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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聽琴樓上

  迷娃被人稱作心有萬竅玲瓏,可是在剛剛與心愛的人成親之後,便發現自己再次穿越了,心裏的打擊可想而知。所以這麽一昏迷,便是三天三夜,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入眼滿是刻絲彈墨帷幔,床上的紗簾也不是她原來的白紗,而是黑色的,透著淡淡的熏香。


  “阿堯,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嗎?”迷娃呢喃著,抬頭對著房頂的夜明珠照著自己的雙手,冷冷的光照之下,竟是沒有半點生氣。


  “姑娘醒了。”


  屋內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一個黑衣女人突然出現在迷娃麵前,縱使迷娃心有準備,也差點被嚇一跳。


  “這裏是哪裏?”


  迷娃扶著精致的雕花床欄坐起,萬千青絲如瀑,少了束縛竟是帶著些許淩亂的美態,一身白色的開襟衣裙,甚是好看,隻是一雙桃花眼,卻是帶著深深地漠然。


  “這裏是輜園,公子的住處。”


  那人冷淡的回答,推開門讓陽光照進來。


  “我叫抱畫。”


  屋外陽光明媚,花圃裏儀態萬方的坐著一個黑衣人,他的黑衣衣角繡滿白色小花,在陽光下反射著晶瑩的光,煞是好看。他還是在作畫,畫的很認真,絲毫沒有被抱畫的動作影響到。


  “你們家公子是?”


  迷娃看著那黑衣人,他的側臉俊俏剛毅,如神手費盡萬年時光雕琢而成的一樽雕像一般,薄唇輕抿,線條幹脆利落,這種唇線的男人,往往堅毅勇敢,想要得到的東西都會想盡辦法得到,脾氣倔強驕傲,對什麽人都十分的不屑。


  他專注的神色,卻是很好看的。


  “你聽好了,我家公子叫玄墨!”


  抱琴雖然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飛仙女,但是每每提到自家公子,語氣裏便是透露著驕傲。


  玄墨不是女的嗎?迷娃心裏雖有疑問,卻是沒有問出口,或許是民間傳言傳的有些離譜了,可是這也太扯淡了~迷娃扯了扯嘴角,度出門,身子在陽光下顯得十分陰翳。


  靠在花圃上,閉眼聞著這些草香花香,努力的讓自己變得靜謐。


  這個輜園很好,很漂亮,四麵牆壁長著異草,或有牽藤的,或有引蔓的,或垂於假山之巔,或穿於石隙裏,甚至還有垂簷繞柱,縈砌盤階,如翠帶飄飄,或若金繩盤屈,或實若丹砂,或花如金桂,味芬氣馥,即使是皇帝的禦花園,亦是不能夠比的,況且整個園子裏擺滿花圃,芳香襲人。雖然人力雕琢的痕跡處處可見,可是這般光明正大又不做作,這恐怕是迷娃見過的最好的一個園子了。


  真想把這個地方占為己有啊!


  “迷姑娘的姓很特別,舉止也很特別,又從天而降,不知道來自何方?”


  玄墨似乎是畫好了一張畫,將紫玉狼毫放進墨池裏清洗,他就那樣坐著,身形如玉桂臨風,不知道風靡多少少女。此刻,他卻是淡淡的問自己邊上,有種想要摘下他好不容易從晉國王宮裏弄來的花的迷娃。


  “我來自玄墨城。”


  迷娃淡淡的說,看著麵前這個美男子臉色變化的很好看。


  玄墨城,以玄墨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城市,若是皇帝知道了,必定會治他個目無君上之罪……


  抱畫不滿了,大聲吼道:“你瞎說什麽啊你!”


  “那裏如何了?”


  玄墨不以為氣,淡淡一笑,立起身來,竟比迷娃要高一個頭不止,一雙黑色的眸子裏帶著些許嘲笑。


  “那裏很好,有我的親人,愛人,還有曾經的朋友。”迷娃也不管他那嘲笑的口吻,她從來沒有在一個陌生人的麵前說過什麽心裏話,玄墨是第一個,盡管她已經對前路有些迷茫了,可是,她還是要悲中作樂不是嗎?


  “你很有趣。”


  玄墨淡淡的開口,度回他的房間,抱畫收拾著花圃裏的畫作,迷娃湊近一看,那也不是什麽畫作,隻是幾筆不規整的東西,卻很漂亮。明明幾筆就能完成的,他卻是坐在那裏坐了很久,才弄好。


  玄墨沒有限製她的行動,似乎隻要在無雙城中,他就不怕她跑了一般。


  迷娃仔細的逛著這個四處還流露著戰火硝煙味的城市,這裏的格局還和玄墨城中一樣,讓她不安的心微微有些安慰了。


  當她再次站在聽琴樓時,眼裏如冰晶一般,不再流露著任何情緒,攀上聽琴樓,一切都還是新的,腳下風衣亭裏坐著把酒言歡的客人。樓上清靜的簾子下還放著一架瑤琴。一時鬼使神差,便湊了過去,迷娃用琴不少,一眼便能看出這是把好琴。


  “誰家的清笛漸響漸遠,


  響過浮生多少年,

  誰家唱斷的錦瑟絲弦,

  驚起西風冷樓闕,

  誰峨眉輕斂,袖舞流年,


  誰比肩天涯仗劍,

  誰今昔一別,幾度流連,

  花期漸遠,斷了流年,

  不如就此相忘於塵世間,


  今夜無風無月星河天懸,


  聽罷笛聲繞雲煙,看卻花謝離恨天,”


  迷娃不是個感情充沛的人,她一生隻愛一個男人,即使老天故意給她許多考驗,磨難,她也會毫不退卻,可如今,相隔千年,她又能做什麽呢?


  隻能歎一聲蒼山負雪,浮生未歇。


  “再相見,方知浮生未歇,

  若揮袖作別,流雲萬千,


  可有人千萬流連,

  若今昔一別,一別永年,

  蒼山負雪,浮生盡歇,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卻,

  歎隻歎他輕許了誓言,


  把千年咒怨輕湮,成全了誰的祈願,

  他不見,她守韶華向遠,


  不如就此相忘於塵世間,


  今夜無風無月星河天懸,


  聽罷笛聲繞雲煙,看卻花謝離恨天,

  ”


  聽琴樓裏的食客似乎都被這琴,這歌給吸引住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托著腮幫子聽著。


  畢竟大家雖然都知道玄墨公子偶爾會來聽琴樓彈琴唱歌,但是這偶然,卻是要加引號的,他這征戰多年,能夠登上聽琴樓彈琴的次數少之又少,有時候一年也未必會有一次。


  “再相見,方知浮生未歇,

  若揮袖作別,流雲萬千,


  可有人千萬流連,

  若今昔一別,一別永年,

  蒼山負雪,浮生盡歇,

  今夕隔世百年,一眼望卻,

  歎隻歎他輕許了誓言,


  把千年咒怨輕湮,成全了誰的祈願,

  他不見,她守韶華向遠,


  不如就此相忘於塵世間,


  今夜無風無月星河天懸,


  聽罷笛聲繞雲煙,看卻花謝離恨天,

  ”


  樓下人看不清樓上人的身影,所以都以為是玄墨在彈琴,畢竟,沒人敢動玄墨用過的東西——據說他有超級嚴重的潔癖~


  此時,聽琴樓後,輜園的玄墨一愣,手裏抱畫剛剛削好的梨子抖落在地。


  “誰動了我的琴?”


  雖然那是把半新不舊的破琴,不過,畢竟是他用過的,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


  “回公子,是您帶回來的迷辭姑娘。”暗處出現一道黑色的影子,恭恭敬敬的說。


  “是麽?”玄墨起身,理了理衣袍,臉上閃過一絲興趣。


  “蒼山負雪,浮生未歇。”


  玄墨淡淡的說,往前院聽琴樓而去,隻餘黑衣人與抱畫麵麵相噓。彼此臉上都寫滿不可置信,他們家公子,怎麽有些怪怪的?


  “再相見,方知浮生未歇,

  誰家的清笛漸響漸遠,

  響過浮生多少年,

  誰家唱斷的錦瑟絲弦,

  徒留西風冷樓闕。”


  此時翎禕還沒有踏進聽琴樓,便聽見琴聲,歌聲,停在門口,一行人擋住聽琴樓的入口,癡癡呆呆的聽著,聽到最後,翎禕手中折扇一拍腦袋,腳下踏空而起,身影如鴻,矯健的英姿出現在聽琴樓二樓。


  “玄墨,你這歌叫什麽名字?”


  翎禕攤開手中折扇扇了扇,一副風流倜儻的富家公子模樣。


  “阿堯?”


  迷娃抬頭,看著那熟悉的身影,手中忍不住一顫,扯斷了一根琴弦。


  “阿堯!”


  那熟悉的臉龐,那熟悉的爽朗的笑……都是她心動的景點。


  迷娃蹦了起來,臉上盈滿笑容,那笑幹淨而又清純,像一個找到家的撒嬌的孩子,桃花眼裏,如此的誘人,滿心滿眼都倒映著他的模樣。


  “女的?”


  翎禕愣了一下,手裏的折扇已經擋在了他麵前,隔絕她的接近。


  迷娃亦是愣愣的看著麵前這個人,那長相,那身形,那聲音……


  可是他不是,他的眼睛裏,不會有她的倒影……


  即使長得一模一樣,他也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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