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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成為薄太太,就沒人敢對你指手畫腳

  薄季琛的神情始終平靜,看不出他是樂意還是不樂意。


  當然,在這種場合下,一個女士公然提出這種要求,作為男士,出於禮貌也不可能公然拒絕。


  他便伸臂,絡奚主動上前與他相擁。


  這一刻,全場都沸騰了。


  如此「溫馨」的一幕看在慕暖安眼睛里卻刺的眼睛生疼。


  用力咬了下唇,然後,她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手,不由自主向前滑動,「啪」的一聲,她負責的那塊觀眾區域倏然亮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紛紛疑惑投過去,一片唏噓。


  「這怎麼回事!誰她媽負責的!」燈光組組長厲聲怒喝的聲音傳了過來,慕暖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忙關了燈。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走神了。」慕暖安低著頭認錯。


  「你,她媽滾到後邊收拾場地去!」


  組長是個暴脾氣,又喝了一嗓子把暖安重重撥到了一邊,「沒用的東西!」


  慕暖安悻悻走到後邊去收拾爛攤子去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真背。


  后場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在,見暖安來了,其中一個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問道,「你是?」


  她撓撓頭,「我是負責打掃的。」


  那幾個人心領神會,淡淡指了指一邊,表情不屑,「那些,全部打掃乾淨,麻溜點。」


  滿桌子的飯菜,還有滿地的雜物,她是需要都打掃乾淨嗎?

  唉,犯錯了就要承擔後果。


  慕暖安任命地蹲下身來收拾,然後又拎了一桶水跪坐在地上準備把地抹一下,心裡倒有些哭笑不得了。


  怎麼她現在這副樣子倒像是被后媽虐待的灰姑娘呢。


  正想著,「嘩啦」——


  水桶被人一腳踢翻,桶里的水全數濺到了暖安的身上,連同她的頭髮都濕透了。


  她抹了把臉,皺眉不悅地看著來人,是方才怒喝她的那個男人,「你他媽今天這麼大的場合,給我整這幺蛾子!成心的吧!」


  男人平頭,個頭中等,微胖,許是氣的不輕,眼珠子瞪圓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慕暖安咬著唇沒吭聲。


  如果是她自己的工作,她大可以甩手走人,但這是趙莓弟弟的工作,她不可以因自己的過錯連累其他人。


  「以後不用來上班了!晦氣!」男人又厲聲呵斥了一嗓子,「你叫什麼名字?」


  慕暖安依舊沒吭聲。


  「她媽老子問你話呢!叫什麼名——」


  話還未說完,「啊——」


  一陣殺豬般的慘叫。


  慕暖安疑惑抬眼,下一刻身子瞬間僵硬。


  那個令她失神犯錯的男人不知怎的突然就出現了,面色沉冷,此刻正鉗住那人的手腕,然後甩到了一旁。


  朦朧的燈光在男人稜角分明的臉頰上輕輕流轉,如長河沉靜悠緩。他看上去高大挺拔,身形欣長,影子斜落在她的方向,將她那團近乎不見的影子覆蓋吞噬。


  胸口不知怎的就被猛烈撞擊了一下。


  是心臟碰撞的聲音,聒噪著她的耳膜。


  「薄、薄總?」被甩到一邊的男人整張臉都寫滿了難以置信,剛剛威脅人的氣勢,瞬間矮了大截。


  薄季琛沒看他,平靜視線落在慕暖安身上。


  此刻的她看上去很狼狽,跪坐在地上,髮絲凌亂,全身都被水澆透了。


  他皺了下眉,薄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開口時語氣低沉寡淡,「慕暖安,說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就幫你。」


  慕暖安不知這話什麼意思,但是她一點都不想面對這個男人,尤其是現在。他高高在上,如同優雅貴氣的王子,而她一身狼狽,窘態倍出。


  攥緊了拳,她清澈的眼底氳開譏諷與厭惡,「我不需要你的幫助,現在不需要,以後也不會需要。」


  聽聞,男人的臉色越發冷峻,黯淡下去的眼神像是被遺棄般的幽寂落寞,「這是你說的。」


  他轉身離開,一句廢話也不多講,如同當時她轉身那般果斷堅決。


  他走了。終於,慕暖安眼底的神采一點點的渙散,覺得全身被掏空了般,只能蜷縮起身子,貝齒深陷於唇瓣。


  為什麼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要讓他看到?


  誰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他。上天真是會捉弄人啊。


  奈何她想靜靜舔舐傷口上天都不允許,剛躲在一旁看戲的幾個工作人員紛紛冒了出來,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


  「你誰啊?跟薄總什麼關係?」


  「不會是薄總包養的二奶吧?」


  「說話呀,怎麼啞巴了?」


  其中一人拿腳踢了她一下,「再裝聾作啞把你交給媒體信不信?」


  慕暖安沒有說話,只是朝後縮了縮,然後更加緊湊地蜷縮起身子。


  心理學家研究表明,人在極度沒有安全感的情況下便會下意識做這個動作。


  「你這個女——薄、薄、薄總?」


  女人話音未落,剛剛已經離開的男人不知何時竟折了回來,闊步走到了暖安面前,看著她小小的背影孤立無援,看著她委屈卻咬著唇不肯掉眼淚的模樣,心底一動。


  蹲下身來,「怎麼會來這種地方的?」


  他的嗓音輕緩,又夾雜幾分顯而易見的妥協,慕暖安卻把頭扭到了一邊,「我在哪和薄總你沒有關係吧。我說我不需要你,你聽不懂人話嗎。」


  薄季琛不言,盯著她側臉良久,眉間形成了川字紋,「明天不想上頭條就別這麼固執。」


  慕暖安濕透的上半身一顫,眼神明顯動了動。


  她的髮絲還低著水,薄季琛知道她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現在定是不怎麼好受。而後像是無奈,又像是縱容,嘆了口氣,「所以,你還要繼續留在這?」


  慕暖安沒說話,仍舊咬著唇。


  薄季琛還是了解她的性子的,知道她這是害怕了。心臟升騰起一股柔軟,他把西裝脫了下來蓋在她身上,然後不費力氣的攔腰將她抱起。


  暖安心神恍惚了一下,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臉頰貼在了男人寬厚的胸膛上。


  他的體溫透過襯衫向她傳遞,如同從前那般溫暖安全。


  就這麼一瞬,暖安的鼻頭竟然酸了酸,又像是有什麼堵住了喉嚨,晦澀難忍。


  「把頭埋在我懷裡。」


  她還沒反應過來,咔嚓咔嚓的閃光燈就團團將她包圍,她能縮成一團埋進他懷裡,身子微微瑟縮著,像極了憐人的小動物。


  薄季琛感覺到了,心,就在這一刻被填滿了。


  「別害怕。」男人沉穩的音線透過胸膛一下下傳過來,慕暖安覺得沒那麼恐慌了。


  點了點頭,只是指尖卻愈發緊攥了。


  她從來都沒有跟媒體這麼正面交鋒過,耳邊是咔嚓的聲響,烏泱烏泱一片,令她不知所措。


  今天的頒獎典禮自然有各路媒體爭先恐後前來,本來也沒報期待有什麼***可抓,但帝峰總裁薄季琛懷裡抱著一個女人出來,這無疑吸引了全部記者的眼球。


  八卦記者們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一時間將前方的道路圍得水泄不通,紛紛舉起相機。


  薄季琛這種場合好歹出席了不少,他緊抿著薄唇,目不斜視地走著,因為暖安是被他抱在懷裡的,而他又用外套將她遮個嚴實,如此一來,定格在記者搶拍的照片上只有男人護著女人的一幕。


  身旁即便有保鏢推搡著,可也擋不住娛樂記者閃著精光的八卦眼神。


  「薄總,您懷裡的女人是誰,方便透露一下嗎?」


  「薄總,您跟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呢,傳聞您已經結婚,是否屬實呢?」


  「薄總,她莫非就是您上次召開記者會所當眾承認的喜歡的人?」


  「薄總……」


  這一個個問題像是冷箭似的不加掩飾,毫不留情。


  慕暖安心裡后怕的同時,又在隱隱擔心因為自己的緣故會不會對這個男人造成一些負面影響。


  奈何男人始終收緊著手臂,令她動彈不得,她看不到任何事物,只聞到他身上清冽的淡淡氣息。


  但她能感覺到薄季琛的舉步維艱,能聽到一聲聲冰冷的提問。


  面對記者們的刁難,薄季琛始終保持沉默,最多就是說一句,「請讓一讓。」


  他是如此冷靜自持,好似天塌下來,都有他撐著,而她,只需要靜靜躲在他的懷抱就好。


  可暖安知道,這是夢,夢終歸是夢,夢是要醒來的。


  薄季琛摟緊她快走了幾步,終於到了車子前,一用力撥開了幾名還粘著他的記者,將車門一拉,命令,「開車。」


  等候的司機立馬踩下油門。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宛若離弦的箭,漸漸行駛於無痕。


  「讓孟助理處理一下今天的事,明天我不想看到任何關於我的八卦報道。」薄季琛捏了下發痛的眉心,對司機淡淡道。


  司機心領神會,忙點頭說是。


  慕暖安上了車就挪到了一邊,環抱著胳膊,清清嗓子冷聲道,「謝謝薄總救了我,但這事也是因你而起,要不是我突然看到你太過驚訝,才不會手滑犯錯。」


  薄季琛眯著眼看了她一會,重瞳的顏色深了兩分,半晌后吐出三個字——


  「沒良心。」


  暖安嗤之以鼻,把頭轉到一邊,「反正你別指望我會同你既往不咎。結束了就是結束了,我是不會改變初衷的。」


  說她沒良心就沒良心吧,最好把她想的再壞一點,在他心裡一無是處了才好,這樣他就不會記著她了。


  薄季琛許是被她冷漠的話氣著了,也轉過了身子,薄唇緊緊抿著,眉心中間緊皺著,看樣子是氣的不輕。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直到司機遞來毛巾,他扔在她的頭上,「擦乾淨!」


  慕暖安沒動彈,只是托著腮看著窗外。


  薄某人冷著臉,拉過她的肩膀將她一把拽到自己跟前,捏住她的下顎,厲聲開口:「一,馬上擦乾。二,我扒了你,你再擦乾,自己選!」


  他的表情太過嚴肅冷絕,暖安都懷疑他說的是真的了。


  身子在他懷裡一縮,薄季琛深吸了口氣,撈起毛巾,給她擦拭濕漉漉的頭髮。


  她咬著唇,沒敢動,一臉的委屈,彷彿她再放肆,他就真的扒了她一樣。


  「把暖氣開到最大。」


  他朝前說著,用外套裹住她瑟瑟發抖的身子,看著她的貝齒用力咬著唇,咬出一個深深的凹印,一怔。


  她不再是以前那個趴在他身上,咬他的喉結,吻他的下巴,環著他的腰笑嘻嘻叫他的名字,問他薄季琛你喜歡我嗎?喜歡的多嗎?會喜歡多久呢?


  她變了,對他小心翼翼,設了防。


  他緩過神,眸底染上一抹回憶的暗殤,「住哪?送你回去。」


  她別開眼,不願多說話。


  「慕暖安,你以為我求著巴結你是不是?我如你所願,沒聯繫你,沒找你,今天的見面純屬意外,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管你的閑事!」


  「這樣當然最好不過了。「暖安哼哼。


  薄季琛氣的一口老血梗在喉中,吐又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其實只要你成為薄太太,就沒人敢對你指手畫腳。」他挑眼,做最後的掙扎。


  「不必了!我寧願別人指手畫腳,也不願意當薄太太。」她說的毫不猶豫,似乎就是要存心氣死他。


  薄季琛心底那最後一絲希冀也破滅了。


  他沒再多言,也沒再強迫她,反正在她的眼裡,無論曾經對她多好,如今在她腦子裡都是沒影兒的事,都不能改變前一秒他兇巴巴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面說要扒了她。


  她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


  她的驕傲、自尊、倔強……他早就領教過了。


  就算有心求和,她給他好臉,就見鬼了。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只是薄季琛並未看到,慕暖安眼裡浮現的那抹動容。


  但她對自己說,慕暖安,絕對不要反悔,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的例子還少嗎?想安安穩穩的活下去,就徹底斷了吧。


  想著這些,覺得心痛又心累,懶懶的開了口,「我住在莓竺蛋糕店。」


  薄季琛沒說話,司機也不敢說話,安靜地開車,很穩當,慕暖安不知不覺就歪在後座睡著了。


  車子停在了蛋糕店門口,薄季琛想叫醒她,看她睡得熟又捨不得。


  修長的指摩挲著她的臉,捕捉到女人眼底投下的小片暗影,心疼了。


  他下了車彎身抱她的時候,她可勁兒的朝他懷裡鑽。


  抱她進了屋,趙莓在店裡坐著,看著從天而降的高大男人還有他懷裡抱著的女人,趙莓愣了,「暖安?」


  薄季琛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低問她暖安的房間在哪。


  趙莓反應過來,趕忙領著男人去暖安的房間。


  太過簡陋的客房叫薄季琛瞬間就皺了眉,「你就讓她住這?」


  「還好吧薄總。」


  趙莓有些生氣,什麼叫做「這?」,她什麼條件啊,能跟他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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