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吃食
「芸姐兒今天早晨確實有反應了，孕吐得厲害。所以，老身讓她安心的呆在翠竹苑休息。玉初，老身看親家夫人和諾姐兒都挺擔心的，你親自帶她們過去瞧瞧，也許諾姐兒可以讓芸姐兒吐得不那麼辛苦也不一定…」
看著秦氏一臉擔心關切的模樣，安遠侯老夫人心裡微微有點動容，乾脆直接吩咐道。
她自己也是一位母親，她自然能體會到秦氏的心情。
在一個母親的心裡，最擔心最挂念最牽腸掛肚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兒女…
「多謝老夫人體恤。不過，不用辛苦侯夫人，隨便派個丫頭送我們過去就是…」
秦氏趕緊起身道謝，同時婉拒了元方氏相送的好意。
「親家夫人，不辛苦。剛好我也想過去瞧瞧芸姐兒，看看她這會好過了些沒有，順便問問她現在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
元方氏卻再次熱情的開口。
在她不經意提起鄭芸的時候，鄭諾分明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溫暖的神情。
鄭諾很是奇怪，以元方氏的性情，即使已經接受鄭芸也不可能像今天這樣面面俱到。難道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不被外人知曉的事？這件事讓元方氏甘願收起滿身的戾氣，變成了現在這溫潤體貼的模樣…
「舅母，大半年不見，本郡主怎麼覺得您現在越來越年輕了？等到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您肯定能成為全京城最年輕的祖母…」
相由心生。
也許是眼前的元方氏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所以鄭諾越發覺得現在的元方氏值得她親近。同樣，她對鄭芸的體貼入微也讓鄭諾願意尊敬她。所以，等到剛一出昌輝院的大門，鄭諾就直接上前挽著元方氏的手臂，撒嬌般的開口。
「郡主的變化才大，不僅人變得越髮漂亮了，這嘴巴也變得格外的甜，越來越會說話了，」
元方氏感嘆了拍了拍鄭諾的手背，無限欣慰的開口。
以前是她自己鑽了牛角尖，一心想替元世傑娶一門高門貴女做兒媳婦。所以她每次見到鄭諾都心氣不平，對著鄭諾都百般挑釁，難為鄭諾這次見面依舊對著自己喜笑顏開，一點都不介懷。
「到底還是親家母會教女兒，兩個女兒又漂亮又大方。尤其是諾姐兒，連嘴都比別的姑娘的嘴甜…」
元方氏微微轉頭，對走在她左側的秦氏微笑著開口。
「這丫頭哪裡有您說的這麼好？她們呀，不過是比別的人家的姑娘更努力一點，更勤奮了一點。都說勤能補拙，這老話說的可一點都不錯…」
秦氏聽到元方氏誇自己的兩個女兒，心裡頓時比吃了蜜還要甜。她嘴裡雖然說著謙虛的話，實際上自己卻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兩個女兒誇獎的更厲害…
秦氏的反應顯然出乎了元方氏和鄭諾的意料，兩個人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然後卻不約而同的「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阿娘，有您這樣誇自己的女兒的嗎？當心別的人家的姑娘們找您麻煩…」
鄭諾笑過之後，無奈的開口。
她雖然知道在自家阿娘心裡，自己的兩個女兒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兒。可是您老人家誇獎自家的女兒也不要順便貶低別人家的姑娘啊。
當心被人知道犯眾怒…
「阿娘這哪裡誇你們了？阿娘說的都是事實。你以前每天深夜在自己身上試煉針灸，每天沒到五更就起床看醫書，你以為你沒和阿娘一個院子，阿娘就一點都不知情嗎？侯夫人，您倒是說說，和她一個年紀的姑娘家有有她這樣拚命？都是我這個當娘的沒用…」
秦氏先是反駁。
只是，越是說到最後聲音卻越是哽咽，越是自責。
她怎麼可能不自責。
她雖然知道這一切，但是她卻無力阻止。更何況，當她知道這一切的時候，鄭諾已經正式跟著劉長風開始學醫…
在鄭國公府內院的時候，她根本就不知道鄭諾偷偷學醫的事。
「阿娘，誰說您沒用？您看，您都生了我和姐姐兩個這麼厲害的女兒。舅母，您說是不是？」
鄭諾眼看著秦氏的情緒越來越低落，鄭諾趕緊放開元方氏，抱著秦氏的手臂，撒嬌的開口。同時，還不忘讓元方氏替她作證。
「親家母，諾姐兒說的沒錯。芸姐兒諾姐兒兩個孝順又懂事才是你最大的成功。咱們女人這一輩子，其他什麼都是虛的，只有兒女才是最重要的…」
元方氏安慰著開口。
雖然男人也重要，但是這世界上像他們元家這麼一輩子只對一個女人鍾情的到底還是太少…
再說，如果不是有兒女伴身，兒女又是十分爭氣，男人再靠譜最後還會是別人的。即使他們元家都有家規，男人四十無子還是可以納妾…
更別說大雲其他的名門世家…
所以，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兒女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都是最重要的。兒女的成功，就是母親的成功…
「親家母說的沒錯。雖然妾身的三個兒女妾身都沒怎麼操心，但是好歹他們沒一個長歪，幸好，幸好。」
秦氏說著說著又開始得意起來。
鄭諾忍不住再次微微一笑，然後邁著輕快的腳步往鄭芸元世傑所居住的翠竹苑走去。
「奴婢見過兩位夫人，見過郡主…」
翠竹苑門口，鄭芸的貼身丫鬟採薇早已望眼欲穿。好不容易終於看到元方氏親手鄭諾三人攜手而來，趕緊緊走幾步，來到三人面前行禮問安。
「採薇，你起身吧。是不是你們世子夫人知道親家母來的消息所以派你在這裡守著？你們世子夫人人呢？」
元方氏溫和的開口。
看得出來，她對世子夫人鄭芸身邊的陪嫁丫鬟們態度很好。
「回夫人的話，是世子夫人讓奴婢在這裡等著親家夫人的。世子夫人剛剛用了點點心，又忍不住吐了。剛剛回房回房休息去了。夫人放心，采玉一直守著世子夫人。」
採薇對待元方氏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她認真的回答，沒有一句敷衍的話。
「親家母請，郡主請…」
聽了採薇的話，元方氏終於點了點頭，請秦氏和鄭諾她們進屋。
秦氏心裡擔心鄭芸，也不客氣，立刻往翠竹苑裡走去。
「舅母，咱們一起進去。」
鄭諾伸手挽著元方氏的手，跟著秦氏，一起往翠竹苑鄭芸的卧房走去。
「阿娘，您來了。諾姐兒呢？」
鄭芸望著跟著採薇風風火火走進卧房的秦氏，興奮的從床上起身，嚇得她的貼身丫鬟彩玉忙不迭的上前，攙扶著她就要站起身來。
「芸姐兒，你快躺著，不要忙著起身。你現在身體怎麼樣？可還覺得難受…」
鄭芸冷不丁突然起身的動作不僅嚇壞了彩玉，也嚇壞了秦氏。她趕緊緊走幾步，站到鄭芸的床邊，攙扶著她，不讓她起身。
「阿娘，這怎麼可以。禮不可廢…」
鄭芸的身體確實還是不太舒服，但是她卻依然堅持想要起身給秦氏見禮。
「芸姐兒，咱們母女兩個需要那些虛禮做什麼。總是你的身體比這些虛禮更重要。」
看著鄭芸掙扎著起身的模樣，秦氏終於忍不住的心疼的說了她一句。
「芸姐兒，親家母說的不錯。現在這種時期，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個虛禮都是用來都是用來招呼外人的，咱們自己人之間可不興這些…」
元方氏和鄭諾同時走進了鄭芸的卧房。
她看著鄭芸虛弱府模樣，贊同的開口。
「姐姐，你現在坐著別動。我幫你把把脈，怎麼幾天不見，你就折騰成現在這般模樣…」
鄭諾早已放開元方氏的手臂，快步上前，準備給鄭芸把脈。
「郡主，你快別說了。從昨兒晚上開始，世子夫人她吃什麼吐什麼，吃得多吐得多，吃的少吐得少。可是太醫說，為了肚子里的寶寶的健康，希望世子夫人再怎麼不舒服也得盡量多吃一點…」
鄭芸虛弱的準備開口，站在她身邊的貼身丫鬟彩玉已經忍不住的將她的情況三言兩語的全交代了清楚。
「你們世子夫人今天早晨用了些什麼？」
鄭諾一邊替鄭芸把脈一邊問道。
「世子夫人今天早晨突然想吃新鮮的板栗餅，世子吩咐廚房送來了一碟板栗餅，世子夫人看到板栗餅胃口突然變好，一口氣吃了好幾個…」
彩玉回憶道。
「姐姐，板栗餅雖然好吃，但吃多了滯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心慌慌的，想吐又吐不出來？」
鄭諾嘆了口氣，交代道。
她現在越發覺得元世傑想要舉辦醫學，培養醫女的重要性。像鄭芸這種剛剛懷孕的婦人，身邊有一個稍微懂醫藥知識的人是多麼的重要。
「諾姐兒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
鄭芸虛弱的開口。
她今天已經吐了好幾次了，可是那種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感覺依舊明顯。她還以為懷孕的婦人都是這樣，倒沒有想到是自己貪吃惹的禍。
「我上次給你的那些果脯呢？如果嘴裡實在沒味，放一塊放口裡久嚼一會兒，那種想吐的感覺就會消失。不過，那種果脯你也不能多吃，知不知道？」
鄭諾收回手，問道。
「採薇，我那天讓你收起的那些果脯呢？快，拿些出來，我想吃一塊。」
鄭芸聽到鄭諾突提起果脯，突然有種口舌生津的味道，趕緊吩咐採薇去拿。採薇聽到吩咐，立刻走了出去，不一會兒手裡就捧著一個水晶碟子走了進來，水晶碟子里裝著幾塊黃澄澄的果脯。
鄭芸顧不得這麼多人在場，趕緊小口的咬了一口果脯，酸酸甜甜的滋味立刻溢滿整個口腔，原本那種想吐又吐不出的癥狀頓時好了許多。
「諾姐兒，芸姐兒她的脈象還好吧？有沒有特別需要注意的地方？」
看著鄭芸的臉色好了很多，元方氏和秦氏同時鬆了口氣。不過，元方氏依然有些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
「舅母放心，姐姐她沒事。不過，在吃食上還希望舅母平時多注意一些。姐姐剛剛懷孕，有些孕婦能吃的不能吃的她肯定不很清楚。」
看著元方氏擔心的模樣，鄭諾趕緊安撫道。
「阿娘，母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們兩個擔心了…」
鄭芸一想到自己一早上的不舒服居然都是因為自己貪吃惹的禍，一張瓷白的小臉頓時漲得通紅，趕緊起身像秦氏和元方氏道歉。
「芸姐兒，這不怪你。你是孕婦，胃口好多吃點身體才好。不過，阿娘覺得，關於吃食的事你應該多問問親家母的意見，不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看到鄭芸不好意思的模樣，秦氏忍不住好氣又好笑。幸虧安遠侯府內宅安寧太平，要不然她真不放心…
「諾姐兒，要不，你陪芸姐兒在咱們安遠侯府住上幾天。順便幫舅母列個單子，標明什麼可以多吃，什麼可以少吃，以及什麼不能吃。舅母心裡雖然也知道一些，但到底沒有你懂的那麼全面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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