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坦白
昭帝舔一下自己的唇瓣，這才注意到阿玖的小臉憋的通紅，櫻唇也殷紅微腫，心裡又得意又心疼，要不是後面有一波人看著，確實不適合親昵，他一定要再好好品嘗一下才行。
戀戀不捨的鬆開，一隻手仍然霸道的環著阿玖的腰身，將她牢牢地固定在懷中。
慌亂的心現在才終於落到了實處。
伸手揉揉阿玖的花苞頭，「乖，這裡不是狩獵的地方，咱們先回去。」
阿玖點點頭，「這裡的野獸跑的太快，確實不是狩獵的地方！」她追那幾隻猛獸追的都要累死了。
昭帝臉上漾起笑意，眼睛瞥到地上的一堆猛獸，笑意頓時僵住，不可思議的瞅著阿玖，驚訝，「這些……都是你獵到的？！」
阿玖點頭，笑眯眯道，「對呀，我是不是很厲害？」
豈止厲害，簡直都無敵了！
昭帝心中又是驕傲又是害怕，幸好他的小九兒夠強悍，碰到這麼多猛獸才沒事，要是弱一點……他都不敢想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心裡頓時將這背後算計之人恨之入骨。
「屬下護衛皇后不力，請皇后責罰。」一個侍衛突然沖阿玖跪下請罪。
阿玖看一眼昭帝，「這是？」
昭帝看也不看那侍衛，溫聲道，「不必理會。我帶你回去。」扶著阿玖上了馬，自己也翻身上去。
後面自有侍衛將獵物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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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誤入猛獸區，皇上親自帶人去尋找。
這消息如同風一般傳遍整個獵場，錦衣衛副統領宋斌和禁衛軍統領姜征忙著帶手下的人去接應。
宋斌冷冷的瞅著姜征，「要是皇上和皇後有個萬一，你就等著被誅九族吧！」說完縱馬，當先一步向林中狂奔而去，身後的錦衣衛緊隨其後，一路緊追。
「統領？」一個禁衛軍擔憂的看著姜征。
姜征唇角勾起不屑的笑意，「還愣著做什麼，走！」有侯爺在呢，到時候將責任推到下屬身上，他頂多被罷職，有什麼好擔心的，想他誅九族，也得看侯爺同不同意！
「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九兒怎麼會進了猛獸區？她不知道哪裡危險，跟著她的那些侍衛們也不知道嗎？」李夫人擔憂的看著李元問。
李元的臉色也很難看，仍耐著心安撫老妻，「這個得等他們從裡面出來了才能知道……九兒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我怎麼能放心，九兒武藝再高，也是個女孩子。在家裡時連只雞都沒殺過，這要真是碰上猛獸……呸呸呸，九兒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老爺，我這心裡老是發慌，要不，你再多派幾個人去找找？」
「禁衛軍、錦衣衛都去了，文傲、文魁也帶了人過去找，你就放心吧。不是說皇上也去找九兒了么？不為九兒，就是為了皇上，這些大臣們也不能坐視不理，蘭陵侯那邊也得加派人手。」
李夫人只是因為擔憂，所以才驚慌失措，現在被李元這麼一說，也知道整個獵場里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現在除了等，沒有別的辦法。
看羅敏羅辯兄妹在林中被擁簇著走了出來，心裡大恨，「要不是這對掃把星兄妹跟著，九兒也不至於出事！他們就是來克咱們九兒的！」
女人生氣起來是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李元知道老妻這是遷怒，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吩咐王氏閔氏，「照顧好你們的母親。」
自己走過去迎上羅辯，詢問事情的進展。
羅辯一臉羞愧，「都怪本殿。本來本殿陪著皇後去追一隻狐狸，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本殿騎的馬突然發狂，等本殿控制住發狂的馬之後，皇后也沒了蹤影，後來本殿才知道，皇后可能是進了猛獸區。」
羅敏在一旁道，「這怎麼能怪皇兄你呢？你的馬突然發狂，說起來你也是受害者。這馬是狩獵場里的馬場提供的，本公主看，應該好好查查你的馬突然發狂的原因。」就差直接說是有人要害羅辯了。
羅敏話雖然說得強硬，但卻沒有錯處，羅辯作為梁國使臣，又是梁國皇子，出了事情夏朝這邊理應給對方一個交代。
李元微微笑道，「出了這樣的事情，即便五公主不說，我國皇帝也會將事情一查到底。不知可否請二皇子給本官講一講具體的事情經過？」
羅辯點頭，「自然可以……」
淳美人正躺在營帳中生悶氣，心裡思索著該怎麼樣報復回去。
明明是羅敏來挑釁她，受傷的也是她，結果羅辯竟然還去找皇上告狀，害的她被貶斥，連著母親都受了掛落。
不出這口氣，她能給憋死。
營帳外響起一陣騷亂聲。
淳美人回過神，問吉祥，「外面怎麼了？皇上他們狩獵回來了？」
吉祥出去轉一圈，回來稟報，神色略帶惶恐，「說是皇後娘娘誤入猛獸區，皇上也追過去了。現在侯爺和李首輔他們正安排人去尋找。」
淳美人先是一怔，繼而大笑，「真是上天有眼！猛獸區裡面多的是豺狼虎豹，最好讓她有命去沒命回！」
吉祥嚇得差點去捂淳美人的嘴，「娘娘，您聲音小一點，被人聽到了，又該受責罰了！皇上可是也去了猛獸區呢！」
知道的，淳美人是在詛咒皇后；讓別有用心的人聽了，給淳美人安上個詛咒皇上的罪名，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真是，
主子以前還有兩分精明，現在怎麼越來越莽撞了。
淳美人哼一聲，「橫豎我都已經這樣了，還怕什麼？難道誰還敢殺了我不成？」話雖然這麼說，聲音到底低下來，問，「你可打聽清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又不傻，後面還有侍衛跟著，她怎麼會跑進猛獸區？猛獸區那邊，不都有禁衛軍設了防護攔著么？」
「奴婢也不清楚，當時是皇上皇后和梁國二皇子五公主在一起……」吉祥將打探來的消息說了一遍，「聽起來，應該是皇后湊巧跑進去了，原也是追一隻狐狸，誰知道那狐狸會往猛獸區跑。」
淳美人哼一聲，「世上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情？你說梁國的五公主也在？」她對這次秋狩蘭陵侯他們的安排不清楚，依稀知道這次秋狩除了想利用她給羅敏製造機會接近皇上之外，還有什麼旁的計劃。
禁衛軍統領是蘭陵侯的人，蘭陵侯和羅辯之間又有協議，難道說，這次皇后出事，是蘭陵侯和羅辯設計的？
淳美人的手指慢慢的劃過身下的床單，
或許，她可以借著這次機會給羅敏一個教訓。
她得好好想想才行，
還不能牽連到蘭陵侯府。
整個狩獵場內一時間氣氛緊繃，眾人面上一片擔憂，背地裡心思各異。
接近傍晚時分，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拱衛著一對明黃色的人影從密林中慢慢走出來。
「回來了！」
「皇上皇后無恙，安然回來了！」
「太好了，真是老天保佑！」
……
隨著帝后的回歸，狩獵場內再次沸騰起來。
眾人歡欣鼓舞，遠遠的圍著看，李元和李夫人等親近之人早就忍不住迎上去。
昭帝把阿玖從馬上抱下來，揉揉阿玖的花苞頭，溫聲道，「你先回去歇歇，我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晚膳的時候我再讓人去叫你。」
阿玖在林中跑了半天，也想回去趕緊洗漱一下，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
抱琴抱棋又擔憂又激動的上前，「娘娘？」
「扶你們主子回去。」昭帝吩咐一句。
抱琴抱棋忙著帶著阿玖下去，路上遇到聞訊趕過來的李夫人。
李夫人也顧不上尊卑，一把抱住阿玖就開始哭，「娘可憐的孩子，你受苦了……」
哭的阿玖一臉懵逼，歪頭看向李元，「母親這是怎麼了？」
周圍的人都看過來，饒是李元臉皮一向夠厚，此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咳一聲安撫李夫人道，「好了，九兒這不是好好的么？你就別哭了，仔細別人看到了笑話。」
李夫人這才抬起頭，拿帕子擦臉，又激動又高興，「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對了，皇后是不是要回去休息？臣婦陪你一起。」
李元見這邊沒事了，忙著往昭帝那邊趕，他還要問一下事情經過到底如何，要是有人敢害她女兒，他絕對不會輕饒。
阿玖一走，昭帝的臉色就冷下來，一言不發的回到議事營帳。
「皇上？」蘭陵侯和李元緊隨其後跟進來，看昭帝臉色不好，蘭陵侯有心出言試探，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難道問皇上知不知道這件事情是被人有心設計的？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問出來太蠢。
心思轉一圈，忙著轉移話題，「皇上帶回來的那些獵物怎麼處置？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獵到過老虎和豹子黑熊了，皇上一出手果然非同凡響，往日里那些個個吹噓自己武功不凡的人到了皇上面前也得甘拜下風。」
昭帝現在還不能跟蘭陵侯發火，但也不想給蘭陵侯面子，沉著臉道，「這些獵物不是朕獵到的，都是皇后所獵。蘭陵侯如果想誇獎人的話，不如等到晚上的宴會上再好好誇誇。」
「什麼？這，這些都是皇后的獵物？」蘭陵侯驚一下，差點咬到舌頭，「怎麼可能？！」這麼多的猛獸，就是他年輕時遇到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皇后那樣一個小女子，細胳膊細退的，養在深閨大門都沒出去過幾次，她哪兒來的勇氣和力氣殺掉這麼多猛獸？
昭帝沉著臉看過去，「蘭陵侯莫不是以為朕在說謊？」
聽出皇上話語中的不悅，蘭陵侯忙斂容道，「微臣不敢，微臣只不過太過驚訝。微臣原以為皇后只是武功高強，沒想到還勇氣可嘉，實在是巾幗不讓鬚眉。」
昭帝依然一臉冷怒，「幸好皇后勇氣可嘉，武功高強，若是差一點，朕的皇后怕是也找不回來了！來人！把禁衛軍統領和副統領都給朕抓起來，好好審一審他們是怎麼布置獵場的，竟然害的皇后出事，簡直是罪無可赦！」
沒想到皇上突然發怒，蘭陵侯心底震驚，忙著阻攔，「皇上請三思。據微臣所知，禁衛軍統領自從接手獵場的布防之後就一直兢兢業業。但百密難免一疏，禁衛軍統領雖然恪盡職責，卻不能保證他手底下的每一個人都如此，中間難免有人偷奸耍滑出現紕漏……皇后之事禁衛軍統領定然也自責不已，不如皇上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讓他查出來到底是哪一個環節出了紕漏，順道警醒他一番，讓他日後做事更加周密周全。這樣一來，人們也會讚頌皇上的仁德……」
不等蘭陵侯說完，李元就怒目看過去，高聲道，「蘭陵侯說的好輕巧，聽你的意思，堂堂一國之後出事，到頭來也只能做鍛煉姜征的墊腳石？難道在蘭陵侯你的眼裡，一國之後的安危還比不上區區一個禁衛軍統領？還是說，在你眼裡，所有姓姜的身份都要高貴一些，甚至超過皇室？蘭陵侯你如此自高自傲，目無尊上，到底是何居心？！」
「胡說，本侯這麼說全是為皇上的名聲著想，李首輔你如此詆毀本侯，本侯才要問你是何居心？」
「放屁！」李元被蘭陵侯的無恥氣急了，忍不住爆粗口，「照你說的，皇上追查皇后差點被害的事情就是不要名聲了？你到是跟老夫說說，這怎麼就是不要名聲了？莫非是你們姜家的人都金尊玉貴，碰都不能碰，我們李家的女兒就是草芥？我看你就是誠心的為了跟老夫作對，才故意如此！你這樣假公濟私，虧你也能忝居侯爺之位在這裡站著，你自己羞也不羞？！」
「你，你，你敢辱罵本侯？」蘭陵侯瞪著眼，恨不得上去打這老狐狸一頓。
李元目光蔑視的看著他，「那也是你自找的。立身不正，你還想讓老夫誇你么？呸！也不看你夠不夠資格！虧你也是個領兵打仗的人物，你帶兵時就是這樣職責不分，有錯不糾，姑息縱容？呵，你好歹也算是世家出身的公子，豈不知，『令則行，禁則止，憲之所及，俗之所被，如百體之從心，政之所期也』……」
比武力，蘭陵侯當仁不讓；論嘴皮子功夫，十個蘭陵侯綁在一起也比不上李元這個首輔大臣，且李元罵起人來是雅俗共賞，引經據典，滔滔不絕，說半天都不帶重複一句，大有將蘭陵侯罵死在此的架勢。
李首輔突然如此強悍，頓時震驚了所有人。
因為阿玖的事情，昭帝心裡本來憋著一肚子火氣，現在看到李首輔強悍的表現，心裡的火氣稍稍降下去一些。暗暗思忖，怪不得皇后嘴皮子那麼厲害呢，原來是從李首輔這邊繼承來的。
李元罵的口乾舌燥，這才歇下，緩口氣總結道，「你最好分的清是非曲直，孰輕孰重，否則，別怪老夫以後每天見到你就要給你講講孔孟之道，君子之道，為臣之道！」
換而言之，你最好少管閑事，否則以後我見你一次，罵你一次！
這樣彪悍的宣言差點把蘭陵侯氣死。
蘭陵侯瞪眼張嘴，「你，你，你……你簡直豈有此理！」
李元撇過頭不再看他，沖皇上行禮道，「微臣認為皇上的決斷十分正確。姜征身為禁衛軍統領，食君之祿，卻不知道擔君之憂，實在是枉為人臣，視帝后的安危為兒戲，這樣的事情絕對不能姑息，否則這樣的事情必然會層出不窮，長此以往，乃國之大患。還請皇上嚴查嚴懲！」
昭帝點頭，「首輔所言甚合朕意。宋斌，這件事情交給你去查，務必將事情查的清清楚楚，沒有朕的許可，任何人不得接近探視他們。」
宋斌拱手領命，「是！屬下這就去辦！」
轉身出了營帳，讓人抓捕禁衛軍統領和副統領。
事到如今，蘭陵侯在說什麼也枉然。
蘭陵侯知機，乾脆閉口不言。
心裡暗暗思索著，等這件事帶來的影響消下去一些了，他再想個辦法把姜征弄出來。
禁衛軍統領和副統領同時入獄，禁衛軍里一時群龍無首。
昭帝親自點了一個名叫沐統的禁衛軍暫代禁衛軍統領一職。
沐統出身於京城裡一個二流勛貴世家，平日里也是鬥雞遛狗的紈絝人物，因為實在鬧得不像樣了，他家裡才給他謀求了一個禁衛軍的位置，好歹有個事情做，能幫他收收心。
蘭陵侯命人查了一下這個沐統就撂開手。
不過是一個紈絝，不必放在心上，等日後他把姜征救出來后稍稍運作一下，就能把這個沐統從禁衛軍統領的位置上換下來。
「皇上，這個沐統當禁衛軍統領能成么？現在狩獵才剛剛開始，要是禁衛軍裡面再出一些什麼亂子，蘭陵侯正好有理由要求皇上把姜征給放出來。到時候再想把他關進去就難了。」
昭帝回到自己的御帳后，德寶將裡面伺候的人都打發出去，這才擔憂的小聲對昭帝道。
他雖然是太后指派給昭帝的總管太監，但昭帝是由他從小看到大的，在他心裏面，不但把昭帝當成自己的主子，還把昭帝當成家人看待，處處為昭帝著想。
也就是因為他這份忠心，昭帝重生之後才仍然一直重用他。
聽他這一番為自己著想的話，昭帝淡然道，「放心，朕提拔沐統做禁衛軍統領自有道理。讓人備水，朕要沐浴。對了，挑幾樣東西你親自給皇後送過去，就說等一會兒朕再過去看她。」
李夫人送阿玖回營帳后，確定阿玖沒有事情，連受驚都沒有，這才放下心，告辭出來。
阿玖在營帳里美美的泡了一個花瓣澡，香噴噴的出來，換上寬鬆一些的袍服，坐在軟塌上跟抱琴抱棋她們講她在林中遇到猛獸的事情，聽得抱琴抱棋她們一愣一愣的，滿眼崇拜的瞅著阿玖，不時發出一聲驚嘆。
「啊？」
「哇！」
「太厲害了！」
「真噠？！」
「娘娘威武！」
……
正說的高興，昭帝掀帘子進來，一臉笑意的瞅著阿玖，「說什麼呢，說的這麼開心？」
見了昭帝，抱琴抱棋忙著行個禮退下。
昭帝順勢坐在阿玖身旁，低頭聞聞，「好香。小九兒用的是梔子花瓣沐浴的？」
阿玖抓一縷頭髮在鼻端嗅嗅，一縷甜絲絲的味道縈繞，笑道，「你的鼻子真靈，可不就是梔子花么，甜絲絲的味，我最喜歡了。」
昭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伸手在阿玖白皙粉嫩的臉上捏捏，「你是喜歡梔子花的甜味，還是因為這個花兒的味道像白玉糕？」
阿玖嘿嘿笑一聲，「這都被你發現了。說起白玉糕，我肚子又餓了，什麼時候吃晚膳？對了，我那幾隻獵物怎麼樣了？那兩隻野豬你隨便處理，那個黑熊的熊掌咱們分了，你一隻，我一隻，我父母一人各一隻；老虎皮就給你做坐墊了；那隻豹子我想送給我父親，你讓人幫我送過去。」
獵物是皇后獵到的，隨便皇后如何分配，昭帝都沒有異議。
高聲叫德寶進來，吩咐，「把皇后獵到的那隻黑熊的熊掌做了，晚膳時給李首輔夫婦送過去一對。再把那隻豹子和野豬——完整的那隻，給李首輔送過去，就說是皇后賞的。」
阿玖這才想起有一隻野豬的兩條後腿被她卸掉了。
對上昭帝含笑的目光，心底莫名有些不自在，咳一聲辯解道，「那兩隻野豬腿其實我就吃了一隻，另一隻是北堂凝悅吃的。」
「你不說朕都忘了問，你手裡怎麼有楓葉山莊的傳信焰火？是北堂凝悅給你的？」
「對啊，是她給我的……」阿玖將遇到北堂凝悅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疑惑，「你剛才說的楓葉山莊是什麼地方？北堂凝悅是楓葉山莊的人么？」
見問，昭帝坐直身子，臉色略微嚴肅的看著阿玖，眼底藏著小心翼翼的緊張，「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沒跟你說過，現在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聽完之後不能發火。」
看昭帝的表情，阿玖也難得的一本正經起來，綳著小臉點頭，「你先說。」
昭帝，「你先答應我不能生氣。」
阿玖猜測，「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難道皇上背著她在外面亂搞？這樣一想，阿玖望著昭帝的眼中隱隱帶了凶光。
昭帝忙著擺手，「你想哪兒去了，我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只是，之前有事情瞞著你。」
阿玖狐疑，「真的？」
昭帝苦笑，「比真金還真。」
「那你還怕我生氣？」
「那是因為……」昭帝發現和阿玖說不清楚了，生怕阿玖再胡思亂想，給他腦補出一點別的罪名來，忙道，「其實我一直沒告訴你，北堂凝悅是楓葉山莊的莊主，但是她還有一個身份，就是錦衣衛統領。」
「啊？」阿玖差點驚掉下巴，「北堂凝悅是錦衣衛統領？錦衣衛統領不是你嗎？」
宮裡人都說，錦衣衛是皇上無聊時組建的，為的就是處理完政務無聊時可以有件事情打發時間，錦衣衛的副統領是宋斌，因為一直沒有正統領，人們就猜測皇上就是名義上的錦衣衛統領。
皇上雖然沒有親口承認過，卻也沒有否認。
現在皇上突然告訴她錦衣衛統領另有其人……
還是北堂凝悅，
一個女統領。
阿玖吧砸一下嘴，用一種十分新奇的目光上上下下，如同探照燈一般對著昭帝來回掃描。
她來到這個時空這麼久，是知道這裡的人是多麼鄙視女性的。
這裡的女人在男人眼裡就是生孩子和聯姻的工具，沒有任何旁的作用。
身為這些男人裡面最大的頭頭，皇上竟然敢任命女子當官。
阿玖心底如萬江奔騰，
若果不是還有理智，她都想扒著皇上問問，他是不是也是從未來穿越過來的了！
不愧是她看中的，
這思維就是超前！
昭帝不明白阿玖心中所想，被阿玖這樣熾烈的目光看的心裡發毛，小聲問，「小九兒，你沒事吧？」
阿玖燦爛一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你不生氣？」
阿玖搖頭，「不生氣，有什麼好生氣的。你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就像她也瞞著皇上她早就不是原來那個皇后的事情，大家誰沒有一點秘密，可以理解。
昭帝頓時心裡暖融融的感動，都有些要飄飄然了，這得是什麼樣的信任，才能說出這樣深明大義的話來！
他的小九兒，不愧是他看中的！
當下更不隱瞞，將楓葉山莊的來歷和阿玖一一道出，「……你也知道，朕這個皇帝要到二十歲才能親政，現在說是皇上，其實就是坐在龍椅上的傀儡而已，所言所行都身不由已，」臉上閃過一絲嘲諷，「朝中的勢力朕沒辦法插手，蘭陵侯勢力龐大，邊關有五十萬大軍在手，後宮中還有太后坐鎮；李首輔……」覷一眼阿玖的臉色，見她沒有不悅，這才繼續道，「朝中半數以上的文臣都是李首輔的門生或者李家的弟子，即便是李首輔忠心，難保下面的人也和他一樣。自古以來被臣子架空的皇帝不少，朕不得不防。」
「所以你就暗地裡發展其他的勢力？」
昭帝點頭，「那年朕去蟠龍寺替太后祈福，在後山碰到被仇人追殺的北堂凝悅。朕讓人救了她，正好她也無處可去，就自願認朕為主，日後為朕做事。朕那會正打算組建錦衣衛，就任命她為錦衣衛的首領，她又給朕推薦了宋斌做副統領。」
「再後來錦衣衛有了雛形之後，朕就幫她收回來楓葉山莊的產業。楓葉山莊是北堂家的祖業，北堂凝悅自願把楓葉山莊貢獻出來，她負責發展山莊的產業，給錦衣衛培養人才，順道建立江湖上的情報網……」
阿玖聽完了撓撓頭，「這麼說，當初我在蟠龍寺遇到北堂凝悅，也不是偶然了？」
昭帝點頭，「其實是因為她正好有事情跟朕稟報，知道朕要去蟠龍寺，她就提前在那邊等著。又聽說小九兒你的性情大變，她心裡好奇，就故意找過去看你。」
原來她以為的偶遇竟然是這樣？
阿玖頓時哭笑不得，嗔怒道，「虧我還把她當朋友，這樣的事情她竟然瞞著我，等下次見了，看我怎麼收拾她！」
又問，「那這麼說，當初咱們在行宮去微服私訪，路上碰到北堂凝悅，其實也是她提前設計好的了？」
昭帝點頭，「她不放心朕和你單獨在外面，所以特意跟過來保護。」
阿玖鼓鼓嘴，「虧我當初還費力氣去勸她和咱們一起走，原來一切都是人家預謀好的！」瞪起一雙貓瞳看著昭帝，「還有你，你明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不提醒我，讓我跟個傻子一樣的折騰。哼，你看熱鬧看的很開心是不是？」
昭帝，「……」不是不是生氣的么？怎麼突然就怒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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