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表現,有點像瘋子。」陸遠懿捏著下巴,「但是作為一個男人我能理解他,雖然他的行為不可取。」
「……」夏玫的眼前,幾乎能夠浮現慕沉水那個時刻暴怒的樣子。
扶住太陽穴,一種無奈的情緒加上旅途的勞累,讓夏玫的偏頭痛毛病又犯了。
「我去買點菜,晚飯就在這兒吃。你跟桃子單獨談一談。」陸遠懿起身。
「哦,不了。」夏玫攔住他,「我還得去趟醫院。」
「怎麼?」陸遠懿放下錢包。
「我在美國的時候打電話給尹恩,本來想了解一下情況的,沒想到卻意外得知她要動手術。我不放心,得去看看。」
「既然這樣,我也不留你了。不過桃子還是可以在我這裡過夜。等你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再來接。」
夏玫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我還是去買菜吧,反正晚上也要吃。」說著,陸遠懿便出了門,給夏玫讓出了一個單獨的空間。
夏玫將桃子放到自己的面前,輕輕撫著她的頭髮:「桃子,你告訴媽媽?你見到的爸爸,跟想象中的爸爸有什麼區別?」
桃子搖搖頭,不想說話。
「嗯……我記得你總是說想見爸爸,現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被爸爸嚇到了?」夏玫輕聲細語。
桃子這才緩緩點頭:「我以為……我以為爸爸看到我會驚喜……沒想到,卻是驚嚇……」
「怎麼會是驚訝呢?爸爸只是暫時接受不了,你懂嗎?你這樣的『突然襲擊』式的出現,讓他感覺到害怕了。」
「大人也會害怕嗎?」桃子委屈地問。
「當然了。大人也會有情感上的脆弱,也會害怕。所以才會表現得那麼失態。」夏玫耐心解釋。
「是嗎?爸爸真的只是害怕,而不是討厭我嗎?」桃子問出來的時候,帶著哭腔。
「當然不是。哪有爸爸會討厭自己的女兒呢?」夏玫抽出紙巾,遞給桃子,「給他一點時間好嗎?我想他馬上就會接受你的。」
「你能保證嗎?」桃子最信任的人始終是夏玫。
「我能。」夏玫伸出手,「拉鉤,好嗎?」
桃子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勾上了夏玫的手,讓夏玫心裡著實舒了一口氣。
「好了,那麼來跟我聊聊爸爸吧。他跟你想象中一樣帥嗎?」夏玫露出笑容。
桃子使勁地點點頭:「他好帥,好紳士!」
「是嗎?那你覺得我眼光怎麼樣?」
桃子終於笑出聲來:「你眼光不錯……」
夏玫將桃子哄睡著之後,隻身下樓,坐進助理提前開來的車裡,夏玫才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慕沉水。
這個電話,夏玫可謂是鼓足了勇氣。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夏玫都想要掛了,才聽到接通的聲音。
「回來了?」慕沉水的聲音,帶著一點喘息。
「嗯,你讓我回電話給你。」夏玫有些忐忑。
電話那頭,聲音很嘈雜,讓夏玫不禁鎖了眉:「你沒在醫院嗎?尹恩動了什麼手術?」
「這個……」慕沉水的聲音里,帶著疲憊,「你來了再說,是第三醫院。」
「好。」夏玫掛下電話,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幸好,慕沉水對她還是「待之以禮」的,夏玫原先擔心他會突然爆發,現在要好很多。
驅車到醫院住院部,問了尹恩的病房,才發現是婦科病房。夏玫皺了眉,坐電梯上樓。
到達病房門口,夏玫剛想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的聲音。
夏玫收回手,有些不知所措,隔著門上的一塊磨砂玻璃,夏玫隱約看到裡面有兩個人影。一個肯定是慕沉水,另一個在聽到他說話的聲音的時候,才知道是慕鎏金。
「好好的孩子,怎麼會就這麼沒了?」
「二哥,你聽我說。」慕沉水試圖解釋。
「你不要多說,我知道你會告訴我,那是宮外孕,如果不做手術會有生命危險。但是,怎麼就判定是宮外孕了?到底有沒有做徹底的檢查?孩子才一個月多一點,會不會是看錯了,或者是檢查不仔細?」慕鎏金連番發問,問得慕沉水整個人都脊背發涼。
「二哥,難道你覺得我會不做任何判斷就讓尹恩做這個手術嗎?我也是用理智判斷過的,醫生說了,不馬上手術就隨時有生命危險,我也試圖聯繫你了,可是聯繫不上,所以才跟尹恩一起做了這個決定……」
「你不要尹恩、尹恩地叫!她是你大嫂!」慕鎏金有些激動,「如果是你的孩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你會高興?」
慕沉水的神經似乎被狠狠觸動了一下,就連站在門外的夏玫都捂住了嘴,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尹恩趕緊拉住慕鎏金的手,示意他不要說了。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這不是他的孩子,他當然會僅憑醫生的一句話,就殺了我的孩子。」慕鎏金甩開尹恩的手,「為什麼不找專家醫生再看看,或者轉到婦保醫院再找醫生會診一下?最起碼等聯繫上我再說……為什麼要倉促做決定?」
慕鎏金在病房裡不斷踱步,發泄著自己的痛苦。
「二哥,宮外孕並不是一個很難診斷的疾病。一般醫院都可以診斷,更何況這裡是***甲等醫院,對這種常見疾病是不會有錯的。」慕沉水知道慕鎏金生氣,所以盡量壓抑著脾氣解釋。
「常見疾病?你一個詞語就把這個孩子這樣抹殺了?那我問你,尹恩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到醫院來檢查?是不是你在飆車之後,讓她感覺到了身體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