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章 是不是他來了,你就原諒他!
「余安暖,你知道你出事那天他在哪裡嗎!」
音落,余安暖擦著嘴角的動作猛地一滯,清澈的眼底逐漸染上迷惘。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顧墨生。
可,他在哪裡?
她怎麼會知道他在哪裡,她只知道她打了那麼多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讓她從期待一點點的失望然後到絕望!
傅睿辰偏頭看著她,那雙幽暗深沉的眼,高深莫測。
就在余安暖被他看得不由自主有些緊張的時候,下意識的抿了抿唇瓣,男人低沉溫潤卻又不失冰冷的嗓音猛然響起。
「在你性命垂危的時候,他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
聞言,余安暖手裡的紙巾猛然掉落,掉在蓋在身上的被褥上,輕眨了眨眼,轉頭看著他的目光充滿難以置信,然而男人並沒有因為她的神情而噤了聲。
「你的孩子沒了,在你心心念念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哪,他在陪別的女人檢查身體!」
「他知道你進了急救室,可是他並沒有留下來,更沒有來看你!」
「在你期待他能夠幫你救你的時候,他在別人的身邊,而不像我你隨叫隨到!」
一聲聲低吼帶著壓抑的出聲,聽得余安暖大腦一片空白,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雙澄澈的眼眸就那麼直勾勾看著傅睿辰,屏住呼吸,紅唇顫了顫,蒼白的臉上神情有些皸裂。
將女人的神情收入眼底,眼闊輕縮,心口帶起點點刺痛,薄唇緊抿。
他知道他可能說得有些過分了,但他說的都是事實!
他不希望,就因為顧墨生來看她給她帶了粥帶了換洗衣物,她就心軟得要去原諒他,他不希望是這樣的!
那這個壞人就由他來做好了!
即便以後她恨他,怪他,他也不會後悔!
「余安暖,如果你就因為他來看你,給你帶了粥和換洗衣物就原諒了他,那你就真的是無可救藥了!」深呼一口氣,傅睿辰精緻的面容上皆是疲憊沾染著苦澀,嘲弄的笑。
「他沒來看我,來的是王嬸。」
忽然靜下來的病房,一道虛弱滿是嘲弄的女聲乍然響起,尾音微翹皆是涼意,就像窗外呼呼作響喧囂的風兒。
音落,傅睿辰就側頭有些不可思議的愣了愣,半晌語調依舊沾染了些許自嘲,也帶了點咄咄逼人的意味。
「那是不是他來了,你就原諒他了?」
聽著男人有些咄咄逼人的話,余安暖本就蒼白的小臉愈加白了白,隨後眼神一冷,搭在被褥上握成拳頭的手緊了緊,「不會的,就算他來我也不會原諒他的!」
像是為了警告自己,她一遍又一遍的重複這句話。
或許,在不知道之前,她還能假裝他那天有事出去了,所以沒能接到她的電話,又或者他出了什麼事,她以這些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麻痹自己……
可當她知道以後,她卻無法再這樣麻痹自己!
再也不能!
「先生,小姐,飯菜已經做好可以去用餐了。」王姨接過傅睿辰手裡的行李,拎在手裡,尊敬的沖著兩人開腔。
微微頷首,傅睿辰轉身看著一臉笑卻不及眼底的余安暖,眉心皺了皺,輕聲道,「安暖,進來吧。」
「好。」
輕笑著出聲,余安暖邁著步伐走進玄關,接過男人遞過的拖鞋換上,與他一同走進餐廳。
兩人坐在彼此的對立面,安靜的吃著飯菜,並不出聲打擾彼此,整個餐廳靜得只能聽見筷子碰到瓷碗的清脆聲,以及兩人細微的咀嚼聲。
用完餐,余安暖習慣性的伸了伸懶腰,卻在觸及男人隱隱帶笑的眼,猛地收回動作,訕訕的扯了扯唇。
能出院真是好,在醫院呆了那麼久,差點就被消毒水的味道給覆蓋了!
市醫院。
「你好,請問這個病房的病人呢?」
顧墨生站在空蕩蕩滿是消毒水的病房裡,那張平日里躺著那道熟悉倩影的床上早就空蕩蕩,被子也被折得整整齊齊,只留下床頭柜上他與王嬸一同送來保溫盒以及換洗衣物。
一走進病房他就猜到了,可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問問護士。
「他們中午就出院了,你不知道嗎?」剛好時打掃這間病房的護士,抬眸看著男人俊美的容顏眨了眨眼,語調有些溫軟道。
對於護士說的話,顧墨生並沒有回答,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那張空蕩蕩的病床看著,彷彿上面還有她的身影。
男人並沒有回答自己,護士愣了愣,細看發現這是每晚都會來醫院站在窗外看躺在病房裡的女孩,可總是不回去,就那麼站在窗外看著她。
扯了扯唇角,她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就離開了病房,獨留他一人站在那裡,渾身被悲戚的氣息環繞著。
護士離開時隨手帶上了門,顧墨生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到床邊,盯著空蕩蕩的床看了好一會兒才坐在床邊,修長的手指尖輕輕地撫.摸著光滑的被褥,深諳的眼眸深處皆是痛楚與歉意。
顧家,老宅。
「語蓉姐,你說這該怎麼辦,奶奶居然鬧得這麼大,要不我們把這件事……」溫以藍說著沖面前的江語蓉有些倨傲的抬了抬下巴,「你說怎麼樣!」
「你恐怕是瘋了,還嫌事不夠大,要是鬧出去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
聽了溫以藍的話,江語蓉小臉一沉,握著杯身的手微微加重力道,神色有些不耐煩泄出。
這件事如果顧墨生仔細查下去,註定是要查到她的頭上來的,畢竟是她告訴奶奶余安暖有專屬的心理醫生,所以奶奶才去找的方勝,後面才有了這樣的事!
可她原以為柳靜曼只會讓那個心理醫生簡單的催眠一下余安暖,問一些她想要知道的事兒,怎麼後面會弄得讓她進了急救室,甚至現在都還在住院!
「我……我錯了。」溫以藍一聽,立馬斂住了臉上的神情,深思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剛剛自己說出的那番話,到底是有多蠢。
顧家並不同於一般普通的家庭,光是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會被那些捕風捉影的記者胡亂說一通,更別說還是這麼嚴重的事,要是泄露出去了,那可怎麼了得!
而柳靜曼也真是將她當做了親孫女,這樣的事也告訴她,也不怕她一時嘴快泄露了出去。
但凡事關乎顧墨生的,她是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你們來了,上來我有事和你們說。」
就在溫以藍想著怎麼也不會泄露出去的時候,寂靜的別墅上空響起熟悉的蒼老聲調,抬眸就見柳靜曼在傭人的攙扶下站在樓梯口,本就蒼老的面頰上皆是疲憊,甚至比平日里還顯得憔悴了些許。
見此,兩人相視點過點頭,一同起身沖著樓梯口而去。
到了柳靜曼的跟前,只見她微微頷首便轉過了身,抿了抿嘴,兩人跟在她身後進了書房。
「我今天找你們來是有些重要的事,關於公司的,你們進了我顧家的門也算是我們的家人,所以有事我也不瞞著你們。」坐在辦公桌后,柳靜曼輕咳一聲,面色難看的看著面前站立的兩人,連帶著說出口的話都充滿了滄桑。
「奶奶,您有什麼事,你就放心說,凡是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們都會幫您。」
柳靜曼的話音剛落,溫以藍就迫不及待的接了腔,臉上一副真誠外加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讓柳靜曼看了很滿意,斜眸渾濁的眼看了一眼她身側的江語蓉,不明而喻。
「奶奶,以藍說的對,有什麼事您就說吧。」
視線落在身上,江語蓉也順勢接了腔,臉上擔憂嚴肅的神色讓柳靜曼渾濁的眸色一沉,臉上的表情也愈加的難看起來。
「自從那天的事,墨生一心就撲在找方勝的行蹤上都不打理公司,而與余安暖交好的那個傅家公子哥,竟然出動他的公司來打壓我們,而墨生也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對管理公司又不是很懂,所以……」
話語中的音節隱隱含著顫音,但更讓她們難以置信的是接下來的欲言又止的話。
「所以,你們倆個能不能幫我找找墨生,讓他回來打理公司!」
「再讓你們的父母幫忙聯繫一下傅家,和他談談條件,讓他別再針對公司!」
「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幫我約余安暖出來,我看傅家的那個公子哥對她很有意思,我和她談談讓她叫他別針對公司,在此我會親自聯繫你們的父母,讓他們幫我渡過這個坎。」
這些天的事情讓本就蒼老的柳靜曼更是忙的身心疲憊,更別說總整晚整晚的做噩夢!
聽著她的話,站在面前的兩人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微張著紅唇有些理解不了。
率先回過神的江語蓉眨了眨眼,微不可見的輕挑了挑嘴角,眼眸深處夾雜著譏諷意味。
在傷害了別人之後,還想借著情分去讓別人幫助她,這柳靜曼估計是越活越糊塗了,這種話也能說出來!
心裡這麼想著,江語蓉並沒有說出聲,而是和溫以藍一樣微微頷首,輕聲應了聲「是」。
翌日下午三點。
「你找我來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