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走到地老 走到天荒
「對了,你和渺渺的生日快到了,到時候來家裡,我給你和渺渺辦一個生日宴,咱們一起慶祝一下。」秦渡翻出手機,點開日曆,今天是農曆七月初四,再有三天,七月初七,雲涯的生日。
雲涯對過生日沒什麼概念,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倒是秦渡每次都記著,給她和渺渺過的很好,每一次都有難忘的回憶。
雲涯輕輕頷首:「好。」
兩人閉口不談雲深,極有默契不去觸碰這個禁區。
秦渡看到手機上推送的新聞,抬眸看了眼雲涯,將手機遞給她:「你自己看看吧。」
雲涯抬眸瞟了一眼,唇角笑意漸深:「見縫插針、無孔不入的媒體。」
秦渡皺眉說道:「我找人壓下。」
雲涯擺了擺手:「不用,這些媒體就是無風不起浪的主兒,等會兒興許會說咱們做賊心虛。」
秦渡挑了挑眉:「你就不怕那位生氣?」
「呵。」雲涯笑了一聲,垂眸,濃密的睫毛遮了眼底情緒,瑩白的小臉恬淡溫柔:「該來的終究要來。」
秦渡嘆了口氣,「你和他、究竟怎麼了?感情出問題了?」他是站在哥哥的角度來問這個問題,擺正自己的態度,才能在兩人之間找到完美的平衡點。
雲涯隨手撩了撩鬢邊碎發,淡淡道:「阿渡哥哥想多了,我們很好。」
「你這樣,我怎能放心,本以為他會給你幸福,可看著這樣的你,我又怎能不心疼?」
雲涯看了眼手錶,六點十五分,距離晏頌打電話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十分鐘,計算著時間,她拿著叉子扎著餐后水果送進嘴裡,一疊水果拼盤很快就見了底。
雲涯吃到最後,被一個橘子酸到,臉都皺在一起了,秦渡倒了杯溫涼水給她:「喝點水。」
「真的好酸,我就不喜歡吃這麼酸的東西。」雲涯猛灌了一口水,皺著眉頭抱怨。
秦渡忍不住勾唇,她從小就不喜歡吃酸的,最大的弱點,就是怕癢……
他及時收斂心思,溫和的看著她:「我送你回家。」
雲涯看了眼窗外,竹帘子將夕陽切割成一條條的光線投注在身上,那金色,濃郁、荼蘼,如同開到極致的金菊,又似凄艷的血色。
餐廳坐落在行人街街口,下班的行人來來往往,行走在繁華的都市裡,然而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孤獨的冷漠。
雲涯托腮望著夕陽,那金色落進她的眼睛里,那雙形狀極美的眼睛,像是漸變的幽潭,一點點的變成荼蘼的金紅,美得炫目。
「涯涯?」秦渡試探著開口。
「嗯?」
「我送你回家吧。」
「阿渡哥哥先回去吧,我等一個人。」雲涯抬手,遮在了眼皮上,眼珠被強光刺激的有些酸澀。
秦渡本想問等誰,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等誰,還用問嗎?
「我陪你一起等。」
「不用,阿渡哥哥你先回去吧。」
「怕他誤會?」畢竟有前車之鑒,但每次不是他輸得最慘,秦渡在心底自嘲。
雲涯勾了勾唇,想到什麼,淡淡道:「那你就陪我一起等吧。」
中間兩人又點了兩杯咖啡,雲涯抿了一口,「嗯,真正的藍山。」
晏頌一路上催促司機開快,司機簡直是用了老命在開車,三十分鐘的車程愣是給縮到十五分鐘,丟了幾張鈔票。
「在這裡等著我。」
晏頌推開車門走下來。
拉低了帽檐,抬步走進了餐廳。
「您好先生,請問您幾位……。」侍應生恭敬的開口,便見少年風一般從身邊卷過。
餐廳環境優雅,這個時間客人不是很多,悠揚的大提琴音緩緩流淌,平添了幾分浪漫的格調。
晏頌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裡的雲涯,以及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座椅是沙發背靠式的,雲涯背對著他的方向,只露出一個黑黝黝的腦袋,她正在和對面的人說什麼,男人眉梢眼角都是寵溺溫和的笑意。
晏頌拳頭握的「咔嚓」響,眯了眯眼,抬步走了過去。
秦渡看到了他,對他笑了笑。
笑的那麼風騷,給誰看呢?
「他來了。」秦渡低聲說了一句。
雲涯雙手交握支在下頜上,聞言並沒有回頭,嘴角笑意卻深了些。
「阿渡哥哥,你送我回家吧。」
秦渡眼底的訝然一閃而逝,剛才要送她被她直接拒絕,怎麼現在又……
他瞭然的笑了,好脾氣的應道:「好。」
他站起身來,雲涯也背著包準備離開。
剛轉身,高大的肉牆堵住了她的去路。
雲涯沒有抬頭,看著他黑色的皮靴上沾滿了塵埃,一個深度潔癖的人卻放任滿身塵土,可見他是風塵僕僕的趕回來。
雲涯心抽痛,卻淡淡道:「不好意思,你擋到我的路了,可以讓讓嗎?」
語氣如此漠然。
粗糲滾燙的大掌強硬的抓住她的手臂,疼的雲涯眉頭蹙了起來,她忍著淚水,猛然推了他一把:「你幹什麼?」
「你放開涯涯,沒看到抓痛她了嗎?」秦渡走過來冷聲指責。
晏頌嘲諷的瞥了他一眼:「我和我女朋友的事情,你插什麼手?」
話落也不管雲涯的掙扎,強硬的把她拽出了餐廳。
「你幹什麼,你放開我。」手勁那麼大,跟鐵鉗一樣,雲涯怎麼都掙脫不開。
好在這個時候人不多,晏頌速度又快,兩人離開餐廳並沒有引起過多的注意。
拖到車邊直接把人塞了進去。
「砰」車門關上,計程車絕塵而去。
秦渡追出來,只能吃滿嘴灰。
眉頭緊蹙,晏頌一看精神就不正常,千萬別傷到涯涯,他跑到路邊搶了個剛被一個小姑娘攔到的計程車,在小姑娘氣的要跺腳的視線中,對司機指著離開的車屁股,從錢夾里抽出一疊:「給我跟緊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司機雙眼一亮,「好嘞。」
車子飛速躥了出去。
「你放開我,你個混蛋。」雲涯張口咬在他的手臂上,明顯用了狠勁,晏頌「嘶」了一聲,卻沒有抽回手,任憑她把肉皮都要咬掉了。
司機一看這陣仗,乖乖,這男的果然不是好貨,明擺著強搶良家少女,司機心底正義感爆棚,「姑娘別怕,這附近就有個警局,我現在把車子開到警察局去,讓壞人繩之以法。」
這智商、也只能開開計程車了。
晏頌冷冷瞥了他一眼,司機從後視鏡里看到少年陰冷嗜血的眼神,小心臟一抖,艾瑪太嚇人了……
雲涯咬著咬著忽然頓住了。
有滾燙的東西低落在他的手臂上,灼燙了他的肌膚。
晏頌伸手攬著她的腰,把她整個人帶到懷裡,緊緊抱著,猶似把她融入到骨血里的力道,深深嗅著她身上的味道,這一刻,心才徹底落到了實處。
「別鬧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可不是跟你吵架的。」他暗啞的聲音溫柔的盤旋在耳邊,呼出的熱氣一遍遍撩著雲涯的耳蝸,雲涯不爭氣的軟了身子,無骨般掛在他身上,狠狠捶打著他。
「誰跟你鬧了,誰跟你吵架了,說話不算話,老娘不要你了。」
那力道跟撓痒痒似得,語氣嬌嗔怒罵,嬌氣十足。
晏頌抱緊了她,「我說話不算話,我跟你道歉行嗎?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但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了。」
晏頌發現自己脾氣變了很多,要擱以前,現在恐怕會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但現在他卻嬌聲軟語的哄著,果然啊,愛情的力量能讓他變得面目全非。
雲涯委屈的哭了起來:「說了一個星期的,卻走了一個月,電話打不通,微信也不回,你還記不記得你有個女朋友?」
晏頌一遍遍的說對不起,態度十分誠懇,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漸漸的雲涯氣也消了,但還是在小聲抽噎著。
晏頌心疼的不能自已,一想到即將分別再見遙遙無期,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將她抱的更緊了些。
司機現在算是看出門道來了,這倆人原來是情侶吵架了啊,嘿……真是,現在的年輕情侶也會兒玩兒,他瞎操什麼心。
「小姑娘啊,我看你男朋友不錯的,認錯態度良好,就原諒他唄。」司機大叔笑呵呵的說道。
雲涯狠狠瞪了他一眼,哀怨道:「大叔,你怎麼只為他說好話,不站在我的立場想想。」
「嘿,我也是實事求是嘛,大不了回去讓他跪搓衣板,我那口子就是這麼對我的。」說著笑了起來。
雲涯眼睛一亮,「這法子不錯,回去試試。」
晏頌眉眼一皺,冷冷瞪了眼司機,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司機大叔縮了縮脖子,我都替你說好話了,怎麼還這麼凶,怪不得惹女朋友生氣,活該,哼!
「對了,你們去哪兒?還是青林山嗎?」
晏頌在她耳邊低聲道:「我沒家了,求收留。」
雲涯扭了扭身子,表達自己依舊不滿的心情,「去擇鄰公寓。」
晏頌眉開眼笑,這就表示雨過天晴了。
雲涯並沒有真的生氣,晏頌畢竟也是真的有事,她還是善解人意的,就是因為太過思念,才無法忍受他消失這麼長時間,心底憋了一口氣,非得發泄出來才行。
她也是知道晏頌會順著她,才這麼無法無天。
包里的手機鈴聲一疊聲的響起,催命符似得。
雲涯懶得動。
晏頌從她包里拿出手機,看著來電顯示,冷冷勾唇,瞥了眼雲涯,直接滑動接聽。
「雲涯,你怎麼樣?他有沒有為難你?」秦渡擔憂的聲音遂即響起。
「為難?不知道秦先生對為難的定義,是什麼?」晏頌語氣陰涼又嘲諷。
手機對面足足沉默了有三秒。
尷尬。
雲涯直接把手機搶過來,瞪了眼晏頌,低頭說道:「阿渡哥哥,我沒事。」
晏頌眯眼盯著她講電話,手指勾著她的髮絲,極盡曖昧。
另一隻手也沒閑著,從衣縫裡伸進去,輕輕撫摸著她背部的肌膚,那粗糲的大掌所過之處,激起雲涯一層層的顫慄,出口的聲音也不自覺顫抖起來。
「有時間再約,再見。」不等對方再說什麼,雲涯快速掛斷了電話。
晏頌勾了勾唇:「阿渡哥哥?叫的挺親熱呢。」
雲涯扭了扭身子,一把將他的手揮開:「你別得寸進尺,我還沒原諒你呢。」
秦渡看著黑了屏的手機,苦澀的笑了一聲。
他在期待什麼?又在失落什麼?
她永遠也不需要他的關心,因為她的身邊有了另一個男人,光明正大的身份。
司機小聲問道:「還追嗎?」
秦渡閉了閉眼,扭頭看向窗外即將步入黑暗的城市,絕望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掉頭吧。」已經沒有追下去的必要了。
——
到了小區門口,晏頌付了錢,抱著雲涯下車,雲涯掙扎了一下,「我自己走。」
晏頌卻反而抱的更緊了。
司機大叔從車窗里探出腦袋,笑呵呵說道:「越吵感情越好,回家別忘了讓你男朋友跪搓衣板啊小姑娘……。」
晏頌腳步頓了頓,扭頭眼神陰狠的瞪了過來。
司機大叔哆嗦了一下,趕緊塞回腦袋,以一百八十邁的速度開著車子躥了出去。
晏頌冷哼一聲,抱著雲涯快步走進了小區。
雲涯雙手圈著他的脖子,雙腿攀在他腰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整個人跟條八爪魚似得掛在他身上。
晏頌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落在她的大腿上托住她的身子,生怕她掉下來。
雲涯扭了扭身子,小聲咕噥道:「你手往哪兒摸呢?」
「我要是不摸,你現在就掉下來了。」
「那我下來自己走。」雲涯說著就要下來自己走。
晏頌一巴掌拍在她的翹臀上,「給我老實點。」
「你幹嘛。」雲涯又羞又窘的吼道:「我們之間的賬還沒算完呢,你別給我蹬鼻子上臉。」
小區里有個小廣場,都是吃完飯出來遛彎兒的老人,還有半大不大的孩子玩鬧著,遠遠看去挺熱鬧的。
雲涯怕人認出來她,趕緊把腦袋埋在晏頌脖子里,低聲道:「走快點。」
「你現在出名了,怕我這個男朋友曝光了丟你的人是吧。」晏頌勾了勾唇,故意走的慢悠悠的。
雲涯手指狠狠的擰在他腰上,晏頌輕「嘶」了一聲,「狠心的丫頭,謀殺親夫啊。」
「活該。」
晏頌哼了一聲,在一眾好奇探究的視線中,面不改色的抱著雲涯快步朝單元樓走去。
兩人走遠了,身後還有老人們的閑言碎語傳出來。
「現在的年輕人啊,嘖嘖……沒臉沒皮的,大庭廣眾之下就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世風日下啊……。」
「不過別說,這小夥子長的忒俊了,看那身板,好生養啊……做我的孫女婿忒好了,可惜了……。」
「得了吧你,你家孫女兒長那樣配得上人家嗎?跟我家囡囡才是絕配……。」
雲涯噗嗤一聲就笑了:「好生養?第一次聽到這樣說男的。」雲涯覺得這些老婆婆真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她的男朋友,不過可惜啊,名草有主了,誰搶跟誰拚命。
晏頌臉色黑沉,一手圈在她腰上,側眸,在她耳邊低聲道:「好生養的意思就是能生兒子,生很多很多兒子,要不要試試,嗯?」
呼出的熱氣撩撥著雲涯的心弦,臉頰有些燥熱,悶聲道:「那些人說的沒錯,你就是沒臉沒皮的,你一個人能生齣兒子嗎?」
「所以才要你的配合啊。」說著伸出舌尖舔了舔雲涯的耳垂,雲涯身子猛然顫抖了一下,不安的在他懷裡扭了一下,晏頌眸光一瞬間變得幽深。
電梯口沒人,晏頌剛走進去,就有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女大喘著跑過來:「等等。」
晏頌站在角落裡,垂著眸光,面色雖冷漠,眉梢眼角卻染滿了柔情,讓他看起來有一種該死的性感,最能打動女人的心。
「啊……帥哥。」其中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少女看到那少年,忍不住尖叫起來。
太tm帥了,比她的偶像當紅某某小鮮肉都要帥n倍啊,年輕的心控制不住的狂跳起來,雙眼如狼似虎近乎貪婪的盯著那少年,恨不得立即化身為狼狠撲上去。
另一個齊耳短髮的少女扯了扯她袖子:「別發花痴了,沒看人家已經有女朋友了嗎?」
馬尾少女這才注意到他懷裡抱著個女孩,一頭如海藻般濃密的栗色微卷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背上,那張臉埋在少年肩頭,背對著她們的方向,看不見臉,但單單一個背影,已是十分的美麗動人。
馬尾少女滿不在乎的勾了勾唇,挑眉一笑:「那又怎樣?我喜歡誰是我的事,跟他有女朋友有關係嗎?」
話落在短髮少女震驚的視線中,臉上掛著甜美的微笑,朝那少年走去。
「嗨帥哥,你也住這棟樓嗎?好巧哦,我也是呢。」
話落露出一個單純又甜美的微笑,暗暗朝少年拋媚眼,她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就不信這少年會無動於衷。
可惜,讓她失望的是對方從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一直微垂的眸光,即使她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曾看一眼,臉色漠然又冷酷,卻該死的性感迷人。
離的近看,那劍眉勾勒出凌厲張揚的弧度,如同古代瀟洒執劍的壯懷俠士,又如君臨天下的睥睨帝王,讓人甘心情願附拜在他的腳下。
那捲長濃密的睫毛猶如蝶翼般,輕輕震顫著翅膀,輕輕的,飛入了她的心底。
「帥哥,加個微信唄,就當交個朋友嘍。」她不死心又追問了一句。
少年像是根本沒有聽到,薄唇抿出性感的弧度,女孩一顆心又猛烈狂跳起來。
雲涯暗暗磨了磨牙,可惡,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不要臉嗎?當她是空氣嗎?就這麼明晃晃的勾搭人家的男朋友。
雲涯心底憋著一口氣,一手狠狠掐在他腰上,晏頌眉頭微蹙。
「叮咚。」十樓到了,晏頌看都沒看那女孩一眼,抱著懷裡的人走出了電梯,溫柔的低聲問道:「老婆,我們晚上吃什麼?」
那聲音,低沉磁性,又帶著一絲少年變聲期的暗啞,聽的人心神蕩漾。
「隨便。」女孩的聲音嬌羞又清澈。
「那我吃你好了?嗯?」那上挑的尾音,魅惑又曖昧,沒有任何女人能躲得過。
眼看著兩人走遠,女孩不死心,想要追上去,短髮女孩趕忙拉住了她:「算了,你沒聽人家都已經叫老婆了。」
女孩不甘的甩手:「好草都讓豬給拱了,可氣。」
短髮女孩偷偷翻了個白眼,你才是那個豬呢,還是吃不到好草的野豬,這性子,以後就是當小三兒的料,她才看不慣這女孩去破壞人家的幸福。
走出電梯,雲涯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狠狠的瞪他一眼:「就會沾花惹草,一點兒也不讓人省心。」
晏頌氣笑了,「你還有臉說我?新戀情曝光?你能不能給我解釋解釋?」
「媒體瞎寫的,你還真信了。」雲涯咕噥著從包里掏出鑰匙,掙扎著從晏頌身上跳下來。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跟秦渡吃飯媒體會瞎寫嗎?」晏頌非就跟她杠上了,雲涯開門的功夫,從背後抱住她,真是一秒鐘都不想浪費。
「那你的意思是我以後就該老老實實的呆家裡,什麼男人都不能接觸?」雲涯白了他一眼。
晏頌滿意的點點頭:「如此甚好。」
「咔嚓」門開了。
雲涯打開門,一隻腳剛跨進去,忽然一陣天旋地轉,門「砰」的一聲在身後合上,背狠狠的撞在冰冷又堅硬的門板上,一堵高大的人牆壓了下來,瞬間禁錮住她的身體,如此強烈的壓迫令雲涯有一瞬間的驚慌。
滾燙的唇落在她的唇上,那一瞬間,她的腦子轟的一聲就炸了,找不著東西南北,暈乎乎的。
從急切到瘋狂,雲涯雙手推搡著他,卻被他的雙手緊緊的扣住十指緊貼在門板上,雙腿壓制住她踢騰的雙腿,漸漸的,狂風暴雨過去,和風細雨沁潤心脾,她身子漸漸鬆軟下來,不再掙扎,晏頌鬆開了她的雙手。
緩緩離開她的唇,雲涯雙腿一軟,就往地上跌去,被晏頌眼疾手快的撈到懷裡,心疼的擦著她下頜上的口水,眼底溢出溫柔的笑意:「身體素質實在是不行,這才多久就暈了。」
雲涯喘息了一會兒,抬手狠狠捶打著他的胸口,「可惡,你試試憋氣一分鐘你能不能行?」
晏頌得意的勾唇:「別說一分鐘了,十分鐘都沒問題,看來我們還得再練練。」話落又要吻。
雲涯趕緊推了他一把:「行了,我受不了了,你放過我吧。」
晏頌意興闌珊的抱著她站起來,抬步朝卧室走去,把她擱在大床上,在她身邊躺了下來,長臂將她卷到懷裡,嗅著她秀髮上傳來的香氣,滿足的閉上雙眼。
「真好。」
躺到他懷裡的這一刻,雲涯才感覺到真實,鼻尖忍不住發酸,雙手圈著他的腰,跟只貓咪似得縮在他懷裡。
「晏哥哥……。」
這一聲晏哥哥可謂是柔腸百結,讓晏頌一顆心軟化的一踏糊塗。
「嗯?」
「你還要走嗎?」
晏頌沉默了,緊緊的抱著她,忽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我聽庄姨說了,你這一個月都在部隊里,我應該理解你的,可是我就是好傷心,我真的不想讓你離開我。」雲涯說著說著鼻子就酸澀了,聲音帶著哭腔。
晏頌心疼的不行,「對不起……。」
「你還是要走對不對?你們一家都搬到京都去了,以後再也不會回來了吧,以後我見你一面該有多難……。」雲涯語氣滿懷惆悵。
晏頌嘆息了一聲,親了親她的發頂,柔聲道:「我這次回來只有三天時間,我連我媽都沒見就第一時間跑回來看你,這三天我哪兒也不去,就陪著你好不好?」
雲涯哭腔更濃:「只有三天時間啊……。」
晏頌閉了閉眼,緊緊的攬著她:「現在的我一無所有,不能給你承諾和你想要的生活,等我兩年,兩年後,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雲涯小手揪著他胸前的衣服,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陪在我身邊,哪裡都不要去。
可她知道她不能那麼自私,他有更廣闊的天空,應該像只雄鷹般自在飛翔,而不應該困在她身邊,猶如剪斷了翅膀的家鳥。
「對不起……。」
雲涯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她現在真的很容易哭,還是該說自己淚腺實在是太發達了,想哭就哭。
她只覺得未來一片黑暗,紀瀾衣這把懸在頭頂上的刀時時刻刻都會掉下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到晏哥哥回來的那一天,也許……
不會的,一定不會走到那一步……
隨著雲涯的哭聲,和落在胸前的滾燙淚珠,晏頌一個心揪扯著疼,可此刻,什麼樣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聲的陪伴才是最暖心的告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涯哭聲終於小了下來,卻開始打起了嗝,聽起來好不可憐,晏頌一隻手拍在她背上,給她順氣。
「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著鬆開雲涯,就要下床,雲涯一把拽住他,「別走……。」
一臉依賴的望著他。
晏頌輕輕拍著她的手背:「我去給你倒水,馬上就回來了,乖……。」
晏頌一點點的掰開她的手,穿著拖鞋走出了卧室,雲涯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掌心,苦澀的微笑,越來越矯情了,以後沒有晏哥哥在的時候,該怎麼過呢?
家裡長時間沒住人,也沒燒開水,晏頌只能現燒,看著熱水壺在天然氣上咕嘟咕嘟響起來,一時陷入了愣怔中。
雲涯離不開他,他也離不開雲涯,但是沒辦法,為了未來,他必須努力拚搏,只有強大起來,才有能力保護她,給她美滿的生活。
要不然,他現在一窮二白,除了家族的庇蔭,能帶給她什麼?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更不忍心讓她跟著他受委屈,更何況,晏家那種家族,就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否則只有被欺壓的份兒,他也不想那些三姑六婆隨便就能欺負雲涯。
晏頌眯起眼睛,心在見到雲涯的這一刻,再次堅定起來。
端著燒好的開水,又用冰水溫了下,溫度剛剛好。
雲涯喝了幾口,打嗝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一手輕輕拍撫著胸口,「我沒事了。」
晏頌接過她手裡的水杯,隨手放在床頭柜上。
雲涯抬眸看了他一眼:「晏哥哥,你是不是還沒吃飯?」
晏頌哼了一聲:「不容易啊,你終於想起來了。」
雲涯屈膝過去拉著他的手,「對不起嘛,家裡也沒菜,不如我們叫外賣好了,我陪你一起吃。」
晏頌反手握著她的手,餓狼一樣撲了上來,瞬間就把雲涯壓倒在床上:「我只想吃你。」
「啊……晏哥哥你別鬧。」雲涯掙扎了一下,卻被晏頌高大的身體固定的穩穩的。
「誰跟你鬧了,我吃你就飽了。」話落手開始不老實起來,雲涯一開始還反抗,後來漸漸隨他去了。
兩人鬧了半天,雲涯從被子里拱出來,一看床頭鬧鐘,「八點了,我們起來吃點東西吧。」
晏頌長臂一伸,把她又卷了回去,被子將兩人蒙的嚴絲合縫,只看到那被子一聳一聳的,跟有蟲子在裡邊蠕動一樣,大床有些不堪承受,「嘎吱嘎吱」發出沉悶的聲音。
「哎呀你別鬧了,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疼,你慢點……。」
「我就摸摸又不進去,好涯涯,就讓我親親……。」
「滾蛋。」雲涯一腳踢開他,往旁邊一滾,裹著床單跑進了衛生間。
晏頌躺在床上,哈哈大笑兩聲:「你害羞什麼?你身上我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都摸了,反正早晚都是我的人。」
「流氓。」少女嬌嗔的聲音從浴室里傳來。
晏頌笑聲更濃郁了一些,眼角瞥到床頭粉色的小內內,壞笑了一聲,拿起來湊到鼻子前聞了聞,夾雜著少女的體香,讓他呼吸有些微沉。
他直接把內褲塞到褲兜里,留個紀念。
遂即想到自己這舉動似乎有些變態,無奈笑了,管他呢,他變態他樂意,干別人什麼事兒?
嘩啦啦的水聲傳來,晏頌有些心癢難耐,肥肉放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那滋味真是太折磨了,要不是她年紀小,他心疼她,早吃干抹凈了。
晏頌掀開被子下床,大步走過去敲門:「涯涯,開門。」
「幹什麼?」少女警惕的聲音傳來。
晏頌嘴角微勾:「內急。」
「先憋著。」
「憋不住了。」
憋尿對身體不好,尤其是男人,會影響那方面的功能,雲涯生怕他真憋著,趕緊關了水龍頭,取過浴巾披在身上,將門打開一條縫,緊接著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推開,雲涯退了好幾步,地板濕滑,差點摔在地上,被對方眼疾手快的撈住身體。
就像電視劇里最狗血也最浪漫的英雄救美的姿勢,雲涯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容,一雙眸子毫不掩飾狼性的落在她胸前,然後往下……
雲涯垂眸,發現自己身上的浴巾不知道什麼時候滑到地上,她現在是赤身……不由得尖叫一聲,猛然推開晏頌,撈起浴巾披在身上,「看什麼看,小心長針眼。」
不得不說,雲涯雖然身材略乾癟,但高挑修長,皮膚白皙,真是養眼的很呢,別有一番風情。
晏頌挑了挑眉,意味深長的在某個部位飄過:「似乎,有點兒長大了。」
剛才就感覺到了,心想果然要長大了。
雲涯臉頰通紅,不知道是被浴室的熱氣蒸的,還是羞的,清艷絕美,跟一朵盛放的牡丹花似得,看的晏頌眼都不眨。
「色狼。」雲涯轉身就要走,被晏頌長臂撈了回來。
「陪我一起洗。」話落擰開水龍頭,水花鋪天蓋地灑了下來,晏頌一手抽下她身上的浴巾。
「你不是說要撒尿嗎?騙子。」雲涯下意識雙手抱臂,狠狠盯著他。
晏頌勾唇一笑,附在她耳邊呵氣:「現在又突然不想了。」
兩人洗個澡用了一個多鐘頭,雲涯也不知道是被熱氣蒸的,還是怎的,頭暈目眩,最後是被晏頌抱出來的。
「你,太壞了。」她只能嬌聲軟語的吼出這句話。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晏頌笑呵呵說著,拿干毛巾給她擦著身上的水珠,一副任勞任怨伺候人的樣子。
「我自己來,你轉過身去。」雲涯哼哼道,伸手去搶他手裡的毛巾,結果手剛抬起就軟趴趴的掉了下來。
晏頌笑道:「你還有力氣嗎?」
「啊啊啊啊……。」雲涯抓狂了,「晏頌你個混蛋……。」
晏頌無視她的叫罵,走到衣櫃里給她找衣服,誰知道衣櫃里竟然空了。
「這裡有段時間沒來了,蝶姨也沒來得及準備東西,算了,我還是穿我之前的衣服吧。」說著就去找衣服,剛才兩人胡鬧,衣服扔的到處都是,她披著被子找了半天,「奇怪,怎麼少了一個?」
晏頌眼眸微閃,「哦?少了什麼?」
「少了……。」雲涯瞪他一眼:「我憑什麼告訴你?」話落開始翻箱倒櫃的找起來,但是哪裡都沒有,「奇怪啊,我明明就看到在床頭放著的。」
晏頌挑了挑眉,一言不發的開始穿褲子,穿戴整齊后,見雲涯還在找,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褲兜。
嘴角挑起一抹壞笑,走過去說道:「找不到就別找了,咱們下去再買。」
雲涯羞的臉蛋通紅,聲音漸漸低落下去:「是內褲不見了……,這讓我怎麼出門?」
晏頌瞭然的點頭,笑的促狹:「原來是內褲不見了啊,不穿也沒人知道,走吧,我陪你去商場再買一條。」
雲涯瞪了他一眼,想到什麼,眸光微眯:「說,是不是你藏起來了?」除了他還會有誰?偷她的內褲,這麼變態也是沒誰了。
晏頌攤手:「你真冤枉我了。」
那一臉無辜的樣子,雲涯差點就信了。
懶得跟他掰扯,幸虧她今天穿的是長裙,也不影響什麼,但感覺上,就是有種不安。
真信了邪了。
晏頌走過去牽住她的手:「走吧,陪我出去吃飯。」
這個時候已經九點多,窗外夜幕漆黑,整個城市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雲涯挎著包,帶著口罩帽子,把自己的臉遮擋的嚴絲合縫,她現在是公眾人物,為防人認出來,需得全副武裝。
晏頌忍不住發笑:「大明星,跟我一起出門還委屈你了。」
「走吧。」雲涯拉住他的手,兩人緊緊牽著,一前一後出了門。
兩人手拉手,儼然一對親密的情侶,走在小區的路上,自由的呼吸著空氣,心情忍不住雀躍起來。
一遇到人,雲涯就低頭裝乖順,一沒有人,她就蹦蹦跳跳跟只小燕子似得,變臉速度之快,讓晏頌嘆為觀止。
「晏哥哥,庄姨上午走的時候我去機場送她們了,庄姨還說有時間接我去京都玩,還說兩年後要接我去京都和……。」雲涯猛然止住了話頭,差點說漏嘴。
晏頌饒有興趣的聽著,見雲涯忽然不說了,疑惑的望來:「怎麼了?我媽接你去京都幹什麼?」
雲涯看著他的臉色,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估計晏哥哥會非常生氣,這件事是她的錯,晏哥哥要罵就罵吧,可兩人就只有三天時間了,她不想兩人在吵架中度過,猶豫了半晌,還是選擇隱瞞,晏舸說他會想辦法說服庄姨的,還是別說出來讓晏哥哥平白難受了。
「接我去京都玩啊,那麼大的城市,我還沒好好玩過呢。」雲涯笑呵呵的說道。
晏頌點了點她鼻頭:「你啊,到時候我當你的導遊,帶你在京都好好玩玩。」
「這可是你說的哦,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雲涯孩子氣的伸出小拇指,晏頌無奈笑笑,「敗給你了。」
雲涯一會兒抱著他手臂,一會跑在前頭,全身跟有用不完的活力似的,晏頌眼睜睜看著,嘴角勾著溫柔的笑意,在夜色下,如此的動人心弦。
雲涯忽然跑回來,一下子跳到他背上,兩手圈住他的脖子,勒得晏頌差點呼吸不過來。
幸虧他身材高大,下盤穩,否則非得被雲涯給壓倒了不成。
「晏哥哥你背我。」
晏頌雙手拖著她的大腿,認命的背著她:「遵命,我的小公主。」
雲涯趴在他背上,看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在路燈下斑駁遊離,滿足的閉上雙眼。
兩顆心緊緊相貼,彼此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溫馨。
「晏哥哥。」
「嗯?」
「晏哥哥。」
「嗯。」
「晏哥哥。」她似乎總有喊不完的晏哥哥,每一聲都相同,可又不同,一樣的語調,夾雜著不一樣的情感,卻同樣濃烈、醇厚。
「嗯。」他不厭其煩的一遍遍回應,長腿邁著堅實的腳步,背著心愛的姑娘,一步步走向未知的黑暗,可有她在的地方,即使地獄,也是天堂。
「如果我們能這樣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更沒有那些驚心動魄的危險,只有他和她,一直走下去。
那該多好。
緩緩勾了勾唇,他眸低流淌過一抹柔情的月色,俊美的面容柔和了冷硬的五官,那般的溫軟多情。
「好。」
這個晚上,他背著她走了很遠,沿著馬路一直走一直走,後來雲涯都趴在他背上睡著了,她猛然驚醒了過來,發現在他背上,哭著說道:「我剛才做了個噩夢,夢到你離開我了,真可怕啊。」
是啊,最深的噩夢不過是他離開她,如此罷了。
晏頌笑笑:「我一直都在,別害怕。」
雲涯吸吸鼻子,忽然想到什麼,從他背上跳下來:「說要陪你吃飯的,你背著我走了這麼遠,還有力氣嗎?」
晏頌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走到地老天荒也有力氣。」
雲涯笑著瞪了他一眼:「肉麻兮兮的。」
看了眼四周:「飯店都關門了,害的你到現在都沒吃上飯,怎麼辦呀。」
晏頌湊在她耳邊,「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只吃你,我就飽了。」
「哎呀晏哥哥你好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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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甜膩的受不了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