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秋試之前（1）
太子府。
太子回來的時候，一臉的暴怒。還沒進門，他就踢翻了幾個奴才。
“你們一個個充數沽名，如何能做我的謀士？現在倒好，人人都不喜歡的燙手山芋居然扔給了我，我如何是好？”太子爺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連連喘粗氣。
“爺，您到底所為何事？就算是生氣，也是無濟於事的，不如您說說，我們幾個定會幫太子謀劃。”太子身邊的一位謀士程遠笑著道。
“今日我去昭仁宮拜見父皇，真的瞧見了四皇子上門告狀。隻是四皇子又用了以前的老套招數，居然假裝昏倒在父皇麵前，不過是為了博得同情罷了。本太子步步為營，已經堵死了四皇子的嘴，卻不曾想，歐陽鋒的三女兒歐陽初一突然間站出來提議，讓本太子去監理秋闈事宜。你們也不瞧瞧，整個朝中，所有皇子對此事避之不及，隻有幾位不要命的大臣與考生暗通款曲。我無端端成了別人的替罪羊，本太子才不幹呢！”太子眼皮一翻，心中真真是五味雜陳。
“朝中大臣與考生私相授受的事情，小人也有所耳聞。這些朝中大臣甚至把考生的盤費都準備停當，還派了府中小廝來回接送，儼然已經做成了買賣。他們如此膽大包天，若是被忠義之士發現，定會鬧到陛下那裏，到時候就不容易收場了。”程遠臉色鐵青，也覺得此事頗為棘手。
“如此說來，這黑鍋本太子也就背定了嗎？”太子麵色不好看，卻也沒有解困的法子。
“秋闈一戰，是無數考生的噩夢，也是寒門子弟的捷報。如果再不打壓這些寒門之士，恐怕就沒有我們生存的空間了。若是眼睜睜地瞧著這些人談笑風生，小人也絕不答應。”程遠眼神堅定。
“如此說來，你們也沒有法子解困？”
“啟稟太子爺，小人有一個辦法，隻是，可能會有損太子的身體。”程遠鬥膽提議道。
“盡管說來，隻要讓本太子與此事撇清關係，我就算是斷胳膊斷腿，也絕不會眨一下眼睛。”太子下定決心，定要從初一這死丫頭設下的局中跳脫出來。
“後宮之中新進了幾匹烈馬，這烈馬性子很硬，就算是上好的馴馬師也對他們束手無策。若是您……”程遠不敢再說想去，太子也明白了程遠的意思。
“可是那烈馬發起狂來，如何能保證本太子的安全？”太子經不住想著日後要躺在床上，心中也懼怕了幾分。
“這些事情太子爺不必擔心，我和那馴馬的馬倌兒是同鄉。他一直想要為太子爺效忠，正愁找不到門路呢！如今我們向他伸出橄欖枝，這人定會巴巴的貼上來。他經驗豐富，定會掌握好尺度，不讓太子爺受重傷，不過是擦破點皮而已，也好回稟陛下，推了這差事。”程遠邪魅一笑。
“果真是本太子花錢請來的人，如此妙計，也隻有你能來想出來！”太子的臉色轉陰為情，竟然來了胃口。
“多謝太子誇獎。”程遠在太子跟前兒，地位又進了一步。
四皇子睡到日上三竿，方才緩緩睜開眼睛。
幾個奴才在身邊伺候著，卻滿是擔憂。
昨夜之事，從未發生過。四皇子如此自殘，真真是讓這些奴才心疼。
“王爺，您醒了？”小城子在一旁伺候，卻柔聲道。
“你們這些奴才，越發沒有規矩了。你們也不瞧瞧外頭什麽時辰了？我還在房裏呼呼大睡，這些年的聖賢書，都白讀了。”鳳如恒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便要進宮麵聖。
“王爺，陛下已經差人來說，您昨夜暈倒，身子孱弱，不適合進宮去見陛下。陛下也在養病，若是兩位主子互相沾了彼此的病氣，那該如何是好？”小城子伺候鳳如恒洗漱，卻見王爺的臉色緩和了些許。
“父皇如此思量，也是有道理的。隻是那風清妖道，可有接近昭仁宮半步？”鳳如恒最擔心的還是此人。
“小的鬥膽問了幾句，那來報的公公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所以他並不知道。若是主子不放心，小人這就去稟報瑞王爺，讓瑞王爺派人去守著昭仁宮。就算風清妖道有通天的本事，在瑞王爺麵前也不敢造次。”小城子極富智慧，一句話便說到了點子上.
“此事萬萬不可，父皇和瑞王爺關係不睦，朝中一直有瑞王爺造反的傳聞，如此安排，定會陷兩人於不義。下午，如果本王得空，還是本王親自去瞧瞧好了。”鳳如恒換好了外衣，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便在書房看書了。
鳳如恒一向習慣早起，他日日泡在書房中，不過是想要在詩書之中找到救國的辦法。如今朝政黑暗，秋闈已經要拉開序幕，若再不阻止這些人為非作歹，恐怕會鬧出更大的亂子。
鳳如恒手中擎著書，卻見宮中的一位太監急急地跑到了門口，一見四皇子專心讀書，卻不敢打擾。
“發生什麽事兒了？”鳳如恒凜冽的聲音隔著雕花屏風隱約傳過來，讓站在外頭伺候的小城子緊張起來。
“主子，宮中來人說，太子爺在後宮的馬廄裏闖了點禍。說是……太子爺從馬上摔了下來，現在不能動了。”小城子低聲回稟道。
“你去管家處拿些上好的金瘡藥，就說是本王給太子的。其餘的話，就不用贅述了。”鳳如恒言罷，便又低下頭去看書。
兩個奴才互相望了彼此一眼，卻也心照不宣。
朝中大臣本來對太子爺主理秋闈一事頗為期盼，還不到一個晚上，太子就成功脫困，雖然擦破了點兒皮，卻也把這個燙手山芋又踢了回去。
在短短的時間之內，恐怕朝廷裏也找不出合適人選來監考，也隻能沿用往年的官員。
大家都期盼著秋試會有些許不同，如今想來，是眾人期盼太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