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真實而熱烈,並且十分兇猛的回應。慕沉水的「迎面而來」一時間就將夏玫的唇與齒受到了強烈的「撞擊感」。讓夏玫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呼吸被堵塞了,然後她調整了好幾秒種才重新讓鼻腔里灌滿新鮮空氣。
但是這個新鮮空氣里,卻充滿了慕沉水的氣息,那種帶著一點酒氣卻依舊迷人的氣息……
「你輕點……」夏玫嗔怪,卻帶著呢喃。
「剛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慕沉水因為醉酒而引起的結巴居然在這關鍵時刻好了……
「可是你弄疼我了……」夏玫抓住慕沉水的襯衫,然後用拳頭抵住他的胸膛,防止他再次撞上來。
「你剛才沒有弄疼我嗎?」慕沉水抬起頭,將右唇下方的齒印展示給夏玫看,「別說那麼多。不要說你不喜歡我這樣。」
「……「夏玫竟然無言以對。她的確說不出口這句話。因為這樣兇猛如猛獸的慕沉水,雖然弄疼了她,可她心底里卻覺得這是她應該承受的。或許這是一種另外意義上的懲罰,亦或者,通過這種途徑的宣洩,能讓慕沉水心裡稍微好受那麼一點。如此,夏玫就覺得這樣的疼痛是值得的。而且……讓夏玫覺得羞恥的是,她心裡竟然隱隱地盼望著慕沉水用力,這種身體上的疼痛,居然讓她有一種快樂的感覺……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旦在大腦皮層里形成,就讓夏玫在疼痛中有了一點迷思。但是她自己也很清楚,在現在與慕沉水的交互中,她顯然是得不到科學而合理的答案了。
所以,她只能承認,這樣的疼痛感,反而讓她覺得很好。
於是,兩人開始了長時間的拉鋸與糾纏。
你進我也進,你退我不退……
慕沉水腦中的那根神經本來就被酒精激發地有點大條,現在面對這個女人的幾番攻勢,他的神經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
起身,將女人打橫抱起,然後換了戰場。
可夏玫並不打算在慕沉水主攻的「戰場」上妥協,所以,當慕沉水將她幾乎是扔到床上的時候,夏玫迅速地起身,半坐在床上,然後抓住了他的手……
一句「我來。」讓慕沉水徹底失控,任由這個女人控制著,牽引著,與她共赴了這場戰爭的最高點。
夏玫其實從來沒想過,她跟慕沉水之間,還能有這種類型的交互。
因為五年前,他們總是在你進我退、欲拒還迎中消磨了大量的時間。夏玫總是害羞而不敢直抒胸臆的。面對慕沉水輕熟男式的挑、逗,她總是覺得不好意思,總是覺得那是正經女孩不應該迎合和鼓勵的東西。甚至,在他們已經「談婚論嫁」之後,她心底里還是有一種對「親密關係」的難以啟齒的害臊。
但是現在,夏玫躺在床上,只用一方被子的斜角蓋住了身體的重要部位,然後用右臂枕著頭,斜眼看著旁邊裹著被子趴在床上已然失去意識的慕沉水。回顧方才的那種互相進攻、互相迎合、配合默契、用盡心力的交互,夏玫腦袋裡居然冒出一個很荒謬的念頭:或許自己本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之前心裡的那扇門沒有打開,沒有放出那隻猛獸,這樣罷了……
那為什麼五年前這頭猛獸沒有放出來,現在反而放出來了呢?
夏玫在想,可能是因為現在這樣虛擬的情景中,自己面對的男人雖然是自己愛的,但他並沒有清醒的意識。這樣的環境中,容易讓人放鬆意志,收起所有的防備和警戒線。
所以,剛才的那一點疼痛才會讓夏玫覺得一點也不討厭,反而有點愉悅感在裡面……雖然這種感覺讓她會有一點羞恥感,但是,此時此刻,身體上和精神上的愉悅早就超越這種羞恥感了。
想到這裡,夏玫的臉頰泛起略微的紅暈,這種滾燙的感覺讓她頭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五年前的那個小女孩了。雖然這五年在男女關係方面她沒有任何新增的經驗,但是通過五年的沉澱,她已經從給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成長為了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且知道如何獲得自己想要的感覺的那種成熟。女人了。
夏玫不禁覺得好笑,讓自己真正成為女人的,並不是五年前的新婚之夜,而是現在這一個狂亂的夜晚……也就是說,慕沉水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自己有了一次真正的升級。
這樣也好,反正都是同一個男人,對她來說都一樣。
看著慕沉水熟睡的臉,夏玫突然間抽動嘴角笑出聲來。
夏玫輕手輕腳地起身,然後到浴室沖了一個澡。
沐浴過後,她憑藉著時差和已經緩過來的酒意,穿衣服、理行李,還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郵箱。
最後拖著行李和她的全部痕迹,輕輕為慕沉水關上了門。
當高跟鞋接觸凌晨無人走廊上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夏玫在心裡做了一個決定:她一定要以一種有尊嚴的方式回到他身邊!
第二天早晨11點30分,客房的電話準時響了起來。
總共響了十聲,但是沒有人接。
過了五分鐘,電話又響了起來。
這次,電話響了八聲,勉強叫醒了床上這個人的腳趾頭。
慕沉水依舊是昨晚的姿勢趴在床上,因為他並不是睡著,而是酒醉。
當他潛意識緩緩醒來,想要翻動身體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就好像是被鉛塊壓著一樣,完全動彈不得。
再過了五分鐘,客房電話又響了起來,讓慕沉水恨不得讓電話原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