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微雨紅塵，淅瀝解人愁（4）（選擇）

  「可不是這樣？」又聽一旁有個聲音道，「聽說這尹公子自入朝以來就就一直深得皇上的重用，如今又隨夏公子出征西北，立了不少大功，日後更是前途無可限量了。」正說著，又擠了擠眼，故作低聲道，「更重要的是，他還尚未娶親呢。」


  此言一出即刻便有人嗤笑道：「就你還想和尹公子成親，也不好好照照鏡子，真是不自量力。」


  那女子怒瞪一眼：「我不自量力又怎樣，你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我剎那間頭腦中一片空白，緊接著便有淚意充盈眼眶。身側人聲喧嚷，我卻彷彿再也聽不見了，只有那一句，在我耳旁千百次地迴響：尹軒然，你這個傻瓜！你如此是何必，何必？

  尚香見我面色蒼白，勸道：「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我點點頭道：「也好。」


  一路恍恍惚惚不知走了多遠，終於回到了儲秀宮。清吟迎上來，見我失魂落魄的，擔憂道：「出什麼事了，怎麼才出去一趟連魂也丟了似的？」見我只是沉默不語，清吟又焦急喝問尚香道，「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竟出了那麼大的岔子。」


  尚香明顯是被這一喝嚇住了，吱吱唔唔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怪尚香的事。」我忙開口道，「只是今日我看到尹軒然了。」


  清吟很是吃驚，忙問：「你們遇上了？他可有和小姐說了些什麼？」


  尚香弱弱插嘴道：「並沒有碰上面，只是遠遠地看見了，然後又聽說尹公子在這次科舉里高中狀元，深得皇上重用什麼什麼的，接著小姐就不太對勁了。」


  清吟一向心思細膩，幾句下來已是瞭然，問我道：「那麼此刻令小姐煩憂的，是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我低低嘆了一聲道，「只要一想到軒然是為了我而參加科舉，入朝為官，我的心就好亂，好矛盾。」


  清吟道：「小姐放不下與尹公子的情意？」


  「我不知道。」我搖頭道，「每每想到此，我總覺心有虧欠，要說感動不是沒有的，可是……可是……」


  「可是因為二王爺？」清吟思索一陣道，「那麼小姐可有想好，在尹公子和二王爺之間，小姐打算作何抉擇？」


  我低頭沉思了陣，堅定道：「我對煜傾的心意不會改變。」


  清吟露出寬心的笑意：「那麼此時小姐應該明白，要怎麼做了吧。」


  用過了午膳，心裡總算是好受了些，卻仍是心浮氣躁，於是一連飲了數盞冰鎮的玫瑰凝露茶，半躺在次間的塌上小歇，忽聞有御前的內侍傳來口諭，說皇上召我前往勤政殿。


  我不由乍驚問道：「皇上可有說是什麼事？」勤政殿是每日百官早朝之處，而歷來後宮不得干政，即使是皇后未接到聖諭也不得擅闖。皇上為何會此刻在勤政殿召見我，又有會有何事呢？

  那內侍只是一臉平靜道：「小主前去自然就會知道，何必問奴才？」


  我心知再問也是徒然，匆匆更衣梳妝后，便隨那公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