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愛嘆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放不下他,就在臨行前給他打個電話吧。」
夏玫眼帘低垂:「小愛,你知道嗎?他的母親或許所有的話都是錯的,但唯有一句是對的。」
「什麼?」金愛走到夏玫面前。
「她說,我的存在,就好像是慕天股價下跌的一顆定時炸彈。如果我真的在乎他,應該為他考慮。」夏玫伸手,從金愛手中拿過登機牌。
「是該為他考慮,也該為你自己考慮啊!你就這樣出國了,那麼你們的感情怎麼辦?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感情不是假的。」
「或許犧牲也是愛的一種方式吧。」夏玫強打起精神,反過來安慰金愛,「而且你也曾經告訴我,如果我變得夠強大,如果我不再是他的負累,那麼或許我就配站在他身邊了。」
「小玫……」金愛心疼地拉住了夏玫的手,眼眶濕潤,「真是難為你了。」
「不。去了英國也好。我昨天晚上想明白了。往後,學術就是我的戰場了。有一天,我一定會在我的戰場贏回來的,哪怕到了那一天我已經不能站在他身邊。」夏玫摸摸金愛的頭髮,「倒是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早點找個男朋友。」
金愛欲笑還淚:「上回還開著玩笑說,要首富先生給我介紹個男朋友呢。沒想到現在你就要走了,我真是捨不得。」
「小愛,我該走了。」夏玫的眼睛里也有些濕潤。
「走吧,到了聯繫我。」金愛雖然捨不得,但也知道這次夏玫別無選擇。
託運行李櫃檯的櫃員很不耐煩地提醒夏玫下次要早點來,然後夏玫拿著機票和證件,站進了等待安檢的隊伍。
11點45分,機場廣播響起,用中英文播了兩遍催促夏玫儘快安檢的通知,而夏玫前面還剩兩個人。
慕沉水在奔跑中聽到廣播,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使出渾身力氣跑向安檢區,昂貴的皮鞋在機場大廳的地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顧不得自己滿頭大汗毫無形象,也顧不得身上的襯衫後背已經濕透即便這是他從前最受不了的。一路飛奔,終於在安檢口看到了金愛。
慕沉水衝上去,一把抓住金愛的肩膀,喘著粗氣:「夏……夏玫呢?」
金愛先是一驚,定睛一看之後又是一喜:「在那邊!」
慕沉水順著金愛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瘦弱身體就在那裡,背著一個略舊包,扎著一個乾淨的馬尾,正在向安檢的方向移動。
「夏玫!等等!」慕沉水不禁大喊。
幾乎所有正在排隊等待安檢的人都回過頭來張望,只有那個身影,頓在原地卻不回頭。
慕沉水衝進人群,撥開正提著行李的人們,此刻在他的眼前所有人都打了馬賽克,只有夏玫的聲影是清晰的。將夏玫猛地抱住懷中的那一刻,慕沉水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烈的收縮了一下,心跳彷彿都換了理由。
而此時此刻,夏玫的眼前,也是模糊的。人們驚訝的眼神、竊竊私語的樣子、拿手機拍攝的動作都是模糊的,只有面前這個人,清晰地展現在眼前,卻也是恍如隔世。
慕沉水緊緊擁著夏玫,彷彿一放手就會失去。他緊憋著一口氣,深怕自己不夠用力,不能讓夏玫緊貼著自己的心。
兩人相擁了足足有一分鐘,慕沉水才將胸口憋著的氣吐出,雙手抓住夏玫的肩膀,將她的臉放到自己眼下:「為什麼要不告而別?為什麼?」
夏玫失笑:「你不還是找到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