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拒絕親事
「慢慢慢，你們還是早點說說，你們給本郡主的大哥保媒的對象究竟是誰？本郡主怎麼想不起大哥什麼時候相看過…」
聽著她們一個個相繼介紹完自己，鄭諾卻確實糊塗了。她們一個個爭著搶著替柳楓保媒，可是，她怎麼不記得柳楓曾經相看過…
更何況，柳傅氏自己都還一臉懵懂迷糊的樣子。根本不像曾經給柳楓相看過的樣子…
她倒想看看，究竟什麼人不聲不響的看上了她的大哥？
「恭喜柳夫人，賀喜柳夫人，你家楓哥兒前不久救了一位從飛速的馬車上不小心掉下馬車的姑娘的性命。那位姑娘的母親感恩楓哥兒對姑娘的救命之恩，臨終前留下遺願，希望人家姑娘能夠在熱孝中嫁給楓哥兒…」
城東的花媒婆又第一個搶著說話了。
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鄭國公府的世子爺鄭文棟親自拜託的她，希望她上門替她家大小姐鄭嫻完成這樁婚事。可是，其他三位媒婆是怎麼回事？
明明她的速度已經夠快了，偏偏其她三位媒婆的速度也不慢。和她幾乎是前後腳的事…
甚至她都還來不及進門，就被另外三位媒婆給堵了。
她哪裡知道，其她三位媒婆都是鄭國公府的老夫人老顧氏的傑作。她不滿意她的親孫女兒居然要嫁給秦氏的乾兒子，成為秦氏的乾兒媳。
她想反對這門婚事，可是鄭國公鄭愷之和她的親兒子鄭文棟都覺得不錯。他們正愁沒有辦法再次和鄭諾一家沾親帶故，沒想到小顧氏居然這麼容易的將機會送給了他們…
老顧氏沒有辦法反對，心裡卻又十分不甘。所以，她就找了另外三個有名的官媒，希望她們四個媒人為了這樁生意起了齷齪，將這門婚事給攪黃了。
所以，今天四喜衚衕就上演了這麼搞笑的一幕。
「救命之恩？遺願？」
鄭諾敏感的抓住了這幾個關鍵之詞，心裡卻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等等，既然是來替大哥做媒的，咱們進屋再說。」
鄭諾及時打住了這個話題，怎麼也不願意讓這些大嘴巴的媒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將柳楓和鄭嫻攪和到一起。
這段時間除了受了鄭愷之暗算的小顧氏，鄭諾實在想不起有什麼人會在臨死前留下這麼一個「遺願」…
小顧氏她這是要死了都不忘噁心他們一家嗎？
其實，鄭諾這麼想確實是冤枉了小顧氏。她是確實覺得，柳楓會是鄭嫻的良配，這才請求鄭文棟一定要答應她的這個遺願的…
鄭諾既然答應了讓她們進門，花媒婆劉媒婆張媒婆以及陳媒婆自然不會再有異議。她們默默的看著鄭諾一家進門，然後才在蘇嬤嬤的接待下進了鄭府，到了秦氏的正院里依次回話。
「花媒婆，你給本郡主說說，是誰請你上門替本郡主的大哥做媒的？本郡主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鄭諾沒有直接回芙蓉院休息。
她不放心，生怕秦氏和柳傅氏兩個受了別人的蠱惑，真的將鄭嫻那個攪家精給娶進門來。
雖然她也知道，柳楓成親后自然不會再和他們住在一起。但是，她只要一想到以後或許要喊鄭芸「大嫂」，她就覺得心裡膈應得慌。
「回稟郡主，妾身是鄭國公府的世子爺親自請妾身上門替他的嫡長女鄭嫻保媒的。他說，原本這事不該由女方家主動，可是，這是他亡妻的遺願，他實在沒有辦法。他還說，他不想讓他的亡妻九泉之下還要替兒女們的婚事操心…」
花媒婆動情的開口。
做她們這一行情緒得豐富，得讓人感動。這一點，她從業二十幾年一直做得很好。
鄭諾卻覺得自己再次被噁心到了。
她又不是不了解鄭文棟的為人。說的自己好像和小顧氏的感情有多深厚似的，實際上他們兩個之間早已形同陌路，相敬如賓。
更何況，小顧氏還是被鄭愷之親自蠱惑了伍嬤嬤，讓她將毒下在小顧氏的飯菜中，並且親自喂小顧氏給吃下去。
這些內幕，別人不知情，她又怎麼不知道。
采荷採蓮採菊采梅這些年安插在鄭國公府的探子可不是吃乾飯的。她不過是不屑為小顧氏報仇，她只想靜靜的躲在一旁看他們狗咬狗骨頭而已…
「既然如此，那你們三個呢？」
鄭諾對於花媒婆所說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開口問另外三位媒婆。
花媒婆沒想到鄭諾居然是這種反應，只得先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一邊。
「啟稟郡主，咱們三個都是鄭國公老夫人身邊的鄭嬤嬤親自相請的。說是要替她最疼愛的孫女兒保一個可靠的男兒為夫君。她還彷彿不經意的提起不久前貴府的柳楓少爺救了鄭大小姐一命…」
劉媒婆張媒婆陳媒婆已然意識到不對勁了，剛剛三人在外面通了氣。這才知道，原來她們三個都是被鄭國公府的老夫人一個人請來的。
她們很是不清楚鄭國公老夫人是什麼意思。
不過，她們既然來了，也不能白跑一趟不是…
「傅姨，你看…」
問清楚了她們四個都是替鄭國公府的鄭嫻保媒的，鄭諾將發言權交給了柳傅氏。再怎麼說，柳傅氏才是柳楓的親生母親。而她，不過是柳楓的義妹而已…
「秦妹妹，郡主，你們曾經和這鄭大小姐相處的時日頗多。不知這鄭大小姐是怎樣的一個人？妾身怎麼記得，好像在哪裡聽過，說是鄭大小姐一心愛慕戰王殿下。不知這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
柳楓今年已經十七歲了，確實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有人替柳楓保媒，柳傅氏心裡其實是很高興的。但是，對方居然是鄭國公府的大小姐…
這鄭國公府將秦氏鄭諾一家毫不留情的趕出了鄭國公府，她其實打心眼裡不希望柳楓娶鄭國公府的大小姐的。
不過，她還是想徵求秦氏和鄭諾的意見。說不定鄭國公府的大小姐也是一個難得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姑娘…
「那個，傅姐姐，不瞞你說，以前鄭大小姐是不稀罕同咱們二房來往的。所以，她的脾氣性情妹妹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她曾經確實有段時間嚷著非戰王殿下不嫁…」
秦氏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習慣。
不過，鄭嫻迷戀戰王雲戟卻不是什麼秘密。柳傅氏只要有心，肯定能打聽的清楚。所以，她也就不準備在這件事情上對柳傅氏有所隱瞞。
而且，她也確實不喜歡鄭嫻當她的乾兒媳。
「郡主，你覺得呢？」
柳傅氏心裡已經有了定論，不過還是覺得應該問過鄭諾的意見。
「傅姨，你心裡不是已經有了主意了嗎？莫非你覺得由本郡主當這個惡人更好。」
鄭諾如何不明白柳傅氏心中所想，似笑非笑的看了柳傅氏一眼，就是不願意上她的當。柳傅氏不由得失笑…
她怎麼忘了，鄭諾這古靈精怪的個性怎麼會上她的當。
「十一姐，這位鄭大小姐可不是善茬。妾身記得，那年邊城大捷，戰王殿下剛剛班師回朝的時候，郡主為了救弟弟和奕哥兒一起摔下了窗戶，那次郡主運氣好，被戰王殿下給救了一命。可是，事後，就是那位鄭大小姐，她跑到郡主外租家的包廂門口，指使著下人們要砸郡主外租家包廂的大門。後來，還是郡主的貼身丫鬟出來哭著說郡主已經昏迷了過去，跪著求她放郡主一條生路，她才憤恨不已的離開。」
鄭諾不想說鄭嫻的壞話，可是架不住鄭嫻的光榮事迹知道的人太多。
而且，她們眼前就有一位對鄭嫻的光榮事迹耳熟能詳的人，傅容菁。
那年，四皇子大捷回京，她們卿府的包廂剛好離秦府的包廂不遠。她正好目睹了鄭嫻發威的全部經過…
「原來這鄭大小姐這麼可怕…」
柳傅氏被嚇到了。
她想娶一個孝順乖巧聰明識大體的兒媳婦回來，可不是想替兒子娶一個母夜叉回來…
「四位媒婆辛苦了。犬子現在功名未成，借住在義母府邸，實不是成親生子的好時機。你們替妾身感謝鄭國公府老夫人和世子爺對犬子的厚愛。這是妾身的一點小心意，還請四位不要嫌棄。」
柳傅氏一回來就準備好了四個荷包，現在總算派上了用場。
每個荷包里放著十兩重的銀錠子。這些走街串巷的媒婆她總是不願意得罪的…
說不定柳楓以後的婚事還得她們從中穿線。
四個媒婆對於鄭嫻的名聲心知肚明，原本她們還希望柳傅氏能夠看在鄭國公府的份上應承了這門親事。畢竟，這門親事對於現在還一事無成又沒有好的家世的柳楓來說，其實還是高攀了…
可是，傅容菁一開口她們就知道，這門婚事完了。不過，在拿到柳傅氏親手交給她們的荷包，摸著裡面的銀錠子，她們卻又忍不住喜笑顏開…
「柳夫人客氣了。妾身們也覺得等到貴少爺金榜題名時再談婚論嫁要更好一些。到時候，柳夫人看中了哪家姑娘小姐可一定得讓妾身們幫忙保媒…」
花媒婆做了代表，再次謝過柳傅氏之後，又辭別了秦氏鄭諾和傅容菁，這才心滿意足的出了門。
花媒婆劉媒婆張媒婆陳媒婆出了四喜衚衕鄭府的大門，實在不甘心自己四人被鄭國公府老顧氏母子擺了一道。四個人商議了一陣，決定上鄭國公府要個說法。
她們四人到了鄭國公府，直接求見鄭國公世子爺鄭文棟。她們得上鄭文棟知道，不是她們不努力，實在是他的母親鄭國公的老夫人在背後扯他的後腿。
哪有一家求親，派四位媒婆一天上門的？這次還好，柳楓是男子，沒那麼多忌諱。如果柳楓這邊是女方家的話，這哪裡是結親，分明是結仇…
鄭文棟正在家裡等著花媒婆的好消息。
他對這門婚事很是滿意，這樣的話，他是不是又可以有理由接近秦氏…
想到秦氏，他就感覺渾身硬邦邦的難受。他肖想了她十幾年，可是從未得手過，這反而加深了他對秦氏的執念…
他正想著是不是先找一名通房妾室泄瀉火，就聽見外面有人稟告說花媒婆劉媒婆張媒婆陳媒婆四個媒婆同時求見他。
他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該不會是他心裡十拿九穩的婚事出了問題吧？要不然怎麼會是京城最有名的四大媒婆同時求見他呢…
鄭文棟顧不得先瀉火，一邊想一邊快步往宴客廳走去。
「見過世子爺，給世子爺請安。」
宴客廳里，四大媒婆齊齊給鄭文棟行禮問安。
「四位大媒快快有請。花媒婆，本世子交代你的事可曾辦好？」
鄭文棟懶得和她們四位媒婆寒暄，不過客氣了一句就直奔主題。看花媒婆的臉色，他就知道事情肯定沒成，要不然，花媒婆定是一見面就給他道喜。
可是，他終究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世子爺，您既然不相信妾身又何必耽誤妾身的時間走這麼一趟？您瞧瞧，妾身我前腳還沒進四喜衚衕鄭府的大門，貴府又請了劉姐姐，張姐姐和陳妹妹她們給貴府大小姐說親。您是不知道，柳夫人的臉色當場就變了。還好柳家哥兒不是女子，要不然妾身四個肯定會被人家用棍棒趕將出來不可…」
花媒婆一出口就是滿滿的埋怨，更沒有將鄭文棟的大黑臉放在眼裡。
在她眼裡，鄭國公府不過是一個沒落的國公府而已。沒看見，他們鄭國公府的嫡長孫鄭梡熱孝中成親，說的親事不過是一名商戶人家的嫡女…
聽說還是鄭國公鄭愷之親自掌眼過的。其實，這不過是說得好聽罷了。她是媒人還不清楚，鄭愷之不過看中人家滿滿當當的嫁妝而已…
「什麼？這怎麼可能？本世子分明就請了你一位媒人。你們會不會搞錯了？」
鄭文棟不敢置信的開口。
他分明就只請了一位媒婆，其他三位媒婆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柳楓的母親不答應的話，也是情有可原…。
「回稟世子爺，妾身三位卻都是一名自稱『鄭嬤嬤』的老嬤嬤親自找到的我們，希望妾身們能夠幫助她的長孫女覓得如意郎君。那位鄭嬤嬤還告訴咱們，貴府大小姐不久前被仁心郡主的義兄柳楓救過。於是，妾身們都決定先上四喜衚衕探探柳楓母親柳夫人的口風。沒想到，卻被柳楓的母親一口給否決了…」
劉媒婆提起這件事還一肚子的氣。
雖然那一肚子的氣因為柳傅氏的那個大荷包而消得差不多了，但是現在她卻打算打蛇隨棍上，先敲詐敲詐鄭文棟一番再說…
「鄭嬤嬤？阿娘？原來是這樣…」
鄭文棟氣急。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背後扯他後腿的居然是他的親生母親。她總是看不清自己的真正處境，總喜歡做些損人不利己的「好事」…
「鄭世子，您看，這實在不是妾身自己不努力…」
花婆婆自是不甘心就這樣白跑一趟，訕笑著開口說道。
「花媒婆，今天實在是辛苦你了。還有劉媒婆張媒婆以及陳媒婆，今天也辛苦你們三位了。對不住，家母這些日子腦袋有些不靈光，時而糊塗，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種事。本世子替家母對你們說聲『抱歉』，還請你們不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
鄭文棟沒有辦法，只得努力替老顧氏善後。在他的心裡，卻氣得差點要吐血…
「世子爺放心，這些操守妾身們還是懂得的。妾身們保證今天發生的事一個字都不會泄露出去…」
花媒婆劉媒婆張媒婆以及陳媒婆趕緊保證道。
鄭文棟這才滿意的讓下人取來封紅，再讓自己的貼身小廝恭恭敬敬的將劉媒婆張媒婆陳媒婆她們送出府去，只留下花媒婆一個人說話。
「花媒婆，本世子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促成這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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