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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一劍穿心

  「諾姐兒,看在前世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離開王爺,將王爺還給我好不好?好不好…」


  何穎先是被鄭諾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而後卻突然頂著一張落湯雞似的臉「砰——」地一聲跪倒在地上,對著鄭諾苦苦哀求道。


  濕淋淋的衣裳緊緊的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迷人嬌軀上,一張俏臉上的妝容全部被水淋得模糊,更顯得俏臉帶著一種病態的青白之色,頭髮也濕透了,濕淋淋的,頭上的金釵玉飾更是讓人覺得不堪重負…


  此時的何穎看起來無疑是狼狽而可憐的…


  尤其當她抬起頭,可憐而哆嗦的提起前世的姐妹之情,鄭諾簡直有種手足無措的滑稽感…


  她居然還好意思在她面前提起前世的姐妹之情…


  前世她但凡心裡對她存在一點點姐妹之情,她會被鄭文棟鄭國公府欺瞞哄騙那麼多年?她會在被鄭國公府壓榨出最後的利用價值后被鄭文棟活活的灌藥而亡?


  她心裡但凡對奕哥兒有一點點的姐弟之情的話,奕哥兒會小小年紀成為名滿京城的少年紈絝?

  「諾姐兒,姐姐求你了…諾姐兒…」


  看著鄭諾臉上浮現出悲戚的神情,何穎更是趁熱打鐵的跪行到鄭諾的面前,伸手就想抱住鄭諾的雙腿。以她對鄭諾的了解,鄭諾心性善良,最不經勸。即使她最心愛之物,只要別人開口相求,她往往也能忍痛相送。


  她也是被逼沒法了才走到這一步…


  雲戟冷冷的看著何穎,這女人真當他是死了不成?

  他倒要看看,他一個活生生的人,她們兩個是不是都不要問問他的意見就可以決定他的歸屬問題?


  「何…何穎郡主,你起來吧。很抱歉,你的要求本郡主不可能答應。而且,本郡主也沒有你這樣的姐姐…」


  鄭諾忙不迭的後退,不讓何穎真的抱住自己。她不知道何穎這唱得又是哪一曲,但是,請恕她不會照著她寫的劇情往下演。


  雲戟是她的,名正言順,她不可能將雲戟讓給別人!

  即使她是前世的「鄭芸」也不例外。


  宋拾兒知春知夏震驚的望著這一幕,暗一卻覺得何穎的說話行為都詭異得很,不由得緊緊的盯著何穎的一舉一動…


  「小諾諾,到本王這裡來。」


  雲戟看著鄭諾並沒有如何穎以為的那樣最終答應何穎的要求,不由得心花怒放,心情很好的對著鄭諾招了招手。鄭諾自然忙不迭的往雲戟的所在的位置躲去。


  只是,原本她和雲戟是肩並肩的站在一起,但是,因為何穎的突然下跪,她不得不往後退,這一退,更是讓何穎佔據了她先前的位置,於是,她和雲戟之間就硬生生的跪了一個何穎。


  何穎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達到目的決不罷休,也不管自己的一身濕衣服,就那麼固執的跪在鄭諾和雲戟的中間。鄭諾往哪邊走,她就往哪邊檔,最後,她終於將鄭諾堵住在她想的那個位置…


  此時,鄭諾的身後是柳楓母親的房門,她擋在雲戟和鄭諾之間,雲戟帶來的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雲戟的身後,因為她現在衣衫不整的模樣而目不斜視…


  「鄭諾,你去死吧!」


  何穎突然站起,將她早就準備好的,綁在小腿上的鋒利匕首狠狠的朝鄭諾的胸口處刺去…


  鋒利的匕首上閃爍著湛藍的色澤,那是她在上面抹了見血封喉的毒藥,以保證匕首即使沒有插入鄭諾的胸口處也能要了鄭諾的命!

  她原本今天就沒想讓鄭諾活著回去。


  既然找別人不可靠,她不如自己動手。她就不相信她找不到機會親手殺了鄭諾…


  「小諾諾——」


  「郡主——」


  「小姐——」


  幾道不同的聲音響起,卻是雲戟知春知夏宋拾兒四個人的聲音。宋拾兒每到關鍵時刻總是習慣稱呼鄭諾為「小姐」而不是郡主…


  何穎選的這個位置很是巧妙,鄭諾正站在屋檐下,後面是房門以及牆壁。即使,鄭諾身邊一直不缺暗衛的保護,但是暗衛也是人,他們平時只是很是巧妙的隱藏了自己的身影,並不是真的能穿牆而過…


  就像暗七,他明明是在第一時間顯現出身影,準備相救。但是,站起身子的何穎完全擋住了鄭諾的身影,何穎手裡的匕首生生的將鄭諾逼進了柳楓母親的房門,即使暗七從剛剛破開的屋頂而入,也已然來不及了…


  為了將鄭諾逼進這個位置,何穎可是用盡了心思。


  這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死角,不管是誰想救鄭諾都快不過她手中的匕首…


  「噗——」地一聲,是金屬插進肉體的聲音。但是,她的匕首明明還沒有刺進鄭諾的胸膛。


  「滴答…滴答…」


  何穎知道,這是血液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就好像前世她要死的那會,她身體的血也是這樣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她緩緩的低頭,只看見一柄長劍的劍尖正緩緩的往下一滴一滴的滴落鮮血。


  那把劍分明是從她的後背將她整個穿透,劍尖正在她的胸膛出微微的顫抖…


  她忘了,還有一個人的速度比她的匕首更快,那就是雲戟的劍。


  她以自己的身體為屏障,擋得住別人,可擋不住雲戟。別人會因為她的郡主身份心存顧忌,但是雲戟不會。他從剛剛拔劍到將劍穿透她的身體,速度快的沒有經過丁點的猶豫。


  「哐當——」一聲,她的手終於再也握不住手裡的匕首,閃爍著湛藍光芒的劇毒匕首終於掉落在地。鄭諾一直高高懸著心也因為匕首落地的聲音而驚醒過來。


  「雲…雲戟,你…你好狠的…的心,你…你居…居然為…為了她…殺…殺…」


  何穎費力的轉過身,不敢置信的望著雲戟。她都告訴他了,她才是他最佳的妻子以及夥伴人選,他居然還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她一直認為,只要她成功的將鄭諾殺了,雲戟就一定會是她的。所以,這次她不惜先給鄭諾下跪,降低她的警覺心。她一再的想要抱住鄭諾的雙腿,求她把雲戟還給她,就是想在抱住鄭諾雙腿的時候狠狠的殺了她!

  她敢肯定,如果鄭諾真的被她抱住了雙腿,即使是雲戟的劍也不會有她手裡的匕首快。可恨的是,自己都這樣苦苦的哀求她了,她卻依舊無動於衷,甚至還警覺的不讓自己抱住她的雙腿…


  她的意識慢慢模糊,再一次感覺死亡離她如此的近…


  「雲…雲戟…她死…死了…她…她真的…真的死了嗎?」


  看著何穎無力的頹然倒地,鄭諾好像傻了般指著地上的何穎,結巴的開口,聲音神情中沒有一絲半點劫後餘生的喜悅。


  她從來沒想想到,何穎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慘死在她的面前…


  「不,本王避開了她的心臟。如果讓她這樣死了,萬一…本王不是虧大了。」


  雲戟冷冷的開口,但是萬一什麼他卻沒有說出口來…


  但是,不管是鄭諾還是倒在地上還沒有完全喪失意識的何穎都很清楚雲戟話里的意思。


  如果萬一這次就這樣將她殺死了,萬一她的靈魂又換了一個宿主,他不是虧大了…


  鄭諾想起何穎那強悍的靈魂,暗自嘆了口氣,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她第一次出現就是以她嫡親的姐姐「鄭芸」的身份出現的,第二次卻變成了「何穎」,天知道她第三次出現會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

  與其留下一個未知的危險,還不如將她的靈魂徹底的禁錮在何穎的身體里…


  雲戟,你好狠的心!


  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襲來,何穎終於完全的昏迷過去。昏迷前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與其這樣活活痛死,還不如早點死去。她相信,以她靈魂的強悍,絕對能找到一個新的宿主。


  可惜的是,她能想得到的,雲戟也都提前想到了,並且親手掐斷了她的這個奢望。


  「沒…沒死就…就好。」


  鄭諾倒沒有想雲戟那麼多,聽到何穎沒死卻是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她不喜歡何穎,卻從來沒有想過讓她去死。


  她不是何穎,她做不到何穎那種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埋沒良知,喪心病狂。自從重生,自從開始學醫,她對生命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既然知道何穎沒死,鄭諾身為大夫的自覺又冒了出來,直覺的想要為何穎處理傷口。


  「暗一,你親自帶人護送何穎郡主進宮,交給父皇親自處理。將今晚所有的人證物證都轉交給宗人府。」


  雲戟卻制止了鄭諾的好意。


  他下手很有分寸,足夠何穎撐到皇宮,由太醫出手救治。至於會不會留下什麼嚴重的後遺症之類的,這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類了。


  事實上,他只要保證她不死就行了。他才沒有那麼濫好心,還要保證何穎擁有一個健康的足以四處作惡多端的身體…


  「小諾諾,她涉嫌謀殺你,證據確鑿。現在將她交給宗人府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如果你現在出手救她,只會讓她在清醒后給她狡辯的理由。」


  交代完暗一之後,雲戟這才向鄭諾解釋道。


  如果何穎真的想殺了她的話,她又怎麼會出手相救?

  這個理由,足夠讓何穎在英王爺何傑的據理力爭下無罪釋放。畢竟,父皇現在還沒有想過要動英王府…


  「可是,她那樣真的不會有事嗎?」


  鄭諾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緊緊拉著雲戟的手,甚是不安的看著何穎濕透的衣裳迅速被鮮血染紅…


  「本王保證她不會死。小諾諾,本王先送你回府。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等會英王何傑親自來求你給何穎處理傷口的話,你再答應也不遲。」


  雲戟看著鄭諾這樣,心裡甚是無奈,卻又感到由衷的驕傲。


  敬畏生命,以德報怨,這就是鄭諾和何穎最大的區別。至於何穎,相信父皇在徹底了解何穎的超乎尋常人的能力之後,會給她安排一個最好的去處!


  因為柳楓柳楓母親以及他的奶娘都是涉案人員,所以被全部帶走。


  雲戟想了想,最後卻沒有送鄭諾回府,而是帶著所有的涉案人員和所有的物證一起回了皇宮。


  皇宮裡,今晚的雲昭帝本來還準備歇在棲鳳宮皇后那裡的。不過,月華宮來人稟告說蘾貴妃娘娘身體不適,已經召了兩次太醫都沒有明顯的好轉,這才不得不往蘾貴妃的月華宮而去。


  這些日子,皇後幾乎一個人寵冠後宮。所以,當雲昭帝被蘾貴妃身邊侍候的人給請走之後,皇后心裡雖然不喜,但到底還是保持了一國之後的泱泱風度,親自派人帶了她送給蘾貴妃的貴重藥材,跟著雲昭帝一起去了月華宮。


  月華宮,短短一些日子沒見,蘾貴妃果然憔悴了很多。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看著雲昭帝進來,趕緊掙扎著從床上起身,恭敬的皇上行禮,卻在行禮的時候終於弱不禁風的軟到在地上。


  「愛妃小心!」


  雲昭帝緊走幾步,一把將蘾貴妃撈進了懷裡。懷裡人蒼白的容顏以及完全感受不到重量的嬌軀好像都在訴說她是真的病重,而不是因為爭寵而耍的小把戲。


  雲昭帝的心一瞬間就變得柔軟起來。這些日子他光顧著皇后的感受,確實對她太過忽視和無情了一點…


  她曾經是崔家最為珍貴的掌上明珠,可是,這顆崔家曾經最耀眼的明珠卻因為他的忽視和無情而蒙塵,再沒有半分從前的耀眼以及萬千風華。


  「愛妃,你怎麼樣?沒事吧?要不要再宣太醫過來瞧瞧…」


  因為擔心,雲昭帝的聲音都不自覺的變得輕柔了幾分,語氣也越發憐惜起來。


  「皇上…」


  或許是被雲昭帝此時憐惜所感動,又或許是因為正在生病的人總是比平常的時候要更加的脆弱,蘾貴妃只是這樣輕輕的喊了一句「皇上」,其他的話便哽咽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口。


  而那盈盈大眼裡的清亮的淚珠卻是順著她的兩邊臉頰不住的往下掉,「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此時的蘾貴妃簡直將這兩句詩的意境給完美的詮釋了出來。


  到底是自己曾經寵過也喜歡過的女人,雲昭帝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將月華宮的宮女嬤嬤們全都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她們平時就是這樣侍候貴妃的?這樣的奴婢要你們何用?」


  雲昭帝心痛之餘卻又突然的暴跳如雷,他突然暴戾的看了一眼正跪在內殿外請罪的眾宮女嬤嬤,狠狠對著站在外面的侍衛吩咐道。


  雲昭帝突如其來的怒氣讓蘾貴妃都嚇了一大跳,她突然搞不懂雲昭帝是因為真的心疼她才因此遷怒下人,還是想趁機處置了她的「爪牙」,讓她以後再無人可用…


  「皇上饒命!」


  「皇上開恩!」


  殿外已經有小宮女們的求饒聲和哭泣聲響起。蘾貴妃咬咬牙,費力的往地上一跪。


  「皇上,她們平時侍候臣妾還算盡心儘力。您就饒過她們這一次吧。臣妾…臣妾兩個月未見皇上,實在…實在是思…思戀心…心切,還…還請皇…皇上憐…憐惜…」


  蘾貴妃越說越是羞怯難安,一張蒼白的小臉也因為她大膽的言辭而變得滿臉通紅,玉白的小臉然後朵朵紅暈卻讓她原本絕色的臉蛋越發妍麗旖旎起來,與此同時,她的身體好像也散發出一陣陣迷人的馥香,這種香味讓雲昭帝的身體也逐漸起了變化…


  「既然愛妃替他們求情,那就暫且饒了他們這一次吧。記住,下不為例。」


  雲昭帝隱忍著自己的衝動,好像受了某種蠱惑般的開口說出蘾貴妃以及殿里殿外所有宮女嬤嬤所想聽到的那句話來。


  「謝皇上恩典。」


  所有宮人都恭敬的謝恩,然後潮水般退下。


  很快,整個內殿只剩下跪在地上的蘾貴妃和雲昭帝兩人。蘾貴妃身上散發的清香好像更加濃烈了一點。雲昭帝再不控制自己的慾望,一把撈起還跪在地上的蘾貴妃,迫不及待的往柔軟而寬闊的床榻而去…


  「啟稟皇上,戰王爺英王爺仁心郡主求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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