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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請小姐奏樂

  第二日,郭翼抵達江夏府,照例休整一夜,排查士兵的身體情況。原計劃是要組建一支醫療部隊的,但學醫並非朝夕之間的功夫,培養出來的醫生實在少了點,只能調配了一些板藍根和清熱去火的藥粉。缺少基礎的化學工業,連消炎藥都調配不出來。


  又趕了一天的路,大軍抵達襄陽城外。蔡瑁帶隊,出城十里相迎。郭翼一邊寒暄,一邊吩咐就在城外一里地紮寨,在此休整。


  「郭太傅軍容齊整,威武不凡,果然治軍有方。我等白活幾十歲,自愧不如。」


  蔡瑁一上來就把高帽子給他戴上,奉承的很起勁。


  郭翼權當是玩笑話聽了,笑著說:「路過寶地,還蒙大人不棄,允許我軍在此駐紮。」


  蔡瑁大笑道:「太傅這是哪裡的話。太傅興兵討賊,乃是為了大漢江山,我等皆為大漢臣子,豈有不歡迎義軍的道理?太傅快快入城,某已備齊酒菜,為太傅接風洗塵。」


  「有勞了。」郭翼命龍二駐守,龍一、范新、王異,隨他赴宴。


  宴會設在蔡瑁府上,請郭翼上座。郭翼貴為太傅,自然是當仁不讓。看席間,黃承彥、黃祖、蒯越、蒯良等人都在,可見對這一次的宴會十分重視。


  酒過三巡,氣氛也差不多了,蔡瑁開始試探,「董賊擁兵數萬,都是西涼精銳。太傅此番北上匡君輔國,不知有何計策?」


  「兵貴在精不在多,我七千人足以擊潰董賊。」


  「太傅好氣魄。」蔡瑁笑著誇了一句,又問:「關中龍盤虎踞,關隘、險要極多。從荊州北上,有秦嶺阻隔,太傅不從徐州北上,沿黃河西進直取關中。繞道荊州,應當是有奇策吧?」


  王異附耳道:「可以說了。」


  「非也非也。」郭翼連連搖頭,笑著說:「我來荊州,不是為了奇襲關中,而是有求於蔡先生。」


  蔡瑁別過頭看著黃承彥等人,他們示意他好生應對。蔡瑁笑著問:「太傅有事,我等自當儘力。不知何事能為太傅所擾?」


  郭翼道:「吾掛心之事有二,正巧,都和蔡先生有關。故此不惜耗費軍糧,繞道荊州,特來拜會蔡先生,還望蔡先生一定相助。」


  看來是勢在必得了!蔡瑁心裡盤算的飛快,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價把這尊瘟神送走。臉上笑容不改,「太傅請講。」


  郭翼環視一圈,見蒯越、蒯良二人臉色憂慮,似乎是懼怕他的武力。黃承彥面色如常,看不出什麼悲喜。黃祖心有不忿,始終握緊拳頭,有強烈的攻擊慾望。


  龍一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在防備著黃祖,特意選了他身側的位子。只要黃祖有異動,就可以立即制服。


  「這第一件事嘛,倒也簡單,就是蔡先生一句話的事情。只不過,以蔡先生的家世門望,怕是看不上我這山野村夫。」


  蔡瑁聽的莫名其妙,看著其他人,黃承彥也沒聽懂,蒯良、蒯越更是一頭霧水。


  「太傅但說無妨。」


  「我平生無所好,唯一愛女人。聽聞蔡先生有一姐姐,有傾國之色,特來求之。」


  蔡瑁心裡一緊,打了個哈哈,笑著說:「太傅嚴重了。我的確有一個姐姐,不過今年已經二十六歲,寡居在家,如何能配太傅大人?何況太傅娶了蔡邕先生的獨女為妻,正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啊。」


  郭翼笑道:「非是娶妻,乃是納妾。」


  蔡瑁臉色一變,拂袖而起,怒道:「我蔡家乃是荊襄名門,豈有為人妾室的道理?」


  「哎呀!」郭翼一臉愧色,自嘲的笑笑,「你看我,平常滴酒不沾,今天居然醉了。一時說了胡話,請蔡先生勿怪。先生坐,先生坐,何至於此嘛。」


  「坐,坐。」蒯越等人也趕緊勸住,那邊龍一已經把手放在劍柄上了!郭翼可是笑面虎,殺人不眨眼的,何必當面惹他不痛快。


  蔡瑁也是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幡然醒悟,頓時嚇得滿頭大汗。他距離郭翼不過三尺遠,以傳聞中郭翼的武功,只怕是一招就能置他於死地。雖然郭翼的兵在城外,但縱觀在座諸位,與郭翼、龍一的武功相比,都是土雞瓦狗。


  「下官失言,請太傅恕罪。」大丈夫能屈能伸,事關身家性命,低頭認錯不算丟臉。蔡瑁跪伏道歉。


  郭翼趕緊起身把他扶起來,也給他道歉,「酒色害人啊!以後真要戒酒了。方才一時失言,多有得罪,蔡先生別往心裡去。」


  「是。是。」蔡瑁連連點頭,這才回到位子上坐下。


  蒯越見他嚇得臉色慘白,滿頭大汗,便開口道:「太傅所說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郭翼一拍大腿,大笑道:「哎呀!今日蔡先生臉色不好,只怕是受了風寒。此事以後再議,以後再議。先告辭。」


  「無妨,無妨。」蔡瑁哪敢讓他走了啊,趕緊拉著他的衣袖,諂媚道:「太傅但說無妨。」


  郭翼反問,「那我說了?」


  「請講。」


  郭翼道:「我所憂心者,荊州也。荊南四郡宗賊橫行,郡守無能,不能成事。如今聽聞董賊派了劉景升來當荊州牧,劉景升此人,我素有知。此人出身宗室,卻心懷鬼胎,數有不敬。他若是入主荊州,則荊州之事難為。我揚州與荊州乃是唇亡齒寒之鄰,我如今率軍北上,若是荊州有變,我救援有遲,則揚州危矣。」


  蒯越急忙道:「有龐德、龍三兩位將軍在,揚州無憂。」


  「此二子固然將帥之才。然惟楚有才,劉景升雖為末流,但得荊州龍虎之士相助。龐德、龍三亦難抵擋。我夙興夜寐,所憂心者正是此事。故此繞道荊州,請蔡先生獻計,為我解憂。」


  黃承彥道:「太傅在揚州治理有方,百姓愛戴,荊州宗賊豈敢冒犯?何況太傅興兵討賊,天下義士皆應響應,誰人敢當太傅鋒芒?」


  郭翼笑著點點頭,又搖搖頭,說:「俗話說得好:說一套、做一套,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自我散家財,起義軍,伐黃巾以來,也算是見多識廣,事情不成,則不可輕言。」


  黃祖質問道:「太傅這是嚇唬我等?」


  「呃……」郭翼微微一笑,道:「這是哪裡話?我歷來講究以理服人,怎麼會嚇唬諸位?」


  黃祖問道:「太傅所言,『理』在哪裡?」


  郭翼傲然道:「這世間唯一的真理,就在我的長矛尖子上!君,可願取之?」


  滿堂肅然。對這群古代人而言,這簡直就是石破天驚的宣言。他們早已習慣了聖人之言,凡事都有固有的標準,哪裡有郭翼這種說法?


  這話說出來,就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今天他們不給一個交代,郭翼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郭翼大手一揮,朗聲道:「今日我等飲酒作樂,豈能沒有絲竹管弦?素聞蔡小姐精通樂理,何不請小姐出來彈奏一曲助興?」


  「是!」這次蔡瑁沒有敢反駁,趕緊吩咐丫鬟,「去請小姐出來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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