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是我?!」薛敏在慕沉水的背後歇斯底里的大喊,慕沉水卻只還了她一個沉重而暴力的關門聲。
從泊車員的手裡接過車鑰匙,慕沉水沒有半點耽擱,隨即趕往h市。
已是深夜,街道開始回歸平靜,就連高速上的車子都少了許多。慕沉水行雲流水的車技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只是伴隨著額頭上的細汗,在不超速的情況下,一再地加速。
12點多,正在高速上飛馳的慕沉水手機突然響了。
他趕緊按下藍牙接聽。
「老三,機場找到夏玫的監控了。」慕鎏金的一個消息,讓慕沉水一時間興奮地竟不知道該將腳踩在油門還是剎車上。
「能看得出來去了哪裡嗎?」慕沉水焦急地問。
「從機場監控看,她在和寧子逸告別之後,只在大廳里轉了一圈,就坐上了一輛公交車。」慕鎏金如實相告,希望這不是一個一點都沒有用的消息。
「幾路車看得清嗎?」慕沉水的大腦里,正在飛快地分析著。
「看得清,是15路。」慕鎏金回答。
「好,我這就讓尹恩去查。二哥,謝謝你。」慕沉水言語蘇日安簡短,但心裡都是感謝。
「謝什麼。」慕鎏金頓了頓,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我聽你聲音在開車,記住,無論夏玫怎麼樣,自己要照顧好自己。」
「好。」慕沉水嘴上雖然答應,但是其實已經無暇顧及自己。
掛掉慕鎏金的電話,慕沉水又立刻打給了尹恩。
「尹恩,立刻給我查15路公交車的站點。」慕沉水沒有任何寒暄,雖然他也知道尹恩正在外面不分日夜地找人。
「好,我開免提,您稍等。」尹恩雖然不知道慕沉水要查這個的目的,但是還是無條件服從命令,立刻用手機打開了網頁,「這是一輛大站車……站點是從頭到尾分別是:機場—工業區北門—新春天小區……」
尹恩一站一站地報下去,每報一個站,慕沉水就在腦子的搜索引擎里搜索著和夏玫可能相關的信息,可是一無所獲。這些地方都不像是夏玫會去的地方。
尹恩還在繼續報著:「倒數第二站是萬達廣場,最後一站h市大學城。」
慕沉水的腦子裡「叮」地一聲,突然好像知道了什麼。一聲不響地掛掉電話,慕沉水猛踩油門,向著h市大學城的方向瘋狂加速。
深夜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這讓夜色里最後幾個形色匆匆的學生裹緊了大衣,快步地走在暖黃卻一點都不溫暖的路燈下。
夏玫站在夜色中,這是她「離家出走」的第二夜,心裡的紛亂複雜已經微微沉澱一些了。
明天,不,準確地說是今天,是她和慕沉水的婚期。曾經幻想過的美好婚禮正在越來越近,她卻沒有勇氣踏入那一個婚禮的殿堂。望著偶爾從夜宵攤拉著手匆匆往學校趕的學生,夏玫居然有一點羨慕,羨慕他們至少能夠無憂無慮地在一起,暫時不用考慮現實的問題,即便現在這個點回到學校發現宿舍門已經關了,也最多就是擔心一下明天會不會被查寢老師批評罷了,而不會受到全社會的群起攻之。
「唉……」夏玫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已經過了零點,冬天的氣溫讓從美國回來只穿了普通職業裝的她,開始瑟瑟發抖。
加快腳步,她又挪動腳步,走向她昨天過夜的地方。
慕沉水的車子在h大校門口停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多。整個學校的宿舍區除了幾盞孤零零的路燈,已經整個暗了下來。
他繞著學校轉了一圈,一個人都沒有看到。只有教學樓里的一幢,還燈火通明。
慕沉水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然後將車停在校門口。
學校保安說什麼也不讓慕沉水進去,無論慕沉水怎麼說自己是來找人的,都不行。最後,他從車子里拿出兩包很久沒抽的煙,硬塞到了保安的懷裡,才趁著保安不注意,跑了進去。
「喂!你進去了就明天再出來了,不然我要被扣錢的!」保安在背後大喊,慕沉水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直奔那個建築而去。
h大圖書館。
可看到這幾個標誌性的大字的時候,果然不出慕沉水的所料,只有h大圖書館才會對外開放的同時24小時可以看書。
對於學校里的同學來說,這裡是通宵複習的好去處,而對那些充滿了對人生迷茫態度的成年人來說,這裡是靜心的好去處。
踏進圖書館大門的時候,慕沉水的心,已經放下一半了。
已經是凌晨三點,圖書館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大都倦意濃濃,有些撐不住地甚至直接就兩張椅子拼一張睡在了那裡。
慕沉水一層一層向上,盡量壓低自己的腳步聲,一來不想打擾正在學習的學生,二來也不想讓夏玫發現他。
因為他不確定現在夏玫到底是什麼心態,願不願意見自己。
1-7層,全都沒有。慕沉水仔仔細細地走過了每一個閱覽室和自習室,都沒有看到夏玫的身影,就連6層的經濟學大類的閱覽室里,也沒有。慕沉水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想錯了,夏玫可能並沒有在這裡。
還剩下最後一層,8層,現代文學館。
慕沉水雖然已經精疲力盡,小腿酸痛,但還是加快了腳步。
輕輕推門而入,這裡的學生最少,一大排閱覽座位,卻只有三四個人。而那個讓慕沉水日思夜想、魂牽夢縈卻又恨不得劈頭蓋臉批評一頓的聲影,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