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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你惱羞成怒也要有個限度,打我的女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喬漫聽到溫家明的話,放在傢具上的眸光慢慢的抬起,最後定格在他的臉上,明明說話的語調很溫淡,但聽在溫家明的耳朵里,卻有一種冷冰冰的感覺,「嗯,受我媽媽的影響,她特別喜歡喝茶,我也特別不喜歡喝茶。」


  「溫總,我想你也應該認識我媽媽秦玉瀾吧?」


  溫家明握著茶杯的手用力到泛白,眸光卻依舊溫和,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嗯,是老相識了。」


  喬漫唇角漾出一抹笑意,然後從手包里拿出今天早上的報紙,放到了沙發前的茶几上,並推到了對面的溫家明身前,「溫總,這份報紙裡面所報道的內容,不知道您看過了沒有?」


  此時此刻,說她完全無動於衷,沒有一點感覺,那肯定是騙人的。


  但她真的要感謝紀雲深沒有給她時間去看新聞媒體的報道,也很感謝他把青年大廈附近的網路關掉,讓她沒有通過冰冷的通訊工具知道這件事情,如果那樣的話,她現在絕對沒有這麼大的勇氣面對溫家明,並且還是以他女兒的身份。


  溫家明伸手拿過她推過來的報紙,掃了幾眼后,搖了搖頭,「我不太清楚,娛樂版面總有我的八卦新聞,這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了,所以……」


  他攤了攤手,把眸光從喬漫的身上轉移到了紀雲深的身上,「紀總帶著喬小姐這麼早的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


  紀雲深沒接話,寬大的背脊深陷沙發的椅背中,一條長臂搭在喬漫身後的椅背上,另一隻手則放在交疊的雙腿上,輕輕的敲著膝蓋骨,完全一副局外人,不打算參與其中的樣子。


  喬漫伸出手,鑽進紀雲深敲著腿骨的大手裡,他察覺到,便停止了敲腿骨的動作,與她的手十指相扣,「抱歉溫總,你好像誤會了,不是他要帶著我來找你,而是我要求他主動帶我來找你。」


  「這些年,娛樂版面確實是總有您的新聞,我也閱讀過一些,但這次似乎不太一樣,編輯作者筆鋒辛辣,字字句句直戳要害,而最重要的是,這條新聞被爆出來以後,我從昔日的落魄千金,變成了溫總的私生女,空穴不來風,您不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喬小姐覺得是我溫某人做的?」


  「不然呢?」


  她從早上到現在,沒有看過電視手機,但她也能想象的出來,現在整個林城的新聞媒體網路客戶端甚至大街小巷的報紙里,都是這條新聞。


  雖然她和紀雲深的感情一直都被林城媒體津津樂道,但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點到為止,畢竟從她的名字寫在紀雲深戶口本上的那天開始,林城的媒體就不自覺的收斂了很多,這次卻不一樣,不僅沒有任何收斂,反而大肆的報道,這背後肯定是有人在操控。


  而溫家明,便是幕後的操控者。


  畢竟她是他最後一個目標,怎麼能讓她痛苦,他就會怎麼做。


  溫家明劍眉微挑,甚至露出了一臉迷茫的表情,「喬小姐,我看你真的是誤會我了,報道出這個新聞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沒有,百害而無一利,我是個商人,而且是一個滿身銅臭的商人,這麼吃力不討好,又會得罪紀總的事兒,我溫某人是不會幹的。」


  「當然,喬小姐要是覺得這條新聞非常的礙眼,我也可以立馬把這條新聞撤掉。」


  「是嗎?那我是不是還要說一聲多些溫總呢?」


  溫家明輕輕的擺了擺手,「為紀總和喬小姐服務是我的榮幸。」


  「溫總真的不愧是縱橫商場的老江湖,就連撒謊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喬漫還是笑,溫溫淡淡的笑,「那這個又怎麼解釋呢?」


  說著,她就又從外套的口袋裡拿出一沓照片,放到了茶几上,並推到了溫家明的身前,「有人拍下你的秘書去了這家報社,而很巧的是,今天早上這家報社的娛樂版面就變成了我是私生女的這條新聞,請問溫總,這就是您說的不會幹的事兒嗎?」


  溫家明腦子裡突然冒出了四個字,有備而來。


  他會散布那條新聞,原本是想打擊喬漫,讓紀雲深自亂陣腳,沒想到他會先下手為強,而喬漫……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堪一擊。


  溫家明掃了一眼后,就又傾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拿在手裡以後,便將寬大的背脊深陷進沙發的椅背中,然後隔著窗外陰沉的光線,看向對面的喬漫,「喬小姐,這能代表什麼?只能代表我的秘書剛好和這家報社某個人私交非常好。」


  說著,他又淺飲了一口說中的熱茶,接著繼續說道,「就因為這幾張照片,喬小姐就說這件事情是我做的,是不是未免有點太牽強了?」


  「這樣啊!」


  喬漫眨了眨眼睛,又側過頭瞥了紀雲深一眼,然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將溫家明的秘書和報社主編通話的內容播放了出來。


  這回,即便他溫家明想否認,也無從否認。


  溫家明以前沒和紀雲深博弈交鋒過,這是第一次,顯然他小瞧了他,也小瞧了喬漫。


  他聽后傾身過來,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沒再繼續否認,「既然溫總和喬小姐是有備而來,我溫某人再裝下去就顯得太不厚道了,沒錯,這條新聞是我讓我的秘書故意放出去的。」


  喬漫與紀雲深十指相扣的手微微用了一些力量,紀雲深就用更大的力量回應她,像是在用這種方式給她力量。


  她一瞬不瞬的盯著溫家明,就這樣盯了大概有半分鐘的時間,她才緩緩慢慢的開口,「所以溫總,你放出去的這些新聞都是真的嗎?」


  溫家明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直接的問他,以往他都是用對外人的心態對她,並沒有太大的感觸,第一次以父女的身份對峙,說實話,他的心裡並不好受,這種感覺就像當年剛剛和阿瀾分手時昏天暗地的感覺。


  「是真的。」


  溫家明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否認,「你是我和阿瀾的女兒,但不算私生女,畢竟她和我分手的時候就懷了孕,我本來打算娶她,但她移情別戀上了喬明章,如果你非要責怪的話,就只能怪阿瀾懷著孕選擇了喬明章。」


  「溫總還真是能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


  喬漫的語氣更加的溫涼,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冰冷,「那你為什麼不說一說,我媽為什麼會選擇和你分手?為什麼不說一說,你把自己的無能和懦弱,全都怪在了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身上,用各種不入流的手段破壞別人的家庭,也直接催毀了所有人的幸福,為什麼不說一說,你今天的功成名就是經過了多少陰謀算計,踩著多少人的屍體得來的?」


  「啊,你說話啊,溫大總裁。」


  她的語速不快,一字一句清晰的砸在溫家明的耳朵里,帶著萬箭穿心的力度,不過瞬間,他的耳朵里就成了轟鳴的一片,只能看見她的唇在一張一合,但卻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你不打算說點什麼嗎?溫總。」


  喬漫看見沉默的溫家明,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密不透風的纏住,連呼吸都是疼的,「還是你已經無話可說了。」


  「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今天這一步,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面對喬漫控訴的質問,溫家明的臉色開始有些不自然的蒼白,「想必你和紀總有備而來,就已經猜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沒錯,這些年我確實在阿瀾和喬明章之間做了很多破壞性的事情,包括喬晉的死,喬明章和阿瀾離婚,阿瀾的精神崩潰,以及後來喬明章愛上肖敏,肖敏又和陸遇白給他戴了綠帽子……」


  「還有阿瀾的死,喬氏的敗落,喬明章的自殺……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喬漫努力的剋制自己不去憤怒,要平靜的與他周旋,要讓他的情緒崩潰,可他說出那些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的愧疚,別人的生命和人生對他來說,好像不過是一粒塵埃,根本不值一提。


  她要站起來,卻被紀雲深拉了回去,並摟抱在懷裡,然後薄唇湊近她的耳邊,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漫漫,要冷靜,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


  對啊,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她要為她的家人討回公道,就必須要保持冷靜,然後用他的軟肋打敗他。


  喬漫深吸了幾口氣,看向對面已經完全恢復了冷靜的溫家明,他繼續拿著精緻的茶杯喝著茶水,與她相似的眉眼間都是歲月打磨過後的冷血和無情。


  她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沒有露出特別大的悲傷,或者慘淡,她說,「溫家明,你做了那麼多又得到了什麼?」


  「我媽她還是不愛你,她甚至離婚後,每天心心念念的名字都是喬明章,我從小到大甚至從來都沒有聽她提起過你這麼一個人,所以你縮在陰暗的角落裡干這麼齷蹉事的時候,是不是很變態的在想,他們活得很痛苦?」


  「沒有,我媽她沒有多麼痛苦,她只是很想我爸,想我爸去看看她,你以為她是因為和我爸離婚才精神失常的嗎?不是的,她是因為太想他了……」


  溫家明握著茶杯的手用力到泛白,聲音也不自覺的緊繃起來,「你給我閉嘴。」


  「我為什麼要閉嘴?」


  「你做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讓我爸我媽痛苦,不就是想讓我爸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然後再嘗一嘗被愛人背叛的滋味嗎?你想讓他受盡你當年承受的一切,你把他設定成了當時的你,甚至後期規劃的事情都一模一樣,你想證明什麼?」


  喬漫越說越冷靜,甚至連情緒的起伏都沒有了,「你是想證明你當時被女人甩了有多慘,然後回顧一下,還是想證明我爸的魅力不夠?」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為了恨去恨,滿足你的變態欲……」


  溫家明手中的茶杯被他徒手捏碎,怒喝了一聲,「喬漫,我叫你別說了!」


  喬漫沒有停,字字句句從她嫣紅的唇里清晰的說出來,「溫家明,你就是一個殺人犯,手裡沾滿了別人的鮮血,沾滿了你家人的鮮血,你才是最可悲最可憐的那個人……」


  溫家明的臉色已經變成了鐵青色,並憤怒的把桌在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了地上,滾燙的茶壺混著茶杯在地面上摔得七零八碎,陶瓷碎片也飛濺的到處都是。


  他撐著茶几,隔著大概四五公分的距離,伸手指著喬漫的臉,「你給我滾出去。」


  喬漫不閃不躲,就那麼直直的盯著溫家明,一字一頓的說道,「溫家明你半夜就沒有睡不著的時候嗎?哦,不對,你應該每天都噩夢纏身吧,像你這種人,怎麼可能睡得了安穩的覺,我真的可憐你……」


  「你……」


  溫家明指著她的臉都在微微發抖,最後選擇抬手扇了過去。


  喬漫嚇了一跳,也忘了去躲,只來得及閉上眼睛,等待疼痛襲來,可是閉眼等了幾秒都沒有等來,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隻大手在半空中攔住了溫家明的手。


  「溫總,你惱羞成怒也要有個限度,打我的女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說完,他就雙開了溫家明的手,然後攬著喬漫漫不經心的站起身,涼涼的瞥了溫家明一眼,「溫總,漫漫和甜甜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家人,也是我的底線,你碰了她們就等於碰了我,而喬晉喬明章秦玉瀾是對漫漫來說最重要的家人,她又是我的女人,所以這兩筆賬我會連本帶利的跟你好好算一算的!」


  五年前喬漫臨產的前一天,奶奶由於糖皮質過敏不幸去世,晗兒又鬧著自殺,才會給溫家明可乘之機把喬漫帶走,並堅持讓她順產,才會讓甜甜出生的時候就患上了先天性心臟病,也讓喬漫對他心灰意冷。


  過去種種,不管是因為喬明章臨終之前的囑託,還是他的重感情被人利用,都是他做的不到位,他沒有資格埋怨。


  但現在既然所有的一切都擺在了陽光下面,他就不可能放過任何一個,這是原則。


  溫家明彷彿一下老了十歲,整個人跌在了高級地板上,一雙深邃的眸光變得渙散沒有焦距,在紀雲深和喬漫馬上要走出酒店房間的時候,他才低聲的問道,「紀總,你怎麼知道喬漫一定會是我的軟肋和雷區?」


  「喬漫是你和秦玉瀾的女兒,你對秦玉瀾有多恨,就代表你有多愛她,愛屋及烏,這大概就是你一直對她手下留情的原因吧?」


  他沒有像對付喬晉喬明章和秦玉瀾那樣對付過喬漫,不然早在喬漫十幾歲的時候,就可能像喬晉那樣因為一場事故就死了。


  比起那樣,他更願意看她在感情的泥潭裡掙扎,讓她眼睜睜的看著最愛的父親母親離去,從而變得孤苦飄零,變得無依無靠,因為只要她還活著,他就感覺秦玉瀾還活著,他的人生就有希望。


  溫家明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只是在紀雲深提起秦玉瀾的時候,變了一下臉色,就被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麼多,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紀雲深沒再多說什麼,而是擁著喬漫離開了。


  關上門以後,好像把那個堅強冷靜的喬漫也關在了裡面,她一雙柔軟的手臂環上男人精瘦的腰身,小腦袋埋進男人的胸膛里,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紀雲深,你別動,讓我這麼抱一會兒。」


  紀雲深寬大的背脊被她撞倚在冰冷的牆壁上面,身前是她嬌小柔軟的身體,和不斷涌過來的純凈體香,他微愣了一下,就伸出長臂環抱住了她,「漫漫,你剛剛做的很好。」


  喬漫待在他的懷裡沒動,也沒說話,他能感覺到她柔軟的氣息透過衣料傳進來的熱度,還帶著撩人的微癢,他想把她拉開,卻被她環抱的更緊。


  「漫漫,你在哭嗎?」


  他低下頭,想努力的看清她的臉,卻被她躲開,把頭埋得更深。


  「你這樣容易呼吸不過來。」


  說完,他又試著把她推開,她卻揮開他的手,悶悶的說了一句,「你別推開我,我就想這麼抱你一會兒。」


  紀雲深嘆息了一聲,一雙大手不停的拍著她後背,安慰著她,「長大就意味著蛻變,經歷疼痛,你做的很好。」


  幽深走廊的棚頂,是散著暖橙色光源的筒燈,光影墜射到兩人的身上,好像覆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芒,讓這個冰冷的時刻,顯得不再那麼冰冷。


  ……


  傅家老宅。


  傅青山的黑色世爵車子緩緩的駛入傅家老宅五六米高的黑色雕花大門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十點二十分了。


  路上有些堵,爺爺在這中間又打了兩遍電話來催,電話里還能聽到大人和孩子其樂融融的笑聲,他蹙了蹙眉的同時,又瞥向副駕駛的嬌小女人,只見她一直看著窗外,玻璃窗上能夠看到她倒映在上面的模糊身影,但卻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車子進了傅家老宅的院落,他就放緩了速度,試圖觀察林嫣的表情,但她始終沒動。


  傅家老宅建在南山的半山腰上,附近一帶都是開國元勛的宅邸,而傅家,算是這一帶宅邸裡面最大的,相當五十幾個足球場地的大小,甚至擁有機場跑道和停機坪。


  林嫣上一次來這座古老的宅院,還是在四年前。


  這裡幾乎沒有什麼變化,還是之前的老樣子,古樸中帶著低調的奢華,還有著軍人世家特有的嚴謹,從園林景觀的規劃,和草坪的種植形狀就能夠看出來。


  幾分鐘后,傅青山踩下剎車,將車子停在了老宅建筑前的停車坪上,熄了火后,他沒著急下車,而是眯眸看了一眼隔壁停車坪上的車子,好像有一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但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怎麼不下車?」


  林嫣拉開車門走下去,站在車門邊等了五六秒鐘,也沒有見他有下車的動作,便彎腰看向主駕駛的位置,「傅青山,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讓我跟著來,就等於是一場家庭大戰。」


  「後悔?」


  傅青山挑了挑好看的眉骨,轉頭看向她,唇角因為她的話,不禁漫出淺淡的笑意,像是自嘲,「我傅青山人生的字典里,從來沒有後悔兩個字,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我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你總不能讓我沒做,卻非要逼我承認我做了吧?」


  林嫣笑著聽完,就直起身,然後重重的甩上了車門,嘟囔了一句,「不見棺材不落淚。」


  傅青山當然聽到了她小聲的嘟囔,但他又假裝沒有聽到。


  他碰沒碰過其他女人,難道還有人比他更清楚?


  林嫣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面,但這畢竟是他的爺爺家,她自己就這麼直接走進去也實在不好,好像她因為傅青山和別的女人扯上關係,特意過來打架似的,所以她走了幾步以後,發現他沒有跟上來,就停下來等他。


  傅青山看她放緩腳步,也故意把腳步放得很慢,最後乾脆停了下來。


  林嫣在前面等了好幾秒鐘,都沒有等到男人走近,她只好轉過頭看過去,只見他站在停車坪旁的玉蘭花樹下朝著她笑,唇角的笑意像是天上的雲絮,風輕雲淡,又帶著驚心動魄的悸動。


  「我以為你不會回頭。」


  這句話一語雙關,像是說她在這段感情中不會回頭,又像是單純的說她不會回頭。


  林嫣蹙起好看的眉頭,「傅青山,我走向你,才是回頭。」


  傅青山聽后也不禁眉眼微動,隨後便邁開蒼勁有力的長腿朝著她走了過來,他說,「你不想走向我,那我就走向你,只要你能回頭。」


  林嫣躲開他深邃的視線,聲音淺淡的說了一句,「無聊。」


  然後便繼續踩著高跟鞋朝著老宅的門口走去,傅青山倒是沒在意,幾步追上她以後,便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身,她躲了躲,卻又被他拖拽了回來,「你來不就是想跟我秀恩愛,給溫暖個下馬威嗎?怎麼?你是想演獨角戲,不需要我配合。」


  她突然改變主意要跟他回老宅,他就已經猜到了她來的動機和目的,既然不能自己唱獨角戲,那就必須他在一旁配合,如果想讓他配合,姿體動作也肯定少不了,所以他這絕對不是佔便宜,而是正當利用。


  林嫣眉眼一動,抬起高跟鞋狠狠的踩在了他的皮鞋上,並來回的碾壓,「那也只能到了裡面再演,現在放手。」


  讓溫暖這麼堂而皇之的傷害她和她哥,確實不是她林大千金的作風,但也不是他趁機賺便宜契機。


  傅宅前面的停車坪里老宅建築大概有四十幾米的距離,正對著客廳的落地窗,溫西圍著客廳跑來跑去,正玩得開心,不經意的轉頭,就看到了停車坪前的一男一女,他轉過頭,蹦蹦跳跳的說,「麻麻快看,是那天幫我的阿姨。」


  坐在沙發上的人,聽到溫西的話,都不由自主的朝著落地窗外看過去,看到的正是林嫣用高跟鞋踩在傅青山的皮鞋上來回碾壓的一幕,而傅青山沒躲,就任由女人那麼踩,最後疼到彎腰求饒,女人才高傲的收回放在傅青山腳面上的高跟鞋。


  傅青山爺爺傅長林,奶奶宋詩,爸爸傅竟國,媽媽唐染,在裡面看得一清二楚,都不禁微微變了臉色,要知道在他們的眼裡,傅青山就是傅家的希望,從小到大都是長輩的心尖寵,現在卻被一個女人這樣不珍惜,難免會有心痛的感覺。


  溫暖坐在側面,也跟著大家的視線一起看了過去,本來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的絞在了一起,她知道林嫣戰鬥力,就算兩個自己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她沒想過她會來,畢竟她們那麼多年的姐妹情,但……她還是來了。


  「小山這個孩子真是的,這些年就一直被林家丫頭呼來喝去,也沒見他煩過,我們這些從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拔長大的家人,他卻煩的很,真是哎……有了媳婦忘了娘啊!」


  傅青山從小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但家庭氛圍一直都挺好,前些年傅家一直被其他的軍政勢力壓著,父母也因此給了他很多的陪伴,這些年他逐漸長大,慢慢的獨立,也不再像從前那些年粘著家人了。


  尤其娶妻生子以後,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一次,整天都說自己很忙,依宋詩看,他就是被林家那丫頭迷的暈頭轉向,故意在疏遠家人。


  傅青山被林嫣的鞋跟碾壓了以後,整個腳都有些麻木了,以至於林嫣已經走出很遠,他還站在那裡哎呦哎呦的喊疼,林嫣等了幾秒,轉身看他還在那喊,又走了回去,準備再踩另一隻腳,卻被男人的一雙鐵臂緊緊的環住,並狠狠的拉向自己胸膛前。


  她微微掙扎,鞋跟尋找他的腳,都被他輕輕鬆鬆的躲了過去,然後薄唇迅速的壓了下去,粗暴的吻了一會兒,直到她變乖了,才緩緩的結束這個吻。


  傅青山的唇角掛著得逞的淡笑,一雙大手攥著她的小手,防止她扇過來,「林嫣,你不心疼我,有的是人心疼我,老宅的停車坪對著客廳的落地窗,剛剛的一切大概都現場直播了進去,你要是再像個小野貓一樣,恐怕一會兒進去『他們』更沒有好臉色。」


  『他們』當然指的就是他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


  這些年,他因為和林嫣在一起,回老宅的次數屈指可數,他不想讓林嫣為難,也不想讓家人為難,所以他只好自己在中間為難。


  林嫣很久不來這裡,已經把這茬給忘了,要不是他提醒,她可能一巴掌就扇過去了。


  她沒再掙扎,而是順勢倒在他的胸膛前,「這樣能不能顯得溫柔點?」


  他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大手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並著肩往老宅的門口走了過去。


  溫暖看到剛剛的那一幕顯得很尷尬,不停的絞著手,整理著肩膀上的頭髮,一看就是有點慌亂無措的樣子。


  唐染坐在她的身邊,見她有些過於緊張,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放鬆點,你不是還有溫西嗎?」


  要說傅家首當其中不贊同傅青山和林嫣在一起的就是唐染,比傅長林還要嚴重,她是真的不喜歡林嫣這樣囂張跋扈,又沒有一點溫柔樣的女孩子,雖然外表看起來很安靜溫婉,說話談吐言行舉止也都帶著名門出來的高貴氣質,但就是對他的兒子太不好了,不好的讓人她這個當媽的心疼。


  正想著,門口就傳來了一重一緩的腳步聲,傅青山先是跟裡面的所有人統一的打了一聲招呼,「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我回來了。」


  打完招呼,就脫掉了腳上的皮鞋,然後彎腰到鞋櫃裡面取出自己的拖鞋套上,接著又拿出放在他拖鞋旁邊的白色女士拖鞋,放在了林嫣的腳邊,等她套上拖鞋,才擁著她往裡走。


  「聽說家裡來了客人,是誰啊?」


  傅長林坐在沙發的主位上,一雙手交疊的撐在精緻的拐頭上面,沒說話。


  宋詩低頭,透過老花眼鏡瞥了他一眼,也沒有說話。


  傅竟國根本不相信今天他的好兒子能搞定林嫣,所以悠哉的坐在一旁,一副旁觀者觀戲的樣子,像是在等著看熱鬧。


  唐染是最沉不住氣的,她站起身,先是瞥了一眼林嫣的穿著,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衣品,又瞥了一眼林嫣的妝容,還是一如既往的恬淡溫凈,接近素顏,但又非常的耐看,然後又瞥了一眼他兒子攬到她腰身前面的手,氣就不打一處來了,「哪有什麼客人,你回來不就是客人嗎?」


  「喲,我現在都成客人了!」傅青山攬著林嫣過去坐下,伸手朝著老宅管家揮了揮,「鄭姨,給我先來一杯溫牛奶,然後再拿來一瓶冰飲……」


  傅青山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嫣就小聲的說了一句,「冰飲對胃不好,你也喝牛奶吧。」


  林嫣的話落,所有人都看向了傅青山,只見他高興的點了點頭,「那就兩杯溫牛奶,對胃好。」


  所有人的視線又都收了回來,這感覺跟過去的每次都一樣,惱火又沒法說什麼,四年了,基本上沒什麼變化。


  鄭嫂聽到傅青山的話,趕緊應了一聲,「好嘞大少爺,我馬上去準備。」


  要完喝的,傅青山就把背脊深陷進了身後的沙發椅背中,雙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不過搭在林嫣腰身上的手始終沒有挪開,深邃的視線掃了一圈后,淡淡的問道,「爺爺打電話說有人找我,到底誰找我?」


  溫西在傅青山和林嫣沒有回來之前一直在客廳裡面跑來跑去,玩著玩具,但自從他和林嫣進來之後,她就鑽到了溫暖的懷抱里,好像對身材高大的他特別害怕,又或者是從小沒有父親的陪伴,所以讓他比同齡的男孩子顯得有些膽小。


  溫暖的手不停的拍著溫西的小身子,還沒有說話,坐在主位上的傅長林就開口說道,「是這位姓溫的小姐找你,她說六年前你們曾經在一起過,並有了她懷裡的這個……孩子。」


  林嫣上次見到溫西就很喜歡他,回去以後一直對他念念不忘,總想著如果她的嶼林還活著,會是什麼樣子呢?


  傅青山聽到傅長林的話后,先是瞥了一眼溫暖懷裡的溫西,五官輪廓確實跟他有幾分相似,但這世界上眉眼相似的人千千萬萬,如果每個眉眼跟他相似的孩子都過來認他當爹,那他現在沒有十個也得有八個孩子了。


  他玩味的重複了一下傅長林那段話里的其中三個字,「六年前?」


  大概沉吟了幾秒鐘,他才把銳利的目光掃向溫暖,「溫小姐,你有什麼證據嗎?」


  溫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淡蒼白了起來,六年以後要她拿證據,她怎麼可能拿出來,這不是擺明著在為難她嗎?

  她確實拿不出當年的證據了,但她記得他就夠了,「可以驗DNA,用科學的方式給你證據。」


  「好啊!」傅青山點點頭,眸光變得更加的銳利,「不過咱們可先說好,如果這個孩子不是我的,我就親手送你進監獄,讓你知道一下,撒謊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溫暖懷抱著溫西的手臂更加的收緊,溫西吃痛,皺著眉喊痛,「麻麻,你抱西西抱得太緊了,我都呼吸不過來了。」


  「哦,對不起對不起……」


  溫暖連忙鬆開手,然後低頭仔細的檢查著溫西,「西西,有沒有傷到哪裡,媽媽剛才不是故意的。」


  「沒有,西西沒有受傷。」


  溫西已經六歲了,有些話他已經能夠聽懂了,為了方便大人之間更好的交流,傅長林便讓傭人把他帶到樓上去玩了。


  溫西走後,客廳里寂靜了幾秒鐘,然後傅長林才用著渾厚低沉的嗓音說道,「小山啊,你今年已經三十三歲了,離婚也有四年的時間了,我不知道你和林小姐是怎麼想的,但我始終覺得你們不適合在一起。」


  說完,他就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鏡,繼續說道,「林小姐四年前故意縱火,燒了價值幾十億的別墅不說,還燒死了我的親孫子,這個錯誤我永遠不能原諒,我現在不奢求你能夠找一個多麼完美的女人,但至少別走回頭的老路,你能明白嗎?」


  林嫣在傅長林開口說話的時候,就忍不住僵硬了身體,大概是她入獄前信誓旦旦的跟他說過,她和傅青山這輩子會老死不相往來,可為了她哥,她剛剛出獄就違背了這個諾言。


  所以,多少會顯得有點不自在。


  傅青山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就傾身過來,長臂差不多環住了她整個腰身,大手最後落在她的腿上,與她的小手絞在一起,最後十指緊扣。


  「爺爺,我一直都在一條路上,也一直都和林嫣並肩走著,哪有什麼老路和回頭一說?」


  傅青山的顧左右而言他,讓傅長林不禁開始吹鬍子瞪眼睛,握在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在地面上,中氣十足的說道,「臭小子,我看你是誠心想氣死我,我早在五年前你們結婚的時候就說過,林家的丫頭性子烈,你駕馭不了,你偏要娶,可你看看你們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簡直可以用一塌糊塗四個字來形容。」


  「我昨天參加了一個幕僚的生日宴會,他家的孫子都上小學一年級了,你再看看你和奕懷,一個是連女朋友都不交的大齡未婚男青年,一個是結婚離婚又把家燒著害死孩子的軍區首領,你就聽聽這兩句話難聽不難聽,我們傅家的臉簡直都快被你們丟盡了。」


  傅長林說到這裡,血壓迅速的飆升上來,快開始捂唇咳嗽,宋詩趕緊走到他的身邊,給他排著背順著氣,「行了老頭子,你就少說兩句話吧,說話就不能挑重點的說,今天叫小山是因為什麼你不是知道嗎?」


  「我今天就要先跟他好好講講道理,再跟他說正事。」


  宋詩趕緊應和他的話,「好好好,你跟他講道理就講道理,但別動怒啊!」


  傅長林又咳嗽了幾聲,才揮了揮手,示意宋詩讓開,但她只是往旁邊挪了挪,繼續幫他排著背。


  「傅青山,你就給我來一句痛快話,你能不能換個女人。」


  「不能。」


  傅青山的回答乾脆利落,坐在她身邊的林嫣都微微有些不適應,畢竟他很少在家人面前這麼忤逆。


  「你……你你你簡直要氣死我。」


  傅長林抬起拐杖重重的在地上砸了一下,「那你說,這個桃花債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人家會找上門來,說孩子是你的!」


  「我怎麼知道?再說,這年頭見到有錢有勢的男人就想往上貼的女人很多,誰知道她是不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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