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千鈞一髮，歃血轉乾坤（9）（如果我的付出能夠換回他的天下）

  「皇後娘娘……」


  「蓮兒？」


  不用想也知道，我一出現在使節館，必定免不了迎來眾人驚訝的目光，而我只能沉住氣，盡量用平緩的語氣道：「皇上為表誠意，特命本宮親自與蒼國國主交涉，事情突然也就未向諸位提前告知。既同身在外鄉便都是自家親人，一切禮數從簡，諸位請便罷！」


  我不再留意大廳里紛紛的議論聲，兀自吩咐了旁側的一個丫鬟為我收拾出了間房，而後站在窗前，手臂交叉撐在窗框上默默出神。


  「你不是皇上派來的，對吧！」大哥的聲音於我身後響起，難有的低沉的嗓音聽得我心裡一跳，「你來蒼國並沒有經過皇上的同意。」


  「你怎麼就能這樣肯定呢？」我故作淡定，放下手臂轉回身望著大哥，笑得淡然，「如果我是這場國家交易的重心，那麼由我來交涉不是更容易成功嗎？更何況以一個女人換一個國家的安危，有何不值？」


  「皇上根本不是那樣的人！」大哥雙拳緊握，盡量將音量放低，然而還是壓不住他激動的情緒。


  「若你知不是，在這場國難面前，我不是更應該捨身忘己才對嗎？」我直看入大哥雙眼，認真道，「今生皇上待我不薄，如果我的付出能夠換回他的天下，我也無怨無悔了。」


  大哥一手壓在我肩膀上，回視著我的目光，瞳孔里翻騰的雲霧已盡數消散，剩下的只有純凈的黑：「蓮兒，我不知道現在你心裡在做何決定，但無論如何，都請不要勉強你自己，好嗎？」


  「我知道。」其實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吐出這三個字的，就如同黑暗裡曲折交錯的前路，究竟哪一條能通往光明？


  消息是在三天後的雨夜傳來的，雖然身在蒼國，大昭依然每天都會派人送來前線的情報，而這次的戰報上不但與平常一樣系了白纓，而且其中的內容更是讓使節館的眾人嘩然。


  大昭國的軍隊已于靖州和宜州的保衛戰中連番失守，北國現正迅速向通州靠近。


  而通州的下面，便是京城了。


  那夜的雨下得很急，我一路策馬飛奔，狂風卷著殘葉斷枝合著豆大的雨點撲面襲下，噼里啪啦打在身上格外地疼。


  「開門！開門啊！」我扒在蒼國皇宮的大門上，用手使勁地扣著門環。


  過了好一陣才有一個士兵過來，開了道門縫：「什麼人！」


  我不顧一身濕衣和凌亂的頭髮，用手肘抵著門，抓著那士兵袖子道：「開門！我要見你們國主！」


  那士兵隨意看了我一眼，手一揮將我甩倒在地：「哪來的瘋婆子！一邊呆著去！」


  我不死心，咬著牙爬起來，手指插進門縫，任憑那門夾著多痛都不放手：「不！求求你去稟報皇上，我要見他……求求你……」


  那士兵重新將門打開，卻伸出把纓槍來：「你再鬧，小心我以擅闖皇宮之罪……」


  「讓她進來吧！」頓挫有勢的聲音從宮門上的門樓處傳來，「把她帶到朕的暖閣來，朕稍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