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其玉逐華，夜暗起天瀾（6）（逼問）

  不過要說謀略這劉煜澤確實是有的，但唯一的不足便是太過自負，總認為自己已經把握了全局，這也恰好是他致命的弱點，幾番對話下來便把所用計謀全盤托出，甚至一開始便以一個「二弟」自報家門。我暗裡不禁想笑，可眼前的局勢卻讓我怎麼也笑不出來。


  正思索間，那刀鋒又更近了幾分，陰冷的寒氣直逼喉間，他冷漠地看著我道：「你想問的問題我都說了，你就安心地把所有的一切都給我老實交代吧！」看來如今他是把我當作劉煜傾的眼線了。


  「若王爺真要問臣女也只有回答了。」我定一定神，裝作隨心答道，「臣女在月出苑碰到王爺你純屬巧合，至於二王爺也只是方才偶然遇見救了民女一命罷了。」


  他逼問道：「就這樣？」


  我反問：「王爺還想怎樣，或者說是想要臣女按照王爺的意願回答些什麼？」


  「你這小蹄子看起來溫婉可人，嘴倒是挺硬的。」他眸中寒光一閃，一手勾住我的下巴，用寒若堅冰的口氣道，「有時候女人的嘴最好不要那麼硬，本王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我暗暗心驚，只覺他的目光是那樣的冷，即使是在這漸暖的春季，我還是不禁打了個冷顫。


  但如今既然已是走到這一步，不如就賭一把，於是表面裝作鎮定微笑道：「王爺打算如何，一劍殺了臣女？」


  「殺了你？本王還捨不得呢！」他嘴角不知何時勾起了一道玩味的弧度，用粗糙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頰，激得我一陣顫慄，我極力扭過頭去，卻怎的也躲不開，「本王說過，要你做本王的王妃的，如今可想好答覆了？」


  我只覺厭惡萬分，想也沒想便冷聲道：「要說的話臣女已經說過了，臣女不想說第二次。」


  他聽罷怒氣上涌，大喝一聲：「不識時務！」


  我冷笑：「王爺要娶王妃，這深宮內院的從來不缺女人，王爺要挑請便，我想沒有幾個會拒絕王爺的好意。不過若是王爺仍執意要臣女的答覆，那恐怕得令王爺失望了。」


  「話雖這樣說，不過……」他倏忽近我耳畔，聲音也一下子變得燥熱而曖昧了，「姑娘難道沒聽說過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而偷，可不如搶呵！」


  我一震，急忙後退幾步，怎奈撞上了身後的床沿，上身立馬向後倒去，他看準時機一把捋過我的腰，將我橫抱了起來。


  「你……」我驚呼，「你放手！」


  他卻置若罔聞，順手把我甩上床榻，傾身覆了下來。我極力掙扎，想要大聲呼救，可怎麼也發不出聲。他的身體是那樣的冰冷，使人彷彿墜入了千年寒潭，潭面漂浮著碎裂的冰凌，伸過手去，掌心被那些冰凌刺破，溫熱的鮮血湧出，同四周的冰水融合在一起，化作更刺骨的寒氣。恍惚中眼前一道瑩潤的白光閃過，他吃痛地鬆開了手，額角多了塊淺淡的烏青，隱約還滲著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