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慕沉水坐到夏玫身邊,然後對尹恩說:「你先回去吧,我呆在這裡陪她。」
尹恩立刻主動到:「要不我留下來照顧夏小姐吧,慕少您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回家睡一覺吧。」
「不用了。」慕沉水毫不猶豫地拒絕,「反正她不在家,我一個人也睡不好。不如在這裡。」
夏玫白了慕沉水一眼,示意他不該在別人面前那麼肉麻。可當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卻沒有看到尹恩此刻暗暗流露出的羨慕神情。
「那我先回去了,慕少,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好。」
待到尹恩關上門,夏玫才對慕沉水進行了嗔怪:「你能不能別那麼高調,剛才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做人向來那麼高調,你今天第一天知道嗎?」慕沉水拿出尹恩買來的一個橘子,剝起來。
夏玫「嘁」了一聲:「搞得好像真的似的,以前我不住你那的時候,你一個人不也挺好的。」
慕沉水嘴角斜揚,彎腰而下,猝不及防地在夏玫臉上印上一吻:「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失眠的毛病嗎?自從你來了,我才每天按時按量睡覺的。」
「那是因為你以前每天都喝那麼多咖啡,當然睡不著了!」夏玫反駁。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喝那麼多咖啡呢?」慕沉水將剝好的橘子剝下一瓣,然後剔除上面的莖條,塞到夏玫嘴裡,「還不是因為深夜寂寞難耐,覺得沒有人在身邊的緣故。」
「唔……」夏玫嚼著橘子,想了想,「好像也有點道理。」
慕沉水眼神閃爍,微露倦容:「成年以後,我竟然不知道原來我還以為睡得那麼安穩。直到你睡在身邊我才知道,那種踏實的感覺,是誰都給不了的,除了你。」
「越說越肉麻了。」夏玫從慕沉水的手中掰下一瓣橘子,塞到慕沉水的嘴裡,「那是因為你自己的感情確定了,所以你才會有安穩的感覺,這點我可不敢居功自傲,是你自己給你自己的安全感罷了。」
「那你的安全感呢?」慕沉水咀嚼了夏玫的話,深覺有理。
「我的?」夏玫並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因為從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我也不知道。」
「你不會到現在還沒有安全感吧?」慕沉水一句話讓夏玫嚼著橘子的牙齒突然停了停,然後又勉強地咀嚼起來。
她好像,從來都是沒有安全感的一個人……
無論是別人給的安全感,還是雞湯文章里宣傳的,所謂「自己的安全感只有自己能給」,這種套路,夏玫都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一個擁有安全感的人。
現在,自己已經跟慕沉水在一起了,但是這種本以為會出現的安全感依舊沒有出現。
慕沉水哪裡會看不到夏玫眉間的微蹙,他知道,那是因為她依舊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的,因為沒有那一紙婚書,對她來說,自己的存在,並不能給她保障。同時,慕沉水也知道,只有自己對一段感情完全接納了,才能讓自己有安全感。
顯然,慕沉水的感情,比夏玫要深……但他並不介意,他理解夏玫,她從小生長在那樣的環境,完全相信一個人,需要的不是別的,只是時間而已……
所以,他沒有再追問,而是將手裡的橘子你一瓣我一瓣地喂完,然後替夏玫倒了一杯水:「漱漱口睡吧。今天你也累了。」
「嗯。」夏玫很感激慕沉水的沒有追問。
漱完口,就閉上了眼。
慕沉水將病房的燈熄滅,然後自己在夏玫額上輕輕一吻:「放心,一切有我,我會讓你擁有一個完美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