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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雲戟病危 他的噩夢

  南邊十郡一直以來都是前朝餘孽的大本營,雲戟在南邊三年,終於收回了其中七郡。現在只剩最為富饒的酈郡商郡和鶴郡掌握在前朝餘孽之手。


  尤其酈郡,更是一直是前朝皇帝的龍起之地,前朝皇帝的老家就在酈郡。所以,這麼多年來,酈郡的人對前朝餘孽仍然忠心耿耿,對大雲朝懷有深深的敵意。


  這次如果不是為了一鼓作氣攻下酈郡,雲瀾也不會因為對方的誘敵之術孤軍深入到對方的重重包圍之中。如果不是為了救回雲瀾,雲戟也不會被人暗箭所傷,差點丟了性命…


  鴻郡在望,雲瀾的心情也輕鬆了許多。他打馬一邊和鄭諾並肩同行,一邊介紹起南邊的局勢和這次雲戟受傷的原因。他一邊說,一邊自責不已。


  鄭諾疑惑的抬頭望過去,卻一眼望進雲瀾幽深的眼神里…


  「世子爺,這些貌似和戰王爺的病情無關…」鄭諾淡漠的聲音如水般平靜,甚至沒有泛起一點波瀾,目光甚至都變得清冷起來…


  鄭諾的淡漠的反應讓雲瀾無由的感覺到一陣狼狽,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尷尬…


  「你…你…我…本世子…」雲瀾的臉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臉漸漸漲得通紅。他瞪著鄭諾,眼神憤懣而委屈。


  他指著鄭諾,手指有些顫抖,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今天一大早他才鼓起勇氣,決定和鄭諾好好相處。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這樣一廂情願的想法鄭諾並不配合。她不僅不配合,還不留餘力的打擊他的熱情…


  「世子爺,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要不,草民替您把把脈?」鄭諾真心的不知道雲瀾這是怎麼呢,剛剛還好好的。可是,現在不僅臉色變了,身體顫抖,甚至話都說不出來…


  看這癥狀,好像和師傅描述的「中風」有些相像。所以,很是擔心的問了一句。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雲瀾有種欲哭無淚的衝動。可是,當視線觸及鄭諾那異常清澈純粹的眼眸時,心情卻神奇的平靜了下來。


  他差點忘了,鄭諾才十三歲,還是懵懂不知情滋味年紀,他和她置什麼氣?


  「放心,本世子身體好得很!」他沒好氣的瞪了鄭諾一眼,然後不再開口自己找氣受。


  鄭諾不明白雲瀾哪裡有不對勁了,不過卻沒有深究,樂得他還她一個清凈…


  雲瀾帶著鄭諾一行人無聲無息的穿過城門,直往戰王的臨時府邸而去。


  鄭諾發現,鴻郡雖然不是很大,可是行人如織,店鋪生意繁忙,經濟很是活躍。而且,鴻郡的城門處守衛看起來也不是很嚴,進出城的人神色如常,沒有一點的慌亂和惶恐…


  很顯然,經過三年的經營,鴻郡已經徹底的歸順了大雲,雲戟受傷的消息也封鎖的很徹底!

  雲戟的臨時王府坐落在鴻郡的中央,佔地面積倒是不小,可是裡面的擺設卻只是簡單大氣,整個王府顯得很是空曠。


  王府的守衛看起來並不森嚴。可是,鄭諾卻敏銳的發現,在王府的暗處,視線不能掃及的地方卻布滿了暗哨,虎視眈眈的盯著進出王府的每一個人。


  鄭諾目不斜視的跟著雲瀾從外院一直走到二門處,又從二門處直到內院。可是,讓鄭諾好奇的是,一直走到內院也沒有見到平常內院最多的丫鬟僕婦。偶爾看到有打掃衛生修剪花草的也是身有殘疾的大男人…


  「王爺還沒有成親,身邊也納什麼姬妾通房。所以,王府平常都是王爺的親兵在打理。下人用的也是戰場上退役的老兵或者身有殘疾無家可歸的殘兵。」雲瀾似是看出了鄭諾的疑惑,主動解釋道。


  解釋的話才剛一出口,雲瀾頓時便懊惱不已。他是真的害怕鄭諾再說什麼「世子爺,這些貌似和王爺的病情無關」…


  不過好在,這次鄭諾終於有點兒興趣。


  「世子爺的意思是,整座王府居然沒有一個女人,是不是?」鄭諾驚奇的開口。


  這怎麼可能?


  前世雲戟雖然稱不上濫情好色,可也是王妃側妃一個不少,侍妾通房一大堆。而且,南邊第一美人袁莉莉對他情有獨鍾,最終被他收房。


  這世,他獨自在這南邊呆了三年,袁莉莉居然沒有被他帶進王府,這怎麼可能?


  前世,「姐姐」鄭芸對四皇子云戟所有的情事如數家珍,其中最讓她津津樂道的就是袁莉莉。據說。袁莉莉的父親是南邊第一家族袁家的家主,袁莉莉是他老來子,平時愛若珍寶。


  因為袁莉莉愛上雲戟,所以袁家幾乎是傾舉族之力幫助四皇子完成「大業」,袁莉莉也是最早被雲戟收房的女人。


  而且,雲戟成親后,馬上將袁莉莉接回了京城,封為側妃,是四皇子府唯一能和何穎鄭嫻抗衡的寵妾…


  「胡說,王府怎麼會沒有女人…」


  雲瀾好笑的開口,原來鄭諾也會有好奇的一面。


  聽了雲瀾這話,鄭諾卻鬆了口氣,袁莉莉果然進了王府。總算是有一件事和前世接了軌。可是,雲瀾接下來的話卻讓她鬆了的那口氣又憋了回來。


  「廚房裡的廚娘僕婦可都是女的。炊事處那群大男人炒的菜王爺他一口都吃不下。」雲瀾接著說道。


  「除了廚房,王府就沒有別的丫鬟服侍王爺?」鄭諾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這話你可千萬別在王爺面前提起。王府以前不是沒有丫鬟,可是,那些丫鬟卻一個個居心不良,一心想爬床。王爺也是煩透了,這才將那些個丫鬟全都發賣的遠遠的,身邊乾脆只留下兩個小廝追星逐月,王府其他的事都交給幾個親信處理。」雲瀾好笑的解釋道。


  因為丫鬟爬床而不要丫鬟服侍的奇聞他簡直聞所未聞,卻沒想到被英明神武的戰王雲戟給開了先例。為此,剛開始知道的那會他每次看到雲戟都會忍不住的想笑…


  直到忍無可忍的雲戟將他狠狠的揍了一頓,揍得他再也笑不出來為止…


  想起往事,雲瀾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容。


  雲瀾臉上的笑容也溫暖了鄭諾,她突然覺得,也許雲戟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可惡!說話間,雲瀾已經帶著她和一直默不作聲的小丫宋拾兒來到了雲戟所處的王府的正院。


  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葯香撲鼻而來…


  「世子爺,您可回來了。您快點進去,王爺…王爺他…他快不行了…」


  剛一走進正院,一個小廝模樣的端著葯碗滿眼淚水的走了出來。他看見雲瀾眼中的光芒一亮又迅速熄滅,淚水重新又滴落了下來。他哽咽著開口,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悲傷情緒。


  「逐月,你先在這裡候著。小若,小雅咱們先進去瞧瞧。」雲瀾聲音還未落下,人已經快步進了內室。鄭諾小丫宋拾兒迅速跟上…


  「嗚嗚…。嗚嗚…」逐月將手中的藥物摔在地上,葯碗頓時摔了過稀巴爛,他自己則捂著臉墫在地上痛哭出聲。


  御醫都說王爺他「藥石罔效,無葯可醫」了,他不信雲瀾還能有什麼辦法挽救雲戟的性命?雲戟一死,作為雲戟貼身小廝的他們也肯定難逃一死。


  逐月越想越傷心,越傷心則哭得更厲害…


  鄭諾隱隱聽到後面有壓抑的哭聲傳來。不過,此時她無暇他顧,隨著雲瀾的腳步匆匆走進了內室。


  「趙太醫,王爺現在怎麼樣?可有好轉?」雲瀾剛一走進內室,立刻被裡面沉重的氣氛給驚得差點抬不起腿,臉色也開始變得慘白…


  難道雲戟已經…


  緊趕慢趕,他還是遲了一步嗎?


  「啟稟世子爺,王爺他…他藥石罔效,無葯可醫,現在…現在只剩下最後…最後一口氣了…」一個同樣沉重而絕望的聲音在雲瀾耳邊響起,雲瀾只覺得腦袋一轟,腳步一軟,人就差點倒地…


  「世子爺,您可不能倒。快帶我們進去。遲了草民可真的不管了。」


  緊急關頭,雲瀾只覺得頭皮一痛,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馬上清醒過來,看到鄭諾手中銀光一閃,一根銀針在她手中消失不見。


  「小若,小雅,快,咱們過去。」他顧不得再問什麼,也不再打聽什麼,帶著鄭諾小丫越過表情麻木的幾個軍醫太醫,徑直走到床邊。


  「王爺,您醒醒,您醒醒…」床邊,一個小廝手拿軟巾,一面替雲戟清潔面部一面祈禱般的喃喃開口。


  「追星,你讓開,讓大夫再幫王爺瞧瞧。」雲瀾一把拉開追星,一邊聲音艱難的開口。追星抹著淚默默的走到一邊,雲戟精緻而冰冷的面孔這才清晰的出現在鄭諾的眼前。


  三年不見,他的面容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眉目還是那麼精緻,只是蒼白的臉色破壞了美感,身體也冰冷的不似活人…


  三年的出征,三年的生死磨礪非但沒有讓他變得粗鄙,眉宇間反而更加成熟,更加充滿男人的魅力。他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卻依然讓人不敢小覷。像烏雲遮住了太陽,太陽的光芒不是不存在,只是暫時被遮擋住;像鋒利的寶劍收了匣,但是只要有需要,寶劍的鋒芒仍在…


  鄭諾收回打量的目光,凝神把脈,脈象時沉時浮,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雖然微弱,但總算還有脈搏的跳動…


  「世子爺,麻煩你幫我扶起王爺,讓他雙腿盤起,端坐在床上。草民要立刻為他施針。」鄭諾放開把脈的手,一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針包,一邊開口對雲瀾說道。


  雲瀾不知所以,卻也趕緊照著鄭諾的吩咐將雲戟扶起,盤腿端坐。


  鄭諾也不扭捏,脫掉自己的鞋,也爬上雲戟的大床,面對面的坐在雲戟的對面。然後她手指微動,銀光閃爍間,雲戟的幾大重要穴道上都插滿了銀針。鄭諾再伸手拉住雲戟的右手,掌心內息化為一股暖流流向雲戟的各大穴道…


  果然不出鄭諾的意料,雲戟的幾大穴道都被不知名的黑色毒素所佔領,內息所化的暖流在銀針的幫助下艱難的疏通雲戟被毒素佔領的穴道…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鄭諾由最開始的滿頭大汗到現在的汗濕透衣裳,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而雲戟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紅潤,漸漸的有了活人的生氣…


  整個內室靜得好像連跟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眾人下意識的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生怕對鄭諾有一丁點的打擾…


  如此過了良久,鄭諾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一眼便看見了雲戟身上顯著的變化。她緩緩收回右手,再一一拔掉雲戟身上的銀針…


  「小若,王爺怎麼樣?還有沒有生命危險?」雲瀾焦急而語帶興奮的開口。果然,他的直覺沒錯,鄭諾果然有辦法救得了雲戟…


  「世子爺,你放心,草民將王爺身上的毒都逼到了一處,王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鄭諾語氣有些虛弱的開口。劉叔說的果然沒錯,用內息逼毒對她自身的損耗太大…


  鄭諾回答過雲瀾的問題,又稍稍歇了口氣,這才從看了眼宋拾兒,宋拾兒會意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遞給鄭諾。鄭諾接過瓷瓶,再次伸手握住雲戟的左手,銀針輕輕在雲戟的左手上一點,黑色泛著詭異綠色的血液頓時涌了出來。鄭諾趕緊從瓷瓶接住。


  「小雅,這是王爺身上的毒血,你拿著,看看能解不能解?」鄭諾用塞子小心的塞住瓷瓶的瓶口,這才將瓷瓶遞給小丫。


  小丫伸手接過瓷瓶,先是打開塞子聞了聞氣味,再從懷裡拿出一點不知名的粉末倒進瓷瓶里。半響才皺眉對著雲瀾說道,「世子爺,這種毒有些複雜,草民需要點時間,還有,需要一個清凈的房間以及一些藥材。」


  「好,時間,房間都有。藥材你列個清單,過會本世子就派人給你送過來。」


  小丫的話讓雲瀾精神一振,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尤其雲戟現在面色紅潤,呼吸平穩,整個人就像睡著了一般。比起剛剛出氣多進氣少,一身冰冷不似活人的模樣不好好了多少倍,雲瀾總算鬆了口氣…


  「神醫啊…」


  「英雄出少年,看來老朽們真的老了…」


  「不知小神醫師承何人?剛剛那針法是不是傳說中的『回春針法』?」剛剛一直呆在內室里的軍醫御醫一個個突然像打了雞血般的激動了起來,一個個都像剛剛被救的人是他們自己一般,一個個重新活了過來…


  其實,鄭諾救了雲戟和救了他們並沒有什麼區別,他們的性命早在雲戟中毒受傷開始就和雲戟的性命連在了一起。雲戟得救,他們活。雲戟一死,他們肯定會跟著陪葬,這點毋庸置疑。


  到底還是趙太醫眼毒,一眼就看出了鄭諾所用的正是傳說中的「回春針法」…


  「各位前輩,家師正是『聖手回春劉長風』。各位前輩在上,晚輩有禮了。」鄭諾穿好自己的鞋,稍稍整理下衣袍,這才拱手團團一禮,向幾位軍醫太醫見禮。


  「小神醫不必多禮。今日,幸虧有小神醫及時出現,救了王爺,也救了在場眾位同仁。老夫代在場的各位同仁感謝小神醫的援手之恩!」


  趙太醫雖然出自太醫院,但是為人卻謙虛有禮,不擺架子,不因為自己出身太醫院而看不起軍醫和草莽大夫。此時,他正一臉感激的道謝,拱手抱拳回了鄭諾一禮。


  「趙太醫說得不錯,今日可真是驚險萬分,幸虧小神醫來得及時。」趙太醫都開了口發了話,眾軍醫自然也跟著行禮道謝。


  「晚輩言若,如果各位前輩不嫌棄,就喚晚輩一聲『小若』吧。各位前輩面前,晚輩實在不敢以『神醫』自居。」被一個個年紀大了她差不多兩輪的祖父輩老人一口一個「神醫」的叫著,鄭諾真心有些不習慣。


  她抱拳深深一禮,誠懇的開口。


  「好吧,小若。這些都是我等這些天診治王爺寫下的脈案,裡面有我們的用藥以及王爺的反應,你先看看吧,也許對你的診治有用。還有,據我們分析,王爺所中之毒很有可能是來自神秘海域的前世今生。


  據說,那種毒很是詭異,會讓人的靈魂和身體一起跟著中毒。而且,聽說,身體的毒或許可以解掉,可是,靈魂的毒卻根本沒辦法可解。它會讓人的靈魂永遠的陷入到前世的噩夢當中,永遠也找不到回歸現世的路。」


  趙太醫語氣沉重的開口,說出自己和幾位軍醫的猜測。


  他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如果雲戟身體的毒解了,卻還是永遠如活死人般不得清醒,不知道皇上皇後會不會大發雷霆,要了他們的性命…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解了雲戟身體的毒…


  畢竟,靈魂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再說,也許戰王爺靈魂太過兇悍,前世的噩夢根本困不住他也不一定…


  趙太醫和幾位軍醫樂觀的想道。


  雲戟的情況暫時穩定了,追星逐月兩個小廝頓時一改先前的頹廢和絕望,變得殷勤而熱切。他們一個負責煎鄭諾所開的補藥,一個帶著宋拾兒負責幫鄭諾小丫收拾房間。


  讓鄭諾很無語的是,他們居然將雲戟的隔間,原本應該屬於雲戟的王妃所住的房間收拾了出來讓鄭諾居住。因為只有這個房間離雲戟的房間最近,而且內室還有暗門想通,方便鄭諾隨時過來診治。


  小丫則住在一側安靜的廂房裡,方便她研究解毒…


  補藥熬好之後,又經過趙太醫等幾位軍醫的檢查,追星這才小心翼翼的喂到雲戟的嘴邊。這次,他將枕頭墊高了一些,葯順利的流到雲戟的喉嚨處…


  「咕噥——」吞咽的聲音讓內室的一個個都徹底的將心放回到肚子里。能夠吞咽藥物和食物,至少說明雲戟暫時真的再無性命之憂了。


  鄭諾卻忍不住有點兒難過,甚至難過得連靈魂都為之顫抖…


  她所見到的雲戟,從來都是優雅而高貴,慵懶而從容,如天上的神祇般高高在上般溫和無害,又如同出了匣的寶劍般凌厲無雙,無可匹敵…


  她做夢都想不到,他居然也有這麼脆弱而讓人難堪的一面…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感覺心疼的厲害…


  她匆匆離開內室,走進隔壁她暫時用來休息的房間里休息。


  「小…少爺,不愧是未來王妃所住的房間,這房間的布置好舒服。你看,這內室後面居然砌了個這麼大的浴池,而且有熱水自動從管子里流進,想要多少都有…」鄭諾才一走進房間,正要吩咐宋拾兒準備熱水,她要馬上沐浴更衣。宋拾兒就興奮的沖了出來,拉著她走進內室後面的浴室。


  看著眼前用暖玉鋪成的浴室還有浴缸,鄭諾突然有種時空錯亂的混亂感。這種浴室,鄭諾見過也用過。


  這種浴室是前世的「姐姐」鄭芸的得意之作。


  她有了錢之後,講究各種享受。最不耐煩的就是冬天在一個小小的木桶里沐浴。她尋來各種暖玉,在自己的房間里砌了一個用暖玉鋪就的房間,暖玉砌成的浴室,專門用來冬天泡澡。還專門設計了一種耐熱的水管,用來接引熱水進浴室…


  鄭諾不得不承認,在這樣的浴室里沐浴比起在溫泉里沐浴還要舒服。


  後來,「姐姐」又在西郊的莊子里砌了個這樣的浴室專門用來給她沐浴,不過,引進的有熱水也有溫泉水…


  「少爺,熱水都準備好了,你怎麼還不沐浴?該換的衣服奴才都幫你放在這個柜子里。」看著鄭諾恍惚,宋拾兒急了,不禁開始催促起來。


  「拾兒,我泡好之後你也洗洗吧。風餐露宿這麼久,是該好好的泡泡了。」鄭諾脫下衣服,走進浴缸,躺下舒服的喟嘆出聲…


  「奴才謝謝少爺!不過,奴才可不敢在缸子里泡澡。奴才等下自己找個大木桶,就用木桶在這房間里洗也一樣舒服,」宋拾兒咧嘴一笑,開心的跑了出去守門去了。


  「隨你。」鄭諾嘴裡回應著宋拾兒的話,心裡卻早就琢磨開了。


  這浴室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何穎?如果她的猜測沒錯的話,前世的「姐姐鄭芸」和今生的何穎十有八九是同一個靈魂。前世,姐姐鄭芸生命垂危被那個「鄭芸」乘虛而入,成了前世的那個「姐姐鄭芸」。


  可是,今生可能因為自己的介入,及時換了大夫換了葯,前世的那個「鄭芸」不知什麼原因卻成了今生的何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種浴室出現在雲戟所在的臨時王府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上輩子何穎如願的嫁給了雲戟。


  如果真是何穎到過鴻郡,那她入住的肯定也是這個房間,這樣的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鄭諾釋然,可是,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她不記得這三年何穎有離開過京城…


  因為心中對何穎的猜測,鄭諾一直讓采梅暗地裡關注著何穎的一舉一動。所以,她知道,三年前鄭嫻被流言纏身就是何穎的傑作…


  但是,采梅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何穎什麼時候離開過京城…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諾想得頭都大了…


  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鄭諾乾脆什麼都不想,專心的洗頭,泡澡。


  舒舒服服的泡了澡,特意穿上略顯寬鬆的衣服,鄭諾終於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走出浴室,追星貼心的送來了吃食。看著紅木桌上精緻的飯食,鄭諾更是感覺自己飢腸轆轆…


  「小神醫,奴才也不知你喜歡吃什麼,只好自己做主替你選了幾樣京城風味的飯菜。你先試試,如果不合口味,奴才立馬替你換了。」


  看著披散著頭髮走出浴室的鄭諾,追星看得有些呆了。他先前怎麼沒注意到,這小神醫長得這麼好看!精緻漂亮的好像一名風華絕代的少女…


  鄭諾隨意一看,果然都是一些京城風味的名菜,有灌湯黃魚,烏龜蛋湯,開水白菜,油燜大蝦等等,足足擺了一大桌子…


  「謝謝小哥!這些我都喜歡吃。不過太多了,我們吃不完…」


  「吃得完,吃得完,謝謝追星小哥!」


  鄭諾的話還沒說完,站在桌子面前發獃流口水的宋拾兒終於反應過來了,趕緊截斷鄭諾還沒說完的話。說完,她吐著舌頭討好的看著鄭諾…


  鄭諾好笑的看著宋拾兒。她毫不懷疑,如果宋拾兒屁股後面有尾巴的話,一定對著她搖的歡實…


  「噗——」鄭諾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一笑宛如春花盛開,追星只覺得房間都好像溫暖了許多。


  「好了,這次就這樣吧。謝謝追星小哥了!」鄭諾終於還是不忍宋拾兒失望,沒有再讓追星端走一部分。宋拾兒看著滿滿的一大桌好吃的,終於滿足的笑了。


  「不過,以後還是簡單些吧。」鄭諾再次慢悠悠的加了一句。這句話一出,宋拾兒的臉立馬變得哀怨起來…


  「哎,奴才知道了。」


  追星利落的應答,轉身出了房門。


  「小…少爺,你怎麼能這麼殘忍!每天這麼多好吃的,該讓人心情多舒暢啊…」宋拾兒戀戀不捨的看著滿桌的大魚大肉,這些可都是她喜歡吃的。


  「拾兒,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吃慣了好吃的,以後再吃咱們府里的大肉包子,你就會下不了嘴。你該不會是想在王府里呆一輩子吧?」鄭諾在桌子邊坐下,悠悠的開口。


  「少爺,您該不會是嫌棄奴才了吧?奴才不管,反正奴才這輩子是跟定少年您了。」宋拾兒受驚似的蹦跳起來,趕緊開口為自己辯駁。


  「你自己想好了,跟著本少爺可以,粗茶淡飯管夠。但是,像這種大魚大肉的生活嘛…本少爺可供應不起。」鄭諾坐到桌子旁邊,看著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感嘆的開口。


  不愧是王府,這種生活,她即使賺再多的錢也揮霍不起。


  「奴才知道,像這種大魚大肉的生活偶爾為之甚好,吃多了也就沒味了。不像咱的大肉包子,咱是越吃越想吃…唔,好吃,真好吃!」


  宋拾兒狗腿的說道。


  看著鄭諾已經率先動手開吃起來,她也趕緊拿起筷子吃了起來。出門在外,鄭諾沒那麼多講究,她便也逐漸放鬆了規矩。沒有微雨在一旁盯著的時候,這主僕兩人都是同一張桌子吃飯。


  在宋拾兒的好胃口的帶動下,鄭諾也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飯…


  吃了飯,鄭諾習慣性的打坐。也許是因為剛剛吃的太好,鄭諾感覺自己原本快要枯竭的內息居然又開始源源不斷生生不息的開始運轉壯大…


  「小神醫,小神醫在嗎?」忽然,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追星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宋拾兒正為打坐的鄭諾護法,聽見聲音趕緊打開門,制止追星,不讓他繼續大呼小叫。


  「宋小哥,麻煩你稟告小神醫,我家王爺情況又開始惡化了…」追星在門外壓低聲音焦急的開口。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顧你主子,我立刻稟告給我家少爺知道。」宋拾兒關上門,快步來到鄭諾面前。此時,鄭諾已經氣沉丹田,緩緩睜開了眼睛,


  「走吧。」鄭諾站起身,重新將自己的頭髮梳成男子的髮型,然後打開暗門,走進雲戟所在的房間的內室。


  「小神醫,王爺的毒好像又開始擴散了。而且,看王爺的神情,好像一直被噩夢困擾…」趙太醫早就到了,可是對於雲戟的病情他卻感覺手腳無措,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他該做的,想做的,這些天都已經做過了。但是,卻是半點效果都沒有。今天如果不是有鄭諾的「回春針法」壓制了雲戟體內的毒,雲戟此時只怕…


  趙太醫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鄭諾走到雲戟的床邊,雲戟的神情果然有些不對勁。俊逸清雋的臉上布滿了痛苦的神情,而且,臉色由最開始的紅潤再次變得青白交加,顯然毒素又開始擴散了。


  「必須馬上針灸!趙太醫,草民針灸的時候最忌打擾。如果大人信得過草民的話,你們可不可以到外面等等?」鄭諾神情鄭重的開始。


  內室里人太多,空氣質量太差,對病人可不是什麼好事。再說,鄭諾畢竟是女孩子,她怎麼也不習慣在眾人面前脫鞋上床為病人醫治。


  「各位大人,這些天為了王爺的病辛苦大家了。本世子做主,這些天就讓小若診治王爺。如果小若有什麼需要各位大人幫忙的時候,本世子再派人請各位大人過來。各位大人意下如何?」雲瀾的聲音突然響起。


  鄭諾這才發現,原來雲瀾也在…


  「如此甚好,只是辛苦小若了。」趙太醫及幾位軍醫面上不由一喜。這些天他們還真是心力交瘁…


  「小若,你放開手腳,用心診治。戟堂弟,戰王爺,本世子現在將他交給你了。你放心,只要你真的儘力了,無論結果如何,本世子先前承諾過你的條件永遠有效,絕不違背!」雲瀾盯著鄭諾的眼睛,神情異常認真堅定。


  「好,我答應你,一定儘力!」鄭諾和雲瀾擊掌為盟,彼此的神情都格外的認真。


  雲瀾深深的看了鄭諾一眼,又神情痛苦的看了雲戟一會,這才轉身走出了內室。此時,內室里只剩下鄭諾雲戟宋拾兒以及同樣擔心的追星逐月。


  鄭諾看了宋拾兒一眼,宋拾兒趕緊上前,和追星逐月一起幫著扶起雲戟,讓雲戟盤腿端坐在鄭諾面前。鄭諾舒了口氣,抬手解開雲戟中衣的扣子,露出雲戟胸前的幾大重要穴道。


  不過,這中衣,分明是出自她之手…


  這三年來,戰王府每個月都會到仙繡閣拿上一次衣裳,其中就包括中衣和長袍。那其中,大多數是她親手所做。畢竟晴娘子的眼睛越發看不見了。


  她做了這種中衣迄今她都數不清有多少件了。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會親手解開這中衣的扣子…


  想到這裡,鄭諾覺得自己的臉好像有點發燒…


  如果不是這幾處穴位太過要緊,她沒有把握隔著衣服用針,她是絕不會解開雲戟終於的扣子的!不過,當雲戟平坦健壯的胸膛袒露在鄭諾眼前,鄭諾眼尖的發現離雲戟心臟最近的地方纏著厚厚的布巾,布巾中隱隱有顏色詭異的血液滲出…


  「拾兒,剪刀。」鄭諾輕聲吩咐,宋拾兒趕緊遞上剪刀。


  剪開厚厚的布巾,猙獰的傷口不禁讓鄭諾倒吸一口氣…


  原來,這就是雲戟被暗器所傷的地方。因為暗器有毒,所以就算用了葯,也包紮過了,但是卻一直無法癒合。鄭諾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恍惚間,手指一疼,一滴鮮紅的血液迅速溢出,滴落在雲戟猙獰的傷口上…


  鄭諾這時也顧不得替自己包紮,趕緊運針如飛,用「回春針法」將那猙獰的傷口縫合起來,在連同解毒散止血散一起塗抹在傷口上。最後也不包紮,免得因為布巾太厚而不透氣,對傷口有礙…


  忙完了這些,鄭諾已經滿頭大汗。不過,她顧不得休息,趕緊扎針,用內息將重新擴散的毒又逼到了一處。雲戟的臉色頓時好看多了…


  不過,當鄭諾想收回自己的內息時,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放開雲戟的手,一種莫名的力量將他們兩個的手緊緊的黏在一起…


  「太子哥哥,你醒醒,戟哥兒不要當皇帝了,戟哥兒將皇位還給你,你醒醒!」突然,鄭諾的耳邊傳來一個壓抑而痛苦的嘶吼聲。


  鄭諾睜開眼睛一看,只見一身明黃綉著五爪金龍龍袍著身的雲戟跪在一身平常親王服侍的雲彥的身邊,痛苦而無助,傷心而彷徨。


  他似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皇弟,守護好大雲的江山!一定要當一個好皇弟!」雲彥睜開眼,氣若遊絲的開口叮嚀道。致死,他放心不下的都是大雲朝的江山,都是他這個弟弟!雲戟淚如泉湧,後悔的無以復加…


  他為什麼要受奸人挑撥,覬覦屬於太子哥哥的江山和皇位?懊悔佔據了雲戟所有的思緒,他痛的心臟都開始抽痛麻木起來。他知道這是在自己的夢中,可是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戰王爺?雲戟,您聽得見草民的話嗎?」突然,清冷的女聲傳入雲戟痛苦的有些麻木的腦海里,他四處張望,可滿眼都是鮮紅的滾燙的血…


  那是太子哥哥的鮮血,太子哥哥因救他而噴出的血…


  那支利箭原本是沖坐在皇位上意氣風發的他而來的!如果不是太子哥哥,現在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


  這樣想著,雲戟的思維又變得沉痛而麻木起來…


  「雲戟,你醒醒!你這是在做夢!太子殿下沒有死,大雲的江山還有靠你守護,你怎麼能如此不守承諾?你沒聽到太子殿下讓你一定要守護好大雲的江山嗎?」那清冷的聲音忽然變得憤怒起來,憤怒的有些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開始教訓起雲戟來。


  鄭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到到雲戟的夢境,她突然想起趙太醫為她描述「前世今生」的毒性時曾經說過,中毒的人的身體和靈魂會一起中毒,靈魂會陷入前世的噩夢中難以自拔…


  原來,雲戟最大的噩夢便是前世太子殿下雲彥的死亡!

  她不知道前世雲彥因什麼而亡?不過,看雲戟自責愧疚的神情肯定是因為他,或許是為了救他…


  鄭諾看得分明,雲戟夢中的雲彥胸口分明插著一支鋒利的箭,箭插得極深,只留下箭羽在外面…


  「戰王爺,雲戟,你醒醒!你現在是大雲的戰王,守護大雲的戰王,不是前世的四皇子,不是!」鄭諾聲嘶力竭的喊道。


  如果雲戟再不清醒,她也沒有辦法。


  「戰王爺,對,現在他是戰王爺,是守護大雲的戰王!不再是前世那個覬覦嫡親哥哥皇位的四皇子了…」雲戟只覺得頭腦從未有過的清明,太子哥哥臨死前的也消失殆盡,只剩下一隻溫暖柔然的不可思議的柔荑緊緊的握住他的一隻手…


  他渾身一震,猛地睜開眼睛…


  與此同時,鄭諾也倏地睜開雙眼,滿臉不可思議的緊緊的盯著雲戟,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雲戟也睜開了眼睛…


  大眼瞪小眼,鄭諾到底皮薄,率先敗下陣來。吹彈可破的小臉上不禁浮起朵朵紅暈,耳朵也似乎著了火…


  前世今生兩輩子,她還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相處得這麼近,面對著面,手握著手,呼吸對著呼吸…


  雖然是為了治病,可也讓鄭諾羞惱不已…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雲戟居然會突然醒來!

  雲戟此時也有些迷茫,不知眼前的這一切是夢還是醒?這些天他雖然被困在噩夢中,但是對外面發生的一切還是有點感知的…


  知道自己差點永遠都清醒不過來!


  是眼前的小不點救了自己嗎?雲戟一臉不敢相信。不過,他立刻馬上發現,自己的身體內有一股暖流在經脈中自行的運行,暖流所到之處,那種有如千萬隻螞蟻一起啃咬的感覺就會消失不見…


  而暖流的來源正是那隻緊緊握住他的那隻纖纖玉手。


  鄭諾正要收回自己探入雲戟體內的那一縷內息,卻沒想到,雲戟身體內突然傳來一股吸力,將她的內息源源不斷的吸了過去…


  鄭諾一驚,本能的想要收回自己的內息。可是,那道吸力霸道至極,牢牢的吸住不讓她收回…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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