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朱國公的幫忙
太後心中狐疑。
眼前的小小庶女怎會有通天的本事？四皇子對她一見傾心，不惜放下身段，百般磨纏。四皇子這孩子從小到大都恭謹內斂，向來不會把心事與外人說。就連太後這個做祖母的，也是三分權衡七分猜測。
前些日子朱國公親自登門，特意提起初一，把初一誇讚的完美無瑕。雖說多年來清靈夫人為求子跑遍大江南北，卻從未對一個官家女子如此過讚。夫妻二人對初一的品性醫術讚不絕口，還提及了初一和四皇子的婚事。
“你可是不滿意哀家的指婚？”太後輕輕挑眉，嗟歎一聲道。
“回稟太後，小女子多嘴，才和朱國公提起此事，讓太後費心了。”初一語氣一變，之前的自信不複存在。
“四皇子乃皇室賢德之人，雖然從小身有殘疾，卻知冷知熱，是哀家的好孫兒，皇上極其疼愛的皇子。你一個小小庶女高攀四皇子，已然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卻多方打聽，讓朱國公前來求情，可是想要忤逆聖意？”太後臉上的笑意遁去，隻是微微顫抖。
在前朝後宮，太後說話向來說一不二，別看當今聖上不是太後親生，卻也礙著嫡母的麵子，處處順從。
如今一個小小庶女提出如此要求，定會讓太後心中不悅。
初一匍匐在地，微微一顫：“太後息怒，是小女思慮不夠周全，才擾了朱國公的清靜。朱國公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卻架不住小女的纏磨，才會發生此事。若太後怪罪，還請太後娘娘降罪於小女子，千萬不要過多揣測朱國公任何。”
初一把所有罪責攬在身上，句句維護朱國公。如此俠肝義膽，的確和尋常的官家小姐不盡相同。
“好！哀家就是喜歡你這等有情有義之人。朱國公對你感恩戴德，放下太後身份，我也是朱家的一員。你能頂住壓力給清靈夫人把脈瞧病，已經讓哀家刮目相看了。如今哀家一試，你果真和朱國公說的一樣，是個仗義的女子。出來吧！別在後麵藏著了。”太後輕輕一笑，扭頭道。
朱國公從精雕細琢的屏風之後現身，著實嚇了初一一跳。
“太後娘娘，我朱國公看中的人，絕不會走眼。”朱國公抖抖衣衫，跪在了太後的麵前。
“你這家夥，從小就鬼道！如今生了一頭華發，還是這般調皮的模樣。”太後臉色稍緩，竟然打起趣來。
初一麵色蒼白，卻不敢插嘴。
“初一姑娘，你不必害怕太後，她和尋常的老人家沒什麽兩樣。你就把她當做你的祖母，放開了說話便罷。既然你並不鍾情四皇子，作為你的長輩，也不會霸王硬上弓，讓你一輩子鬱鬱寡歡。太後的初衷是好的，她隻想給你尋一門好親事，衣食無憂。”朱國公在太後麵前可以肆無忌憚。
他們兩人是姐弟，多年來互相扶持。我沒有朱國公的幫忙，太後也不可能有今天之位。
“瞧瞧，哀家一句話都沒說，全都讓這潑皮把台詞搶了去。不如待會兒你上台表演，給我們唱出大戲如何？”太後被朱國公這樣一逗趣，開懷大笑。
“都是小女不懂事，給兩位主子添麻煩了。”初一在太後麵前還是服服帖帖的。
“我早就聽說你這丫頭不一般，你在尚書府一向囂張，怎地見了太後，便是一副小綿羊的模樣了？”朱國公開起了初一的玩笑。
“朱國公非要讓小女無地自容嗎？”初一低聲顫抖。
逗得兩個主子再次哈哈大笑。
氣氛緩和了，初一的事兒才好開口。
“太後娘娘，如今最重要的事兒就是清雅郡主的婚事。那金陵王已經到了京城，不日就會提及此事。太後娘娘還是早下決斷，才好讓清雅郡主脫身。”朱國公收起一臉微笑，
“朱國公所言甚至。”太後抬眸看初一。
“回稟太後，小女子的確有辦法解困。隻是……”初一語帶遲疑。
“若你能幫清雅郡主解困，哀家就收回成命，你和四皇子的婚事也就此作罷。”太後許下諾言。
初一一掃陰霾，笑得舒心：“若太後不再追究尚書府的失德之過，小女子就叩謝天恩了。”
“你這丫頭，真真是貪心，罷了！誰叫哀家有求於你，都應下了，朱國公可以作證。”太後輕輕地拍了拍初一的頭頂，滿是歡喜。
“多謝太後體恤！”初一豈不自勝。
“隻是……初一姑娘，那金陵王向來強勢，我們清雅郡主身體一向康健，就算是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如果因為此事而影響了兩個國家的關係，恐怕太後都要受到群臣的責難。”朱國公思慮周詳。
“大人不用擔心，此事我心中有數。金陵王素來喜歡能生養的女人，也許是在戰場上殺了太多無辜平民，遭到天譴。金陵王一直膝下無子，在西南邊陲強搶了不少民女，卻仍舊沒有動靜。所以他才想辦法到我們金鳳國來碰碰運氣。”初一早早就做足功課，把金陵王此行的目的了解得清清楚楚。
太後的眼睛掃了一下初一經過精雕細琢的臉龐，不由得心中稱讚此女子的城府。
“若是我們清雅郡主不孕，恐怕金陵王斷斷是不會要的。”太後喜形於色。
“小女子正是此意。若被金陵王的謀士診出五不女的脈象，金陵王定會班師回朝或以其他女子取而代之。”初一早已有了對策。
“好，如此甚好！”太後拍案叫絕。
初一並不自傲，低頭輕輕地舒了口氣。
此番見麵，若不是朱國公在背後幫忙，恐怕初一未有運氣可以化險為夷。如此救命之恩，初一銘記於心。
朱國公輕輕的摸著胡子，笑得意味深長。
“那一切事情都交給初一姑娘定奪了。度過此次難關，我的清雅郡主才可尋個好人家，也算了了哀家的一樁心事。”太後拉過初一的手，輕輕地拍著。
“太後放心，小女子定會竭盡全力，保清雅郡主身體無虞。”初一一雙如水的眸子，寫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