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他的床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他蹙了蹙眉,正要那麼把雨傘放回去,卻被喬漫伸手拿了過去。
「雨傘不能像你那樣收納的,我來吧!」
喬漫從他的手上拿過雨傘,正準備收納,就又被男人拿了回去,「傘涼,就這樣吧,反正只是遮風擋雨的工具,不要緊美不美觀。」
說著,他就回過身,將手中的傘放在了後面車座的雨傘收納盒裡,接著就啟動引擎,駛離了停車位。
這會兒的雨比剛剛的又大了一些,滿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喬漫其實以前很不喜歡下雨天,但她去過那麼多的城市以後,發現林城的雨才是下得最美的,後來就漸漸的喜歡上了雨天,尤其是在美國的那幾年,下雨天總是顯得比晴朗的天氣好過。
大概是有陽光方向,就有她的心之所向,所以沒有陽光的地方,她不用嚮往,待著也舒心。
紀雲深的車子一直在勻速的向前行駛,偶爾瞥過去幾眼,她都偏頭看著窗外,看著像是什麼事兒都沒有了,但內心深處大概早已經傷痕纍纍。
紅綠燈的間隙,他踩下剎車,側過頭看向車窗玻璃反射出來她的模糊身影,「漫漫,你現在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我開車帶你去兜兜風。」
車子里一直都很安靜,除了風吹著雨滴偶爾落下來的悶聲,和輪胎滑過潮濕路面的摩擦聲,再沒有其他的聲音,她正聽得認真,身後就響起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將她耳邊所有的聲音瞬間就都取代了。
她收回放在窗外的視線,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嫣紅的唇吐出兩個字,「山頂。」
男人聽后,伸手將她滑落到臉頰上的髮絲別在了耳後,「山頂?我們結婚那天去過的山頂?」
她點了點頭,聲音柔軟溫靜,「嗯,站在山頂視野開闊,幾乎能俯瞰整個林城,又可以盡收這座海濱城市所有的美景,所以,我很喜歡那裡。」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那裡。」
幾十秒的紅燈轉變成綠燈,紀雲深重新踩下油門,下一秒,車子就滑進了涌動的車流中,朝著沿海公路後山的山頂行駛了過去。
下著雨,又正逢周一,山頂上幾乎沒有什麼觀光的遊客,只是這裡處在林城的最高點,而高處的風和雨就顯得要比其他的地方更加迅猛了一些。
紀雲深將煙灰色賓利車子緩緩的停在山頂的停車位上,因為風雨很大,兩人就沒有下車,而是透著前風擋玻璃上的雨刷左右搖擺而形成的那片扇形區域,看向山腳下的繁華都市,以及遠處那片一望無際的大海。
車裡開了暖風,和外面的沁涼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也讓車窗玻璃上氤氳上了一層模糊的水霧,喬漫盯著山腳下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的就有了困意,等到男人轉過頭看向她的時候,她已經進入了睡眠狀態,一張小臉在車窗外面透進來的晦暗光線里,顯得愈發的精緻好看,也襯得她像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女孩。
時間並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傷害過後的陰暗狼狽和不堪,反而留下了唯獨屬於她的善良印記。
這個世界很糟糕,但同時,這個世界也很美好。
任何事情都是雙刃劍,要看握劍的手揮去的是什麼方向,而顯然,她一直在朝著光明前行。
可能趴在那裡睡覺的姿勢並不舒服,她的秀眉始終是微微蹙起的形狀,他貪婪的看了幾眼后,就伸出長臂將她攬抱了過來,把他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前,喬漫在半睡半醒之中,感受到了他體溫,便順勢窩在他的胸膛上,尋找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下去。
她因為磨蹭的動作,披散的頭髮便從肩頭滑落了下來,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他低頭,修長的指骨從她的臉頰滑過,並把遮在她臉上的髮絲別在了她小巧的耳後。
從這個角度能夠看出來她的耳後因為洗掉紋身而留下的疤痕,但如果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看出來是個大寫的字母Y。
他粗糲的手指落在上面,輕輕的碰了碰,然後就抬起頭,繼續看著窗外。
下雨天,他們待在最美的景色里,彼此相依相偎,即便這個世界再糟糕一點,又能怎麼樣?
……
林嫣覺得自己的感冒又嚴重了一些,頭疼鼻塞渾身發冷,從上了車就開始昏睡,直到車停了,她還處在半昏睡的狀態,怎麼也醒不過來。
傅家老宅的司機朝著後座看了一眼,見林嫣的還眯著眸睡著,就給傅青山打去了電話。
大概五分鐘以後,一身軍裝的傅青山就從軍區辦公大樓走了出來,打開車門以後,先是把自己的風衣外套罩在了她的身上,確定她不會著涼后,才由著傅家老宅的司機撐著一把黑傘,將兩人送到軍區辦公大樓的雨搭前。
然後傅青山頭也沒回的交代了一句,「你可以回去了。」
「哎,好的,大少爺。」
他的辦公室在頂樓,抱著她走樓梯,就跟抱著一團空氣沒什麼區別,她真的太輕了,沒什麼重量。
到了辦公室裡面,他先是把她放到了會客的沙發上,然後又調了一下辦公室的空調溫度,確定不冷不熱以後,才轉身離開繼續辦公。
時間在林嫣的昏睡,和他埋頭處理的公務中,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等到他從一堆公務中抬起頭歇眼睛,才驚覺午飯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她卻還在昏睡時,他才蹙起了眉頭,幾個大步走到了會客沙發的旁邊,並立刻把大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果然一片滾燙。
她又發燒了。
傅青山趕緊走到辦公桌旁,拿起手機撥通了傅奕懷的號碼,嘟聲大概響了六七下,才傳來傅奕懷有些慵懶的聲音,「你是打算以後每天給我打個慰問電話嗎?」
「過來我軍區辦公室一趟,林嫣又發燒了。」
傅奕懷將背脊靠在旋轉椅的椅背上,哀嚎了一聲,「我親愛的哥哥,你們軍區不是有軍醫嗎?我也有上萬名員工需要養活,你不能總是讓我重操舊業吧?」
傅青山沒有繼續跟他啰嗦,「少廢話,趕緊過來,掛了。」
昨晚的退燒藥是傅奕懷開的,他怕軍醫來了又開另外一種葯,藥效衝撞就會失去本身的藥效,保險起見還是讓他過來一趟,雖然有點折騰,但只要不是折騰他,折騰折騰別人又有什麼?
切斷手機通話后,他就叫站在門外執勤的小白去軍區食堂找后廚師傅去要一碗薑湯水端過來,等安排好這一切,他才返回去,準備叫醒她。
「嫣兒,醒一醒,嫣兒……」
林嫣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中的她在迷霧中和家人走散了,她站在大霧裡,很想看清周圍來去匆匆的人影,哪個才是她的家人,可當她追趕過去的時候,那些又都變成了虛幻的樣子,她聲嘶力竭的喊,可卻沒有人給她任何的回應。
直到耳邊響起了一道低沉熟悉的男聲,是傅青山,她趕緊轉過身,朝著他聲音傳來的方向跑過去,幾乎是下一秒,一束光就闖進了她的眼睛里,然後是一張放大的男人英俊臉龐。
她適應了一會兒眼前的光亮,才緩緩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傅青山……」
「嗯,是我。」
傅青山伸出手扶她坐了起來,然後讓她整個人靠在他的胸膛前,「你怎麼難受也不說一聲?餓了嗎?想吃什麼?」
林嫣只是突然覺得很難受,渾身乏力,睜不開眼睛,她想說,但又覺得太過矯情。
「粥吧,我現在就想喝粥。」
傅青山蹙了蹙眉,聲線深邃,「嫣兒,你從昨晚到今早都是喝的粥,根本補充不了太多的體力,還有沒有其他想吃的,餛鈍餃子麵條?」
林嫣在他說的幾樣中挑了一樣,「麵條吧。」
「好,我現在就去給你做。」
說完,他就把她抱坐在一邊,讓她的背脊挨著沙發的靠背,然後便起身走了出去。
林嫣看著他一身軍裝的挺拔背影,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灼熱的感覺,她趕緊收回視線,看向落地窗外的陰雨綿綿。
發燒讓她的身體出了不少汗液,使得衣服黏膩膩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她忍了一會兒,實在沒有忍住,就跑到他的休息室裡面,準備去浴室里沖個熱水澡,把汗液衝掉。
她打開門,剛剛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類似於女人的香水味。
可能是從小就對香水情有獨鐘的緣故,她幾乎能在聞過的瞬間就說出香水的品牌,而這款香水是法國調香大師調製的香料,市面上基本沒有販售,她記得紀晗比較喜歡這個調香大師的香水,以前紀雲深和傅青山去法國出差的時候,都給她帶過這位大師的香水。
只是紀晗的味道,怎麼會出現在他的休息室里?
外面的天氣比較陰沉,射進來的光線有些晦暗,她只好伸手打開了牆壁的壁燈,光束從棚頂砸下來,她清楚的看到了白色的大床上有人睡過的褶皺痕迹,以及女人的香水味,和黑色長發。
想起在他的軍裝風衣外套上的口紅唇印,原來晚歸,是真的和紀晗在一起?
那麼以現在休息室的狀態來看,是不是證明他們的在一起,是睡在一起?
她沒有繼續往裡走,而是關掉棚頂的光源,轉身走了出去,剛剛還覺得黏膩的身體,此刻卻有些冰冷徹骨的感覺,她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些,可還是覺得冷,最後她索性把空調的溫度調到了最高。
傅青山端著面和薑湯水回來的時候,林嫣正窩在會客沙發上,偏頭看著窗外,最近到了林城的雨季,可能上一秒還晴朗的天空,下一秒就會下起大雨。
更何況最近有颱風登陸,下雨的時間會遠遠的超過晴朗的時間。
他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會客沙發前的茶几上,然後把薑湯水端到她的身前,「嫣兒,先把薑湯水喝了,驅驅寒。」
林嫣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和把托盤放在茶几上的聲音,只是她一直沒有轉過頭來看。
她看了一眼他端過來的薑湯水,隔了兩秒鐘,才伸手接過來,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皺著眉頭,把一整碗薑湯水都喝了下去。
接著,他又把麵條碗端了過來,「我給你煮的肉絲麵,多吃一點。」
傅青山本來想喂她,但麵條實在不好喂進去,就讓她自己端著面碗吃了。
可能是餓了,她比平時多吃了一些,剩下的,就是他的午飯。
他吃東西很快,大半碗麵條幾分鐘就吃完了,然後把兩隻空碗遞給了門外的小白,讓他端著送回去,小白恭敬的朝他打了個軍禮,鏗鏘有力的說了一聲是,就端著托盤很快消失在了幽深的走廊中。
傅青山剛準備收回視線,就看到了從走廊盡頭背著醫藥箱走過來的傅奕懷,幾秒鐘后,他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先是賊眉鼠眼的往辦公室裡面瞥了一眼,沒有看到滿地的狼藉,他才收回視線,把傅青山拉遠了一點,示意他有點悄悄話要說。
傅青山皺了皺眉頭,本來不想搭理他,但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他就忍著脾氣跟他走了過去。
傅奕懷確定走出的夠遠,傳不到他軍區辦公室裡面后,才低淡的說道,「剛剛奶奶給我打電話,說是有個女人找上家門,說給你生了個孩子,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鬼他媽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傅青山覺得無聊,轉身就想走,卻被傅奕懷拉了回去,「哎哎,分享一下唄。」
「傅奕懷,你是不是覺得最近的相親太少,想讓我給你多安排幾場。」
傅奕懷趕緊鬆開拽著他手臂的手,朝著他露出了一臉的笑意,「那……林嫣什麼反應?沒把老宅砸了吧?」
傅青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問下去,我想把你砸了。」
說完,就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過去,沒再繼續聽他的廢話連篇。
又重新走回辦公室的時候,林嫣還是之前的姿勢沒變,始終偏著頭看著窗外,從他所站的角度看過去,她散落在肩膀上的波浪長發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更看不出來她在想些什麼,只能感覺到她很安靜,過分的安靜。
他邁著沉穩的腳步走過去,並坐在了她的身邊,大手剛剛碰觸到她放在腿上的小手,就被她觸電一般躲開了。
可能是她的反應太激烈了,他伸過去的手不禁在半空中僵了幾秒,然後動作和表情才恢復如常,「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她朝他搖了搖頭,唇角扯出一抹淺淡的笑意,「沒有,我很好。」
他總覺得她哪裡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她具體哪裡不一樣了。
傅奕懷這時候從外面走了進來,將肩上的醫藥箱放在茶几上后,就拿出體溫計遞到了傅青山的手裡,「讓她夾在腋下,五分鐘以後拿出來看溫度。」
他收回遞出體溫計的手,就開始整理待會可能會用到的藥品。
沒人說話,室內一時變得很安靜,只有幾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就這樣沉默大概有五分鐘的時間,林嫣取出了體溫計,遞到了傅奕懷的手裡,傅奕懷接過來一看,眉頭不由的蹙起來,「39.9度,怎麼又發了這麼高的高燒?」
小聲的嘟囔完,他就按照之前的藥劑給她掛了吊水,她全程都很安靜,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絲難受的樣子。
傅奕懷給她掛完吊水,又簡單的囑咐了一下傅青山發燒時該注意的事項,就匆匆忙忙離開了,當然,離開之前,沒忘了調侃傅青山一句,「哥,想不到你不鳴則已,一鳴就驚人啊!」
傅青山拿過沙發上的抱枕就撇了過去,「滾!」
傅奕懷將他撇過來的抱枕穩穩的接在了懷裡,並賤賤的說了一句,「哎,好嘞,這就滾。」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傅青山的辦公室。
傅奕懷走了以後,辦公室又只剩下詭異一般的安靜,他彎下腰,大手攥住她尖細的下頜骨,讓她從窗外的方向看向他,「嫣兒,告訴我,是不是溫暖的事情讓你很不舒服……」
傅青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嫣輕飄飄吐出的話語打斷了,「對,我就是很不舒服,所以,我們能不能好聚好散一回?」
他深黑的眸光盯著她濕漉漉的眸光,間隔了幾秒鐘才說道,「好聚好散?你每天腦子裡除了離開我,到底還有沒有別的?我對你的好你看不到嗎?」
「可能是我心盲導致了眼睛也盲,所以我看不到,傅青山,我什麼都看不到。」
看不到他的心,看不到他的情緒,甚至看不懂他的表情。
傅青山攥著她下頜骨的手又用了一些力度,他滿意的看著她因為疼而狠狠的蹙起的眉頭,「知道疼,說明你還有救。」
說完,就鬆開了鉗制她下頜骨的手,然後居高臨下的看著臉色慘白的她,「從今天開始,我會派兩個女保鏢二十四小時的跟著你,防止你想方設法的逃走,雖然我覺得你不會那麼蠢,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在你的手裡可栽了不止一回兩回了,應該學乖了。」
「傅青山,這樣下去有意思嗎?」
傅青山挑了挑眉骨,彎腰朝著她的臉,輕輕的噴出了一口熱氣,「有沒有意思,我說了算。」
這次說完,他沒再繼續跟她說話,而是直接讓人調來了兩個女保鏢。
林嫣也沒有理他,反正她說什麼他也不會聽,他說什麼她都嫌煩,索性誰都不說話了。
兩個女保鏢來得很快,二十幾分鐘后,就到了傅青山的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旁,頭也沒抬的指了指林嫣的方向,「除非有我在的時候,不然你們倆的責任,就是二十四小時跟著她,上廁所洗澡也都必須跟著。」
兩個女保鏢聽到后,異口同聲的回答,「好的,傅先生。」
傅青山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又囑咐了一句,「看著點她的吊水。」
「好的。」
隨著兩個女保鏢的話落,辦公室里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林嫣窩在沙發里,本來是打算刷一會兒微博,再看一會真人秀,但她躺下以後,不知不覺的就又湧上了一堆困意,她閉上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兩個女保鏢始終站在林嫣的身邊,並且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吊水,等到馬上要注射完,其中一個女保鏢要給她拔針的時候,就被辦公桌前的高大男人制止了。
「拔針不用你們,我親自來。」
兩個女保鏢聽后,趕緊讓開喬漫身邊的位置,讓傅青山靠近沉睡中的林嫣。
她睡的很香甜,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他把她的小手拿過來,輕輕的拔掉針頭,然後彎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落下了一吻。
又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男人才轉身回去繼續工作。
兩個女保鏢在一旁站著,卻全程都像一團空氣,不敢過重的呼吸,不敢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但如果仔細看,她們的眼睛里都寫了兩個字,羨慕。
……
喬漫窩在紀雲深的懷裡睡了很久,久到紀雲深的半個身體都麻木了,她才幽幽的醒了過來。
他低頭瞥了她一眼,低低淡淡的問了一句,「睡得好嗎?」
喬漫點點頭,下意識的抬起左手的手腕看了一眼,錶盤上面顯示的時間,已經是下午的兩點鐘了。
「我睡了這麼久?」
紀雲深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緊接著又說了一句,「能不能先起來,我半個身子都麻了。」
如果不是他提醒,她都還沒有發現,她正以非常親密的姿勢窩在他的懷裡。
她小心翼翼的從他的懷抱里退出來,然後看著他皺緊眉頭動著僵硬身體的模樣,唇角忍不住的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可能是她的目光和唇角的微笑都太過明目張胆,他看過來的時候,來不及收回去,就全都暴露在了男人的眼裡。
他的長臂伸過來,她卻縮著肩膀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