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被罵的原因各種各樣,但總結起來,就是慕閻王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會大家無論做什麼,都很容易踩雷。特別容易觸到慕沉水那根敏感的神經。
尹恩安撫了一下大家,然後讓大家都趕緊下班回家。這下大家才歡呼雀躍,趕緊收拾東西溜之大吉。
尹恩搖搖頭,敲開了慕沉水辦公室的門。
「慕總,下班時間到了。」
「唔……」慕沉水頭都沒有抬,依舊研究著手裡的文件。
「慕總,你都熬了好幾天的夜了,今晚就別加班了,回酒店休息吧。」尹恩提醒道。
「你先回去吧,我二哥是不是在等你?」慕沉水的眼睛依舊沒有離開案頭。
「你二哥他已經回部隊里去了。」尹恩轉身要給慕沉水倒咖啡。
「哦,」慕沉水總算抬起了頭,「你不說我都忘了。」
「你現在除了工作,還能記住什麼?」尹恩無奈道,「對了,你二哥說,最近慕老先生的身體不太好,讓你有空的話,回去看看。」
「好。」慕沉水答應下來,「對了,今天……我不想喝咖啡。」
尹恩頓了頓,看著手上已經煮好的濃稠液體,啞然失笑。她知道,義大利咖啡,是慕沉水的最愛,也是夏玫的最愛。這樣的日子裡,不喝也罷。
「那我給你泡杯西洋參吧,我看你最近有點上火。」尹恩轉身,「不過,今天我在酒店裡看到了一個女人,隱隱約約覺得有點像她……」
「像誰?」慕沉水敏感地鎖眉,抬頭,緊緊地盯住尹恩。
「可能是錯覺吧。只是看身形隱約有點像。而且,她喝的也是義大利咖啡。只不過我沒有看到正臉。」尹恩將西洋參茶放到慕沉水面前,「我在想,已經過去五年了,即便你心裡恨她,也該放下了。該繼續往前走了。」
「往前走?」慕沉水冷笑,「如果你真正恨一個人到骨子裡,你就不會那麼說。」
「唉……你看,阮瓀和金愛的孩子都出生了,你身邊也不缺女人,為什麼不……」尹恩的話未完,慕沉水就打斷了她。
「我就是不要往前走,我就是要留在原地恨她。」慕沉水的話里充滿了一種絕望的任性,「如果有一天她回來,那我要讓她親眼看看她自己做的孽,然後讓她付出同樣的代價!」
尹恩看著慕沉水怒意拳拳的樣子,心裡卻是一種無力的傷感。面前這個男人正是因為將夏玫看得太重了,才會在情傷里那麼久都走不出來……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許久,慕沉水才輕聲送客。
尹恩無聲無息地退出去之後,慕沉水才放下手裡的文件和筆,眼裡流露出一絲疲倦。
抬腕看了一眼表,晚上7點不到。
起身,彎腰拿起沙發上的外套,直奔地下車庫……
北京的夜景,很美,但慕沉水卻無心欣賞,尤其是在晚高峰的餘溫還未散去的時間點裡,前面的車子一片火紅的剎車燈令他很惱火。
一路上,他的腦海里劃過很多種可能性,但卻被他的內心一一否定。也有好幾次,重逢的畫面在他心裡油然而生令他的腎上腺素直線上升。但是還沒等他整個人高興起來,理智就讓他又恢復了冷靜。
五年了……他找了她五年,也恨了她五年。而且,這種恨意並沒有被時間沖淡,反而越來越濃。一開始,他盼著夏玫回來,但是到了後來,慕沉水卻發誓要在她回來之後,讓她也嘗一嘗自己這些年的痛苦。總之,他的內心充滿了一種怪異的糾結感,讓他這些年的性格也變得古怪起來了。
衝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慕沉水在大廳里掃了一眼,人不多,但都是三三兩兩有伴的人。他突然間站住,然後目光跟著大廳里閃爍的燈光一起,開始暈眩。
慕沉水不禁質問自己:你在做什麼?你到底期望什麼?就算見到了她,你又想怎樣?你到底想清楚了沒有?更何況,那只是尹恩看到的一個影子,有多少可能性真的是她?
想到這裡,慕沉水突然手腳冰涼。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大堂經理見慕沉水神色奇怪,便上前詢問。
慕沉水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大堂經理,突然間就沒了力氣:「你們這裡……有酒嗎?」
大堂經理愣了一下,又露出職業的微笑:「您是說酒吧嗎?我們三樓有一個酒吧,需要我幫您定個位置嗎?」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說完,慕沉水將車鑰匙交給大堂經理,然後獨自按下了電梯按鈕。
才八點,酒吧里還很清凈,慕沉水脫掉外套,放在吧台上,然後對著waiter打了一個響指。
「您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慕沉水雙手捂住臉,使勁搓了搓,才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疲憊:「你們這裡最烈的酒是什麼?」
「最烈的酒……」waiter打量了一下慕沉水,然後想了想,「有一款威士忌和一款伏特加都很烈,請問您需要哪一款?」
「各來一瓶。」慕沉水將信用卡拍在了桌子上。
「好的,您請稍等。」waiter轉身去拿酒。
不多一會兒,兩瓶顏色各異的酒就放在了慕沉水面前。waiter還準備了兩個帶冰塊的杯子,供他使用。
慕沉水熟練地打開酒瓶,倒酒,晃杯,一口悶下……
「噝……好辣……」慕沉水緊閉著眼,感受著喉嚨里火燒火燎般的感覺,心裡卻變態一樣地感覺到一種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