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謀劃
上房裏，所有的奴才都悉數退去，隻剩下三位主子興致勃勃地議事。
“如今朝政黑暗，鳳羽對前朝大事不聞不問，已經引起諸多人的不滿，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金鳳國會不堪一擊，破國也是指日可待。”邱剛言道。
老忠王聞言點了點頭，十分讚許道：“若是鳳羽後繼有人，可以扭轉整個金鳳國的頹勢，老夫便不說什麽了。當今太子爺身份可疑，不過是個奴才私通出來的孽種，若是讓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人繼承大統，我們金鳳國定會生靈塗炭。”
陳勇站在一旁道：“老忠王所言極是，太子爺所做之事罄竹難書，就算他是鳳羽的親生兒子，也斷斷不可繼承皇位。到時候前朝後宮穢亂不堪，皇室如何在百姓麵前立足？”
“既然如此，王爺又身負重任，明明可以取而代之，您為什麽不肯同意提議呢？”管家心中焦急，躬身問道。
“此事絕非如此簡單。我不是先皇屬意的皇位人選，若我逆天而行，必遭天譴。況且，太子爺身份還沒有公之於眾，我拿此事發難，定會遭到眾人非議。我隻想做個甩手王爺，卻也樂得逍遙。”鳳景瑞連連擺手，雖然身後有人可依，他卻不願出頭。
“王爺，您就聽小人一句勸。今日，小人跪在昭仁宮的門前，被鳳羽拒之門外。小人就暗下決心，定會做出一番事業來，讓鳳羽瞧瞧。他已經無藥可救，您就救一救金鳳我的百姓。”邱剛求道。
“不可，我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兒。太子的事兒懸而未決，我出麵反了，若是成事，在座的各位都是開國功臣。若是兵敗，定會便宜了北漠的韃子和西南的金陵王。”鳳景瑞眼界高遠，讓邱剛佩服不已。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隻有邊疆穩定，才有平定蕭牆之禍。鳳羽早就不得人心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太子非皇族血脈，也斷斷不能繼承大統。剩下的皇子之中，隻有四皇子頗得人心，隻是四皇子身有頑疾，定不會被選為儲君。鳳景瑞你是時候出手，讓太子爺的身世大白於天下。”老忠王步步算計，隻為了把鳳景瑞推上皇位。
“對，老忠王說的極有道理。太子爺的名聲早就臭了，若是再拖下去的話，定會讓更多百姓受苦。小人有一計，可以讓太子爺身敗名裂。”陳勇自告奮勇地道。
“不可，太子的事情牽扯甚廣。歐陽鋒和太子爺的身世有著密切聯係。若太子倒了，歐陽鋒也會跟著遭殃。如此忠臣受到不公待遇，我斷斷不可饒過自己。本王絕對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害了朝中的肱骨大臣。況且……初一還在尚書府，我不想她受到任何牽連。”鳳景瑞把所有心事和盤托出。
幾人聽到此處，也明白了鳳景瑞的擔憂。
太子一事必然會牽扯出歐陽鋒，而歐陽鋒的女兒初一又是鳳景瑞的心上之人。國仇家恨，愛情和親情之間，有著太多的牽扯和無奈。
若是想要成事，定要把一切想好。
“王爺，您的心思我們都懂，我們定會伺機而動，把太子爺給拉下馬。至於歐陽大人，老忠王定會想個萬全之策，保全尚書府眾人。”管家抱拳道。
幾人正在說話，便看到一個小廝等在外麵，管家揮揮手，那小廝躬身進來。
“啟稟王爺，綠竹嬤嬤……死了。”小廝帶來一個噩耗，讓鳳景瑞猝不及防。
“發生什麽事了？”鳳景瑞黑著臉問道。
“之前尚書府的大夫人曾經來過一趟，兩人談了一會兒話，結果大夫人剛走，柳青就死了。是上吊自殺，沒有中毒的痕跡。”小廝隻是如實稟報。
“你把這個消息通知給尚書府的夫人，讓她把人領回去。既然她們是主仆，最後塵歸塵土歸土，還是要葬在尚書府的地界兒的。”鳳景瑞揮了揮手，隻覺無奈。
“王爺，您別想太多。綠竹死有餘辜，她害了太多的人。如今真相大白，估計綠竹也無法麵對尚書府的各位主子。況且，她活著，對太子爺就是巨大的威脅。一個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什麽都可以不要，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管家早就參透其中奧妙。
“隻是白白沒了一條人命真真有些可惜了。雖然綠竹無惡不作，可是她還未親眼見太子爺一麵。母子未相認，恐怕是綠竹一生的遺憾了。”鳳景瑞心腸柔軟，看不得這樣生離死別的場景。
“王爺，我這就差人去通知柳青夫人過來領人。”管家並無多言，隻是退了下去。
下午的時候，柳青帶著幾個小廝風風火火的趕到睿王府，鳳景瑞避而不見。卻也在閣樓上遠遠望到柳青哭得淒慘。
她們兩人多年主仆，也算是有感情的。
如今綠竹自戕而亡，多少在柳青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兩人的孽緣到此結束，卻在柳青的心裏留下了巨大的傷痕。
“夫人您定要保重身體，綠竹嬤嬤留下一封遺書，小的們沒有打開，隻等著夫人過來，交給夫人呢！”管家麵麵俱到，讓柳青也挑不出別的毛病來。
柳青望著宣紙上麵的娟秀小字，不由得淚水漣漣。
一封遺書不過是懺悔之詞，綠竹心腸歹毒，護子心切，才會害了歐陽傾城一條命。如今綠竹這條老命賠給柳青，也算是對得起她們曾經主仆一場。
每每提及此事，柳青都忍不住暗自垂淚。
“我們尚書府的奴才給瑞王府平添不少麻煩，請管家代我向王爺致歉。人我就帶回去了，多謝王爺給了我一個真相。”柳青輕輕欠身，算是徹底了結此事。
鳳景瑞不禁嗟歎世事無常，人命還不如一隻螞蟻，說沒就沒了，竟然不留下任何東西。
隻是，綠竹一死，鳳景瑞答應初一的事兒，也算是完成了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