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世事為艱，哀透薄心涼（2）（又見婉蘭）

  我詫異地抬起頭看他，不明所以。


  然而還未待我問出口，劉煜澤已接下去，霸道而狂傲道：「我給你十天時間，十天後，我要你徹徹底底成為我的人，不只是人，還有心。」


  我心底猛然一顫，他卻是一陣狂笑，聲音回蕩於兩側朱紅的宮牆間，被無限地放大，最後湧入我耳中，震得我耳膜隆隆作響。


  不知不覺御輦已經到了鳳儀宮門口，接下來便是例行的家宴了。說是家宴，然而除了婉蘭，劉煜澤可以說是根本就無內寵，所謂的家宴也就是我和劉煜澤還有婉蘭三人共桌食一頓飯罷了。


  想到很快便能見到婉蘭了，我不但未有歡喜，反而愈加憂慮。


  當初是我一計促成了婉蘭和劉煜澤的婚事，也使得婉蘭的皇后夢破碎，現在劉煜澤終於登上了帝位，而我卻再被封為皇后，又一次成了婉蘭的攔路石，而今情景之下重相見，也不知會成怎樣的局面。


  待劉煜澤挽著我的手走進鳳儀宮的函德殿，婉蘭早已在殿內等候，聽見門口太監的唱報，即刻來到門前跪下道：「臣妾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婉蘭雖然跪在地上，但頭卻一直抬著看著我，從她不甘與怨怒的眼神中，我已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果然，劉煜澤剛道了聲「平身」，她便急急跟了上來，要與我和劉煜澤並肩而行。待走到餐桌前，她直直地越過我，在原本是給我準備的位置前坐了下來。劉煜澤微微皺起了眉頭，我則笑笑表示無礙，坐在了他們兩人稍旁的位置上。


  劉煜澤吩咐開宴后，一列宮女太監魚貫而入，朱漆雕花托盤上，是嵌了紅綠寶石的金銀器皿，其中盛著各式精美的菜肴，散發出縷縷誘人的撲鼻香味。隨著司膳宮女的介紹，菜肴被一一擺上了黃花梨透雕鸞紋玫瑰長桌上。


  望著滿桌的名餚妙饌，我的思緒卻一點點飄遠，我想到了曾經煜傾送我的全蓮宴，雖無眼前這般奢華精美，卻是我入宮以來吃得最開心的一餐。


  煜傾……


  我心莫名一痛。


  「怎麼？這菜不合皇后胃口么？」劉煜澤見我手執玉箸久久不動，微怒喝道，「這些個御膳房的奴才，怎麼做事的，竟連皇后的口味都掌握不好！改明兒朕就把這些人攆出宮去，換一批人馬進來。」


  我忙笑顏道：「並不是。」說罷便隨意夾了些菜，復又搗著碗底默默無語。


  這時卻見婉蘭極是機靈，親自夾了不少菜至劉煜澤碗里，還為劉煜澤斟酒道：「皇上莫生氣了，來喝點酒，消消氣！」


  劉煜澤倒也不拒絕，不一會就將碗中的菜肴食盡，又連飲了三五樽酒。現在望上去，還真像是劉煜澤和婉蘭在你儂我儂，而我則是一個多餘的配角。這時太樂令又領了幾名樂工和舞女上前來，佳肴紛呈燕樂縈繞，好一派奢靡繁華。


  然而就在這宴會進行到一半時，婉蘭突然一側身，「哇」地一聲便將剛吃下去的食物全吐了出來。我本以為只是婉蘭貪食吃壞了肚子，可當我再將目光移向劉煜澤，竟見他眉頭緊鎖，也是不好過的樣子，連連乾嘔幾次后，直接吐了一地的污物，其間竟還帶著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