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靜靜坐著等餐,面對著安靜的湖面,氣氛有些單調。
夏玫將包里的卡拿出來遞給他:「慕少,您的卡。」
慕沉水順手接下,兩人就又陷入沉默。
為了緩解尷尬,夏玫只好先開口:「你……學過義大利文?」
慕沉水似乎很驚訝夏玫會率先打破沉寂,將身體移到餐桌前,微笑著說道:「我曾經在義大利留學,所以會義大利語。」
「哦。好厲害。」夏玫倒不是驚訝他的才能。只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出國留學這是近年來國內的風氣,慕沉水這樣成功的商人當然不會是有顏無腦的公子哥,留學會外語也很正常。
只是夏玫深深地羨慕著能夠出國留學的人,因為她曾經也有一次機會……
「在想什麼?」慕沉水看著夏玫漸漸低垂的眼帘,似乎發現了異樣。
「沒什麼。」夏玫收了神,「國外讀書一定很有趣吧?」
慕沉水努了努嘴,放下水杯:「還行吧,國外的大學更注重學習內容本身,不像國內,為了就業功利地很。我在國外的時候,能夠更專註於讀書本身。我覺得是十分寶貴的經驗。」
慕沉水的話在夏玫心裡激起了層層漣漪,如果說剛才只是羨慕的話,此刻她倒是有些嫉妒了。
說到義大利,慕沉水的眼神里有些些許光芒,他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且,義大利是個極其浪漫的國家。或許你不相信,我在那裡半工半讀,除了學到了知識,還學到了他們的生活態度。學會了珍惜生活本身。而不是盲目地為了金錢、事業而丟掉了自己,丟掉了生活。」
聽著慕沉水的侃侃而談,夏玫的眼底不知怎麼的就開始濕潤。
回想自己獨立生活的這幾年,經濟上捉襟見肘,工作上卑微忙碌,感情上更是一片空白。沒有人幫助過她,她也從沒有得到過生活的眷顧。一切都是在忙忙碌碌的打工和無休無止地學習中度過的。她只顧著低頭走路,何曾真正想過她22歲生活的意義,更加不可能敞開心扉去體會生活本身……如果不是慕沉水,夏玫恐怕一輩子也沒有機會到這麼好的餐廳來,享受著高檔的環境,欣賞一般人欣賞不到的風景。也不可能聽到慕沉水這樣中肯的言論,而黯然神傷於自己曾經錯過的機會。
慕沉水發現了夏玫的不對勁,他鎖眉:「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讓你見笑了。」夏玫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慕沉水驀地起身,一把拉住了夏玫:「不許走!到底怎麼了?我……說錯了什麼?」
「你什麼也沒有說錯。」夏玫強忍眼淚,感覺再耗下去,眼淚就要掉落了,「只是我畢業之前,h大也給了我一次去英國留學的機會……但是我沒有去成。慕少,請放開,我想去洗手間。」
慕沉水的手緩緩鬆開,看著她驚慌地衝出包廂,心裡咯噔一下。
拿出手機,他推算出夏玫畢業的年份,然後搜索那一年h大公費留學的名單。憑他的經驗很快就找到了那個網頁。名單上,第一個名字就是夏玫,留學院校是英國的華威大學,專業:金融學……
所謂公費留學,並不是完全由公家出錢,而是公家出一部分,自己再承擔一部分學費和生活費。英國……留學一年光學費恐怕就得30多萬人民幣。以她的家庭情況,當然是承受不起的。可偏偏她又是一個那麼有天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