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口難言
紀涵柳懶得搭理這個登徒子，她趁著他不注意，又迅速往後退開一步，挑眉道：“我可不想要天下。”
寧鴻飛盯著她的眼睛，仿若能把她的心看穿。
他笑道：“你想要。”
“不想！”
“你想要的。”他說話間又超前走近一步。
兩個人在這個問題上爭的難舍難分，而寧鴻飛說一句就走前一步，惹的紀涵柳不得不一直後退，直到退到無路可退。
身著紗裙的寧鴻飛就這樣與她麵對麵，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頰，好不曖昧。
“女人，跟了我可是有很多好處的。”
寧鴻飛的音量不斷降低，紀涵柳感覺自己的腰肢上慢慢纏上來一隻手，她正欲抬手拍掉這隻豬蹄子，卻不料剛巧有個侍女急匆匆走進房間。
“公公主！皇後她……”侍女一進門就看見如此驚悚的場麵，瞬間連站立都忘記了，直接摔在地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地麵，不敢說話。
寧鴻飛卻不緊不慢的鬆開紀涵柳，再隨意的理了理紗裙，隻用一個鼻音表達自己的疑惑。
侍女這廂還沒有答應，那邊通報的丫鬟就已經喊道：“皇後娘娘駕到！”
話音剛落，一名身著明黃宮服的女人便姿態優雅的走了進來，她頭頂上的純金步搖隨著她的腳步左右搖晃，紀涵柳不覺得這一身有多麽的高貴，她隻覺得這些珠寶合在一起，意外的晃眼。
“兒臣見過母後。”寧鴻飛又恢複了他先前假扮公主時別扭的聲音。
紀涵柳自知自己身份低賤，在見到皇後的時候若不行禮，定要遭到責難，她索性乖順的跟著寧鴻飛一起跪下：“臣女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似乎沒有要多留的意思，她隻不過是對著寧鴻飛隨意說了幾句家常話。
“你回宮已三年有餘，如今可適應了宮中生活？”皇後拉著寧鴻飛的手，麵露慈母般的微笑。
紀涵柳則站在一邊，意興盎然的準備在適當的時機做點寧鴻飛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隻見他略微一點頭，仍舊用那別扭的聲音回答：“回母後的話，宮中生活愜意，兒臣豈有不適應的道理？”
皇後端莊的笑道：“適應便好。”
她緩緩起身，似是無意的從紀涵柳身邊走過：“雖然你自小不在本宮的身邊長大，但本宮對你，還是喜歡的緊啊。”
“這兩年你愈發的亭亭玉立，身量也……”皇後說到這裏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回頭打量了一番坐著的寧鴻飛，又瞥了一眼站著的紀涵柳。
歎了口氣，她又道：“那個禦醫尤玉書你可見過？”
寧鴻飛做著女兒姿態：“未曾。”
皇後若有所思：“本宮倒是見過幾次，身量與你略有相差。”
皇後這一席話說的極其隱晦，紀涵柳卻聽懂了她的意思，她正準備要開口揭穿這個家夥的真麵目。
卻不料他的動作比自己還快，他直接起身走到她身邊，抬手按下她的啞穴。
這種感覺用話語來形容大概就是，仿佛自己想要吐出來的東西瞬間又被人生生塞回去，再想要做什麽動作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喉嚨了。
她震驚的瞪著罪魁禍首寧鴻飛，試圖用眼神秒殺這個男人。
可是寧鴻飛卻笑得斯文，他身形往前一晃，完美的擋住了皇後的視線，他道：“常道是醫者仁心，既然尤禦醫沒有拒絕這門親事，兒臣心想，他定不會因這小小的不同而待兒臣不好的。”
紀涵柳倒是沒有發現，這個寧鴻飛的演技如此高超。
而在他提到尤玉書的時候，她眼裏迸發出的恨意，似乎都能將麵前寧鴻飛的紗裙點著。
尤玉書為什麽不推據這門親事，原因還需要動腦子去想嗎？
皇後似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她微微挪動一步，便看見了被寧鴻飛擋住的紀涵柳，她像是現在才想起來一般：“剛才還沒有說這位是……”
紀涵柳渾身上下的打扮既不想普通的平民，又比不上那些貴族小姐，皇後一時間竟然還不能把握她的身份。
剛才又聽見她自稱“臣女”，皇後倒想知道，這是哪裏來的臣女。
寧鴻飛也不閃躲，直接道：“回母後的話，這是兒臣撿回來的小乞丐，看著順眼就想留在身邊當貼身侍女。”
皇後又看了一眼紀涵柳，嘴裏略帶責怪：“這麽不懂規矩，是個孤兒不成？”
寧鴻飛繼續笑著回答：“正是，兒臣方才在宮中散步，見她蓬頭垢麵，衣不蔽體，憔悴淒慘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
“兒臣一問，又聽聞她幼時喪母喪父，一時心軟，收了她進宮來。”
言罷，寧鴻飛又自知有錯般跪下：“兒臣自知此舉不合禮數，但兒臣實在覺得她可憐又順眼，還請母後責罰！”
皇後連忙扶起這位公主，笑得和藹：“哪裏會責罰你？隻是這丫頭看上去也幹幹淨淨的，怎麽是你說的衣不蔽體？怕是哪家大臣的家眷吧？”
他乖順低頭，皇後又說了幾句，大概意思就是讓他好好的管教管教這個野丫頭，尤要讓她在宮裏失了規矩。
不多久，皇後便離開了。
皇後一離開，有眼力見的侍女們也紛紛退開去，甚至還十分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紀涵柳依舊不能言語，但不能言語不代表她不能動作啊！
她猛地揪住寧鴻飛的衣袖，凶神惡煞般盯著他，他卻笑得開朗：“別這樣看著我，怪可怕的。”
紀涵柳心道：現在才知道姑奶奶的可怕了嗎？還不趕緊給我解開！
寧鴻飛真像會讀心術似的，他慢條斯理的把她的手挪開：“你不是也懂一點醫術嗎？怎麽不自己解開？”
紀涵柳忍不住吐槽：姑奶奶我要是能自己解開，剛才不就動手了嗎？怎麽會等到現在？
他繼續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其實你不說話的時候，才更像是個標準的美人。”
她才懶得理會這個登徒子，她心道：反正世界上能夠解開啞穴的人多了去了，何必要求他一個人呢？
想到這裏，她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寧鴻飛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