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玫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伸手,禮貌地回應了歐陽瑾的握手。
因為,當她看著歐陽瑾的眼睛,從裡面讀到了真誠,還有和聰明人之間才有的眼神交匯。
的確,歐陽瑾作為這裡的副總裁,什麼事情都是受制於人的。現如今總裁被叫去美國述職,而新的考察人員到來,這對他來說,本身就是一次機會。假如,原先的總裁被裁撤,那麼他這個副總裁就很有希望在考察人員的推薦下擔任新一任的總裁。又假如,原先的總裁被裁撤後,由夏玫這個考察人員直接空降成為總裁,那麼他現在幫了夏玫,就等於抱住了副總裁的職位,並為今後兩人的合作打下了基礎。
無論從哪個方面說,歐陽瑾都會在這件事情上得利的。所以夏玫判斷,他的「投靠」應該是真的。
不過,如果就這樣就相信了面前這個「聰明人」,那夏玫的防備心就太低了。聰明人和聰明人之間的合作,自然是好,但如果其中一個聰明人沒有防備著另外一個聰明人,那也很有可能被算計,從而掉進深淵。
所以,夏玫決定接受與歐陽瑾的合作,並且防著他。
想明白了一切,夏玫就開始提要求:「那麼既然我們已經是戰友了,你又是堂堂副總,一件就不可能給我做助理,那我可不可以問你要一個助理呢?」
「助理?你想要什麼樣的?」歐陽瑾保持著一貫的微笑。
「像歐陽副總這樣的。」夏玫也不示弱,展現出特別職業的笑容,將歐陽瑾看似恭順的目光打回去,「勤快、周到、善解人意的,最好也要一樣帥的。」
「哈哈哈哈……」歐陽瑾的目光成功被夏玫軟化,倒是有點不好意思了,「想找到附和前三條的助理比較容易,但最後一條嘛……有點難。」
「那我就退而求其次,只要有歐陽副總一般帥的就可以了。」夏玫充分利用了她是一個女人這個條件,讓歐陽瑾感覺到了一種再溫柔中的無形壓力。
「那……我可就按照這個標準給你找了,到時候,你可別嫌人家長得難看。」歐陽瑾幫著夏玫收拾文件。
「怎麼會,有你一般好看就已經足夠好看了。」夏玫的指尖劃過辦公室的桌面,坐到座位里,開始收筆記本電腦。
收拾完畢,歐陽瑾發出了邀請:「剛才看夏主管只吃了沙拉,不如我現在訂一家餐廳,請您吃個飯吧。也算是接風。」
夏玫拿著筆記本,直直地看著歐陽瑾,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副總請考察員吃飯,好像有點拉攏的味道啊。要是被公司里的員工看到,恐怕你我以後都不好做人。」
「都說是戰友了,吃個飯,不為過吧。就當是我歐陽瑾今晚當個紳士,請夏小姐吃飯不行嗎?」歐陽瑾不依不饒。
夏玫差一點就被歐陽瑾的誠意打動了,不過,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了,也知道要達到這個目標需要避諱什麼。所以她當然不會輕易接受這樣的「邀請」。
「正因為是戰友,所以才更加不能一起吃飯。如果全世界都知道我跟你是戰友的關係,那麼我們就成了炮灰了。」夏玫理直氣壯,「所以,還請歐陽副總不要與我表現得過分熟絡,特別是在私下。」
歐陽瑾微微頷首,心裡卻是對夏玫又是一個刮目相看。
「那好,不吃飯就不吃飯。但是作為一位男士,我想送夏小姐回酒店,這個要求,夏主管能不能批准呢?」
「抱歉。」夏玫的笑容,盡量表達出自己的歉意,「我還不想回酒店,我需要去趟理髮店。而且,明天上班之前,我需要拿到貴分部最近五年的財報、投資項目表、人事變動情況表、員工工資情況表,我想,既然我的助理還沒有上班,這些就只能交給歐陽副總您了。」
「這……」歐陽瑾笑了,心想,這個女人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胆地指揮自己幹活,還真是膽大。
「另外,我已經將一份會議通知寫好,發到了您的oa郵箱里。請您替我發給員工。如果您覺得內容不妥,可以替我修改。我先謝謝您了。」夏玫微微頷首算作是鞠躬,然後將拿起筆記本快步離開了這個她已經呆了大半天的會議室,留下歐陽瑾一個人在會議室里目瞪口呆。
「這局遊戲倒是越來越好玩了呢。」歐陽瑾的表情里,皆是一種不可思議可卻有樂在其中的感覺。這個漂亮的女人,頭腦也很不錯,這樣看來,他剛開始對她是靠關係或是「特殊關係」上位的判斷倒是顯得自己膚淺了。她果真是個不簡單的女人,這倒是讓歐陽瑾心裡由衷生出一絲好勝心來。
自己已經在這個死氣沉沉的公司若干年了,早就習慣了對付那些朝九晚五、頑固不化的元老們了,現在來了一個shrry,跟她一起做這個「遊戲」應該會很有趣吧……
夏玫走出公司大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外頭的風和細小的雪粒夾雜在一起,吹到夏玫光潔的臉上,一下子就讓她紅了鼻尖。
伸手攔車,然後來到她預定好的理髮店,夏玫從手機里翻出想要的髮型,交給理髮師,然後就是閉目養神,等待一個全新的自己。
夏玫記得,她其實早就想要一個幹練的短髮,但是有一次她問慕沉水的時候,慕沉水想都沒想就否定了她的想法,說自己還是長發好看。所以,夏玫就一直保留了這一頭的長發。即便是在桃子小時候最頑皮的那兩年,常常將她的頭髮抓得生疼,她也沒有想過要剪短髮。
可是,昨天晚上的一切,改變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