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恩坐在床上,整個人都不好了。想到之前,慕鎏金拿了她的身份證,說是部隊里結婚是需要打申請的,需要把配偶的資料拿過去,她就很放心地把身份證給了慕鎏金。這樣想起來,那時候真是自己大意了。
人家都是擔心自己的身份證被別人拿去幹壞事的,只有尹恩在擔心別人拿了她的身份證給她存了一大筆錢,這要怎麼辦……
而尹恩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問題不是慕鎏金為什麼有這麼多錢,也而不是慕鎏金為什麼要把這麼多錢全部都給她,而是這筆錢應該怎麼樣還給慕鎏金。如果就這樣名正言順的還給他,他是一定不會要的。
可是這樣大一筆錢,尹恩根本就不想收。
可是現在存單在娘家,就算她拿到了存單,取到了錢,打到慕鎏金的卡上,他也會立刻收到簡訊的。
這個問題好像很複雜。她理所當然地想要諮詢一個專業的銀行人士。
不知道為什麼,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居然是夏玫。
夏玫是銀行櫃員出身,對銀行的業務自然是十分熟悉的。這些年她又一直在搞金融,在投資方面也很有經驗。最主要的是,她是「自己人」。雖然與慕沉水的關係還沒有公開,但是她始終是「局內人」這件事情始終還是不要告訴外人比較好。免得傳了出去,後面都是麻煩。
謹慎而言,尹恩從上回慕沉水的手機上留下的聯繫方式上,找到了夏玫。
電話過去的時候,夏玫正在加班開會。
夏玫示意大家繼續討論,自己則起身,接了電話。
「您好。」夏玫的聲音,帶著一點職業的味道。
「夏小姐,是我,尹恩。」尹恩還是用了之前她們之間的稱呼。
「尹恩?你稍等。」夏玫有點驚訝,示意大家等她一會兒,然後走出了會議室,「好久不見了,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
「不會打攪你吧?」尹恩問。
「那倒不會,只不過我在開會。」夏玫解釋。
「真是辛苦了,星期天也要開會。」尹恩寒暄了一句,就立刻切入了正題,「其實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情想要請教你。」
「你在北京?」夏玫問。
「我在h市,不過明天的工作安排是在北京。」尹恩回答。
「那……如果你不急的話,我們明天吃個工作餐的午餐?」夏玫表示了歉意,「我這邊晚上要倒時差跟國外的投資商開會,所以現在正在研究方案呢。」
「好,那我明天去找你。麻煩你了。」尹恩覺得自己這通電話打得有些不合時宜。
「不麻煩。回來那麼久,還沒見過你呢。是想約你吃飯的。」夏玫言簡意賅,「那就這樣約好了,明天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
「好的,夏小姐再見。」尹恩掛下電話,心中卻滿是忐忑。
到了晚上,慕鎏金已經將搬家的全部事宜都搞定了。
尹恩走進完全不需要她出力的房子,心裡卻是各種不安。
晚上,躺在床上,兩人相擁而眠。
慕鎏金絮絮叨叨地在她耳邊交代著:「我明天就回部隊了,你看看家裡需要什麼東西,就添置上。不用跟我說。還有,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知道了。」尹恩翻身,將頭放在慕鎏金的下巴下面,「你都交代多少遍了。」
「我不放心嘛,剛結婚,我就把新婚妻子一個人撂在家裡……我心裡有愧。」慕鎏金將尹恩攬入懷中。
「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飛北京了。沉水手上有一個項目很棘手,也不知道要多久能再回來。反正你休假之前跟我說一聲,我就盡量回來。」尹恩捏了慕鎏金一把,「記住了沒?」
「嗯,記住了。」慕鎏金的甜蜜溢於言表。
「還有。」尹恩組織了一下語言,「我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慕鎏金的身體明顯一僵:「她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她一個老人家,拿著一千萬的存單去鎮上的郵局說要取錢,差點被人家拉存款的人忽悠了。」尹恩把這件事,用特別輕鬆的口氣講了出來。
「真的?」慕鎏金抬頭,「那她後來有安全到家嗎?」
「當然到了。回到家馬上就給我打電話了。說這張存單在家裡,她都不敢出門了。深怕被別人偷了。」尹恩把慕鎏金按回床上。
「唉……你讓她不用擔心嘛,沒有密碼和身份證是取不到的嘛。」慕鎏金有點內疚,他做事的方法好像不太對。
「我說了。老年人嘛,難免會害怕。不過,」尹恩捏住慕鎏金的下巴,「你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以我的名義存那麼大一筆錢?」
「你是我老婆,為什麼不能存?」慕鎏金開了壁燈,用手肘撐起腦袋,看著尹恩的眼睛。
「你存錢的時候,我還不是你老婆吧?」尹恩早就看透了一切。
慕鎏金尷尬一笑:「被你發現了。」
「坦白吧。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我想給你一點保障。」慕鎏金實話實話,「你看,我都快四十的人了,你才不到三十。老夫少妻的,我又在部隊里很少有時間回家,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在這裡記掛我而惴惴不安。」
「我覺得你這兩點都說不通。」尹恩逐一分析,「第一,你說老夫少妻,你前兩天說要跟我生孩的時候,我可沒覺得你是老夫,我是少妻。我都覺得我自己是個老嫗好不好?完全受不了你!」
慕鎏金不禁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