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章 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
「顧墨生,你這是良心發現了嗎?」
女孩突如其來的話,讓顧墨生的後背猛地一僵,像是一尊雕像般的盯著虛空處,一動不動。
沒聽到回答,余安暖也沒有側頭去看男人,而是小心翼翼的往後移,想要挪到床頭去。
然,才動了一點,腿彎和后腰的地方便多了一條男人的手臂出來,只片刻,她的身子便騰了空。
抬眸,映入眼帘的是顧墨生冷硬的下頜,抿了抿唇瓣,沒有出聲任由男人將自己抱到床頭,扯過薄被蓋在身上。
給她蓋上被子,就見男人渾身散發著淡漠的氣息,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是她看不透的高深莫測,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了她的卧室。
被男人目光看得頭皮發麻,直到耳邊傳來關門聲,她才深呼一口氣,伸手扯開身上的薄被,看著紅腫得不像樣的腳踝,用力的扯了扯唇角。
紅腫的腳踝不時的席來刺痛,疼得她打了個哆嗦連帶著喉嚨都感受了起來。
一波又一波的痛,讓余安暖心底忽然生出許多委屈,她的眼底一酸,驀地伸手關了壁燈,不顧腳上的疼痛動作有些大的躺下,整個人在被子里捲縮成一團。
隔壁的卧室。
顧墨生倚著陽台上的護欄,性.感的薄唇叼著點燃香煙,長長吐出一口煙霧。
煙霧繚繞的背後,他冷峻的面容變得有些模糊起來,隱約夾雜著些許的悲戚。
冷風襲來,將煙霧吹散,昏暗燈光下他的面容上是罕見的痛苦之意,抬起頭看著漆黑一片的天空,深吸了一口香煙吐出。
耳邊驀地迴響起,剛剛她神情淡漠而嘲諷的話語,「顧墨生,你這是良心發現了嗎?」
輕呵一聲,英俊的面容上浮現出些許嘲弄,夾著香煙的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樑。
良心發現嗎?
她會這麼想也不奇怪,畢竟,他之前對她的態度總是那麼的……
可他一想到今晚的事情,他就忍不住的后怕。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該怎麼辦才好?
翌日清晨。
余安暖起床的時候,顧墨生已經去了公司,走之前讓王嬸轉告她,今天不用去老宅。
聞言,她嘲弄的勾了勾唇角,吃完早餐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昏昏欲睡了起來。
就在她即將入睡的時候,空蕩寂靜的別墅猛然響起清脆的門鈴聲,驚得余安暖打了一個激靈。
有些煩躁的睜開眼,還沒開口耳邊就隱約傳來王嬸的聲音,「小姐,江小姐來了。」
王嬸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到余安暖的耳里,皺了皺精緻的眉骨。
江小姐?
江語蓉還是江新柔?
然,來人卻是出乎她的意外。
「安暖,我……我聽說你出事了,所以我來看看,你、你沒事吧?」一道弱弱的聲音,伴隨著清新淡雅的香水味鑽入鼻息。
抬眸,是一張清新秀麗的面容,只是臉上掛著的忐忑不安顯得格外的多餘。
愣了好一會兒,余安暖才想起,這是上次在夜.總.會見過的女生,似乎還是江新柔的姐姐。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叫江語琴。
「聽說我出事了?」緩慢的坐起身子,余安暖眼神有些犀利的盯著面前一臉忐忑不安的女生。
八月的北城已經轉涼,余安暖身上蓋著小薄被,除非掀開被子不然看不到她受傷的腳。
她素來與江家的人接觸不是很多,就連這個江新柔所謂的姐姐,她也只是有過一面之緣而已,絲毫談不上她受傷就會有人上門來問候的地步。
「嗯,我昨天……聽新柔說你被生哥丟在了半路,然後走了一晚上才走回來,所以我擔心你的腳是不是受傷了,就來看看。」
音落,就見王嬸手裡拎著一大堆補品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語調有些涼,「小姐,這些都是江小姐帶來的,你看放在哪裡合適?」
掃了一眼那些價格不菲的補品,眸光微閃:「王嬸,麻煩您把這些都拿去我的房間。」
說完,就看到王嬸面色有些詫異,而江語琴略微忐忑不安的神情上也滿是錯愕,似乎沒料到她會這麼說。
王嬸拎著那些補品看了余安暖好一會兒,沉思,才拎著那些東西上了樓進了她的卧室。
「你坐呀,你一個人來就來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來?」指了指江語琴身後的單人沙發,余安暖語調有些溫軟,比之她進門前的態度好了不是一分。
那模樣,就像是得到了好處而諂媚的人。
微怔,江語琴有些欲言又止:「那、那裡不光是我一個人的,還有其他名媛的,她們沒時間過來就讓我一起送來了。」
「那你的腿,是真的沒事了嗎?」
說著,江語琴的目光就落到余安暖被薄被蓋住的雙腿上,神色晦.澀不明。
見此,余安暖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些,皺著眉頭語調低落,「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我這腿暫時是下不路了,可能得在床上躺上一段時間了,你也看到了家裡就我一個人,今天要不是你來看我,我估計得無聊死了!」
說著說著,余安暖的神色就變得黯然起來,唇角顫抖著隱隱染上顫音。
江語琴耳尖的聽了出來,直視著對面女孩略微變得有些紅的眼眶,心口一陣刺痛,想要說的話就那麼堵在喉嚨說不出來。
可眼前猛地閃現出新柔面目猙獰埋怨她的模樣,心下一顫,用力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開口的語調底氣不足。
「安暖……你別傷心了,我們都知道、生哥喜歡語蓉,我、我很抱歉,我知道我這麼說很過份……但是……」說著,江語琴就說不下去了。
喉嚨被堵得生疼,乾淨的眼裡逐漸沾染上不知所措,紅唇張了好幾次,卻是什麼也沒說出。
將面前女孩的神情收進眼底,余安暖的唇角微不可見噙著冷笑,就連清澈的眼眸也是顯而易見的泛著冷。
斷斷續續聽著江語琴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對著她說了一大堆安慰的話,直到她說了好幾遍沒事,她才離開了別墅。
江語琴離開后,余安暖目光幽暗的看著她剛剛坐過單人沙發,再聯想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冷笑出聲。
不過才是昨晚的事,今天就弄得人盡皆知的樣子。
這麼快的傳播速度,是不是代表著圈內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才打發江語琴來看她!
雖說是看她,可背後的意味不言而喻。
恐怕現在圈裡都流傳著,她被顧墨生半路攆下車,然後獨自一個人從荒郊野外的地方走回了市裡。
她們打著來看她的由頭,實際不過是來看她的笑話罷了,既然她們想看,那她怎麼能不讓她們看呢?
五星級酒店,總統套房。
一道倩影倚靠在落地窗前,狹長而明亮的眼睛睨著地上那些看起來渺小的人群,唇角勾勒出的弧度深了深。
如黃鸝鳥般的聲調,說出的話卻是冷了幾度,連帶著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你說,她現在是不是已經……」
話沒說完,就噤了聲,只見那隻白皙的手在漂亮脖頸前做了一個動作。
做出動作的同時,緊隨而來的是一道沙啞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笑聲,盤旋在寂靜的房間里,隨之而來的是沙啞聲調咬牙切齒飽含恨意的話,讚賞著女人。
「你這招真有夠陰毒的,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
北岸。
趁著王嬸出門去買菜的時間,余安暖才不緊不慢的上了樓,進了自己的卧室。
一進門就看到床頭柜上放滿了補品盒子,鮮艷的顏色在滿是冷色系的房間里,異常的顯眼。
邁著緩慢的步子緩緩走近,坐在床頭,伸手將那些補品全拎到床上,澄澈而犀利的目光在所有補品盒子上打量。
可,看了好半晌,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對勁。
怔了好一會兒,視線落在已經消腫很多的腳踝上,再看那些補品全是一些滋潤補血的,甚至還有一些營養液。
大腦極速的運轉著,江語琴突然的上門拜訪,還拿著這些補品來看她,實在太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趨勢。
可來了半天,也就是安慰她,讓她別傷心,也話裡帶刺的告訴她——
顧墨生是江語蓉的,她就不要多管閑事!
既然只是來提醒她,來警告她,那沒必要帶那麼多補品來。
除非……
腦海里一個驚人的想法逐漸成形,余安暖的身體就做出了動作,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把小刀,將所有盒子封好的開口劃開。
入目皆是封得嚴實的各式各樣的包裝,輕眨了眨眼睛,伸手拿過那些東西,一包一包的撕開——
最後在一包滿是粉末狀的營養粉里,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看著那些她翻找出來的東西,余安暖的雙眼驀地變得猩紅,唇角顫抖,渾身散發著的陰冷氣息讓卧室里的氣壓都降了幾度。
紅唇勾勒出一抹冰冷,藏得可真夠深的!
只見,淺藍色的床單上一片狼藉,窗外略微有些刺眼的光線透過窗戶傾灑在那一堆被拆得狼籍的補品包裝上。
其中最為駭人的是,散落在床單上的一灘粉末里閃閃發光類似銀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