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白頭(18)6000+
黑白分明的眸子輕輕地顫了一下,一向運籌帷幄,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煉參謀長,像是稚兒一般,不知所措。
這份懵懂與無措,這份慌張與稚幼,讓龍非離恨不能將她揉捏進骨血,大掌扣上她的腰,薄唇輕咬著她的耳垂,「風華,可喜歡本帥?」
煉風華徹底被他一番舉動,弄傻了,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在大吃豆腐,腦海中只浮現出一個念頭,「你……喜歡男人?」
而且對著「男人」起了反應?
龍非離想要否認自己並不是喜歡男人,只是喜歡「她」,但是轉念一想「她」不就是男人,所以——
「可以這麼說。」
煉大參謀長咽了咽口水,清冷不在,唯剩下尷尬:「抱歉,我沒想到是真的。」
一度她也懷疑過他對自己過分的親昵,但是卻認為這是少帥表示友好的習慣,卻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
是個斷袖。
「少帥我……」一鼓作氣,直言說出,「我性取向很正常。」
龍非離看著眼前面泛紅暈的少年,「風華可會因此遠離本帥?」
煉風華眼神閃躲,其實若是少帥真的喜歡男人,她並沒有什麼危險的,畢竟她的真實屬性是女孩,但是怕就怕在現在她在他眼中可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依照少帥平日里喜歡對她動手動腳的習性來看,極有可能已經看上了男裝的她。
這……
煉風華覺得,讓她指揮十場大的軍事作戰,都沒有眼前的事情為難。
「不會……咱們……是兄弟啊。」
如此說便明白了吧。
她只拿他當兄弟。
龍非離深深的凝視著他,好像要望穿秋水與月,「本帥不會逼你,但是有件事情你必須答應本帥。」
「什麼?」煉風華抬眸。
薄唇壓在她的耳畔,她發現少帥似乎很喜歡這樣與她說話,這又是什麼毛病?
「不許躲著我,若是本帥發現風華因此躲著本帥,本帥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煉風華:「……」
「答不答應?」
煉風華苦笑:「少帥……我可能需要一段緩衝的時間。」她就是接收能力再強,面對這種事情也無法做到泰然自若。
龍非離:「多長時間?」
「這種事情太突然,我可能需要多……」抱著能拖多久是多久的心思,煉風華並不想給出確切的時間界限。
但是卻被龍非離接下來的一句話,嚇得忘記了言語。
「不是突然,本帥已經嘗試了很久來掰彎風華。」
掰彎……
她?
煉風華突然想起每一次單獨在一起之時,少帥挑逗的言語與舉止。
還有那突如其來的親吻。
原來……
「不過現在看來,本帥似乎做的很失敗。」龍少帥扶著額頭有些失落。
煉風華:「……」
她現在真希望自己是一個木頭人,或者乾脆失聰。
車上的氣氛一時間彷彿陷入了靜止。
當警衛員上車的時候,秉承著南統軍八卦的傳統,朝著後視鏡瞥了一眼——
參謀長的唇紅紅一片,明顯是被人……
而少帥更是誇張,嘴唇都破了……
這兩人在車上坐了什麼,不言而喻。
警衛員覺得自己簡直是窺探了天機,而咱們的龍少帥甚至還嫌事情不夠大的,想要坐實姦情,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風華果真是細皮嫩肉的,這嘴唇輕輕一碰就腫成這樣……」
警衛員:「……」
煉風華狠狠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胡說八道。
但是,似乎……收效甚微。
龍少帥直接勾著煉大參謀長的下巴,一副關心下屬的好上司模樣,「去醫院拿個藥膏?」
所以去醫院就告訴醫生說——接吻把嘴親腫了,勞您拿個藥膏消腫?
他不要臉,她還想要做人呢。
一把拍掉他的手,「不勞少帥費心。」
龍非離佯裝苦惱的說道:「可是……風華的嘴巴腫了,本帥要付一半的責任!」
如果不是還有第三人在場,煉風華直接想將人踹下車!
他倒是真敢說,這件事情他是只需要付一半的責任嗎?!!!
能將煉大參謀長引以為豪的忍耐力逼到此等程度,少帥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在龍非離的再三「挑釁」下,忍無可忍的煉風華在臨下車之前,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車門上。
看傻了開車的警衛員。
龍非離倒是絲毫沒有被人鉗制住的自覺,桃花眸子勾人的深邃:「風華這是想對本帥做什麼?」
「煉某有件事情想要告訴少帥。」黑如夜幕的眸子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願聞其詳。」
「煉某不在下面,少帥可要考慮好是否願意……被壓。」最後兩個字,她說的尤其的慢,當然也……尤其的清晰。
龍非離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大掌握著她的腰,一個用力讓他感受到了二人身體之間的差距,眼神深不見底,「敢跟本帥說這話的人,風華還是第一個……該怎麼做,姿勢如何,本帥不介意在床上跟風華好好的交流一下,嗯?……」
若論耍流氓,曾經稱霸東三省的龍少帥怕過誰?!
侵犯性,只需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明白誰是主導者。
煉風華在這一瞬間有種錯覺,她就像是被放上祭台的貢品,而他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享用者。
這種感覺……
真的讓人很不爽。
放在她腰際的大掌上下摩擦了下,忽然朗笑:「本帥現在倒是覺得,風華的提議也不是不可以考慮。」
煉風華:「……」她提議了什麼?
「風華的腰肢如此柔軟,本帥想在上面完全可以應付得了……」
為防止他再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語,煉風華連忙捂住了他的嘴,「閉嘴!」
唇上的柔軟,讓龍少帥的眼眸暗了下來,緩緩扯下素手,「本帥等著風華答應的那一天。」
煉風華撇開視線:「不會有那一天。」
且不論她現在心中沒有兒女情長,就說……他是個斷袖,她是個女孩,這一點就不可能。
「本帥堅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側身替她打開車門,「風華有的是時間考慮。」
房間內煉風華的心頭亂成一團。
少帥曾經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掰彎她?
可是,她一個女孩,怎麼可能被一個男的掰彎?
當龍非離知曉她真是身份的那一天,會不會想要直接槍斃了她?
數米之遙龍非離的房間。
看著前來彙報工作的楊參謀,少帥直愣愣的只盯著人家看,直看的楊參謀哆哆嗦嗦的,生怕是自己哪一點惹怒了少帥。
「少……少帥……屬下說的可又不對的地方?」
龍非離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楊參謀:「……」原來是走神了。
重新將軍隊的整改談了一遍,這一次龍非離總算是聽進去了:「很好,做得不錯。」
得到了讚揚的楊參謀覺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正準備告退,卻看見龍少帥端了兩杯茶過來。
這百年難得一遇的場景,讓楊參謀誠惶誠恐,「多謝少帥。」
而此時龍非離忽的向前傾斜,一手撐在楊參謀的身後,那張帥的驚天動地的俊臉近在咫尺。
嚇得楊參謀手中的茶水差一點撒到地上:「少……少帥……」
「有什麼感覺?」龍非離揚眉。
「沒……沒什麼感覺。」除了驚嚇就是驚嚇。
龍非離看著楊參謀漲得通紅的一張臉,自言自語了一句:「果然還是她長得最好看。」
「什……什麼?」沒有聽清楚的楊參謀結結巴巴問了一句。
「若是本帥現在親了你,你會怎麼樣?」龍非離默然又問了一句。
楊參謀一副被五雷轟頂的模樣,臉都白了,「少帥……少帥饒命。」
「本帥有說了要殺你?」難不成是他得了失憶症?
「少帥……少帥饒命啊,小的真的對少帥沒有半點遐想,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少帥饒命!!」楊參謀簡直要哭了,他就是來彙報工作的,為什麼會遇見這種事情。
慌忙之下口不擇言,連自己尚是光棍一條,根本談不上「下有小」都忘了。
看著楊參謀要哭出來的模樣,龍少帥總算是大恩大德的鬆開了手。
坐在沙發上優雅的抿著茶的龍少帥一本正經,而楊參謀卻是如坐針氈,生怕少帥一個不對勁,再次撲到他。
「少……少帥……我可以走了?」
龍非離瞥了眼戰戰兢兢的楊參謀:「你在害怕什麼?」
楊參謀直言便想說——怕你,但是話到嘴邊卻堪堪收了回來,「沒……沒什麼。」
似笑非笑的神情,「真的沒有?」
「沒有。」
「那好,現在本帥問你什麼你都要老實的回答,若是敢說謊……軍法伺候。」
「……是。」
龍少帥:「喜歡男人嗎?」
楊參謀:「……不喜歡。」說完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龍非離,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是稍稍安心心來。
龍少帥:「如果你每天都想要看見某人,一看見他就想要親近他,甚至……做些更親密的事情,這是不是說明你愛上了他?」
楊參謀:「……是。」這就跟他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孩一樣。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龍少帥揮揮手,「行了,你出去吧。」
楊參謀:「……」為毛他有種自己被利用了的感覺?
南少帥北猛將,說的是收復了南七省的龍非離和縱橫北方地區的袁枚上將,要說起這袁枚跟少帥還是頗具緣分的,按照年齡少帥喊聲大哥都不為過,只是傲嬌習慣了的龍少帥哪裡肯伏低做小。
於是便總是直呼袁枚,袁枚。
東北王為此,小時候可是沒少教育他。
龍非離回到南七省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華國,東北王因為局勢不便親自到來,袁枚便先來打探一下虛實,也算是為少帥站站檯面,警示眾人不要輕舉妄動。
否則就是與南統軍,東北軍和猛虎軍作對。
「你小子是膽子越來越大了,污國的親王說殺就殺了。」袁枚上將一拍桌子,說不上是怒火還是欣慰。
龍少帥毫不在意的翹著二郎腿,「本帥做事向來隨心所欲,看不順眼就想賞他一顆槍子。」
「你真當所有人都能被你不著調的說辭懵逼不成?!老實說,究竟是怎麼回事?!」兩人可以說是穿一條褲襠長大的交情,誰又不了解誰。
真實的原因他怎麼可能公之於眾,即使是兄弟也萬不可能,「是父親派你來探本帥口,風的?」
袁枚上將沒有否認,「我虛長你幾歲,也算是你的前輩,聽我一句勸,萬事不可隨心肆意妄為,一旦出了事伯父與我都遠在北方恐怕鞭長莫及。」
「本帥知道。」口中說著知道,神情卻一片散漫,顯然並沒有在意。
袁枚搖搖頭,龍非離的脾性從來都是無所顧忌,肆意妄為,他打定的主意,撞了南牆都不會回頭。
但是很多時候,過剛易折,但是好在——
「聽說你把煉風華收歸帳下了?」
提起煉風華,龍非離的臉色好了很多,「你也知道他?」
袁枚上將白了他一眼,「運籌帷幄中決勝千里之外的煉參謀長,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參謀長被讚揚,龍少帥比有人誇自己還要舒心,「風華統籌作戰的本領卻是高超,這幾次與污國小型的會戰,十戰九勝一平,而那一平還是將領指揮失誤所致,與她的謀划毫無關聯。
簡直就是本帥的福星。」
對於煉風華的事迹,袁枚是知道,但是沒有想到一向眼高於頂的龍非離會對她有如此之高的評價。
聊了半天的袁上校在龍少帥的邀請下,準備前往南統軍軍營參觀。
「去把煉參謀長請來,就說袁枚上將來了。」換來警衛員附耳說了一句。
平日里轎車後面做的都是煉參謀長與龍少帥,但是今日突然多出了一人,煉風華有些為難的看著坐滿的車座,「少帥與上將先走一步,煉某隨後就到。」
袁枚上將疑惑的看著副駕駛的位置,「不是還有一個座位?」
龍非離輕咳了兩聲,沒有說話。
而煉風華直接朝著龍非離的方向看了一眼。
要說咱們龍少帥為了親近煉參謀長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最初察覺到坐在一起龍少帥總是會對自己動手動腳開始,煉參謀長就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但是——
第二天副駕駛的位置就直接被少帥三下五除二給拆的七零八落,無法再使用。
這件事情除了司機和二人外再無第四人知曉,袁枚自然是被蒙在了鼓裡。
「怎麼了?煉參謀長不喜歡做前面?咱們可以換一下。」袁枚上將一向有著長兄般的包容,說著便準備下車。
龍非離伸出手臂攔下他,淡淡開口:「不用,風華坐我腿上也是一樣的。」
此言一出,車內死一般的寂靜。
坐腿上?
兩個男人?
袁枚上將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煉風華更是直接僵硬在了原地,某人如今真的是越來越毫無顧及了,深吸一口氣維繫著面上的淡薄:「不用,煉某隨後到也是一樣的。」
袁枚上將看著不卑不亢,白衣出塵的煉風華,不由得暗暗讚歎一聲,面對如此境況還能面不改色,這份忍耐力與冷靜非常人所能及。
而他卻怎麼也不會想到煉參謀長的這份淡然,實屬多虧了龍少帥的「培養」。
龍非離淡淡的瞥向煉風華:「煉參謀長莫不是想讓我們所有人在軍營**應您的大駕?」
這話說著卻是有幾分嚴重了,無疑是將她置於傲慢無禮的境地,袁枚身為猛虎軍的最高長官等她一個南統軍的參謀長,好說不好聽。
袁枚不是沒有見過龍少帥刁難過人,只是這剛才還對煉風華讚不絕口的某人,這態度是不是轉變的也太快了?
司機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了,但凡哪一次少帥的「好意」被參謀長毫不留情的拒絕之後,這一幕就會時常的出現。
到了最後少帥總是有辦法,有充足的理由讓參謀長繳械投降。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少受一點折磨,心中默念著「參謀長對不住了」,便開了口,「參謀長要不您跟少帥擠擠?這營地里的兄弟們還等著呢。」
煉風華掃了一眼府內放著的軍用車輛,「我可以……」
但是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打開車門的龍少帥直接拽進了車裡,鬼斧神工的側臉讓人不由得心悅臣服:「本帥倒是不知,風華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本帥還能吃了你不成?!」
被抱著的煉風華眼觀鼻鼻觀心,不想搭理他。
袁枚看著明顯在鬧彆扭的兩人,並沒有多想,反而打趣道:「小風你這小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的主,離開了東三省成了一軍主帥還是這般的橫行無忌,這平時莫不是就這樣欺負風華的?」
轉頭看向煉風華,笑道:「以後這渾小子再欺負你,就跟大哥說,大哥替你收拾他。」
煉風華笑笑,如沐春風的美好:「少帥只是愛耍小孩子脾氣,煉某從未放在心上。」
這句話說的很是大度,卻偏偏引來了龍少帥的不悅,扣在她腰際的大掌收緊,「本帥若是記得不錯,風華似乎比本帥還要小上一歲,在這裡胡說,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嗯?」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感覺到自己坐著的地方產生了一陣細小的摩擦,即使隔著衣衫都可以感到一陣酥麻。
男人的身體與女人的終究還是不同的,想到這一點,煉參謀長的心忽的一跳。
微微移動身體,想要避開那尷尬地位置。
但即使她的動作再微小,身為當事人的龍非離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狹長的眸子眯起,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警告:「再亂動,惹出了火,本帥就直接拿風華滅火!」
沒有情況都被她磨出情況了,如果不是看到她一臉的無辜,龍非離簡直要懷疑,她是在故意勾引他。
去往軍營的路段並不十分平坦,甚至有些顛簸,女生常常會有的一個毛病就是——低血糖。
車晃久了,煉風華的臉色漸漸不負最初的紅潤,甚至有些慘白。
低血糖再加上早晨因為處理一件突發事件,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剛剛得了空,又直接被叫了過來。
這會兒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
龍非離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異樣,「不舒服?」
搖搖頭,「無礙,老毛病了。」
又是老毛病?
他為什麼覺得自己參謀長的老毛病如此之多?
上一次痛成那樣都死活不願意去醫院,給出的理由也是老毛病。
今日又是如此……
「喝點水。」將水遞到她嘴邊,煉風華微抿了一口,便移開了。
她並不想要喝水。
「如果實在不舒服,本帥的肩膀可以借風華靠一靠。」錘了一下肩膀,很是慷慨的模樣。
能把佔便宜這種事情說的如此理所應當的,舉華國上下,非咱們龍少帥莫屬。
「不用。」直言拒絕。
「風華無需和本帥客氣。」不顧她剛剛的拒絕,直接將人按在自己的肩頭,淡淡的呼吸灑下,「睡一會兒,到了本帥叫你。」
想要拒絕,但是身體卻十分的不給面子。
只要她一有所動靜,龍非離詢問的視線便會低下來,最後煉參謀長一動都不敢動了。
這一段的路真的很不平坦的樣子,而充當司機的警衛員也總是喜歡有事沒事打個急剎車。
每當這時少帥都會朝其投去一個讚賞的眼光——回去,本帥有賞。
猛然一剎車,就意味著龍少帥需要收緊手臂,需要……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而這樣的結果就是兩人的身體好無縫隙的挨在一起,煉風華下意識的去看少帥的神情——
她盡量不讓自己的身體與他如此緊密的連在一起,想要將姿勢調整到最佳的位置。
龍非離就那樣任她隨意的亂動,深邃的眸光越來越暗。
那一股子陌生的情愫又一次的湧現了出來,想要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欺負。
肌膚摩擦的柔軟,讓他捨不得鬆手,想要一輩子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