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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懷念師叔

  「這個女子就交給你了。」


  此話一出,徐文山、雲裳、道士,三人都在各懷心事地打量著對方。


  徐文山在想,這女子是什麼來頭?為什麼這道士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又是一個女人交給我了?仙盟欽定我開後宮嗎?

  雲裳卻是在想:這個道士到底在想什麼?難道道士也是強盜一夥的?我會被捉去變成壓寨夫人嗎?這個強盜頭子看著倒比想象中文秀得多。


  道士依然很鎮定,看上去好像什麼都考慮到了,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好在他還是對徐文山解釋了一下:「這位雲姑娘是蔡國雲侯的千金,她想跟著押送餉銀的車隊見識一下。」


  徐文山大膽地假設了一下:「現在押送餉銀的車隊被我給劫了,所以……您的意思是她現在應該繼續跟著我?」


  「餉銀被劫也是押送餉銀的一部分。」


  「聽上去還挺合情合理。」


  「本來就合情合理。」


  一旁的雲裳聽得欲哭無淚,她有點想家了。雖然家裡人不讓她出去玩,但至少她家裡人都是正常的。


  馬車已經被燃燒瓶給燒了,不過這對道士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他只念了一個咒、掐了一個決,周圍的一些樹木紛紛倒伏,自動變成了加工好的木材,並在原來馬車的殘骸上重新構建了一個新的馬車。


  眾士兵目睹這等神跡后,紛紛再次跪倒在地,只有徐文山心想,有這本事當個木匠也餓不死了。


  ……


  馬車上,徐文山尷尬地同道士和雲裳坐在車內,心中滿腹疑惑,卻沒辦法開口。


  這個道士到底屬於哪方勢力,和蔡國有什麼關係?怎樣才能把他請走?他是不是為律無忌的事情來的?這些問題搞不清楚,他便時時刻刻處於危險之中。


  不過道士先開口了。


  「那些士兵投擲的火,是你做出來的么?」


  徐文山只能點頭道:「是。」


  「做得不錯,雖然都是用的凡俗間的材料,但效果很不錯。我們仙界尚且沒有人能想到這種東西,你一個凡人卻能想到。」


  徐文山謙虛地點點頭,拱手道:「請問仙人名號?」


  道士說:「有一件事要提醒你,修真者無須向凡人通報名號,若非修真者自願報上名號,你不可貿然詢問,如果遇到脾氣怪的修真者,他也許會生氣。」


  徐文山點點頭。道士又說:「第二呢,不要稱呼我為『仙人』。貧道的境界距離『仙人』太過遙遠,這樣稱呼貧道,貧道受不起。」


  徐文山趕緊問:「那請問道長如何稱呼?」


  「對於修真者的稱呼是有定製的。貧道是結丹期修真者,號『若水』,你該稱呼我為『若水尊者』。」


  徐文山又問:「請問道長所從何來?」


  若水尊者看了徐文山一眼,覺得這個凡人不是一般的大膽,不過還是道:「貧道是貞元觀弟子。」


  「貞元觀?」徐文山一聽,馬上興奮起來,「道長的觀中,可有一個三峰道人?」


  「三峰道人?」若水尊者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道,「你如何知道我師叔的名號?」


  徐文山便告訴他,自己2年前是如何遇到了廟娘,又如何被三峰道人所搭救,他如何想跟隨三峰道人修仙,又因為泄了元陽無法修鍊,才遺憾告終。


  「三峰道長離去前,還給我留了一封信,和一本《讖書》,我至今還帶在身邊。」說罷,徐文山從懷裡掏出了那本《讖書》和三峰留下的書信。


  若水尊者猛地站起身,接過徐文山遞來的書信,先看了一下那本書,道:「這書確實像是師叔的手筆,每一處都可以看出著書者的仔細。」又看了看信,道:「這確實是師叔的筆跡,看來你頗得師叔關心。」


  說罷,他抬頭看著徐文山,又拉著他問了一番三峰道人是如何處理廟娘的,不由得嘆道:「看來三峰師叔的道行又精進了。他這樣處理,既保全了妖怪,又保全了你。」


  徐文山在心裡嘀咕:那你是不知道之後廟娘又來找我了。


  若水尊者敏銳地察覺了徐文山的情緒,道:「不信?其實憑師叔的實力,滅掉那隻妖怪完全不費吹灰之力,想要鎮壓她,也根本不需要費力去找什麼三水、三土、三根,他老人家隨手畫一張符,就可以制服那妖怪了。他之所以要讓你們費盡心思去找材料,又讓你親手去除妖,為的就是讓你親手斬斷你和那妖怪的干係,不僅免去了那隻廟娘的威脅,還讓你能給自己留一些福報。」


  徐文山一愣,這樣說來,道士的處理手段倒是好的了,那為何後來鹿澤還是掙脫了道士的法術,來找自己呢?

  仔細一想,鹿澤似乎從沒交代過她是如何掙脫的道士的封印,又為何想讓自己變成妖怪,又是哪裡得來的妖修修鍊之法?又為何願意犧牲自己的自由拯救自己?


  這樣一琢磨,曾經無比熟悉的一個人……不,一個妖,竟變得有些陌生起來。


  若水尊者自然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繼續說:「既然你和師叔有這麼一層關係,那我也就不瞞你了。你是否不清楚,為何我要上你的車?」


  徐文山點點頭。若水尊者道:「對於修真者來說,有一個東西非常重要,那便是『道心』。道心即是向道之心,是指每個人追求大道的目的。」


  「難道你們求道的目的不是為了飛升么?」徐文山問。


  「話雖如此,但飛升了,然後呢?每個人都想要飛升,但僅僅憑飛升這個念頭,是不足以支撐艱苦的修行的。」若水尊者說,「道心有三問:何為飛升?為何飛升?如何飛升?」


  徐文山心中暗道:這不是上輩子文科里世界觀、方法論的基本內容嗎?


  道士又說:「比如說師叔,他的道心是『至善』,他做任何事情都追求盡善盡美,因此大到修行,小到除妖,他都完全遵從道心行事。」


  道士又指指自己道:「而我的道心,是『上善』,經文中講,上善若水,我的修行便是一切如水,如水般順流而下,隨遇而安。」


  徐文山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道:「所以現在車隊被我劫了,您便隨遇而安把這女子交給我了?」


  若水尊者點點頭道:「這也是一種順流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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