第一百五十九章 龍顏大怒
這日，鳳羽斷了幾日的仙丹，竟然也頭腦清醒了些許。他一直堅信，是風清道人的仙丹起作用，才會讓他身體如此舒爽。
昭仁宮之中，歌舞升平，一眾歌姬穿著暴露，盡是異國風情。在幔紗之中，鳳羽這才緩緩抬起頭來，瞧這身邊的公公臉色鐵青，隻覺心中不悅。
王公公在一旁瞧著，麵無表情的道：“皇上，幾位大臣都在殿上等了許久，您看……”
“讓他們進來，你們都退下。”鳳羽手一揮，眾妖豔女子乖乖退下。
殿上等候的幾位大臣聽到絲竹聲戛然而止，這才緩過神來。
“各位大人，陛下在內堂等著呢！”王公公躬身道。
眾人聞著內堂的脂粉味，都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陛下……”眾人齊聲道。
“你們來，所為何事？”鳳羽半倚在塌上，笑著道。
“啟稟聖上，老臣路過貢院，卻瞧著參加今年秋試的所有寒門貢生與翰林院的各位學士都靜坐在貢院門口，阻塞了小路，如今已經水泄不通了呢！”歐陽鋒雙手一搭，低聲道。
“寒門貢生為何靜坐在貢院門口？秋試已經放榜，可是因為他們對考試結果並不滿意？”鳳羽不關心朝堂大事，竟然懷疑起貢生聚眾鬧事起來。
“啟稟聖上，今年的秋試放榜的確惹人懷疑。有一貢生名叫封瑞環，是京都員外郎之子，此人不學無術，還在秋試當天呼呼大睡，眾人皆是見證。可是放榜之時，這位少爺竟然位列探花，如此荒唐之事，令所有人心存不滿。”歐陽鋒道。
“還有此事？你可查清楚了，這人有問題？他如何能逃過環環關節，並且高中？”鳳羽心中狐疑。
“皇上，恐怕這是眾位大臣協作的結果。老臣聽說，禮部尚書之子江恒與諸位世家子弟勾結，私相授受，並利用江大人的尚書之位，買通了考場各路官員，一路打點下來，才可以成事。”歐陽鋒知道此事甚是荒唐，卻忍不住在鳳羽麵前道出事實。
“什麽？如你所說，這是官場的舞弊案？這事兒絕非一人可以得逞的了的！江恒有如此膽色，恐怕也是受了禮部尚書的授權！”鳳羽直起身來，心中大怒。
“陛下聖明。”幾位大臣躬身道。
“豈有此理，這幫飯桶！竟然敢背著朕做出此等齷齪事來？查，給朕一查到底！”鳳羽大怒，一口氣憋住，生生地坐在了塌上。
“太醫，快宣太醫！”王公公驚聲道。
昭仁宮亂作一團。
“瞧瞧這事兒鬧的，這可怎麽辦是好？陛下一氣之下病倒，都是朝中某些大臣不自量力，惹得皇上不開心。”
“這事說不清道不明的，也不能怪忠言逆耳。若再不整頓秋試的舞弊，估計會有更大的禍患。”
一眾大臣在外聽命，卻見瑞王爺到場，諸位大臣心中才緩了口氣。
“如何了？陛下可醒了？”鳳景瑞關切地問道。
“剛才聽太醫來報，說是陛下醒了，才用了些藥，不知道能不能議事？”歐陽鋒躬身道。
“不必擔心，我們等等再看。”鳳景瑞與眾大臣一同，隻是在昭仁宮外等候。
過了半晌，王公公才奉命把眾人引了進去。
鳳羽臉色蒼白，仍舊半倚在榻上，眼神卻淩厲無比。
“你們說說，到底他們是如何舞弊的？所涉及的人都有誰，一個個給朕揪出來，朕要把他們五馬分屍。”鳳羽言罷，咳嗽了幾聲。
“啟稟聖上，應是禮部尚書大人之子江恒主理了此事。他先與一眾家境優渥的世家子弟聯係，收受銀兩，然後從中抽出一部分，買通各位負責秋試的大人，再從中賺取差價。關鍵是那謄錄官和彌封官，皆是主犯。”歐陽鋒言之鑿鑿，容不得鳳羽不信。
“歐陽大人所言極是，其中一位貢生封瑞環，剛好是江大人的遠房表親，如果論起來，江大人幫的是自己人呢！此人常年出入煙花之地，本王命人查封了涉事的風月樓，瞧見這廝尋歡作樂，還與前往的官兵叫囂，他是今年秋試的探花。如此荒謬之事，真真是無法入耳。”鳳景瑞搖搖頭道。
“把此人控製起來，江大人一家也要……”
“陛下，老臣冤枉啊！”鳳羽正與眾大臣商量對策，便看到江大人呼天搶地，爬著進門了。
諸位大臣自動的給江大人讓出一條路來，這才看到江大人麵如枯槁。
“陛下，奴才冤枉。奴才斷斷不敢做這種欺上瞞下之事。奴才不提氣的兒子受人教唆，介紹了些許世家弟子給兵部左侍郎認識，犬子隻是好心，卻從未在其中扮演任何角色啊！陛下，請您開恩！”江大人匍匐在地，言辭懇切。
要說這江大人，也是朝中的肱股之臣。官經三世，到他這裏，江氏一門已經有三代為官了，聖恩浩蕩，對江家甚是照拂。想來江家也是書香之門，理應不該做出此等傷害貢生的事情來。
“你可有證據？”鳳羽眯眼道。
“陛下，那刑部左侍郎為人張狂，借著陛下的恩典四處斂財，還構陷忠良，圖謀不軌，此等人物若不抓起來，定會敗壞朝綱！”江大人義憤填膺，居然也有了些許的底氣。
“把這人給朕捉來，抄了他的家，朕就不信，一個小小刑部左侍郎，能翻起多大的浪來！”鳳羽掃了一眼眾人道。
諸位大臣皆是默不作聲，江大人指鹿為馬，已成笑柄。隻是這刑部左侍郎甚是倒黴，無端端的攤上這種事兒，估計早就身死異鄉。
若想要查個水落石出，此人是個關鍵。
歐陽鋒未曾想到，江大人還有金蟬脫殼這一手，不過瑞王爺和老忠王辦事謹慎，估計早早就把江大人的詭計識破了。
“江大人，恕老夫直言，令郎做的那些買賣，也該收斂些許了，若是一一拿出來說，可不是一個刑部侍郎抵罪那樣簡單的。”
歐陽鋒挺直腰板，似笑非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