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借刀殺人
血紅的巴掌印在如燕的臉上放肆張揚，可見剛才喻宰相的這一耳光使勁多大。
單卿月臉上呈現的表情依然驚恐非常：“父親，您……”
“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婢？”喻宰相不會忍心給自己的女兒掌嘴，但他並不介意給如燕臉上來一兩下。
“你這個賤人！少給我做戲了！”如燕的爆發顯得有些突如其來，單卿月輕鬆一躲便躲到了喻宰相的身後。
她的眼中帶著些許得意，可是她嘴上的語氣還是一如剛才的擔憂。
“如燕姐姐，你做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閉嘴！閉嘴！”她拚命的拍打著喻宰相，可喻宰相怎麽可能任由她動作？
他一把抓住如燕的手腕，怒目圓瞪：“小蹄子！也不看看你打的是什麽人？不識好歹的家夥！”
他狠狠一甩，如燕便跌坐在地上，可是她居然絲毫不顧形象的撲上來，似乎是要繼續撕咬扯打喻宰相與單卿月。
她一邊動作一邊哭訴：“妙竹小姐多麽好的一個玉人！居然就死在你們的手裏！都是你們害死了她！都是你們害死了她啊！”
喻宰相一聽，心中怒氣更甚，他抬腳一踩便踩在如燕的肩胛骨上，惹得她發出一陣短促的尖叫：“你才給我閉嘴！那個騙子！騙子生的小騙子！她怎麽有膽子冠上我喻家的姓，心安理得的享受喻家小姐的待遇！”
他一想到那時候被喻以月當眾揭穿自己寵愛了十幾年的女兒其實隻是一個下人的孩子時，他的心就會止不住顫抖，不僅是震驚，還有憤怒與不堪。
“你放開我！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啊！”如燕的力氣終究敵不過男人，此刻她的地理位置又相當不對，最後也隻有任人踩踏這一條路可走。
“賤婢！”喻宰相怒意滔天，他最聽不得別人揭自己的傷疤給自己聽，可這個如燕竟然幾次三番提起那件事情，簡直不可原諒！
單卿月待在一旁，本色出演著“驚恐害怕”不斷交織的奇異表情。
如果喻宰相在這個時候抬起頭往她的方向看去，隻會覺得她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而沒過多久，趴在地上的如燕漸漸停止了反抗，連呼救哭喊的聲音也慢慢的微弱了起來，單卿月心裏有數，這個女人估計是死了。
她在這個時候終於用自己柔弱無骨的手臂去拉了拉喻宰相，喻宰相險些移怒到她身上：“父親，如燕她她已經……”
她佯裝悲痛到無法說話的樣子，喻宰相卻淡定揮手叫來不知先前躲在何處的下人：“把這個賤人丟出去。”
那些人得令後立刻開始動作，喻宰相又道：“讓管事的領幾個新丫鬟上小姐院子來。”
單卿月自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如燕已經一去不複返，他接下來自然是要安排新的侍女照顧自己。
“父親，如燕一去實在可惜，還是給她口薄棺吧。”她低著頭的樣子極其容易讓人誤以為她是在為那個死去的侍女惋惜。
眾人在等待喻宰相說話的時候聽見他低低的應了一聲“嗯”，而後他們才開始繼續著手上未完成的事情。
“沒有嚇到你吧？”在喻宰相看來，這個新女兒可比從前那個要溫順太多，連他這樣冷酷無情的人在看了她的表情之後也情不自禁想要上前安慰一番。
單卿月的沉默引起旁人更加熱烈的保護欲，他輕拍了拍單卿月的背後：“沒事了，等換了新婢女你就會忘記這件事情。”
“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能像今天一樣，讓一個侍女騎在你的頭頂！”喻宰相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叮囑到：“領了新丫頭就讓他們把原來的東西換了吧。”
“女兒明白了。”她還是低著頭一副乖順的樣子。
喻宰相見狀，又叮囑了幾句其他的內容，隨即轉身離開了。
約尤過了一刻鍾，管家便帶著七八名年齡十一二上下的侍女來到了她的院子：“小姐，這是老爺吩咐下來的，一共八名丫頭，請小姐挑選。”
“挑選幾名？”她臉上的紅色眼圈還未消失完全，可說話的語氣裏卻明顯帶著漫不經心。
管家恭敬回答：“人數自然由小姐來定。”
她微微歎了口氣：“人多易有分歧，人少做事又辛苦，不如管家幫我決定，最終留幾人吧？”
這一個問題可讓管家犯了難，若說人多，將來人心分散，侍奉不好小姐並不是件好事，可若說人少，他日被人說了出去，又說自己這個管家有意怠慢小姐。
一時間，管家整個人都陷入了兩難境界。
好在單卿月也不準備多刁難他，她依舊淡淡道：“留兩人吧，我的院子不大，其中需要日日打掃的活計也不算多。”
管家如同打蛇順杆上：“是是是，小姐要留兩個，那便留兩個。”
他一個眼神就讓原本站成一個小小方陣的女孩子們分散站成一列，單卿月放眼看去，隻覺得這些女孩子長相身姿都無區別，她索性隨意點出兩名來問過姓名了就收下。
管家在離去之前還習慣性的誇讚恭維了一番：“小姐果然好眼光，這兩個丫頭做事認真，聽話又負責，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姐的。”
她揮揮手表示自己已經累了，管家見狀終於識趣，帶著其他幾名丫鬟離開了單卿月的院子。
“你們二人方才說你們叫什麽來著？”她一直揉著自己的額角。
“春雷。”
“春雨。”
二人 回答了她的問題，她略一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先看看這裏有什麽需要打掃的吧，我有些困了，先去小憩一會，無事尤擾。”
她們乖巧應下，而單卿月走開兩步，又道：“等等，你們先把這裏所有的衣物首飾都收集起來，等我醒來清點過再棄了。”
侍女們依舊答應的快速，她這才放心回到房間。
那個侍女如燕她很早就看不慣，這次的事情不過就是借刀殺人罷了，而且喻宰相還同意了自己把所有的東西更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