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向來是九曲心思,這我在五年前就領教過了,在你面前,我可不敢直爽地說話。」慕沉水極盡諷刺。
「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現在說的,是實話。」林培述打開舊合同,「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今天要簽就簽這份舊合同,別的我什麼也不會簽。」
「是嗎?」慕沉水露出狡黠的笑容,「那我也可以明確告訴你,我今天要簽就簽這份新合同,絕不會簽老合同。」
「那麼看來,我們是談不下去了。」林培述將筆放下,「慕總顯然是故意給我們甜頭,然後修改合同,逼我們簽。」
「我沒有逼你簽合同。」慕沉水一字一句,「不過請允許我提醒林總,現在的金都集團,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很好,你用這種把我逼到牆角的卑劣手段,來逼我跟你簽合同,果然是慕沉水式的作風。」林培述的拳頭有些緊。
「林總說錯了。你不也早就看出了這份合同中的不公平條款嗎?還不是抱著僥倖心理想要坑新慕天集團一把,所以才選擇了跟我簽合同嗎?既然你自己準備做狐狸,那就不能責怪別人也做狐狸。這是商場的潛規則。」慕沉水拔出筆帽,用流利的字體在合同底下籤上自己的名字,「而且,金都集團現在的股價……已經容不得你再找其他公司重新進行投資了。」
「如果我找夏玫呢?」林培述的眼角,閃過光亮,「雖然我知道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投資無非也就是覬覦金都集團這塊肥肉,但是我寧願選她,也不會選你。」
慕沉水從助理處接過公章,在紙上按好:「優諾集團給出的條件比我們要高許多不說,且林總真以為,如果你拒絕新慕天的話,優諾還會跟你簽約嗎?」
「嗯?」林培述眼神中有難以察覺的慌亂。
「你只要走出這扇門,我就可以給夏玫打電話,你們的合同絕對成不了。」慕沉水卻是一臉輕鬆。
「你們果然有勾結……」林培述頓了頓,拔出了筆帽,開始在文件上簽字。
慕沉水滿意地看著林培述受挫的表情,心裡暗自說:你記住,這還只是個開始……
送走林培述之後,慕沉水感覺到無比的輕鬆和愉快,他覺得有必要也讓夏玫高興一下。
於是撥通了她辦公室的電話。
夏玫正在跟人力部主管談事情,看到慕沉水的電話號碼之後,好像有某種不好的回憶突然侵襲了腦袋。放在聽筒上的手,就一直拿不起來。
人力部主管當然發現了夏玫這種奇怪的舉動,他合上文件,試探道:「夏總,是否需要我……迴避?」
「哦,不用了。」夏玫緩過來,我還跟你有事情要談,說完,接起了電話,「喂,你好。」
「今天晚上約你家還是我家?」電話里的慕沉水,毫不避諱地說著不著邊的話。
夏玫愣住,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在心裡輕聲啐一句:混蛋!
「這是我的辦公電話,請問你有什麼公事找我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正在跟下屬開會。」夏玫故意做公事公辦狀。
慕沉水終於收起他的霸道要求,正經道:「那下班我來接你,有事情要跟你慶祝。」
「我說了,我現在在工作,下班的事情下班再說。」夏玫感覺到了一種強迫的感覺,尤其是在人力部主管的面前,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那六點,我在你車邊等你。」慕沉水的話還沒完,夏玫就在電話那頭大聲拒絕。
「我晚上要加班。」可是同樣話沒說完,慕沉水就率先掛了電話,他才不管夏玫同不同意,他要的,馬上就要。
放下電話之後,慕沉水對著落地窗里並不清晰的反光看了一眼自己,時間還早,不如去商場買身新衣服。
看了一眼手錶,慕沉水立刻起身,決定今天提前下班。
夏玫看了一眼還在發出「嘟嘟」聲的聽筒,有些無奈地放回電話機里。
臉上的表情卻愈發嚴肅了。
「剛才說到哪兒了?」夏玫回到文件上。
「哦,這次全額加薪的名單定出來了,您過目一下。」人力部主管感覺自己踩到了夏玫的雷區。其實他也不想,可是誰知道這樣的電話兩次都是他在的時候打過來……
「只有姓名和加薪幅度?為什麼沒有部門?」夏玫合上文件,幾乎是扔到了人力部主管的面前。
「啊?上回您說,您對公司優秀員工都心裡有數,可以一一對應的,所以我們才沒有……」
「但是你公示的時候,難道不加部門嗎?這點文案上的工作都做不好嗎?」夏玫加重了語氣。
人力部主管只能自認倒霉:「我馬上回去修改,等下就送過來!」
「等一下。」夏玫叫住了忙著「逃竄」的人力部主管,「改完了直接發電子版到我郵箱,不必再來了。」
「好的,我知道了。」人力部主管落荒而逃。
夏玫靠到椅背上,對著自己翻了個大白眼:「真是夠了!」
秘書部的人看到人力部主管垂頭喪氣地走出來,不禁小心翼翼地跟他打招呼。
「您這是怎麼了?挨罵了?」
「別提了……」人力部主管抱怨,「對了,你們最近有沒有發現,夏總總有一個神秘的電話打進來,是個男的,我怎麼感覺跟夏總有一種曖昧關係呢?反正我已經遇到兩次了,每次遇到都挨罵……」
「沒有啊,我們沒有遇到過。」秘書處的人還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