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是成心與我過不去,還是與你自己過不去
「抱歉,打擾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在所有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顧墨生鬆開了柳靜曼的手,彎下腰拿起她滾落到地毯上的拐杖。
站直身,轉身深邃不見底的幽深黑眸深深的看了眼神情獃滯,瞳孔通紅的女孩,心口一陣刺痛,緊抿了抿涔薄的薄唇,一手攙扶著身側神色恍惚的柳靜曼,緩緩的轉身離開了別墅。
而傅睿辰看著離去的兩人,幽暗的眼眸緊鎖在顧墨生的身影上,一抹冷光劃過。
回首,斜睨了一眼身側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女孩,眼眸深處的暗芒愈加深了些許。
「安暖,沒事吧?」伸手輕碰了碰她有些泛涼的肌膚,眼底一抹心疼極快掠過,彎腰拿起王姨搭在沙發上的薄毯披在她身上。
進入尾聲的九月,越加的泛涼,而自從出院后余安暖就越來越怕冷,即便是坐在沙發上都得蓋著薄毯。
「沒事,我們也早點休息吧。」
回過神的余安暖攏了攏身上的薄毯,對著傅睿辰輕點了點頭,可那心不在焉的樣子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抿了抿唇,傅睿辰用力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思緒,悄無聲息的輕嘆一聲,「嗯,你先上去休息吧,夜間涼別……我還要去書房,還有些工作沒處理完。」
關心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換了話語,強壓下心底的黯然,看著眼前心不在焉的女孩,默默勾了勾嘴角。
「好,你也早點休息。」音落,余安暖微微頷首,沒有抬頭看面前的男人,就那麼轉身上了台階。
如果她抬頭的話,必能看到男人那怎麼也壓抑不住的黯然和痛意。
女人輕微的腳步聲一點點消失,傅睿辰抬手遮住了雙眼,水晶燈的燈光透過指縫泄進,沒由來的刺眼,連帶著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哪還有什麼工作可以處理,明明白日里兩人就一起處理完了。
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快速的在上面劃過,撥出一個號碼,手機貼在耳邊,語調是從不掩飾的陰冷,沒了在余安暖面前的溫潤。
「立馬給我出來,賭場見!」
翌日。
一夜未眠的余安暖呆坐在床上,雙眼看著虛空處,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之後,只見她抬手用力的拍了拍額頭,輕呼一口氣才從床上起身,腳下步伐有些虛晃的走進洗手間。
坐在馬桶上,腦海里不時地浮現出昨晚的那一幕,呼吸猛地滯住,有些蒼白的面頰上染上不耐,倏地起身走到花灑下素手摁下開關,溫熱的水從頭澆到腳。
說不上來的舒服,可又說不上的難受。
這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發泄方式,遇到想不通的事,遇到鑽牛角尖的事,她只能把自己掩埋在溫熱的水柱下。
然,她卻沒想到,她的這種做法竟會遭到傅睿辰的斥責。
除了在醫院裡,可自從她住進他家,從沒有沖她發過脾氣的男人,有史以來,第一次那樣斥責她。
彷彿,她犯下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
渾身濕.透只是隨意換了乾淨的衣服,甚至連頭髮都沒有擦乾,她就這麼下了樓,站在餐廳外,看著早已坐在餐桌上等她的傅睿辰,扯了扯嘴角極力讓她看起來臉色很好的樣子,邁著輕緩的步伐朝餐桌的方向走去。
「早。」走到餐桌旁,她站定腳步,輕聲向面前的男人道。
聞言,手裡照常拿著報紙的男人,輕掀眼皮看了眼已經坐下的女孩,眼闊輕縮,將報紙放在餐桌上,極力壓下心底的不滿,但開口的語氣卻不是往常般的溫潤,隱隱還帶了些斥責,「余安暖,你是不是不想要自己的身體了?」
看似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可聽到耳里卻硬生生的變了味兒。
余安暖趴在餐桌上,聽著她的話猛地坐直身體,神色茫然的看著他,「怎麼了?」
音落,卻不想男人的反應更大,散在身後的髮絲說不上擦得很乾,但發尾卻依舊滴著水,雙眼通紅著,眼眶有些泛烏青,撲面而來的涼意,讓傅睿辰的臉猛地沉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受昨晚事情的影響,又或者是其他的,傅睿辰只覺得心裡憋著一股氣,可又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暗自深呼一口氣:「你才出院多久,誰允許你穿這麼少,頭髮也不吹乾,你這是成心跟我過不去,還是你和你自己過不去!」
「你能不能聽我的,不要不把你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
說著說著,傅睿辰的語氣都變得有些抑揚起來,再看他沉下的臉,余安暖倏地就笑出了聲,「你怎麼回事,是不是昨晚沒睡好,我只不過就是頭髮沒吹乾,昨晚沒睡好而已,你怎麼這麼大的反應?」
「是不是昨晚處理工作不順心了,來,告訴我,我看看能不能幫到你!」
看著女孩壓根不在乎的樣子,傅睿辰的胸口起伏著,精緻的唇瓣緊抿著,而女孩像是看不到一樣,那雙清澈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滿是笑意。
唇瓣張了張――
「小姐,這是我給你煲的豬腳燉黃豆,你快嘗嘗!」
話還在口中輾轉,耳畔就響起王姨的聲音,順著聲源看去,就見王姨的手裡端著托盤,托盤上擺放著兩碗冒著熱氣和香味的湯。
將托盤輕放在餐桌上,王姨將湯碗端出來,端著湯碗放在余安暖和傅睿辰的面前,語調輕快,「你們快嘗嘗,這可是天一亮我就起來燉了的,現在正是味道最正的時候。」
「謝謝王姨!」
聽著王姨的話,余安暖抬頭滿是笑意的說出口,鼻息間好聞的味道讓人食慾大發。
低頭拿起碗里的湯勺,舀了一點喂進口中,正宗的味道讓余安暖眼前發亮,睜圓了眼,沒一會兒滿滿的一碗湯就見了底。
看著她這副胃口大開的樣子,傅睿辰和王姨相視一笑,輕抿一口,開口語重心長,「喝完乾淨上去換一身衣服,還有把你的頭髮吹乾,我們一起去公司。」
「好。」
聞言,余安暖模糊不清的回答道。
然,音落就見她猛地推開面前的碗彎著腰,在餐桌下乾嘔了起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