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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為你忘了累不累

  「簡總!」劉穎立即問候,極力隱藏的緊張神情卻躲閃不及。


  「嗯!」他答應了一聲,然後看向室內坐在沙發里的女人,緩緩聽到劉穎的問候就走上前去,看到他也有些意外。


  「你先去忙吧。」緩緩低聲交代劉穎。


  劉穎走後她把他引進去辦公室里然後低聲問他:你怎麼過來了?

  他沒說話,只是笑笑看著她,她說主動權不在她這裡,她把問題拋給他了嗎?


  他倒是樂意接下來她不願意接卻又跟她有關的事情,只怕她不敢放心全部交給他去處理。


  「怎麼這麼早過來?」


  「正好走到這兒就上來等你下班。」


  緩緩突然想起從前他也是這般隨性的來到她辦公室等她,為他多少次心動?


  還是一直都在心動?

  那天她收到潘悅發到手機微信上的照片,附字:那次跟外公去逛商場一起拍的,剛剛相冊滿了翻相冊的時候看到發給你看看,緩緩,我最近一直想外公。


  緩緩看著手機上精氣神還算不錯的老爺子跟他身邊的女孩,心裡一陣鈍痛,就連呼吸都是疼痛顫抖的。


  簡行到她身後輕輕地將她摟住:爸希望我們回家吃頓晚飯,你覺得呢?


  緩緩稍微抬眸卻還是柔聲拒絕:我還是暫時不去了吧?

  她其實明白這父子倆想要讓她回去的心,可是爺爺離開不到半年,她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嗯,那我待會兒回他。」


  緩緩沒再說話,只是轉頭投入他的懷裡輕輕地貼著他的胸膛。


  兩個人在辦公室正中央站著相擁,誰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彷彿時間就此要停止。


  簡行沒有提他跟傅國安的談話內容,可是他沒想到晚上她還是做了噩夢。


  後半夜她突然抽泣的厲害,被他緊緊地抱在懷裡眼淚也止不住默默地流出來。


  睡衣被她的眼淚打濕,他輕輕地哄著她:沒事了,是我!


  緩緩抵著他的胸膛,抬手用力的抓著他的背後,她夢到爺爺問她為什麼還跟他在一起,她夢到爺爺還在家裡,笑著朝她招手叫她坐到他身邊去,她夢到爺爺的聲音很緩和,那麼寵溺的望著她問她為什麼不跟他離婚。


  她緊緊地抱著簡行,只是因為她知道錯不在他,不想自己受到懲罰還要他也作陪,他們兩個只一人不快樂就足夠了。


  只是……


  那天上午簡行把叢秘書叫到辦公室:把最近的行程都發給我。


  「是!」


  叢秘書抱著文件站在門口,得到命令后就立即轉身去給他發電子郵件,後來簡行拿起手機給王程錦打了電話:「中午一起吃個飯。」


  王程錦聽出他的聲音很沉悶便推掉了手頭的應酬去陪他吃飯。


  簡行親自給他倒了杯紅酒,王程錦抬眼看他,然後又垂著眸看著杯子里的紅酒:不是重歸於好了嗎?

  「她一直夢到那老頭。」簡行皺起眉頭低低的說了一聲。


  王程錦垂著眸想了想無奈的嘆了一聲,抬手輕輕地摸著酒杯:說說你的想法。


  「我找你出來就是讓你給我出主意。」簡行也終於抬了抬眼看向王程錦,兩個人的眼神均是比平日里嚴肅低調一些。


  王程錦苦笑了一聲:你還真會給我出難題,不過你確定你自己心裡沒有主意?


  在王程錦看來,簡行從來都不需要別人出主意,他向來是只跟著自己的心走。


  「只是你要想好了,其實無論你接下來做什麼,傅緩都是受傷的那一個,你說呢?」


  「可是她這樣自責……你不懂那種感覺。」


  他想起昨晚她埋頭在他懷裡哭的那麼難受,他的心現在還會疼的抽搐。


  「老頭一走傅緩的心理壓力本來就是最大的,一年半載我覺得你根本不用想她能像是曾經那樣沒負擔的跟你在一起。」


  「然後呢?我們就要分開三年?誰知道這三年的孤獨能換來什麼?」簡行突然笑了聲,端起酒杯將裡面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你說的也有道理。」王程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這事擱在誰身上誰發憷。


  他覺得簡行也是有夠倒霉,心想難道老天也看不下去兩個人太恩愛?

  簡行又倒了杯酒,然後跟他輕輕一碰又輕抿了一口。


  王程錦卻始終沒有喝,端著在手裡看著簡行:傅緩怎麼說?可有提過跟你分開的打算?

  「提過是提過,不過那是她父親的心思,她父親讓我們分開三年當做是她對爺爺的守孝,她便把她父親的話跟我提了提,我沒同意她便也沒再說什麼。」


  「嗯,她大概也不想跟你分開。」王程錦點了點頭,猜測以傅緩理智的性子大概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所有的外在阻力我都不在乎你懂嗎?可是我受不了她噩夢連連,她內心對爺爺太愧疚這才是讓我抓狂的重點。」


  緩緩的生日他又送了一輛豪車給她,緩緩看著那清新的顏色忍不住笑了笑,她還沒等去試駕兩個小傢伙已經迫不及待的跑到車旁去抱著車身哇哇叫起來。


  晚上他將她輕輕地抱著在懷裡:美國那邊的分廠剛開業,我可能要過去待一陣子。


  「嗯!」


  「你自己在家行嗎?」


  「有什麼不行?」


  她早就習慣了他去出差,所以並沒有什麼異議。


  只是他卻突然那麼深深地望著她,彷彿要將她的心看到自己的身體里,他又將她摟住,然後輕輕地嘆了一聲:老婆,這次去的時間可能會長一些。


  「三個月?五個月?」


  他笑,她也笑,心想最多不過就是月八載的,出差這樣長時間也是常有的事情。


  簡行沒再多解釋,只是三天後緩緩在機場跟他送別。


  ——


  「就你一個人過去?」緩緩好奇的問他。


  「叢秘書現在也是當媽媽的人,自然不能撇下孩子跟我去那麼久,已經有助理昨天先飛過去。」他解釋,手抬起來去碰她的臉,那麼情深意切的望著她,然後將她一把拽到懷裡緊緊地抱著。


  緩緩心裡突然有些苦澀的感覺,還有一些,好像是水在爐子上滾開的感覺,燙的她一下子心情複雜。


  「好好照顧自己,嗯?」他在她耳邊低聲叮嚀。


  「嗯,你也是,好好照顧自己。」


  她鬆開他,抬眼望著他也細心的叮囑他。


  「別太想我。」他又說,手突然摸著她的唇角笑了笑,像是受不了自己這麼苦情的告別。


  「你怎麼了?」緩緩好奇的問他,被他搞的自己也有點煽情,笑的有些不大自然。


  他沒再說話,只是捧著她的臉,自己低眸去封住了她的唇瓣。


  簡行走了,緩緩站在候機廳的窗口看著飛機起飛的,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總覺得這一趟送別好像不太一樣,然後低著頭轉身往外走去。


  她晚上回家吃飯,周曉靜也早早的叫人去把倆小傢伙接回來,看她從容不迫的跟兩個小傢伙玩周曉靜總覺得她的從容有些牽強。


  好似她只是習慣性這樣從容的表情,但是內心裡其實波濤洶湧。


  「爸爸啊?爸爸去出差啊,給你們買喜歡的禮物回來。」緩緩笑著回答兒子的問題,兄弟倆明顯一聽到禮物倆字就雀躍了。


  周曉靜在旁邊坐著看了會兒然後問道:簡行去出差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可能會三兩個月吧,美國那邊剛剛建了工廠他要親自去監督。」


  「哦,還要他一個大老闆親自去監督啊,不會是為了什麼人吧?」周曉靜一想起美國就想起馮凌菲。


  緩緩忍不住笑了聲,轉眼看著周曉靜認真的回答:您還記得馮凌菲上次見您叫您什麼嗎?


  「我怎麼可能忘,她竟然叫我姐姐。」


  「是啦,她是簡行的小姨媽,所以叫您姐姐也是對的。」


  周曉靜……


  「我怎麼沒聽誰提起過這事?簡行的媽媽還有個妹妹?」


  「嗯,而且比簡行大不了幾歲呢。」


  「我的天啊,這還真是……意外。」


  周曉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女人不是糾纏她女婿的人,而是她女婿的小姨?


  「那也就是說其實簡行沒有地下情人了?」


  「您什麼時候也這麼愛浮想聯翩了?不是一向都是尊重事實的嗎?」


  「那是你沒聽到外面的人怎麼說你們,人家都以為那是簡行的舊情人呢。」


  緩緩笑,不再說話。


  「怪不得大家說他們有夫妻相,他們哪裡是夫妻相,分明就是母子相嘛!」周曉靜說道後面也笑起來,不自覺的就激動。


  緩緩沒再說話,只是想起他中午走的時候情緒有些怪怪的,他現在應該快要下飛機了吧?

  傅國安聽說簡行出差后倒是怔了怔,但是也沒說什麼。


  晚飯吃的還算平靜,緩緩留在家裡過夜,晚上摟著那兄弟倆睡了也沒急著回自己房間,晚一些兩個人通過電話確定他已經在那邊住下來便結束了通話。


  緩緩總覺得他這次離開好像不是為了工作,而是有別的目的。


  他走之前叮囑她那麼多,那依依不捨的眼神彷彿是……


  彷彿是他們就要永別……


  緩緩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嚇到,立即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眸子也變的格外的敏銳。


  他總不該是因為擔心她所以才選擇離開的吧?


  他說過無論如何都不會跟她分開,哪怕是糾纏致死。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他那邊的確是建了分廠,他應該是真的去工作了。


  緩緩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抬手摁了摁自己的腦門,心緒難安。


  「你說簡行怎麼突然就去出差去了呢?而且聽緩緩說他出差的時間還那麼長。」周曉靜跟傅國安躺在床上睡不著就開始跟他嘀咕。


  「工作的事情很正常,不早了,睡覺吧。」


  「嗯!對了,緩緩說那個女人不是簡行的情人,是簡行的小姨。」


  傅國安稍微怔了下,然後還是關了燈躺下,輕輕地將周曉靜摟在懷裡,像是對那個結果早有預料。


  「國安,你是不是還怨女婿呢?」


  「沒有!」他低聲說。


  「沒有?那怎麼每次我一提他你就不說話。」


  「我是不知道說什麼。」


  他突然想起來那天中午碰到簡行,簡行說讓他以後有什麼問題都直接找簡行,說緩緩經常做噩夢,他這兩天總是心裡壓抑的厲害,他最疼愛的女兒為了他付出這麼多,而他竟然在逼著他女兒去想不開心的事情,竟然讓她女兒深夜裡總是噩夢連連。


  作為一個父親,他從來都覺得自己是成功的。


  可是這段時間他竟然不敢在居功自傲了,因為緩緩這幾個月承受了太多,多的他覺得自己有點不配做她的父親。


  早晨緩緩在窗口掰著自己的腿做瑜伽訓練,外面陰雨綿綿她不想去上班,便叫陳秘書來家裡談工作,傅國安跟周曉靜帶著孩子去上早教課,陳秘書來到家裡顯得有些緊張,緩緩低聲問他:怎麼了?我們家很可怕嗎?


  「不是,這是今天需要您簽字的文件,麻煩您過目后簽字。」


  陳秘書勉強笑了笑,然後將文件送到她眼前的桌沿,緩緩拿起上面的一份打開看起來。


  外面細雨綿綿,下的人的心裡也陰沉沉的。


  緩緩等陳秘書走後站在門口靠著門框,靜靜地聽著外面的雨聲。


  不知道今年還有幾場雨,也許很快就要下雪了。


  他在美國那邊應該很忙吧?敏銳的眸光轉眼看向外面,一輛黑色的車子緩緩地駛來,她笑了笑然後迎接她的新客人。


  梁佳文心裡不爽,看到她習慣的冷哼,雙手插兜酷酷的往裡走去,就像是進自己的家門那般。


  讓阿姨將她早就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梁佳文坐在沙發里一會兒,沒有料到她會準備禮物,所以掏出手機:那,別說兄弟我小氣啊,實在的給你發個紅包。


  緩緩……


  他真的用微信給她發了個紅包,而且還是8這樣的吉祥數字,前面還加個小數點。


  零點八八。


  緩緩接了紅包之後眉頭皺了皺眉,梁佳文卻早已經將她送的胸針別再自己的大衣上。


  「還不錯,難為你還記得我的生日。」


  緩緩……


  兩個人一天生日,她就算生日當天開心的忘了過後也會想起來的啊。


  可是他好像當真忘了她的生日啊,竟然只是坐下后才給她發了個紅包,還是那麼『大額的數字』。


  「你今天怎麼在娘家?不上班也不用陪老公?」梁佳文好奇的問了聲。


  「簡行去出差了,今天下雨我不想出門所以就叫你過來送你生日禮物,佳文,我發現這兩年我們倆感情越來越淡了,你好像連我生日都不記得了。」


  梁佳文……


  「唉,以前你總是嫌棄我不記得你的生日,現在我記得了你卻又忘了,這算不算是重色輕友的表現?」


  「哼,你少跟我陰陽怪氣的說話,我一個有老婆的男人怎麼能隨便送別的女人生日禮物?我這也是為了你考慮。」


  「是么?那好吧,趕緊把我的禮物還給我,我一個有老公的人怎麼還能隨便送別的男人禮物,而且被你老婆知道大概也不太好。」


  她說著就起身要去奪他的胸針,梁佳文立即護住,兩個人手舞足蹈的好一會兒才停下。


  梁佳文看著她瘦弱的模樣忍不住嘆了一聲:不是我說你,你這兩年真的是越來越沒福相了,你看你瘦成什麼樣了,這條胳膊比你兒子還要細了吧?

  緩緩……


  那天早上她實在是沒力氣起床,周曉靜叫了她好幾次,最後一次跑到她房間里去在她床邊叫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好乏力,再讓我躺一會兒。」


  「陳秘書不是打電話跟你說上午十點有個會?現在都八點多了。」


  緩緩聽到會就想吐,小孩子氣的趴在床上哼了兩聲,然後不顧形象的爬了起來,一頭長發掉在臉前,活脫脫的一個女鬼,幸好不是夜晚,不然就嚇人了。


  周曉靜無奈的嘆了一聲,撥開她的頭髮抬手去摸她的額頭。


  「好像有點發燒。」周曉靜低低的嘟囔了一聲,也就理解了女兒為什麼難受起不來床的原因。


  「要不要去趟醫院看看?還是我給你找個葯喝?」


  「好像是您的手比較燙。」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無奈的哼了一聲。


  周曉靜嗯了一聲然後摸著自己的手臂,然後……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啦沒事啦,昨晚看書看晚了,我這就起床去洗漱。」


  緩緩努力想要維持好脾氣,卻是懶散的模樣起床去洗漱。


  去到公司后再疲倦也得打起精神,然後聽報告。


  聖誕節他都沒有回來,緩緩在這個熱鬧的夜晚突然感到有些寂寞。


  後半夜公司的酒會散了她被婓雲拉出去唱歌,別看婓雲是個孕婦,但是真的很有精神,唱起來就是沒完。


  緩緩想起簡行聽她唱歌的表情不自覺的笑了聲,旁邊袁欣低低的在她耳邊道:這丫頭是遇上什麼好事了嗎?

  「看樣子是的。」緩緩也低聲在袁欣耳邊道。


  連雪月到的時候連連給她們仨道歉說自己來晚了還自罰了三杯,旁邊坐著的兩個男人完全把自己當透明,酒也不喝,唯一的任務就是待會兒帶自己的女人回家。


  王程錦偶爾抬眼看著傅緩望著婓雲雀躍的唱歌的樣子的眼神,總覺得她好像很羨慕婓雲。


  他把拍照功能調到靜音,偶爾的對著她那邊偷偷地拍照。


  她唱了一首張的老歌叫你愛我像誰,她像個失落的孩子,這一首歌都被王程錦錄了下來發到了美國,給那個在美國獨自過節的男人打發時間。


  王程錦想著自己今晚也算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只是把她拉出來唱歌也不知道對不對,見她也並沒有多高興,反而無精打採的,臉還有點虛胖。


  「簡行什麼時候回來?」顧城在王程錦身邊小聲問道。


  「不知道,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王程錦挑著眉說了句,然後莫名的笑了一下。


  顧城卻是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到底怎麼回事?什麼叫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傅緩在這兒他捨得不回來?


  王程錦看著傅緩的背影沒有回答,顧城也不解的看向傅緩。


  「誰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婓雲突然跑到他們倆跟前依偎著顧城的肩膀問他們倆,眼神在他們倆臉上來回的游移。


  王程錦更不說話了,這倆人要是知道真相還不得立即就說出去。


  其實你愛我像誰,扮演什麼角色我都會,快不快樂我無所謂,為了你開心我忘記累不累……


  這個詞真的很好,後來她唱不下去,默默地聽著原唱唱。


  可是當她忘記累不累,他卻已經不在身邊。


  她默默地垂了眸,靜靜地想著他們之間的一點一滴。


  終於明白自己之前不是幻想,而是他真的離開了,而且還是離開很長一段時間。


  終於理解他走之前的眼神跟那綿長的親吻。


  終於明白他那麼依依不捨的原因。


  他是同意了父親那三年的約定嗎?


  眼漸漸地看不清自己乾淨的小白鞋,只是一直低垂著沒再抬起來,眼淚那麼沉甸甸的墜下落在地面,她的心裡聽到很乾凈沉重的啪的一聲。


  凌晨兩點,他們終於散了。


  走之前王程錦站在冷風裡問她:如果不行就叫代駕吧。


  「這裡距離公寓太近,叫代駕我就虧了,再見。」


  袁欣跟婓雲告別後走上前摟著王程錦的肩膀看著緩緩的車子離開然後低聲問袁欣:你們說什麼?

  「讓她叫代駕,她說她虧了。」


  袁欣忍不住笑了一聲無奈的嘆了一聲:所以簡總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合適的時候吧,合適的時候就回來了。」


  「我覺得緩緩最近不太對勁,好像總是不在狀態。」


  王程錦轉頭看她老婆,抬起長臂把她肩膀抱住:觀察這麼細微,有沒有發現你旁邊男人的變化?


  袁欣仰頭崇拜的目光望著他,卻是悠悠的笑著沒有說話。


  他也笑,然後摟著她上了自己家的車。


  天越來越涼了,因為唱歌的地方距離公寓很近,所以她也回到了久違的公寓,不過是在他那邊。


  到現在她都沒有問他是怎麼把自己的指紋錄入她的門鎖里的,時時想著,又時時忘了。


  進去后她把包放在沙發里,然後獨自在沙發里坐下,低著頭,雙手插進頭髮里。


  她知道自己最近的變化,也有些感覺。


  可是她卻不想去驗證了,她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會再見,他甚至都不再主動給她打電話了。


  她縮在沙發里抱著自己,想著他在她身後的時候,他的胸膛那麼溫暖她,不像是現在,她自己躺在裡面感覺皮質的沙發那麼冰涼。


  好像她怎麼都暖不了那一層不算很厚的沙發皮。


  她想他回來,可是長夜漫漫,最後只是一個人上了樓,如可憐的被丟棄的小貓縮在他的床上好不容易的睡過去。


  那天上午她剛上班馮凌菲就去找她,馮凌菲在她辦公室里轉了一圈然後低聲嘆息:怎麼死氣沉沉的?

  緩緩……


  「你不覺的嗎?一個女人的辦公室里竟然這麼死氣沉沉的,真的一點都不科學。」


  「所以小姨媽您有什麼好的建議?」


  緩緩放下手裡的筆很認真的恭敬地望著站在窗口那顆大的綠植前的女人尋求意見。


  「等著!」


  馮凌菲眼珠子一轉,轉瞬就拿著手機在她沙發里自在隨意的坐下,然後拿著手機就開始刷起來,緩緩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也沒再問,只是低頭又開始看材料。


  「你來跟他們說句話。」不到半個小時,馮凌菲將手機交給在辦公的她,緩緩接起電話就聽著那邊說了些什麼,然後疑惑的抬眼看馮凌菲,馮凌菲跟她對了對口型,那幾個字是叫他們上來。


  「叫他們上來。」


  不久辦公室里就滿滿的綠色植物,還有一些不錯的花骨朵。


  一下子辦公室就有點不像是辦公室,更像是一個溫暖的花室。


  「辛苦了哦。」馮凌菲送走他們然後就拿著劉穎送進來的澆花的瓶子開始噴水,還一邊跟她說:是不是感覺溫暖多了。


  「可是小姨媽……」


  「叫我馮凌菲,或者馮女士。」


  「馮女士,可是我這是辦公室,不是花室啊。」緩緩好脾氣的跟她說。


  馮凌菲看了看現場,然後有點尷尬的嘴角抽動了下:呵呵,其實這些東西不好養的,過幾天就死了,所以過幾天你的辦公室就會回到原貌,你要是不想再養。


  「……」緩緩竟然無言以對。


  「話說簡行那小子去出個差怎麼這麼久?他不在我都覺得沒意思了。」馮凌菲放下手頭的工具走到緩緩面前去問她。


  「那邊工廠新建,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其實她心裡隱隱的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敢說出口,她怕一旦說出來就再也沒有機會辯駁自己那一想法。


  「唉,不就是個工廠嘛,就算是在美國也不用那麼親力親為吧,好像集團就沒別的可用的人一樣。」


  不了解實情的人忍不住嘟囔。


  她本來回來就是沖著她這個小外甥,現在外甥一走她真的超級無聊。


  所以就找到了緩緩這裡,既然外甥沒空陪她打發時間,那麼她只好找外甥媳婦了。


  「那你為什麼不回美國?」


  緩緩想起王洛陽,覺得馮凌菲要是以去找自己外甥為名回去的話,應該也是個好機會。


  「我幹嘛要回去?我回去不就代表……等下,你見過王洛陽了是嗎?」


  「嗯!」


  「哼,他是不是跟你說我太任性來著?」馮凌菲臉上的表情立即不太淡定。


  「嗯……,實際上他說讓我跟簡行好好照顧你。」


  馮凌菲……


  「其實他好像比你想的還要愛你。」緩緩想了想當時王洛陽的表情又多說了句。


  「你不懂,我知道他是很愛我,可是我都多大年紀了,我們在一起真的十幾年了,從拉手到親嘴到睡覺我們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可是一到結婚這件事上……」


  緩緩……


  「他父母離異,他母親出軌他父親在離婚後不久就出車禍死了,然後他就對婚姻抱有恐懼,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該對我沒有信心啊?我那麼全心全意的愛他,這麼多年跟他在美國打拚,我為的不就是感動他讓他知道我不會像是他母親那樣背叛自己的愛人嗎?可是我沒想到這麼多年我都感化不了他,所以這次他要是不妥協我不管什麼原因什麼理由,總之我絕對不會在踏入美國半步。」


  緩緩這才知道原來王洛陽還是一個那麼有故事的人,也才知道,看上去犀利敏銳的馮凌菲馮女士竟然也是個痴情的女人。


  只是緣深緣淺,真的讓人無可奈何。


  她想,換做自己是馮凌菲,不用說是十幾年,大概不超過五年就會舉手投降跟王洛陽分道揚鑣,既然自己如何都說動不了他又怎麼會願意再把青春浪費在這個不肯給自己未來的男人身上呢?


  可是馮凌菲卻能,她雖然現在倔強的不肯低頭回去,但是緩緩有那樣的感覺,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回去找王洛陽。


  簡行那麼專情她以前一直以為是隨他父親,後來她想,可能他的家人都很專情,所以她就幸運的撿到寶了。


  可是這寶貝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留得住,他現在遠在美國,是不是還會常常想起她?


  又或者,過段時間以後他就會為了工作而將她徹底的拋到腦後。


  工作總是會讓人變得麻木,變得冷酷。


  「小緩,你覺得是不是那麼個理?我現在回去的話我是不是很沒骨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馮凌菲坐在了她的對面,等她回過神就聽到這一聲問候。


  「可是愛情里還要講骨氣的嗎?」緩緩只是小聲提起。


  馮凌菲……


  她還沒見過緩緩這麼小心翼翼的跟誰說話過,一下子覺得自己好像比緩緩年漲了很多,好像自己從這個小丫頭這裡得不到任何幫助,然後懊惱的皺著眉。


  「中午吃什麼?聽說你們副樓餐廳的午餐還不錯,可以帶我去吃嗎?」馮凌菲不想再繼續說這個話題,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有些不得勁。


  「當然可以。」


  緩緩點頭答應,中午的時候帶著她一起去了餐廳,因為她不喜歡太多人關注她所以就讓緩緩帶她去了高層的包間里。


  「果然還不錯,你們是請的什麼特級大廚嗎?」


  「會煮飯而已。」緩緩笑笑說,她沒有管過廚房的事情,所以不清楚。


  「真是謙虛,唉,不過我以後就有地方蹭飯了呢。」


  馮凌菲吃了一口扣肉,然後皺著眉:咦,這個肉怎麼好像芋頭。


  「準確的說您剛剛吃的這個的確是芋頭,這是肉。」


  緩緩說著將碗里的一塊肉夾到她碗里,馮凌菲拿起來嘗了嘗:我覺得還是芋頭好吃一些。


  緩緩笑,她也那麼覺得。


  但是其實她不想吃這些,她只是吃了點青菜喝了碗湯。


  馮凌菲看到她根本沒碰葷菜不自覺的抬眼看她:你胃口不好啊?被我打擾了?

  「不是,就是單純的胃口不好而已。」


  緩緩笑著柔聲說,然後繼續喝湯。


  馮凌菲卻總覺得緩緩心裡藏著事,心想應該是因為簡行,那小子走了這麼多天她不想他才怪,就連馮凌菲突然都沒什麼胃口了,她跟王洛陽也分開一陣子了。


  那次他回來他們見了一面還夾著簡行,她當時又在生氣也沒好好地跟他說句話。


  吃過午飯之後她就回去了,走之前問緩緩:我以後沒事可以來找你的吧?反正現在你也知道我不是你情敵了。


  「當然,我很樂意陪您。」


  因為馮凌菲的輩分在那裡,所以緩緩情不自禁的用尊稱,馮凌菲也欣然接受。


  馮凌菲從緩緩辦公室出來之後就給簡行打電話,但是沒人接。


  於是仰頭望天:我究竟該怎麼辦吶?


  最後還是打開車門上車,然後又去了旗袍店,還給緩緩發了幾張圖片,問她哪張好看,緩緩從來不穿旗袍,但是想到馮凌菲穿旗袍的樣子她還是覺得很美膩,於是就真誠的幫忙選了兩套。


  卻沒想到下班的時候旗袍店送了一套到她那裡,緩緩給馮凌菲打電話,馮凌菲正在陪傅國安喝茶,很是大方的跟她說:我覺得你穿旗袍肯定好看,所以就順便送你一套,也算是答謝你今天中午請我吃飯。


  緩緩覺得自己請客吃飯從來沒有回報這麼值過。


  「那我就收下了,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回禮。」


  「嗯,那我大概這輩子都收不到你的回禮了!」


  緩緩……


  馮凌菲掛了電話后簡勵問她:是緩緩?


  「嗯,您這兒媳婦真不錯,要脾氣有脾氣,要模樣有模樣。」


  「緩緩煮飯也很好吃。」簡勵很低調的評價。


  「是么?」馮凌菲最見不得這老傢伙給別人那麼高的評價,因為自己在簡勵這裡的評價可是很低,簡勵總說她脾氣不好。


  「嗯,不過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大概是沒機會吃到了!」簡勵說著不自覺的嘆了一聲,想起這事就覺得憋屈。


  本來簡家因為緩緩的到來變的很溫暖,可是後來傅家出了事害的緩緩也不能再回來,所以簡家現在更是冷清了。


  「姐夫,您也誇誇我唄,您把傅緩說的那麼好,您也說說在傅緩眼裡很完美的您的小姨子怎麼樣?」馮凌菲很是認真的,還幫他倒了杯茶。


  簡勵看著茶憋不住笑了聲:你嚇的我茶水都不敢喝了。


  馮凌菲鼻子動了動,非常不滿意這答案。


  「不過你又怎麼需要讓我誇讚?你要的應該是美國那個男人的稱讚吧?」


  「哼,他從來都不會吝嗇稱讚我,不像是您小氣吧啦的。」馮凌菲想起來王洛陽以前經常哄她開心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那是,那是你男人,我是你姐夫,我跟人家自然不一樣。」


  馮凌菲……


  「幹嘛又說到他?他現在就是個不負責任的壞傢伙,您作為姐夫不替我討個公道也就罷了,還總說些讓我傷心的話,這要是我姐姐還活著……」


  「行行行,得空你把他叫家裡來,我好好說說他行吧?」


  他最受不了馮凌菲提他離世多年的妻子,他想馮凌雲要是知道自己妹妹後來成了這麼個精明的女子……


  嗯,她一定會得意的。


  緩緩晚上回到家在房間里將旗袍套在了身上,很低調的紫色,但是將她的身材包裹的非常的玲瓏有致,緩緩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身材是這般。


  真的如別人說的那樣,有點太瘦了。


  她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在鏡子前溫柔的笑了笑,然後轉身下了樓。


  周曉靜看到她女兒穿著的短袖旗袍也是很驚喜,把她女兒的身材包裹的顯得特別的纖細。


  還有那包裹著美麗的頸部的布料跟她的露著的肌膚成為鮮明的對比,甚至還有種讓人想要撕碎的感覺。


  「還是第一次見你穿這種旗袍,好看。」


  「那是,也不看是誰生的?」緩緩衝著她眨眼,抱著她的肩膀撒嬌。


  「你這丫頭,就會撿好聽的跟我說。」


  「嘿嘿。」


  「穿這麼好看,讓我猜猜是不是要出去見什麼人?難道是老公回來了?」


  還有傅國安跟他聊天的事情他要不要提?還是傅國安提?這件事要不要鬧出個什麼矛盾讓緩緩為難?


  「就是穿上給您看看,太緊了我去換下來。」


  緩緩鬆開她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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