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帝都秋闈
轉眼到了小寒，外麵的天氣冷得更甚幾分。
金陵王派使節來朝，感謝睿王爺的義舉，若不是睿王爺的幫忙，恐怕整個西南都會被水患打垮。如今房屋重建，百姓安居樂業，也是金陵王期望看到的景象。
一切接待使節的事由都是鳳景瑞親自完成，反倒把禮部給生生地架空了。
禮部尚書江大人本來對鳳景瑞頗有微詞，如今發生這種事情，江大人更是敢怒而不敢言。
江家。
尚書大人剛剛進門，就窩了一肚子火，瞧著什麽都是不順眼的。
江恒還在內堂裏逗鳥，卻被江尚書指著鼻子臭罵了一頓。
“你日日隻會賞花遛鳥，要麽就是給不相幹的人花銀子，你何時能像歐陽大人家的兒子一樣，也在兵部找個正經事做？你瞧瞧歐陽俊傑是什麽做派？所有大小官員見了他，都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生生比我這個禮部尚書還要受人尊敬。”江大人言道之處，一掌打翻了江恒的鳥籠子。
“爹，你這是何苦呢？與別人比較，就是心魔的開始。”江恒不氣不惱，緩緩地躬下身子便把鳥籠子撿了起來。
鳥籠子裏麵的百靈鳥，似乎受了驚，隻是撲楞著翅膀，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幾個奴才瞧著，地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羽毛，若是放在平日裏，大少爺一定會發怒的。人人都說百靈鳥頗通人氣，叫起來也十分悅耳動聽，是個很好的消遣之物。
若不是江大人心情不順，恐怕也不會對一隻不相幹的百靈鳥發怒。
“你就是不思進取，有你娘日日護著你，才把你教成了這副模樣。明天開始，你就好好在書房裏讀書，名正言順的考個功名出來，也好堵住悠悠眾口。你每日在京城裏人閑逛，人人都要指著我們尚書府的脊梁骨罵個不停。”江大人心情不悅，竟然翻起舊賬來。
“爹，那些寒門弟子讀書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做官?您做官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賺銀子？我通過爹爹的權勢，已經收了不少下屬的水敬和碳敬，底下的一眾官員還不是要看著我們的臉色說話？隻要我們有銀子，什麽事兒辦不到？”江恒對父親的責罵不以為然。
“你就是個投機取巧的逆子，伴君如伴虎，倘若有一天我觸犯龍顏，定會被貶黜的。到時候下級官員都會翻了舊賬，我們還如何生存？隻有結結實實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才是最可靠的。我明日就給你請個師傅來，好好教你詩書。”江大人似乎下定決心，一定要給兒子謀一個好差事。
“爹，我才不喜歡那些困人的什勞子官位呢！我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不被任何人幹擾。至於請師傅的事情，爹你還是不要浪費銀子了。”江恒眼睛一橫，似乎對江大人提出的要求沒有任何興趣。
“你這個逆子，生了你真真是家門不幸。”江大人的手抬了起來，卻被夫人給擒住了。
“老爺，您在外頭不如意了，回家就拿兒子撒氣，您是不想讓我活了嗎？”江夫人也是個厲害的人物，在江家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江恒竟然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看著高堂大人為了他而吵得不可開交。
“夫人，我沒有此意，隻是這孩子越發不懂規矩了，若不是我當初把他領上了這條路，他斷然也不會膨脹到如斯地步。若繼續放任下去，他定會給我們尚書府惹出大禍的。”江大人痛心疾首，隻是感歎歐陽鋒家的兒子為何如此出色。
“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帝都秋闈馬上就要開始了……”江恒一句話平息了江大人心中所有怒火。
“你突然之間提起此事，到底是為何？”江大人了解自己的兒子，他知道江恒定有賺錢的門路。
“不吵了？也不罵了？”江恒嘴角噙著勝利的微笑，這才朝著江大人走去。
“你這混小子，所有的頭腦都用到這上麵來了。若是你好好……”
“您別嘮叨了，我給您出個主意，保證我們尚書府賺得盆滿缽滿，讓眾人羨慕不已。”江恒計上心來，已經和江大人快步走向了書房。
這邊鳳如恒從醉仙樓出來，心裏堵了一塊大石頭，有些喘不上氣來。
小城子在一旁瞧著主子，隻覺得心疼不已。
自己家的主子隻有自家的奴才心疼，每每想到此處，小城子就替四皇子鳴不平。
若是四皇子生在普通的人家，斷斷也不會受到這麽多的苦痛折磨。
“爺，讓奴才給您檢查一下膝蓋，在外頭穿的厚，您死活也不肯讓奴才仔細瞧瞧。”小城子輕手輕腳的脫掉四皇子的衣褲，才看到了血淋林的傷口。
“這可怎麽是好？奴才這就去叫初一小姐來，她最了解主子的身體了。”小城子言罷，竟然要衝將出去。
鳳如恒一把拉住小城子，淡淡的道：“還是去找院判大人過來吧！這會子外麵天涼，初一小姐受到驚嚇，我們斷斷是不好再麻煩人家的。”
見到主子如此嗬護初一，小城子也狡黠的一笑。
院判大人正來的時候，鳳如恒竟然把傷口晾在外麵，看起書來。
幾個奴才怎麽勸都勸不住，這會子才偃旗息鼓。
“四皇子一向清秀討喜，是皇上的心頭之肉。若是陛下見了您這種情況，恐怕是要心疼死的。”院判大人剛剛進門，就忍不住數落起鳳如恒來了。
“人人都說，術業有專攻，院判大人喜歡治病救人，而本皇子喜歡詩書。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愛好而已，何以要提起我父皇呢？”鳳如恒巧妙地狡辯，讓院判大人無言以對。
張大人隻是用手指點了點鳳如恒，卻馬上拿出紗布給鳳如恒包紮起來。
“過些日子就是帝都秋闈了，進京的人越來越多，可是皇上似乎沒心思理會這些人，還請四皇子擦亮眼睛，幫一眾寒門弟子把好關口。”院判大人所言極為隱晦，並不想把事情說的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