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呂玲綺
賈詡依言到學堂學習。郭翼靠著背誦,基本復原了現代的十二年中小學教育課程。但是這些知識,對古代人而言沒有任何實感。教小孩子還行,教大人他們就會產生抵觸情緒,因為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於是各種實驗室建立起來,用實踐來證明書中的知識。反倒是完善了郭翼的知識體系中一些殘缺的部分。
在最初三觀崩塌的一星期過去之後,賈詡終於開始接受這些全新的知識。泡在天文台看了幾天的星星。終於明白,什麼牛鬼蛇神,什麼天命所歸,全是扯淡!
雖然賈詡本來也不信這些,但現在他才算是徹底的有了唯物主義的思想。
「怪不得主公常說,『我的勝利建立在小學老師的講台上』。能培養如此多的才智之士,何愁國家不強?」
賈詡結束了自己長達兩個月的學習期,擔憂起了另外一個問題:「皇權獨尊的合法性」。如果沒有君權神授,那皇帝就沒有任何資格凌駕於天下人之上。顯然,賈詡可以預見到,這些接受了新知識的孩子,當他們長大成人之後,他們一定會向君王索取更多的權利。
這麼一群人造反,可比農民起義恐怖多了!
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郭翼聽。
郭翼不以為意,道:「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才要發展工商業。通過讓百姓豐衣足食,來降低他們對皇權的反感情緒。至於能支撐多久,我也不清楚。或許,我活著時,可以靠功績和威望壓住,等我一死,我兒子就撐不住了。誰知道呢?我們顧不了那麼多。」
賈詡有點完全搞不懂。江山傳不到兒子手裡,那還有什麼意義?但這是君主的事情,他作為臣子不要過問太多。
在并州埋頭髮展的時候,中原大地卻並不平靜。
呂布東歸,先是去投靠袁術。但袁術嫌他恣兵抄掠,拒絕他的投靠。於是呂布北上去投靠袁紹。袁紹便任命其為將軍,派他去討伐黃巾軍。
呂布前腳剛到冀州,後腳郭翼軍的信件就送到了。說是呂布軍的家眷都在郭翼手中,要拿錢糧來換。
呂布趕緊求告袁紹,幫他出錢贖人。
袁紹對呂布也不太放心,便找自己的謀士商議此事。
沮授道:「主公若是贖回家眷,則呂布欠了主公一個人情。其部曲也將感念主公,如此,則可將呂布部曲盡數分化。」
郭圖也表示同意,「主公,不過是一些錢糧而已,不足為道。」
袁紹見謀士們難得統一了意見,便點頭應允,出錢贖人。
范新把名單交給郭翼審批。郭翼看完后,驚訝道:「呂布的妻女居然都在?」
范新點點頭,道:「其女頗有其父之風。」
「我去看看。」郭翼來到浣洗院,這裡是臨時安置敵軍女性家眷的地方。讓她們幫忙洗洗衣服,干點雜活。
還沒進去,就聽到一個小姑娘在威風凜凜的叫喊。一見之下,果然是個英姿颯爽的小女孩,眉目雖然清秀,神色間卻頗有呂布之風。
「你就是呂玲綺?」
呂玲綺頗為戒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道:「你就是郭太傅?」
「正是。」郭翼笑著說:「你不必如此敵視我,我可不是什麼壞人。」
呂玲綺卻毫不客氣的說:「你最喜歡別人的妻女,我娘相貌端莊,你肯定圖謀不軌!」
「哎呦!」郭翼不由得一陣臉紅,看來以後要少搞一點人妻了。連這麼個十來歲的小姑娘都知道他的口味了。
「范新。念名單。」
「諾。」范新把袁紹送來的名冊念了,都是呂布手下的軍官。這些女人聽到自己丈夫的名字,卻並沒有欣喜的神色。
郭翼奇怪道:「你們可以回到丈夫身邊了,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太傅大人。」一個婦人走出來行禮。
呂玲綺急忙道:「娘,你躲起來!別被他看到了!」
看來這位婦人就是呂布的夫人嚴氏。嚴氏道:「我們被丈夫所棄,來太傅軍中之後,生活比以往好了不少。太傅手下的兵將都是知書達理的漢子。妾身斗膽,請將軍允許她們改嫁他人。」
看來浣洗院的待遇太好了。郭翼道:「既如此,想要改嫁的留下。其他人送走。」
結果超過三分之二的女人願意留下改嫁。她們的丈夫都只是普通的軍官,呂布軍顛沛流離,自然沒有什麼好日子過。這亂世,可講不得什麼夫妻感情。當然了,她們的丈夫也未必講什麼感情。
至於嚴氏等將領的家眷,自然是願意回去的。
「太傅大人。」一個年方二十,美艷無方,令整個浣洗院女子全部黯然失色的女人走了出來,躬身行禮問,「請問太傅,可有一位姓秦,名宜祿的人?」
郭翼一皺眉,難道這就是令關羽和曹操反目的女人,杜夫人?「范新,有這個人嗎?」
范新查了一下名單,道:「沒有。」
郭翼遺憾道:「大抵是戰死,或是下落不明吧。」
女子默然不語,眼底流過一絲不忍,最後遺憾的嘆了口氣,道:「妾身願留下改嫁。」
郭翼安慰道:「亂世之中,生死不由人。諸位夫人節哀。」
另外幾個沒念到名字的女人也低頭不語。對古代的女人而言,還未長大,便嫁作人婦。丈夫,不僅僅是伴侶,也有很多父親的情感在其中。就算沒有這種複雜的情緒,與一個人朝夕相處了多年,只要關係基本過得去的,都難免會傷心難過。
送這些女人離開,留下的女人則把錢糧也退回去,不必占袁紹的便宜。
「玲綺,中原的曹孟德,也是個愛人妻的主。而且此人比我殘暴十倍不止。他日你父親若是敗在他手上,你就來我這裡。看在我與奉先相識一場的份上,我會照顧好你的。」
呂玲綺驕傲道:「我父親絕不會輸!」
「哈哈!」郭翼大笑。或許呂布為人比較惡劣,也沒有什麼謀略。但能夠讓自己的女兒如此為自己的父親驕傲,可見他作為一個父親,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只是生逢亂世,萬事不由人。呂布本人又難以在亂世立足,這對父女很難有其樂融融的結局。
「主公,這位杜氏,許給何人?」
范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郭翼回過神來,奇怪道:「什麼?」
范新微微一笑,「沒什麼。我一定辦妥。」
郭翼盯著他看了半響,笑著說:「你現在是越來越會打啞謎了。」
范新道:「這叫揣摩聖意。」
「哈哈!可別讓人聽到了,不然要罵我僭越了。」
「主公順天應人,帝位是遲早的事。」
郭翼也不客氣,道:「那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