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逸帶著一點疑惑跟著夏玫走進房間的時候,夏玫讓喬茱萸也進來,然後支開了房間里的化妝師和金愛。
雖然金愛死活不肯走,但是夏玫好說歹說,還是把她勸走了。
然後夏玫拉開窗帘,和他們兩個面對面坐著。
已經化好妝的夏玫看上去比平時更加楚楚動人,帶著一點成熟的味道。
「子逸,你剛才說得其實我早就考慮過了。」夏玫面容堅毅。
「你考慮過了?你考慮過什麼了?什麼時候考慮的?」寧子逸有些驚訝。
「唔……大約是從機場你走了之後吧。」夏玫回想了一下。
「機場?難怪你問我去西雅圖的事情……」寧子逸鎖眉,「你不會真的想跟我去西雅圖吧?」
「不是跟你。」夏玫白了他一眼,「是跟你們兩個。」
寧子逸和喬茱萸互相看了一眼,對夏玫說的話有些茫然。
「這樣吧,我也開門見山,不跟你們繞彎彎了。」夏玫突然坐正,「我決定跟你們去西雅圖發展,繼續讀書也好,打工也罷,總之,我要跟你們走。叫你們單獨進來,就是想商量一下的。這件事情,我不希望讓慕沉水知道。」
「什麼?夏玫,你不會想要逃婚吧?」喬茱萸覺得夏玫這個決定真的是有點不可思議。
「逃婚?並不准確。」夏玫起身,組織了一下語言,「其實剛才來之前我都想好了。現在外面這麼多媒體,無非就是想要看慕沉水怎樣為了女人不要事業,做一些八卦卻對慕天集團大大不利的報道罷了。而國外的考察團的要求也很明確了,我想只要這個婚禮辦不成,他們大約也不會不簽這份合同。那麼所有事情的關鍵點,就落到了我身上,只要我消失在婚禮上,那麼一切都好辦。」
「可是,慕少費了那麼大勁把你找回來……你就捨得這樣離他而去?」寧子逸有些激動,「他一定會傷心死的。」
「這一點我也想過了,」夏玫繼續道,「我跟慕沉水也必須要有個了斷。他無論將來恨我也好,責怪我也好,這是我為他的慕天集團做的最後努力,現在,我必須要離開了。不過,為了瞞住他,我會帶著他一起『逃婚『,也算是對我們這份感情做一個了斷。也給我將來留一個念想。」
夏玫似乎早就將這些關竅看透,弄得寧子逸不得不佩服她在這種困境中,還能面面周到地想到那麼多事情。
「夏玫,其實你完全不必那麼做,你知道嗎?你只是一個女人,其實可以讓慕少為你獨擋一面,而且他也完全有這個能力做到的。」寧子逸好言相勸,「作為你的朋友,我雖然知道你這個決定是一個最終解決問題的捷徑,但是,卻是以犧牲掉你們兩個人的感情為前提的,這讓我覺得好像是在犯罪……」
「子逸,你不明白。慕天集團對慕沉水的重要性,遠勝於他自己的想象。我曾經太多次看到他為了慕天集團的股價而擔憂,我知道,那種擔憂就好像是對自己孩子的那種掏心挖肺的擔憂,與其他都不同……」夏玫語重心長,「總之,我已經決定了。我希望你們能幫我。」
「夏玫……我勸你再想一想……」寧子逸的話沒說完,夏玫就打斷了他。
「子逸,這是我的決定,我希望你能尊重我,同時,我也懇求你能幫我。」夏玫說完,換了一種更為和緩的口氣,「你知道,慕沉水他找到我的時候,我為什麼願意回來嗎?」
「為什麼?」寧子逸抬頭看著夏玫的眼睛,在今天尤為姣好的陽光下,顯得那麼自信而凄美。
「因為我知道,只要了結了這一切,他能獲得新生,我也是。我不想再做這裡被人指指點點的人了,我的名字永遠跟慕沉水的綁在一起,被人咒罵,被人唾棄。我總覺得,至少等到我可以平等地站在他身邊而不會被人們所詬病的那一天,至少等到那一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會重新回到他身邊……」
寧子逸突然間懂了夏玫的心情,她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在拯救她心愛的人。
是啊,為心愛的人的付出,就算是再苦也是甜的。
同時,夏玫的心性寧子逸也是了解的,她之所以放棄,是因為她心裡並不想著自己僅僅止步於慕沉水太太這個頭銜。的確,她值得做得更好。
「那麼你需要我做什麼?」寧子逸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站在了夏玫這一邊。
「子逸!你怎麼能這樣?」喬茱萸不解地看著寧子逸的妥協。
「茱萸,不用說了,我是夏玫的朋友,所以我尊重她的決定。」寧子逸安撫道。
喬茱萸雖然有些不理解,但是她相信寧子逸,如果他都鬆口了,喬茱萸沒有理由不尊重夏玫的決定。
「子逸,我只需要訂一張明天上午去西雅圖的機票。然後讓慕沉水徹底忘了我。」夏玫一字一句,好像在跟她從前的生活訣別。
「如果這樣,我看你這個計劃,或許需要再完善一下。」寧子逸也站起身來,在房間里一陣踱步,「這樣,第一,我聯繫一下我母親,讓她想辦法給你辦一張美國的綠卡,你要以新的身份去美國,慕沉水才找不到你。第二,利瑪集團除了要求慕少消除緋聞之外,他還要求我們兩個去那裡就職,所以我覺得你的工作問題可以就這樣解決掉。這樣,你跟新生活,就差一張去西雅圖的機票了。」
夏玫有點目瞪口呆:「子逸,你想得……太周到了……我都不知道要怎樣感謝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