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沒想到,唐簡這麼快就變了臉。
「啊?」舒毅意外心慌又心涼:「剛才不是說好的,我們約個時間見一面?」
「我有說嗎?」唐簡不承認。
「……你,簡簡,你什麼意思?」舒毅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惱怒感。
繼而又是一種極為迫人的語氣:「就在剛才,你親口告訴我,讓我選個時間和你見一面,我把公司所有的會議,需要約見的客戶統統都推掉,結果你現在跟我說你沒說過要和我見一面,是這個意思嘛?」
「你這人,臉破相了,腦子也蠢了嗎?我要是真想和你約間,我當場就會跟你拍定時間的,我那只是在氣你老婆,懂嗎!誰讓你老婆懷孕了不在家好好養胎,卻跑到我們公司來撒野呢!」語畢,唐簡就要掛斷電話。
「等等!」舒毅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怎麼?」唐簡冷笑。
「你這麼聰明,難道想不明白我老婆為什麼要去你公司撒野?我舒毅就是再傻,我也不會明目張胆的約見你,還是,你壓根就不願意麵對現實呢?簡簡!醒醒吧!雍紹欽已經被我逼的快要走投無路了!」舒毅很是暢快的向唐簡兜底了。
「然後呢?」
唐簡饒有興趣:「因為我男人被你逼的走投無路了,所以你老婆要明目張胆的跑到我頭上拉屎拉尿?」
「簡簡,你可以有別的選擇的。」舒毅帶著一種自己是決定別人生死大權的王的語氣。
「哦……」唐簡似乎明白的拉了個長音。
「你跟了我,至少我不會眼睜睜看著陶心怡在你頭上拉屎拉尿,不僅如此,你父親君長鶴,你叔父君長鳴,我都會免除他們不讓他們像雍紹欽那麼凄慘的下場。」
「你的意思是?我老公下場很慘?若是我不跟了你,我爸,我二叔,都不能幸免於難?是嗎?」唐簡幾乎是在強壓著自己心中要噴出來的怒火。
這個雜碎!
「沒錯,因為他們三個人是一夥的!除非你跟了我,你爸也算是我半個岳父大人。」舒毅的語氣越說越霸氣側漏。
「半個岳父大人?是什麼意思?」唐簡被氣笑了,反問道。
「陶心怡才是我的正妻,你……」
「我是你的情婦?」
「能做我舒毅的情婦的,這世上只有你唐簡一個人。你只是沒有陶心怡地位高罷了,我不可能和陶心怡離婚。」舒毅以為唐簡吃醋了。
「在哪裡見面?什麼時候見面?」唐簡突然問道。
「現在,行嗎?我開車來接你,我們一起共進晚餐。」
「不用,你說個地點吧。」唐簡回絕。
「你原來居住的那個小屋好不好?」舒毅是在那個時期失去唐簡的,又是在那裡遭遇他人生最大的恥辱。
以至於,他想在那裡找回他的一切。
「城隍外面有個豆漿店,你在店裡等我吧,我馬上去。」說完這些,唐簡不等舒毅回復什麼便自行掛了電話。
她知道,舒毅一定回去。
她那一雙因憤怒而圓睜的雙眼,讓在場的同事一眼便看得出,唐簡生氣了。
真的被氣的不輕。
小姑娘一般不輕易生氣,做什麼事情都還是很有分寸的,她受了多大的刺激?
「簡簡,你沒事吧?」張倩關心的問道。
「簡簡發生了什麼事?」朱蘭蘭也問。
「簡簡……」
「沒事!干你們的活兒。」她對同事們都不能保持冷靜了,雙手哆哆索索的拿起手機給雍紹欽打了個電話。
最捨不得的人是雍紹欽。
這世上,真的最捨不得的人是他!
一路走來,他給了她多少溫暖,多少關懷?多少愛?
電話接通,唐簡流淚:「紹欽。」
「怎麼了傻妞兒?」雍紹欽正在開會,君長鳴在場,靳楚牧也在場,長鳴原本是請了四個月產假在家專門照顧寶媽和寶寶的,可因為這個決定性的會議,也不得不臨時和溫晴請假,前來開會。
很重要的會議,雍紹欽並沒有離開會議室,只是小小聲的問唐簡。
「你告訴我,舒毅的罪行是不是很大?」唐簡這樣問道。
「怎麼突然想起問他了,妞兒?」雍紹欽極為不明白的問。
「就想知道,他最終應該受到什麼樣的處罰?」
「死!」
舒毅和陶品如兩人為了能讓趙氏企業的周轉資金在兩個月內瞬間膨脹,目前已經到了黑吃黑的地步致使在盛京市活躍的好幾個暗勢力老大都死於非命。
說白了,舒毅就是在明搶錢。
「我知道了,我只要知道他是死罪就行了。」
「簡簡,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雍紹欽從唐簡強制壓抑自己憤怒的語氣中聽出了不對勁,立即高聲問了一句。
一旁的君長鳴和靳楚牧都驚的不輕。
「沒什麼,他這種人,多活在世上一天,都是禍害別人一天。」
「嗯,老公知道,老公會儘快處理了他。」
「老公,你……你不愛吃青菜,你以後要多吃青菜,實在不愛吃青菜了,你吃蘋果也行。你要多喝水,不能熬夜了……」
「簡簡……」
「老公我掛了。」
啪的,電話掛斷。
唐簡抓起包包就向外出。
「簡簡……」
「簡簡你幹嘛去?」
「簡簡好像被憤怒沖昏了頭?」
「擱誰誰受得了?要說我我會被氣的頭頂冒煙。」
「有人知道雍董的電話嗎?」
「不知道……」
「樓上,瑞總裁知道!」
「快去!」
唐簡是真的真的真的被舒毅和陶心怡這一對雜碎夫妻氣的昏了頭腦,更多的是一種恥辱,無法磨滅的恥辱,為什麼這樣一個男人,她竟然從小到大都有什麼好的都給他?
奇恥大辱!
她要不親手滅了這個雜碎!
她就不活了!
來到樓下,看到等在車裡的葛天旺跟她打招呼,她竟充耳不聞,而是一手把葛天旺從車裡拉了出來,甩一邊。
開了葛天旺的車,絕塵而去。
「少奶奶……」葛天旺驚的不輕。
掏出手機便給雍紹欽打電話,想問問少奶奶手脖子上還帶著四爺給她的定位儀嗎?
若是帶著,至少身邊能隨時調過去保鏢保護她。
電話那一端,雍紹欽也剛剛掛了瑞佑安打給他的電話,在接到瑞佑安打來的電話的時候,雍紹欽已經十分的肯定。
唐簡是去找舒毅算賬去了。
說的再確切一點的話,唐簡是打算要了舒毅的命。
「會議到此為止!」雍紹欽立即對君長鳴和靳楚牧說道:「我得馬上去現場一趟,小妮子一個對付不了舒毅。」
「紹欽!」
「紹欽!」
君長鳴和靳楚牧同時叫住雍紹欽。
「一遇到簡簡的事情,你就不冷靜,上次我大哥圍剿簡簡的時候,你就雙手抖動的連車都不能開,你還去現場?我敢肯定,你要是去了,你一定會幫著簡簡把那個人渣給剁成肉醬,他一個將死之人了,你們倆把他弄死,豈不是髒了你們的手?再說了,兩個人的命,抵他一個人渣的命?你和簡簡的命得多不值錢?」君長鳴的一番話,勸住了雍紹欽。
君長鳴知道,再冷靜,冷靜如雍紹欽這般的男人,在遇到自己的摯愛有危險的時候,他也是會一時衝動的。
這一刻,他反倒是一種極大的欣慰,因為自己的侄女兒找這世上最愛她的男人,長臂將又是兄弟又是侄女婿的男人攬住,拍了拍他,然後極為平淡的說道:「讓楚牧去吧。」
「……」靳楚牧。
他同樣很關心唐簡,可他也知道,他和唐簡和紹欽是最為純潔的朋友,在紹欽在場的時候,哪怕是最為純潔的事情,靳楚牧也不願意逾越。
除非紹欽拜託他的事情。
「楚牧,拜託你去看一下簡簡的情況。瑞佑安給我打電話,說的地址是簡簡以前住的老公寓外面衚衕口的豆漿店。」雍紹欽懇求的語氣對靳楚牧說道。
「好!紹欽你冷靜一下,我馬上去,我保證把簡簡安然無恙的給你帶回來!就算我親手做了舒毅,我也不會讓簡簡手上沾血的,你放心。」語畢,靳楚牧轉身去了。
那一端的唐簡,一路開車,一路狂奔。
車子她會開,早在老家邙山市的時候爸爸正好是教練,她剛已過年齡,便拿了駕照,但說實話,極少數開車。
要是平時,她也沒有這麼大膽子開這麼飛速。可這一時刻,她怒火滔天,無法平復,只能用車速來發泄。
還好,一路都很順。
雖然闖了幾個紅燈,可她卻幸運的沒有被警察截了道,半小時后,她的怒火也已經被極快的車速平息了許多。
怒火緩熄了。
車速放慢了。
原本想轉個彎兒掉頭回去的,卻是在這時候,她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不用看,她知道一定是舒毅打來了。
心中的怒火又有升高的趨勢。
打開車窗想要深吸一口氣來平息自己,舒毅和紹欽的較量,牽扯的財團與財團的併購,甚至於,牽扯到軍方,牽扯到很多罪行。
她不能為了泄自己一時的憤怒而誤了大事。
那不是一個理智並懂事的女孩該做的事情,頭顱伸向窗外,空氣驟然新鮮,心情又順暢了些,抬眸看見了馬路對面一家大型的購物中心的廣場上正在做一個綠地環保的活動。
滿場的綠色。
綠色環保?
哈哈!
唐簡突然來了靈感。
正好這個時候,舒毅第三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她毫不猶豫的接通:「你到了?」
「簡簡,我已經到了,那家豆漿店還是老樣子,讓我找回了好對回憶,曾經我跟你的。」電話那一端,舒毅深情的語氣。
然後又催促:「簡簡你快點,我想馬上見到你。」
「嗯,你耐心等等,我堵車呢。」唐簡沒有做太多解釋便掛了手機,前面紅綠燈處,她將車一個大掉頭,來到了這家購物中心的廣場上。
將車停好之後,她找到了宣傳環保的負責人,跟人一番交談后,那負責人對她一番讚賞,然後領著她去了倉庫。
再出來便是半小時以後了。
重又坐進車裡,準備發動引擎的,她收到了靳楚牧的簡訊,打開一看,心中溫暖又舒暢:「簡簡,聽話,不要衝動。無論舒毅做了多麼讓你生氣的事情,你都要冷靜,你要替紹欽考慮,紹欽那麼愛你,你要是有什麼不測,讓他一個人怎麼活?」
「楚牧,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哪裡?」唐簡給靳楚牧發了個簡訊問道。
「不知道。」靳楚牧撒了個謊。
「你騙不了我楚牧,是紹欽讓你過來找我的吧?你來了正好,配合我做個遊戲唄。」唐簡提議道。
「遊戲?」靳楚頗感興趣。
小妮子瞬間不生氣了?
要做遊戲?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負責把唐簡安全的帶回雍紹欽的身邊。
立即又回復了個簡訊:「好。」
「耶!」唐簡一個高興,猛然發動引擎,汽車朝著城隍廟方向駛入。
半小時后,她來到了那家豆漿店。
時值傍晚。
原本豆漿店該是生意好的時候,可,唐簡一眼便找到了舒毅坐下的位置。
那位置很扎眼。
偌大的豆漿店內,人潮擁擠,但是他坐的位置周邊卻是空空蕩蕩。
沒辦法,誰讓他丑呢。
誰見了一個帶著墨鏡,一臉麻坑猶如深深溝壑的男人的時候,都會離的遠一點,這本就是個以貌取人的社會。
哪怕他的西裝高級的用萬來計算。
「簡簡!」舒毅的眼前猛一亮,他立即站起來了,脫口而出。
將近兩個月了吧?
還是過年的時候見的她。
女孩又年長了一歲,二十二了,按理說二十二歲的姑娘也算有些小成熟了,可眼前的女孩依然純凈的猶如一汪清水。
純凈的氣質自然來自於她沉靜的性子。
近距離的再看舒毅,實在是太丑了,丑的可怕,她真是不明白,舒毅為什麼要出來嚇人?哪裡來的勇氣出來嚇人?
不不不!
看他那樣子,他自己並不認為自己的樣子嚇到別人是一種罪過,唐簡明顯的看到角落裡的小收銀員每看到舒毅一眼就哆嗦一下。
還有剛一進來就立即轉身出去的一家三口。
有錢就是拽呀!
有錢就是丑的也得強迫別人說你美呀!
唐簡噁心又反胃。
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坐吧。」
「簡簡,為什麼要來這麼簡陋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去全盛京最為高檔的區域……」
「要談什麼,你說!」唐簡的語氣很沖,等於是完全打破了舒毅想象中的美好。
「……」舒毅看了唐簡一眼,立即發現唐簡對他的嫌棄態度,他的語態突然陰冷:「簡簡,今天你肯跟我出來約會,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唐簡表現出來了耐心,其實是在等楚牧的到來。
「說明你的心理上已經承認並感覺到害怕了。」舒毅胸有成竹的說道。
「什麼?」
「你的靠山要倒了,養你的男人要滅亡了,是被我滅的。」丑渣男詭異的笑了一下:「所以你的潛意識中是要對我屈服,不是嗎?既然你也想對我屈服,幹嘛還要一副很嫌棄我的樣子呢?」
「……」唐簡還真的被舒毅膨脹到無邊無沿的自大心給瀰漫的,說不上話來呢。
「陶心怡不比你差吧?無論是長相,還是家世,也比你差不了多少吧?可她就十分務實,她不僅僅不嫌棄我,而且還懷了我的孩子,而且,還同意我收你為我的情婦……」
「你一口一個情婦,我想問問你,你想讓我做你的情婦想了多久了?」唐簡對舒毅越來越有耐性了。
「從你跟了雍紹欽的那一天開始!」舒毅的話語陡然轉為了狠厲之色。
「你這麼大費周折的對付我的男人,就是為了有一天讓我做你的情婦?」唐簡繼續問道。
「沒錯!」舒毅終於暴露了自己那無限膨脹的佔有慾:「我舒毅的東西,一天是我的,就終身是我的。任何人都補鞥呢搶走。」
東西?
哈哈!
唐簡心中惡狠狠的笑。
「只有你背叛我的,不許我離開你?」
「背叛?」舒毅冷笑:「一個女人而已,何來的背叛?唐簡,你仔細想想,我睡程頤可的時候有跟你說過要和你分手嗎?那個時候的你要是能像現在的陶心怡這般懂事的話,你的地位會比程頤可高,你就是我的正牌夫人,而程頤可永遠只能是暗的,是小三兒。可是,你當時太不懂事了簡簡,既然你那般不懂事,我也只能大費周章的來教育你,讓你懂事,所以你所付出的代價是,以前你有機會成為舒夫人,而現在,你再沒有機會了。」
「渴了么?」唐簡突然問道。
「什麼?」
「滔滔不絕的說了這麼多,你口渴么?喝了這杯豆漿,潤一潤喉嚨,我記得你以前就有喉嚨乾燥的毛病。」唐簡的轉變絲毫沒有引起舒毅的懷疑。
他本來就覺得唐簡願意來,就是對他的一種屈服和投靠。
哪會想那麼多?
只笑容緩和一些些:「你懂事就好,你懂事,我不會虧待你,雖然你是暗的,陶心怡是正牌,我保證,這一生,你在我這裡得到的關愛,比她多,縱是我以後再有其她女人,地位依然不會超過你,在我心中,你是唯一的一個。」
語畢,一仰脖子,將豆漿喝了下去。
話說的太多,的確口渴了。
「味道不錯吧?」唐簡一邊問,一邊從包包里掏出一個東西來,綠油油的顏色,十分的惹眼。
惹眼又環保。
「豆漿而已,主要你肯聽話就好。別再跟我鬧彆扭。」
「還記得嗎,以前我經常送你東西。」唐簡又問了舒毅一句。
「當然,那時候的你很愛我!」
「再送你東西你還要嗎?」唐簡忍住自己心中的乾嘔,繼續問舒毅。
舒毅盯著她看,很瘮人的眼珠子。
女人終究是低頭了,看似很傲骨的樣子,還不是屈服了?
真是一點都不識時務,好好的正牌舒夫人你不做,你偏要做個小三,情婦。
也難怪陶心怡會找上門去欺負你。
你就活該小三情婦的命!
「要,當然要。什麼禮物?綠色,很環保,很漂亮的顏色。」舒毅惡狠狠的腹誹唐簡的同時,眼珠子也看到了唐簡手中拿出來的禮物。
清然的綠色。
面積和體積都不算大。
是什麼?
內褲!
一定是男人的內褲!
舒毅驟然想到,唐簡已不再是之前那個清純的連吻都沒接過的女孩,而是個已經懂的葷腥了的地地道道的少婦。
送給他內褲,嗯,不錯!很性感的綠色,很期待!
舒毅那熠熠生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唐簡將禮物舉在手中。
突然,他的眼珠子直了。
繼而,噴放著怒火。
唐簡手中舉著的,是一定八角帽。
綠色的八角帽。
「這帽子是環保材料做的,我覺得送給你很合適。一個在大庭廣眾之下都暴露胸和私處的女人,你能把她娶回家,細想想,你為環保做出了多大的貢獻?這頂意寓環保大使的帽子送給你,當之無愧!」
「你找死!」舒毅的怒火和羞憤已經讓她頭頂的頭髮都炸開了。雙手緊握成全,指關節咯吧咯吧的響。
「不想死的話,就閉嘴!」身後一個男人冷冷的聲音,以及,一個冷硬的東西頂住了他的背。
舒毅登時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