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小姐，好痛……

  即使兩人躺在一起的時候，只要她這邊發出細微的動靜，他就會馬上驚醒，好像上了發條的機器。


  「吶……細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看到過寒出了淡然之外的表情呢。」女孩伸手去觸碰他修長的睫毛，他卻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就像是藝術家精雕細琢之後的玩具，除了聽從指令，再沒有別的情感。


  那雙孤狼一般的眼睛，美麗卻……空洞，他精緻的不似真人。


  「寒，哭過嗎？」這樣美麗的眼睛如果被淚水浸染過一定會更加漂亮吧？

  「忘記了。」腦海中還停留的記憶中，並沒有任何的記錄，即使在黑市那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中，即使被打的遍體鱗傷，他都不曾掉下過一滴眼淚。


  「哎？忘記了？」這樣的回答顯然出乎她的意料，這種事情也可以忘記的？


  「小姐……想要看我哭嗎？」如果她想看的話，他可以去學，畢竟……他是她的玩具不是嗎？


  女孩抬眸，隨即想明白了他話語里的意思，「嗯……不想，寒，不管悲傷還是快樂都是一個正常的人還有的情感，這是與生俱來的不需要命令，命令得到的情感只不過是戲子的眼淚，那是不真實的。」


  男孩一怔，戲子嗎？

  只是他已經將悲傷與喜悅遺忘了啊，除了演，還能如何呢？

  「在寒的記憶力有什麼難忘的事情嗎？」隨口一問，原本依舊是淡淡的「不知道。」或者「忘記了」之類的回答，卻沒有想到他的回答竟是——


  「嗯，有。」


  咦？竟然第一次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說來聽聽……」原本被他弄得興緻缺缺的女孩，再次升起了幾分的興緻。


  「八年前，當我跪在小姐面前許諾永遠忠誠的時候。」那個明明看起來小小的，軟軟的女孩，有著琉璃一般的眼眸，清冷的嗓音，以及比之同齡人冷酷很多的眼神。


  這一次，西子的夢境很漫長很漫長，竟然一個畫面接著一個畫面，不眠不休，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噴薄而出——


  「寒，什麼時候回來？」電話那頭，女孩的聲音輕柔，如同午夜最動聽的交響曲。


  「小姐，好痛……」男孩從有記憶開始從來沒有再喊過痛，這一切卻想要放肆自己一會，夢醒之後他依舊是那個無堅不摧的男孩。


  所以，就讓他軟弱一回，只有這一回而已。


  文不對題的答話，卻是誰都沒有深究，「受傷了？」


  「嗯，好疼。」依靠在牆角的男孩，右手垂在地上，無法輕易的移動，因為每一次移動換來的都是鑽心的疼痛，槍傷造成的傷口已經兩天了，因為沒有做適時的醫治，已經開始潰爛化膿。


  「為什麼不去醫院？！」這麼大的人了，連照顧自己都不會嗎？！女孩的語氣有些不悅。


  短暫的沉默，「忘記了。」受傷的小獸最本能的反應從來都是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躲避起來，而不是考慮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