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千鈞一髮，歃血轉乾坤（2）（臣妾夏婉蓮，誓死守衛大昭國）

  煜傾愣了一下：「皇后何出此言？」


  「西避川蜀確實看似是眼下最保守的方案，但是這僅僅是針對當前利益而言的，若從長遠看則百害而無一利！方才眾卿家的論詞都是單純就朝廷，就皇上的利益而言的，但是我們卻忘了國家真正的根基在哪裡。」我又鄭重磕了個響頭，如是道，「先人孟子有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一個國家的根基是什麼？不是帝王，不是江山，而是人民。由古至今朝代更替興滅告訴我們，國君和社稷都可以改立更換，唯有百姓無可更換！」


  「皇後娘娘！」我聽見安大人上前一步，嚴肅道，「若是在太平盛世，也許皇上真能成為一代聖主，但是而今國難當頭，北國馬上就要打入京城，我大昭國即將不保，娘娘卻還在此談論民貴君輕，是否說錯時候了？」


  「安大人此言差矣。」我繼續正聲道，「眾卿家可曾想過，若我等選擇西避川蜀，我們最先放棄的是什麼？不是權力，不是土地，而是人民。經歷過先朝北國之亂的爾等都知道，凡是被北國軍隊攻陷之地，無一不經北國燒殺擄掠之災！若我們我等真放棄抵抗棄民而逃，我大昭於中土可謂民心盡失，更談何日後收復之事……」


  這時又一個大臣往旁一步道：「皇上，至少西避川蜀我們能夠保全軍隊的數量和實力，於蜀地作戰才能更好的抵禦北國的進一步進攻，總好過與北國硬碰硬，讓我國兵將白白戰死沙場強！」


  「但大人有沒有想過，士兵戰爭的真正動力來源於哪裡？」我有意停了停，身後果然沒有一個人回答我，「具本宮所知，我大昭絕大多數的士兵都來源於中土，中土就是他們的家鄉，他們的家，如今他們的家園正在被敵人踐踏破壞，爾等卻要他們放棄自己的家園為爾等在沙場上血拚肉搏，且問他們的動力何來，士氣何來？」


  「可是北國攻勢十分兇猛，我等即使是舉全兵抵抗，也未必有勝算啊！」


  「大人也會說，未必有勝算。未必有勝算並不代表毫無勝算！我國各地兵馬加起來有一百於萬，而北國只有五十來萬，論兵數，勝！我國為自保而戰，而北國乃蠻邦之國，軍隊亦以擄掠搶殺為好，論歹義，勝！我國人才濟濟，智將精兵難以計數，而北國作戰多以強攻取勝，論戰術，勝！其實我大昭並不是完全抵禦不了北國，而是有貪生怕死及如鼠如鼷之人妄口巴舌罷了。」


  「皇上，臣還是覺得……」


  「都不要再說了！」煜傾猛拍一下龍椅的扶手，並從龍椅上站起來，「朕已決定納皇后所言，調遣兵馬全力抵抗北國進攻！」


  「皇上……請皇上三思啊……皇上……」這時還有少數大臣顫抖著聲音叫喚。


  「沒什麼好思的了！」煜傾直接將他們的話音截斷，命令道，「張大人，陳大人，爾等儘快收集整理各地信息，將全國各地的兵力部署情況彙報給朕！鄧大人，錢大人……」最後煜傾放沉了語氣，正顏道，「違令或誤令者，斬！」


  待煜傾將所有的任務分配完，我再次鄭重地磕了個響頭，洪亮的聲音於大殿中迴響：「臣妾夏婉蓮，誓死守衛大昭國！」


  而後眾臣跟在我身後，亦跪地高呼道：「臣等誓死守衛大昭國！」


  我抬起頭，對上煜傾淺褐色的眸子，其中深藏的隱憂，亦如我藏在衣袖裡顫抖的雙手。


  我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前路還有多少艱難險阻，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