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超度
尤玉書從點星殿出來後,一直懷疑芸月公主騙了自己,自己知道喻紅連明明就不會醫術,卻也不能在芸月公主麵前拆穿。
到了晚上,尤玉書坐在書房,越想越不對。芸月公主到底在隱瞞著什麽呢?且不說這個,自己與那喻紅連無冤無仇,她先是在自己和喻妙竹的大婚之日拆穿喻妙竹的真是身份,之後每次見到自己便是一副仇恨的眼光,這實在是說不通。
想到喻妙竹最後的慘樣,不禁想到了紀涵柳與自己慘死的一雙兒女,自己一手害死了她們,每次見到皇上,耳邊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兒子的哭喊聲。
自己與喻妙竹連著手騙取了她的醫術,最後又將她置入萬劫深淵,其實他也不想將事情做得太絕,誰讓她自己不知好歹竟想壞了自己的前程。
這日,尤玉書剛剛出府要去點星殿,便迎來一瘋和尚,指著他笑道:“你這人啊,壞事做盡,馬上就要遭天譴咯!”瘋和尚嘴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
尤玉書惱怒,隨即進門叫了家丁將那瘋和尚趕走,自己也再無心情去點星殿。
進了自己的房門,重重的關上了門。剛剛在外不慌不亂,現在反而心裏很虛:“那瘋和尚為何一大早便對著自己說出這話,到底是無意之舉還是受人指使?”尤玉書在房裏焦躁不安的來回踱步。
沒多久,尤玉書便出了門上山找了一法師,想著幫紀涵柳與那一雙孩兒超度,希望能盡量彌補。
法師選了個鬼假格的時辰,在尤玉書的帶領下來到了紀涵柳的墳。
說是墳,其實也不盡然。簡單的被土堆起來一個墳包,前麵插著一塊木牌寫著“紀涵柳之墓”。這還是喻妙竹的“大發慈悲”,念在紀涵柳成全了自己才命人將她埋入地下,盡快投生。
法師穿袍擺壇後,便開始念起經文,但念到一半時,法師突然提高音貝,汗水從額頭一直流到下顎,尤玉書見法師這樣,心裏暗念不好。
沒多久,法師仿佛精疲力盡,轉身看著身後的尤玉書:“你的兒女貧道已然幫助超度,但。”
尤玉書緊張起來:“但是什麽?”說著快步走向了前。
“但你口中的那女人,根本就沒死。”這話對尤玉書仿佛一個晴天霹靂劈頭蓋腦的打在他的心上。
紀涵柳那女人怎麽可能沒死,自己親眼看見她被挖眼後墜下千尺閣樓,定是這法師騙了自己。
尤玉書凶狠狠的看著法師:“不可能,那女人絕已死透,定是你法力不夠不能幫她超度,才騙我說她沒死,對不對?”到最後尤玉書完全是吼著法師說道。
法師見尤玉書這樣:“你這人壞事做盡,貧道念著你心有悔改才來幫你,現在看來,你簡直執迷不悟。”法師甩著衣袖自己便走了。
超度超的不是鬼魂,而是人心的寄托。
尤玉書混混沌沌的回了自己的府中,自己怎麽也想不通今日發生的事?若紀涵柳沒死,那她現在又在何處,是否正在謀劃著報複自己?一連串的疑問讓尤玉書昏頭漲腦,無法安睡。
一夜的思慮也沒想出些什麽,尤玉書腦海裏閃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開棺。自己親眼去看看紀涵柳是死還是活。
第二日一早,尤玉書帶著些許家丁扛著鋤頭上了山,到了紀涵柳的墳頭:“紀涵柳,你別怪我,怪隻怪你活著想要攔我升遷之路,死後還要攔著我。”尤玉書看著木牌上紀涵柳的名字自言自語道。
一聲令下,家丁便開始動手挖了起來,簡易的土堆三下兩下便被鏟除,看著地裏簡陋的棺材,尤玉書心裏毫無波瀾。
開棺。那時候開棺是對逝去的人大不敬,家丁都有所忌諱。
尤玉書見這些家丁都不為所動,又急又氣,便自己走去奮力將棺材推開。
隨後映入眼簾的,讓在場的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隻見紀涵柳安靜的躺在棺材裏,肉身沒有一絲腐爛,仿佛是剛逝去的人一樣。
尤玉書看著紀涵柳,和三年前那日死去的她並無差別,尤玉書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自己早已被權勢蒙蔽雙眼,她和喻妙竹一樣,不過是為自己鋪墊的一塊奠基石。
自己騙取了紀涵柳的醫術,雖有能力下棺察看屍身不壞的玄機,但自己今日開棺不過就是想確認紀涵柳是死是活,現目的已然達到,自己又何必費那精神呢?
尤玉書轉身吩咐家丁將紀涵柳的墳又填上,自己先一步下了山。
家丁們草草的又將紀涵柳埋上,快速回府。
此時的紀涵柳還並未知道尤玉書開了自己的棺,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麽也不會相信世間竟有如此狠心之人,不讓活人好過,也不讓死人安息。
“誒,小野貓,你說這尤玉書這幾日為何沒來點星殿看我?”寧鴻飛正悠閑的半倚在床上,打量著坐在桌前的紀涵柳。
紀涵柳回頭看見這妖孽看自己的眼神:“不知,怎麽?想自己的夫婿了?”紀涵柳借著這話調侃道。
寧鴻飛下床走向紀涵柳,將她一把摟在了自己懷裏,雖說與寧鴻飛已有了肌膚之親,但那之後誰也沒再提這事,現在突然把自己環在懷裏,紀涵柳還是感到不自然。
試圖掙脫卻怎麽也掙脫不了。“都是我的人了,現在給我抱一抱又有何不可?”寧鴻飛耍著賴將紀涵柳抱得更緊。
想到上一次在暗室的事,紀涵柳不禁漲紅了臉,寧鴻飛卻是依舊耍著賴不為所動。
紀涵柳不再掙紮,安心的坐在寧鴻飛的懷裏:“不過話說回來,再有兩天便是你和尤玉書的婚期,你真打算要嫁給一個男人?”紀涵柳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寧鴻飛寵溺的看著紀涵柳:“恩?小野貓是吃醋了?”
“怎麽可能,我怎麽可能吃你和一個男人的醋?”紀涵柳立馬反駁著寧鴻飛,自己隻不過就是單純問一下,完全就沒那方麵的想法。
寧鴻飛看著窗外,揚起嘴角:“當然嫁,不然怎得可以折磨尤玉書。”
紀涵柳看著寧鴻飛一臉的奸詐,想著那日勢必是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