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86米:回憶總是殤。
偌大的廣場上循環往複的唱著一首歌,凄美的旋律,久久的回蕩在涼城的上空。
風花雪月入夢
原來我也曾愛過
任眼淚划傷面容
沉淪這苦海中
橫渡春夏與秋冬
這城市車水馬龍
我心事無人懂
回憶讓人更心痛
涼城中
不夜城的邂逅未斷過
而你的溫柔卻早已年久失修
弄堂訴離愁
苔痕如傷口
我在那頭
等你很久……
回到別墅,沐繾綣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遊離的狀態,就好像是靈魂被抽走了一般。
蘇毅推開門,就看到她一個人獃獃的站在窗邊。
從後面抱著她:「怎麼了?」
沐繾綣空洞的眼神望著窗外的蔥蔥茸茸,「毅,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
蘇毅的身體驟然緊繃,聲音帶著試探:「想起什麼了?」
「是一些細小的片段,沒有完成的故事連接,我現在還不清楚那些究竟是什麼?你說我是不是要恢復了?」
蘇毅鬆開了手,從身後的抽屜中拿出她經常吃的那盒葯,「今天還沒有吃藥吧,只有按時吃藥才能儘快想起來。」
沐繾綣接過他遞過來的葯,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放進了口中。蘇毅看著頓了一下,然後又倒出了兩顆給她。
沐繾綣疑惑的看著他:「不是只吃兩個嗎?今天為什麼要吃四個?」
「加大一下藥量,這樣才能儘快恢復,你不是想要想起一切嗎?」蘇毅笑笑。
沐繾綣點頭:「那我以後每天都多吃兩顆。」
「嗯。」看著她將要吃下去,蘇毅的心這才安穩了一點。
剛吃過葯沒有多久的沐繾綣就開始睏倦了,蘇毅扶著她的肩,「困了,就休息一會兒。」
「嗯……」沐繾綣躺在了床上。
手輕輕地拍擊著她的背部,「好好睡吧。」
沐繾綣迷迷糊糊的睜著眸子:「毅,我是個好妻子嗎?」
「是,一直是。」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她輕輕地笑了,滿足的閉上了眸子,「真想快一點恢復記憶。」
「我也希望……」低於嚀喃,「永遠不要恢復……記憶。」
接下來的半個月,沐繾綣服用藥物的計量越來越大,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通常情況下都是剛剛醒來半個小時,就又睡著了。
別墅內的傭人有些擔憂的對著蘇毅說道:「蘇少,夫人的身體似乎不太好,您看是不是需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剛剛回來的蘇毅身體一頓,「她說哪裡不舒服了?」
「夫人也說不清楚,但是我看她捂著地方似乎是肝臟出了問題。」
「知道了,下去吧。」蘇毅將衣服丟給傭人,說道。
蘇毅見到沐繾綣的時候,她正盯著手中的雜誌看,神情極其的專註。
蘇毅走上前,「在看什麼?」
沐繾綣抬起手中的雜誌,「你認識這個人嗎?」
無意看到雜誌上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一把將雜誌撕的稀碎,「誰告訴你了什麼?!」
看著猙獰的他,沐繾綣有著報復的快感,面上卻是驚慌失措:「我……我就是突然看到的,覺得很熟悉……」
蘇毅的面容有些扭曲,帶著憤怒與恨意:「不要在看任何關於這個人的消息,他曾經害過你。」
沐繾綣閃爍不定的眸子看著雜誌上的照片:「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恨他?」
將她抱在懷裡,「因為你失憶了,忘記了曾經他帶給你的傷痛。」
沐繾綣任由他抱著,「可是如果這樣的話我應該很恨他才對,但是為什麼我看著他的時候,覺的很懷念,胸口也悶悶地難受?」
親吻著她的面頰,「因為曾經你們相戀過,但是他卻傷害了你,所以你會心痛不是因為懷念而是因為恨。」
揚著迷茫的眸子:「真的是這樣嗎?可是我……」
「繾綣,難道你不相信我嗎?」沒有等她回答,蘇毅便截斷了她的話。
「我自然是相信你,但是……」
「沒有但是……」握著她的手,威脅,「再亂說話,我可要生氣了。」
沐繾綣這才止了話,「我不說就是了。」
蘇毅滿意的點點頭,抱著她的身體,很快就起了反應,身體灼熱起來,看著她的眼神也變了顏色。
沐繾綣推了他一下,他有些不悅的凝眸:「怎麼了?」
「我一會兒要吃藥,我怕自己忘記。」
蘇毅鬆開了手,短暫的停頓之後眼中晦澀莫名,「現在就吃吧,免得一會兒忘記。」
當沐繾綣取出藥丸眼也不眨的吃下去,對著他微微一笑,像極了幼年時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那時候他便以為自己遇見了仙女。
夜幕籠罩著大地,他的耳邊是她痛苦的呻吟,無意識的低吟,撕扯著他的耳膜。
這場婚姻,不過就是一場相互折磨,他將她禁錮在身邊,她以同樣立竿見影的方式折磨著他。
如今的他們,似乎除了相互折磨,再沒有什麼別的方式相處。
她的痛苦,狠狠地撕扯著他的心窩,她說:「毅,如果我們有了孩子,你希望是男孩還是女孩?」
「只要是你生的,男女我都喜歡。」
「可我希望是女孩,一輩子都可以作快樂的小公主。」
「好……」
黎明之前,涼城下了一場雨,傾城的雨帶著洗滌一切的徵召。
蘇毅深深的看了眼睡夢中都在皺著眉頭的沐繾綣,撿起地上的雜誌,徑直走去了書房。
書房內他的手翻開了有著慕寒照片的那一頁,孤狼一般的眼眸,上帝精心雕刻的五官,清貴的氣質,傲視一切的神情。
拿著桌邊的打火機,點燃,看著他的臉一點點的被火光吞噬。
火光中他好像看見那人在兩年前飛機爆炸中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模樣,滿地的灰燼像極了骨灰的模樣,蘇毅大掌遮住自己的臉,眼角溢出淚光:「你成功了,即使你死,我都未曾打敗你。但是……慕寒,我求求你,放過繾綣吧,不要再來找她,再這樣下去……她會徹底瘋掉……」
「如果你真的愛她……就放過她吧……不要至死都纏著她。」
趴在書桌上,蘇毅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們都還是少年的模樣。
那時他還是她的男朋友,而慕寒只是她的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