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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 顧墨生,你在怕什麼?

  余安暖端著盛滿熱騰騰的雞湯,在經過江語蓉身後的時候,腳下驀地似乎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前傾去,手裡的碗也脫離控制,碗里的湯直衝江語蓉而去——


  「啊!小心!」


  不知是誰的一聲驚呼,讓原本安靜的餐桌瞬間嘈雜慌亂起來。


  混亂的聲響驚得面前背對她的顧墨生與江語蓉回神,江語蓉下意識地回頭,余安暖慌亂站穩腳跟,見此眼闊緊縮,心下忐忑至極。


  就在她忐忑不安時,就在她清楚的看到碗里潑出滾熱的雞湯有那麼幾滴濺到江語蓉白皙的臉上,還沒看清怎麼一回事,她突然被一道強大的力道推開——


  而一臉恐慌的江語蓉已經被顧墨生護在懷裡,眼看著滾燙的雞湯傾灑在顧墨生卷著袖子的手臂上,瓷碗也隨之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響,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推開的余安暖也癱倒在地板上!

  「語蓉,你沒事吧?」


  「語蓉,沒事吧,余安暖你是怎麼做事的!」同一時間,所有人從餐桌上起身圍到江語蓉和顧墨生的身邊,對她擔憂關心道,而對癱倒在地板上的余安暖皆是冷言冷語。


  顧墨生將江語蓉護在懷裡,反覆得打量,確定她沒什麼事才緩緩拍了拍她的背,讓她坐直才起身面色陰鶩看著癱倒在地板的余安暖!


  站在余安暖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言不發,渾身散發著的強勢氣息讓人屏住呼吸。


  男人的目光冰冷刺骨,緊抿的唇瓣透露著他的怒氣以及他的警告,直看得余安暖下意識縮了縮眼闊,紅唇緊抿。


  「墨生,我沒事的,你別怪安暖,我相信她也不是故意的。」然,就在顧墨生薄唇微張,話還沒說出口的時候,就聽他身後的江語蓉伸手撫了撫被湯汁濺到的臉頰,擔憂著的開腔。


  略微沾染著擔憂的音調,聽在所有人的耳里卻是另一番滋味。


  顧墨生的眸色變得有些幽暗起來,就連周身的氣息也變得陰冷。


  「語蓉,你就是心太好,在我看來她就是故意的!」聞言,一旁顧墨生大伯的老婆面色猙獰的看著癱倒在地上的余安暖,狹長的眼眸里淬著難掩的毒液。


  「就是,姐,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她絕對是看不慣你和生哥關係這麼好,所以才會……」


  「啪——」


  江新柔的話還沒說完,面頰上就傳來清晰的疼痛,疼得她整張臉變得有些扭曲起來,望著面前人兒的目光變得難以置信,「姐,你為什麼打我!」


  今天江新柔生怕江語蓉在老宅無聊,特意跑來陪她,到了最後她也索性留下來一起用晚餐。


  江語蓉突如其來的動作,令在場的人十分詫異,除卻坐在主位上面容滄桑的柳靜曼,渾濁的眸子深處睨著一臉氣憤難耐的江語蓉悠悠劃過一抹讚賞。


  「江新柔,你這麼多年的教養到哪裡去了?你這胡言亂語的技巧是和誰學的,那些話是你能說的嗎?!」江語蓉臉上被湯汁濺到的地方泛起微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著面前的江新柔,失望道。


  這突如其來狀況的轉變,讓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


  沒人在在乎癱倒在地上的余安暖,緩緩抬首,映入眼帘的是冷峻氣質的男人居高臨下睨著她的模樣,周身陰冷的氣息在兩人視線碰撞的瞬間愈發得低了下去!


  紅唇緊抿,余安暖目光閃爍,不敢直視面前的男人!


  耳邊江家兩姐妹的爭吵還在繼續,眼角餘光看去,只見江語蓉沉著臉在教訓江新柔,而江新柔的臉上滿是不滿和失望,說道最後她惡狠狠得瞪了一眼地上的余安暖,聲調高揚——


  「難道我說錯了嗎?難道余安暖不是故意的嗎?!」


  話音剛落,在場人的視線再次落在余安暖的身上,只見她正艱難的從地上起身,然還沒站直肩上傳來沉重的力道再次將她摁壓坐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身軀微顫,鼻息間瀰漫著熟悉的薄荷清香。


  眼闊縮了縮,耳畔就傳來江語蓉不可置信的聲調帶著些許顫音沖著她的方向,小心翼翼道,「安暖,你真的是故意的嗎?」


  「你真的就像新柔說的……是、是嫉妒我和墨生嗎?」


  小心翼翼沾染著質問余安暖,而那小心翼翼的聲調與她面頰上微紅的幾個小點,更讓她顯得楚楚可憐起來。


  見此,肩上的力道輕了些許,余安暖抬首看著已經和顧墨生並肩站在一起的江語蓉,眼睛倏得感到一些酸澀,眨了眨眼沒出聲。


  嫉妒?


  在摔倒的之前,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絆到了什麼東西,所以才導致她摔跤將手裡的東西也扔了出去!


  可現在看來,這並不是一個意外。


  之前的站位早就打亂,她也認不出是誰絆了她,即便她說是被人絆了估計也沒人會信。


  「你看,她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你為什麼還要幫她說好話!」余安暖沒吭聲,看在江新柔的眼裡就是承認了,頓時她指著她聲調輕揚,狹長的眼眸掩飾不住的得意洋洋。


  「安暖,真的是這樣嗎?」


  聞言,江語蓉臉上維持的表情有些皸裂,說出口的話語也猶如殘破的細碎聲,滿是不可思議。


  對於江語蓉的問話,余安暖眉頭微不可見的蹙了蹙,再次掙扎著從地上起身,然雙手才撐到地板臉上就傳來男人沉重的力道,撇了撇嘴,沒再動,側頭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江語蓉,眉梢微挑,說出的話再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是呀!」


  語氣輕鬆而玩味輕佻,讓人看不出她是認真還是開玩笑。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驚訝的瞪眼,顧墨生摁著她肩膀的手微不可見的微顫,心口微微狂跳。


  「安暖,你是認真的嗎……我、我那麼的相信你,你居然……」


  「什麼認真不認真,江語蓉,你夠了吧,隨時隨地擺出一副我和你很熟的樣子有意思嗎?」打斷她的話,余安暖索性坐在地板上,澄澈的眼看著江語蓉劃過一抹冰冷,「本來我和你就不熟,你偏偏死皮賴臉的湊上來,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接受你的好!」


  她有條不紊的說著,腦海里與江語蓉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在眼前閃現。


  之後每次都是她自己湊上來,嘴裡說著什麼相信她的話,誰要她相信啊,那麼明顯的目的掛在臉上,真當她余安暖是瞎的看不見!


  「我……我……」


  江語蓉吞吞吐吐的模樣,甚至就連眼底也沾染上了霧氣,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楚楚可憐。


  見此,余安暖輕哼一聲,紅唇微張正要說話,話還沒說出口,就感覺到肩上的力道猛地消失,隨之而來的是男人劈頭蓋面的陰冷語調。


  「余安暖,注意你的措辭!」


  「措辭?」紅唇張了張,嗤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從始至終都是她自己湊上來的,既然知道我和你們顧家的關係,還做出那副樣子,現在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就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讓人惡不噁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不就想說讓我注意身份嗎?」


  「身份?從我到了你們顧家,我的身份是什麼,是傭人是雜務,什麼事我都做我也沒有絲毫埋怨……」


  「怎麼,你現在是對這些不滿了,嗯?」話音還在嘴裡輾轉,顧墨生驀地蹲在她的面前,修長的手指捏著她小巧的下巴一點點加重,他凝著她,說出口的語氣和神情讓人看不出喜怒。


  在場人的神情也因為他的動作,眸色閃了閃,特別是站在較後面的溫以藍,唇瓣被自己咬得發白,迷人的桃花眼裡淬滿毒液。


  「不滿?我哪敢不滿,這是我應該的不是嗎?」余安暖心口一陣刺痛,她抿著嘴角,自嘲地說。


  從她跟隨他進入這塊大地,不管發生什麼都是她應該經歷,也是她活該接受的!

  可當真正發生的時候,可就當是她一個人獨自面對一切的時候,她的心裡也是恐慌的,恐慌著未知的一切!

  很多時候,她都在想,她這麼卑微是為了什麼,她活得這麼連自尊都被掩埋起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回憶里她與他那段令人羨艷的青蔥歲月,還是為了那段他將她寵到極致的日子嗎?

  可現在看來,只有她一個人活在那段記憶中,而顧墨生早已擺脫那段有可能令他厭惡的時光,身邊站了其他人,他的手也牽了其他人!


  或許,這麼多年來,她的堅持就是個錯誤!

  自嘲的勾唇,趕在顧墨生開口前,抬頭清澈的眼眸掃了一眼面色陰鶩的他,隨後視線落在他身側淚水溢滿眼眶的江語蓉,一字一句道:「江語蓉,你不是喜歡他,你們不是要訂婚了嗎,我告訴你,我和他——」


  然而,話還在嘴裡輾轉,她整個人就被強大的力道拽起,在男人的拉扯下她被拽著出了客廳!

  男人快而暴戾的力道險些將她的手腕捏碎,緊咬著牙關,踉蹌的跟在他的身後,透過清冷的月光看著男人的後腦勺,「顧墨生,你在怕什麼?」


  音落,顧墨生腳下步伐一滯,突如其來的停頓讓余安暖不受控制的撞上他堅.硬的後背。


  皺了皺被撞得生疼鼻子,清冷的月光下,男人陰鶩的面龐顯得有那麼幾分的猙獰,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她。


  她自然知道男人是什麼意思,動了動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卻發現掙脫不了,撇了撇嘴,繼續冷嘲熱諷。


  「顧墨生,你是怕我把我們睡.過的事說出來嗎?」


  「你有那麼害怕嗎,你怕什麼,你怕江語蓉會傷心嗎?」


  昨天就因為江語蓉知道她和他住在一起,他回去就那麼質問她,甚至到了最後還用那種態度不清不淡的說著,「你知道就好,所以就給我放安分點!」


  安分點?

  她也像安分點,可他們誰給她安分點資本了?


  就像今天,她以為自己能早早回住所,然後呢,她不僅沒能早早回去甚至還攤上這種莫名其妙的事!


  清冷月色下,男人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深深得看了她一眼,再次用力拽著她轉身走出了老宅,直衝他停在路邊的低調的黑色路虎而去。


  男人的沉默,在余安暖看來就是默認,心口一陣刺痛,眼前忽得有些發白,視線最後落在男人拽著她手腕的露在外的白皙手臂上紅著的一大塊,微風刮過,有些許點點的濃烈的雞湯味飄散而來。


  瞳孔猛地緊縮,視線緩緩向上停留在他烏黑的後腦勺。


  他這是被湯汁灑了到嗎?

  心裡的想法一落,驀地想到這是他為江語蓉擋才被潑到的!

  可即便是這麼想,她的目光還是控制不住的朝他手臂看去,眸色沉了沉,沒有絲毫心情想要調侃他。


  上了車,她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去看他握著方向盤在若隱若現的光線下,泛紅的手臂,看著看著她眉頭就蹙了起來,眼眸深處一抹疑慮閃過。


  按道理放了有些時間的雞湯,不至於會那麼的燙手,甚至還把皮膚都燙紅的地步!

  越想余安暖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雖然覺得有地方不對勁,可她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直到回到住所,她還是有些神情恍惚,絲毫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一進玄關換了鞋子,顧墨生看都不看余安暖就徑自上了樓,白皙手臂上的紅腫在燈光的照射下異常的清晰刺眼。


  可男人卻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痛楚,至始至終沒有吐露過絲毫的聲音。


  看著男人的房門緊閉上,余安暖精緻的眉骨微皺,眼底劃過一抹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擔憂,抿了抿紅唇,才邁著步子上了台階。


  然,經過顧墨生房門時,她驀地頓了頓,盯著緊閉的房門看了好一會兒才進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進房間,抱著乾淨的換洗衣物,進了洗浴室。


  再出來已經是半小時以後,關了燈躺在床上,借著窗外傾灑進來的月光看著天花板,思緒有些飄遠,眼前男人手臂上被燙出的一塊紅不停閃現。


  不知道他有沒有洗澡?

  不知道他自己有沒有上藥,要是上了葯他又去洗澡,又或者……


  想著想著,她心底都瀰漫起一股擔憂伴隨著無端的恐慌。


  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有時候余安暖也很厭惡自己這樣,可即便是她再裝作不在意,再裝作淡漠,可每到夜晚他的面容就清晰的浮現在腦海里。


  不管是他的冷嘲熱諷,還是他突如其來的關懷以及溫柔,都一點點牽扯著她的心。


  猛地從床上坐直身子,摸黑開了壁燈,幾乎是燈亮的同時,她就下了床伸手從床底拉出一個急救箱,打開,看了眼裡面的藥物紅唇抿了抿,拎著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門。


  站在顧墨生緊閉的房門外,從下方的縫隙知道裡面已經關了燈,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抬手緩緩搭在門把手上,心口直狂跳。


  為了確認顧墨生是不是真的睡了,她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好一會兒,什麼聲音也沒聽到,深呼一口氣才躡手躡腳的推開門。


  門開,入目是一片漆黑,沒有絲毫光亮,就連窗帘也緊緊地拉上。


  抿著唇角,她拎著急救箱躡手躡腳借著手裡手機屏幕散發的光亮走到床邊,將急救箱輕輕放在地毯上,用昏暗的屏幕光在躺在床上的顧墨生身上掃射。


  最後定格在他白皙手臂上紅腫的一處,耳畔是均勻有力的呼吸聲,鼻息間是熟悉的薄荷清香,拿著手機的手微抖,屏著呼吸蹲下身子。


  借著昏暗屏幕光從急救箱里找出燙傷膏藥,扭開,黑暗中她下意識得掃了掃床上呼吸聲此起彼伏的顧墨生,整顆心懸空在半空。


  將藥膏擠在蔥白的指尖,她一手拿著手機點亮屏幕將光亮打在男人手臂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將藥膏塗抹上男人溫熱的手臂上。


  唇角緊抿著,果然洗完澡也不會去擦藥。


  當真一點兒也不會照顧自己,可偏偏,他卻是為江語蓉擋的傷。


  一時間,說不上是什麼情感包圍著自己,她塗抹藥膏的手緩緩加重力道,身上若有若無的散發著淺淺的涼意以及不滿。


  她有些慶幸是他為江語蓉擋下了那碗滾熱的雞湯,要是他沒有擋住,就那個角度,江語蓉還那個時候轉過身,那湯汁豈不是就那麼潑了上去——


  那,現在……


  她真的還能這麼安穩的站在這裡嗎?

  一時間,余安暖真心的有些慶幸,原本塗抹著藥膏有些重的力道無意識的減輕,直到指尖的藥膏被徹底的吸收,她才收回手,但卻沒有立即離去。


  而是坐在床邊,聽著男人均勻有力的呼吸聲和瀰漫在鼻息間的薄荷香,思緒略略飄遠——


  像這樣離得這麼近,沒有絲毫爭吵或者其他情緒的時間,到底有多久了?

  似乎,從六年前到現在,這是第一次吧!


  或許,比這還早吧,早到她記不清!

  坐了好一會兒,她才起身將藥膏放進藥箱,傾身拎起藥箱站在床邊,黑暗中盯著床頭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


  半晌,她抬起空著的那隻手撫了撫自己的脖頸,眼眶裡無端的蓄上淚花,眼前都有些模糊起來。


  似乎是知道床上的男人已經睡著,她才放開膽子,沙啞著嗓子帶著略略的顫音以及受傷出聲,「顧墨生,你真的就那麼恨我嗎?」


  已經到了恨不得我去死的地步了嗎?

  可你為什麼又要將我帶回來,真的就像你說的那樣,想要親眼看著我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嗎?


  可你這樣對我,你真的覺得不殘忍嗎?


  明明就是不該她承受的一切,她卻一個人獨自承受了下來,其實也沒什麼很難接受的,在她們困難的時候,她不是沒做過這些,為了讓員工讓高管信服她,她什麼都做過!


  這些其實也不算什麼的,可每當想到看到,她卻承受不了,承受不了那份痛,那份不應該她承受的痛!


  想著想著,喉嚨變得火辣辣的疼,就連眼睛也酸澀起來,唇瓣緊抿著她彎腰拿起放在床上的手機,轉身一如來時躡手躡腳的出了房間。


  輕輕的帶上門,門關的瞬間,黑暗中床上的顧墨生緩緩的睜開雙眼,深諳的眼眸深處有些失神。


  手臂上原本微微泛涼的藥膏已經溫熱起來吸收,耳畔那句夾雜著顫音的沙啞的音調盤旋在腦海里。


  「顧墨生,你真的就那麼恨我嗎?」


  涔薄的唇瓣在黑暗中抿成一條直線,深邃的眼微沉,痛苦的神情如翻江倒海般席捲上心頭。


  恨嗎?


  怎麼可能會恨呢……


  一晚上余安暖都睡得不安穩,反覆的做著噩夢,夢裡死去的陸志遠站在她的面前,對她指責著很多!


  指責她不照顧陸向珊,指責她放任他的子女不管!

  畫面一轉,就見葉青彤站在懸崖邊一如夢中的陸志遠那樣指責她,指責她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指責為什麼會生下像她這樣的女兒!

  除了指責還是指責,這個世界,除了她還是她一個人!


  似乎,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皺著眉頭看著屬於自己的房間,伸手拿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心下一緊。


  早上七點。


  被噩夢驚醒的她,再也睡不著,一身冷汗讓她渾身不舒服,走進洗浴室簡單的洗漱一番,便下了樓徑自進了廚房。


  將鍋里接了水放在火上,她找出食材便站在料理台前不疾不徐的弄了起來!


  晨跑回來的顧墨生,雙腳才邁進玄關,就聞到一陣香味,勾起本就有些餓的肚子,隨後眉頭皺。


  王嬸這麼早就來了?


  想著,他便邁著步子沖廚房走去,離廚房越來越近,他心裡有溢起一股難言的滋味,連帶著深諳的眼底也沾染上了些許難以察覺的期待。


  王嬸一般八點以後才來,現在太早,不應該是她……


  整個別墅里,除了他,還有另外一個人!


  可……怎麼會呢?


  然,當眼前出現那道令他心顫的身影時,他整個人雀躍得連指尖都顫抖了起來!

  說不驚訝,說不驚喜都是假的!

  用力的眨了眨眼,顧墨生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人兒,拿著毛巾的指尖狠狠地顫抖著,精緻的輪廓緩緩僵硬起來,就連嘴角掛著笑都有些僵硬而止不住雀躍起來。


  正嘗著粥味道如何的余安暖,猛地感覺到身後有一道強烈的視線,還沒轉身,她整個人動作就有些僵硬。


  在這住了這麼多天,顧墨生的習慣她也已經瞭然於心。


  除卻每天早上六點出門晨跑,七點左右回來,他吃的東西用的東西,大多和以前一樣,所以根本不用費心再去了解。


  愣了好一會兒,她才側頭看著男人面上神情有些意味不明的面容,小心翼翼的開腔,「你回來了?」


  原以為不會得到任何回答的她,清楚的看到男人邁著長腿走進廚房,站在她的面前對她微微頷首,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雙手撐著料理台連帶著將她圈在懷裡,湊著身子看過上沸騰的粥。


  「瘦肉粥?」


  「嗯,早上不宜吃辣的,所以我就煮了粥。」聞言,她輕聲道,周圍全是男人的氣息讓她有些難以呼吸。


  其實,主要是因為他身上有傷,所以她才會特意下廚煮了瘦肉粥。


  可,這一切,他毫不知情。


  她也不會去自己說出來,那樣會顯得她別有他求,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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