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181米:(精)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白里回來的時候,蓬頭垢面,身上的衣服半濕著,裸露在外面的身體上比滿了大大小小的擦傷,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
他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剛剛從書房中走出來的沐繾綣,這是他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紅了眼眶:「老大……死了。」
沐繾綣早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是當慕寒的死訊親口從他的兄弟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心還是很痛很痛。
抿著唇,不說話。
慕寒看著她這般的模樣,心中的困苦更深了,「江邊已經打撈了很久,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現在事情鬧大了,警方已經出動……」
「但是……」百里哽咽了一下,「但是就目前看來恐怕是……凶多吉少。」
當凶多吉少四個字吐出口的瞬間,百里幾乎哽咽了。
沐繾綣轉過身,看向窗外,背對著他,沉聲說道:「寰宇社和h國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這幫兄弟去處理,好好休息,日後你們老大的王國就要靠你們支撐了……」
在二樓的陽台,沐繾綣看著百里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她轉身在慕寒的書房內拿了一支他經常用的鋼筆下了樓。
「西子小姐要走了?」老管家看著沐繾綣的舉動,出聲相問。
沐繾綣從隨身攜帶的手包中抽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他的手上:「這張卡你拿著,好好照看著這棟別墅……雖然他不會再回來……」
老管家卻是執意不肯收,「少爺每月都會讓財會直接將工資打到我們的銀行卡中,這錢我不能收。」
「收下吧。」沐繾綣深吸一口氣,「我還有事,先走了。」
老管家拿著沐繾綣給的銀行卡,久久不語,直到沐繾綣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離開。
沐繾綣說了謊,她其實並沒有什麼事情,但是他她卻不能再待在那間別墅,那會讓她壓抑到窒息。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高腰裙,外面穿著黑色的小西裝,沒有開車而是選擇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沐爵的墳墓前。
夕陽即將要落山,沒有了樹葉的粗壯樹木顯得是那樣的孤獨,涼風吹拂過她的面頰,她卻已經感覺不到冷了。
她靜靜地站立在墓碑前,看著墓碑上依舊慈愛的父親,她緩緩的靠在了墓碑上,就像兒時靠在父親的懷抱中一樣。
「爹地,你在下面看見寒了嗎?」
她獃獃的看著遠處的天空,即將要落山的夕陽已經沒有正午那般刺眼,卻依舊灼燒的人眼疼。
「爹地,是我親手送他下去的,你知道嗎?」
抬起白皙的手掌張開,任由夕陽的光芒穿過指縫,「我的這雙手,第一次粘上鮮血,卻是他的血。」
「他一定很恨我吧?可是他又是否知道我也向他恨我一樣的恨著他呢?」
「我沒有辦法親手殺了他,就聯合了他的死對頭除掉他,爹地你說我是不是很丟人?」
「我說我恨他,卻不敢真的下手殺了他,最後選擇了最迂迴的方式……」
「可是怎麼辦呢?」
沐繾綣自嘲著,手掌輕柔的撫摸著腹部,感受那傳出的溫暖,「我騙他說孩子被拿掉了,只是為了讓他痛苦……」
「這個孩子,即使一開始不是我所期盼的,但終究是我的骨血……而現在也是他唯一的延續。」
「爹地你說,如果孩子長大了,知道他的父親是被我斷送的,是否會怪我?」
然後沐繾綣沉默了許久,然後聲音低至不可聞的問了一句:「爹地,如果你看到他了,能不能代我問一句——他後悔嗎?」
「後悔愛上我嗎?」
但是卻有很快的自答:「一定後悔的吧,就如同我也後悔——當初會選擇讓他當我的玩具。」
「如果當初沒有被那一雙眼睛吸引,我和他也許或有不同的光景。」
從手包中掏出那支從慕寒書房中拿來的鋼筆,指尖細細的在上面滑過:「爹地我是不是很失敗?」
當夕陽的最後一抹光輝落盡,沐繾綣深深朝著沐爵的墓碑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開——
又是三天後,慕寒名下的全部財產被凍結,不動產被查封。
寰宇社在國內的全部業務往來暫停,接受相關部門的進一步核查。
所謂樹倒猢猻散,那個在短時間內翻雲覆雨的男人倒在江水的那一瞬間,各路牛鬼蛇神紛紛湧現,目的就是為了吃下寰宇社這盤霸王餐。
慕寒的名字如同多年前凌然出現一樣,現在也神秘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
但是唯一讓某些妄圖侵佔寰宇社的集團卻步的是——
慕寒的屍體至今沒有被找到。
有流言稱他的屍體被江中的大型魚類給啃食了,有人說屍體已經沉入了江底,當然也有人認為這樣卓絕的人物必然不會就此隕落。
涼城臨海的一處私人島嶼上。
一架私人飛機降落在一處空地上,兩隊人馬整齊的排列在飛機的出口的兩側。
機上下來一目光鋒利的中年女人,保養得宜的面龐上止不住的擔憂。
「人呢?」
「在小樓的二樓。」保鏢恭敬地迎著女人上樓,然後推門讓她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大床上躺著一個***著上身的男人,他周邊是緊急施救的醫療人員,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插滿了大大小小的管子。
女人深吸一口氣,眼眶頓時紅了,她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
在一旁全程注視著醫護人員舉動的是一偉岸的男子,劍眉斜飛入鬢,五官深邃立體,此刻神情有些冷,聽見身後發出的聲音,轉過頭來:「夫人。」
女人踩著尖細的高跟鞋走到他面前,雙手有些顫抖,「怎麼會弄成這樣?」
她了解慕寒的本事,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將他傷成現在這般模樣。
明尊沉默了一會兒,「幾天前我突然接到他的電話,聽他的語氣已經是運籌帷幄,但是誰也不會想到怎麼會失手……當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中槍倒在江水中。」
女人顯然不相信這種說辭:「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槍林彈雨中都能安然脫身,怎麼會被擊中?!」
明尊滿含深意的看著昏迷中的慕寒,「恐怕這其中的原因,只有等他醒來,我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