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金陵王這驚聲一叫，隨從的幾個南蠻人都愣住了，警覺地望著窗外的動靜。
“哎呦！我的祖宗啊！您可不能這樣叫！若是被外麵的史官聽到了事情的始末，我們的臉就丟大了。”謀士低聲壓住金陵王。
“我為何不叫？他們金鳳國是什麽人品？明明知道我們金陵國的女人不生養，本王膝下無子多年，他們還把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給了我做王妃，這不是擺明了羞辱我嗎？”金陵王氣不過，在行館裏鬧開了。
“主公，這事兒可以緩緩，依奴才來看，清雅郡主並不想遠嫁，否則郡主不會派貼身侍婢前來試探。”謀士聰明過人，侃侃言道。
“什麽？侍女？”金陵王一驚，眼珠字直打轉。
“那個韃子，應該是今日坐在郡主身邊的女子，奴才派人打聽過了，這女人是在大漠長大的，有一手的好功夫，無人能及。她剛從北漠回來不久，是戶部尚書歐陽鋒的三女兒歐陽初一。”謀士也不是吃素的，關於初一的身世細節，早已了然於胸。
“原來如此，他們主仆合起夥來陷害我，我定不饒她們！”金陵王陡然起身，就要衝將出去。
“主公，您這是要去哪裏？”謀士一臉迷茫。
“我去找鳳羽那老家夥算賬，若他不能給我個答複，我定要把鳳陽城鬧個人仰馬翻！”金陵王撒潑起來，和一般的無知婦孺並無兩樣。
“主公，萬萬不可，此事可以從長計議，比如……”謀士在金陵王的耳邊輕言幾句，金陵王就笑逐顏開。
“好！此法甚好！還是你聰明！來人，剪燭，睡覺！”金陵王說完，甩了袍子，就躺在床上期待明日的事情。
初一單手拄著頭，在昏黃的燭火之下昏昏欲睡。
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讓站在身邊的鳳景瑞看了，心中竊喜。
正當鳳景瑞想著如何捉弄初一的時候，初一自己就一個趔趄，差點從椅子上麵摔下來。還好鳳景瑞在身邊，輕輕地把她攬入懷中。
初一迷迷糊糊地驚醒，眼神略帶迷蒙地循著四周，才發現鳳景瑞就在身邊。
在男人鼻息之間，初一聞到了淡淡的花香。
“王爺可是陪著那金陵王出宮喝花酒去了？為何一身脂粉氣？”初一皺眉，略顯責怪地問道。
鳳景瑞曉得，初一一向知書達理，定不會胡亂猜測。他這一日，隻抱過初一一人，怎麽會尋花問柳？如此的責怪，鳳景瑞萬萬是承擔不起的。
“對，我就去尋花問柳了，所以才會留下這一身的桂花頭油的味道。如今聞起來，別有一番滋味。”鳳景瑞輕輕在初一的頭頂嗅了嗅。
初一警覺上當，粉拳砸在鳳景瑞寬厚的胸膛。
這一幕被清雅郡主給看了去，拿著一方錦帕捂著嘴，笑得開心。
“我當一睜眼看到了什麽才子佳人相會呢？原來是你們兩個，在我房間打情罵俏，若是被太後娘娘知曉，定要治你們的罪。”清雅郡主咯咯地笑著。
“你這郡主，好的不學，偏偏學著壞的，偷聽人說話，小心半夜小鬼找你。”初一嬌羞萬分，可是嘴上卻不饒人。
“喲呦呦！我們驕橫跋扈的三小姐居然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了！”清雅郡主下了床，披了件薄薄的衣衫。
“給小皇叔請安了。”郡主禮數周全，讓鳳景瑞心中頗為感動。
“這麽晚了我出現在你的閨房，似乎不大合適，我這就告辭了！”鳳景瑞自覺不妥，望了一眼初一，起身欲走。
“皇叔不要走，要走的人是我。我去和太後娘娘睡。今日，我就做回紅娘，讓你們兩人好好聊聊。”郡主一個轉身，倩影消失在了閨房。
鳳景瑞略帶局促地望著初一，卻不敢說話。
“你回去吧！金陵王知曉郡主不孕，定會為難聖上。就算他不仁，我們也不可讓他在番邦麵前丟了臉麵。”初一如此善解人意，讓鳳景瑞頗為訝異。
“你沒事兒嗎？我留幾個侍衛駐守於此，那金陵王身邊的謀士絕非善類，他知曉你的身份，定會派人來尋仇的。”鳳景瑞輕輕攬住初一的肩膀，輕聲問道。
“皇宮大內，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初一狡黠一笑，把鳳景瑞往外推。
幾個侍衛瞧著，紛紛低下頭去。
“你們都給本王好好看著，若是初一姑娘有什麽事兒，本王就要了你們的腦袋！”鳳景瑞定了定神，消失在星辰之中。
第二日天還沒亮，禮部和戶部就忙碌起來，準備給清雅郡主和親的禮單。
四皇子見到歐陽鋒，欲言又止。
歐陽鋒也猜出四皇子擔憂初一的安全，便主動上前搭話。
“四皇子吉祥，忙過這陣子，您就無需這樣操心了。”歐陽鋒躬身站在一側，低聲說道。
“我聽說昨日初一姑娘受傷，不知……她的傷……”四皇子緩緩抬起眼眸，略帶擔心。
“無妨，小女不懂事兒，大鬧嬌蘭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四皇子不必放在心上。等到回府，我定會好好責罰這野丫頭。”歐陽鋒故意試探。
“大人息怒，初一姑娘也是為了我們金鳳國的麵子，才會翻身策馬，與那金陵王一較高下。若我是個健全男兒，我也會效仿初一姑娘，捍衛皇室顏麵。可我隻是個……”四皇子說到此處，黯然神傷的低下頭去。
“四皇子，千萬不可如此看低自己。您是諸位王爺之中最博學多才的一位。我家小女對王爺傾慕不已。”歐陽鋒十分暖心，輕聲寬慰道。
四皇子隻是淡淡地歎了口氣，卻不想再說下去。
隻要初一安全，他便心滿意足了。
隻是這皇宮實在太安靜了，讓人心中發毛，不知道金陵王在籌劃什麽？若是在大婚之前弄出什麽幺蛾子來，一眾奴才都要跟著遭殃。
外麵變天了，四皇子隻覺得膝蓋處酸痛異常。
“這裏風涼，奴才送四皇子進屋吧！”一個奴才低聲說道。
“我想在這裏坐一會兒，你們都去忙吧！”四皇子淺笑，心中卻湧上莫名的苦楚。
歐陽鋒不做聲，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