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請君入甕(8)不是君
「我的心肝怎麼這麼軟?」
黑暗中低啞的聲音在女人粉色的耳沿喃吶。
「簡行,女兒該生氣了。」
「嗯?」
「你總打擾了她休息。」
簡行……
「我們要是有個女兒叫什麼名字?」
柔若無骨的手臂輕輕勾著男人的脖頸,黑暗中溫柔詢問。
「簡單。」
他的額抵著她的額頭,好聽到令人眩暈的嗓音叫她迷失。
嗯,希望他們的女兒長大后簡單快樂,在這繁雜的塵世間不為污濁所染。
淺薄的唇瓣輕輕地親吻溫熱的面頰一路到柔軟的唇間。
夜靜了,大玻幕內的軟床上交疊的曖昧無限。
——
翌日清晨簡行去高爾夫球場打球談生意,傅緩去了工廠。
到了月底傅緩拿了個珠寶設計新人獎,再次被蘇市長召見已經是八月底,暑期過半無疑是最熱的時候。
在蘇市長的辦公室,因為之前有過什麼小插曲,所以這次見面的時候傅緩多少有點尷尬,但是蘇市長的隨意倒是叫她輕鬆不少。
「請坐。」
蘇市長做了個請的手勢,傅緩坐在旁邊的沙發里。
「如今見到你我還是心裡有些遺憾的,當時蘇林要是有幸娶了你我們家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您千萬別這樣說,是我高攀不起才對。」
「唉,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傅家從早些年那也是有來頭的,你爺爺就不是個平凡人,如今到了你這裡你又不比男兒差,就拿我那小兒子來說,他就比你不知道差了多少節。」
「蘇小公子其實只是還沒用心,我倒是很看好他的。」
「他要是聽到你這麼看得起他不知道該多高興,眼下我這兒正有個事想要你幫幫忙,不知道能不能請得動你呢。」
「您說。」
當傅緩從市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剛好陳青羅從電梯里出來,兩個人一抬眼就互相看見,陳青羅挎著包停下步子笑了一聲:「吆,這不是傅總嘛,這是剛跟蘇市長談完工作?」
「一陣子不見陳姐了,不過陳姐看上去倒是沒什麼變化。」
「我就當傅總是在誇我了?不過說實在我現在真不能跟過去相比,那以前我手底下多少明星?現在呢?這些可都是拜傅總所賜。」
「您是說姜愛的事情。」
「你也別怪我不喜歡你,要知道姜愛曾經在這c城是個怎樣的人物?我賣了多少力氣才把她捧起來,結果你倒好,一回國就跟她杠上了還把她送進大獄,要知道從那以後我手底下便再也沒有得力的人了。」
「這個老黃曆被陳姐拿出來說我倒是覺得不太符合陳姐的氣度,若是陳姐不嫌棄以後有機會我們合作一次吧?也算是我給陳姐的補償如何?」
「什麼?」
「那我等陳姐來找我好了,或者我遇到合適的也介紹給陳姐。」傅緩微笑著說完然後目不斜視的離開。
倒是陳青羅在傅緩這一番交談離開后忍不住轉身看傅緩,為什麼她覺得傅緩是想要跟她好呢?
曾經她能捧紅姜愛其實是靠著簡行他們幾個,如今難道傅緩要成為她再次名聲大噪的踏腳石?
如果傅緩肯幫她,那自然是比那母女倆可靠多了,想想傅緩身後都站著些什麼人,陳青羅的心情突然好了些,轉身的時候笑了聲。
傅緩回公司的路上便在猜測陳青羅會被她收服的可能性,她覺得她只管靜觀其變就好了。
劉穎在上班,只是整個人不怎麼狀態。
傅緩看到她抱過來的文件都是錯的不由的抬頭看她,才發現她的眼眶泛紅:「怎麼了?」
或許是因為傅緩那一聲太低,低的她抬眼的時候忍不住用力的搖頭。
「潘悅來找你麻煩?」傅緩壓低著嗓音問道,眉頭微皺。
「不是,是家裡的事情。」劉穎想笑卻還是有眼淚流了出來。
記得她說過要離婚,所以這會兒劉穎的話她就能理解了,然後無奈的低了頭:「坐下聊會兒嗎?」
「不用,我先去把你要用的文件找出來再說。」劉穎又用力的搖了搖頭,依舊堅強的笑著。
她好像在努力地上好班,但是傅緩看著她那樣子卻是有些不忍,不知道為什麼,女人在感情的事情上如此的堅強好像自殘。
劉穎給她放下文件后就去打電話,她老公,不,是即將成為前夫的男人在電話里低氣壓的聲音響起:「我在去民政局的路上。」
「我馬上過去。」
劉穎掛了電話后便立即去跟傅緩請假,她說要去民政局,傅緩突然心中一痛然後只得笑著送她離去。
劉穎打車去民政局的路上也是無精打采,卻又好像從容不迫。
他們一天天的到現在離婚的地步,已經是再也無法避免了。
當他搬出去跟那個女人同住,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抓著他。
就讓他去自由,也饒過自己別再為他傷心。
不是丈夫,何來情傷?
只是她在民政局等了半個多小時他也沒到,情急之下不得不給他打電話確認,卻是剛要給他撥電話就接到他的電話。
「我已經在民政局你怎麼還……」
「你是董明的太太么?他車禍在我們醫院被搶救,請你趕緊來一趟。」
劉穎當時只覺得眼前一黑,當她跌跌撞撞又從民政局打車離開去醫院之後,整個人還是猛地。
彷彿現在做的一切都是機械的,他怎麼會出車禍?
她甚至覺得這是一場夢,她肯定是來錯了地方,或許只是自己不願意離婚所以才出現了幻聽。
直到她站在病房門口看著他躺在裡面的時候,她才發現這一切都是真的。
然而突然之間她竟然無法邁開步子走進去,就那麼遠遠地,扶著牆根看著他。
他還在昏睡著,可是卻輕易地叫她的心情動蕩不已。
為何偏偏是現在?
周遭都安靜的要命,她甚至聽到自己不安地心跳。
「董明,董明……」
突然一個散著長發的女孩衝撞了她的肩膀直奔病房裡,劉穎只覺得肩膀受到襲擊卻並無反應,只是那麼愣愣的看著裡面突然多出來的女人趴在她老公……不,她孩子爸爸的床前大叫著。
那女孩的背影很細長,她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任由這裡被打擾,任由噪音不斷地加大。
「現在傷者需要靜養麻煩不要大聲喧嘩。」
「大夫,傷者現在怎麼樣了?我怎麼叫不醒他?」
那女孩緊張地站了起來,對著站到了裡面的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問道。
「你……你們倆誰是他妻子?」
大夫看上去三十多歲,眼光有神,似是在觀察什麼。
「我是!」
兩個人不約而同。
大夫皺了眉,還有人可以娶兩個妻子?這麼好的事情他怎麼遇不到呢?
當他正在想的時候卻聽到站在裡面的女孩子已經開了口:「劉穎你是他哪門子妻子?你們倆不是離婚了嗎?」
「他在去民政局的路上出的車禍。」
女孩聽完后張了張嘴,然後詫異的說不出話來。
劉穎的表情卻依然很寡淡。
「大夫他怎麼樣?」只是還是問了一聲。
大夫自然很快就明了了這三個人的關係,直奔主題:「他以後有可能會殘疾,你們做好準備吧。」
「殘疾?」女孩震驚的徹底大腦一片空白,好像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
而劉穎也不敢置信的抬起了眼眶,那名大夫挑挑眉給她一個自己領會的眼神,劉穎沒回過神,只是用力的扶著牆邊,他要是真的殘廢了……
「不可能的,他怎麼會殘廢呢?我不信,我不信。」女孩突然難受的哭了起來,然後跑上去緊緊地抓著大夫的手:「你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他中午還陪我吃飯,還好好地。」
「很抱歉,我只是告訴你們實情,不過就算成為殘疾你們也該慶幸了,如果再晚送來幾分鐘他說不定會成為植物人,」
這話一出那女孩整個人都綳不住一下子癱在了地上。
劉穎發現那女孩好像要崩潰后也有些疑惑,只是在看看床上躺著的男人卻是無可奈何,如果董明是這個女孩的一切,那麼這個女孩此時的樣子就可以理解了。
如果他們真的是愛的如此之深,那麼她的退出倒是也算成全了他們一對相愛的人。
劉穎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不由的笑了一聲,最後再看一眼床上的男人,然後再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劉穎要離開的時候那位大夫剛好也出去,一同走的時候便問了一聲:「剛剛護士交給我的,你先生的手機?」
劉穎轉眼看了一眼,然後笑著道:「你去給那位小姐吧,我們今天本來是去離婚的。」
她的聲音很低,低的叫人心裡不太舒服。
「那我等會兒讓護士去交給她,走吧。」
劉穎意外的抬眼看他,然後才發現他的眼神里有些自己看不懂的東西,也或者是不敢懂么?
劉穎出了醫院便又打車回公司了,而那個安靜的病房裡抽泣聲還是接連不斷的響起。
「小姐,您先生的手機。」
一個好心的護士拿進去董明的手機,心想這女孩可真痴情啊,哭成這個模樣。
當她擦乾眼淚去拿了他的手機坐在他身邊慢慢看,女孩才突然發現那個手機里有個1。
她記得叫他把1換成自己,但是……
她只是覺得難過,為何自己明明已經搶奪了他卻還是沒辦法完全的佔據他的內心。
如今他這般樣子躺在床上,還有可能殘廢……
為什麼她無論怎麼撒嬌,無論怎麼哄他,無論怎麼纏著他,得到的好似也不過是他的身體。
女孩哭著哭著突然痴痴地笑了起來。
劉穎回到辦公區以後也沒有心情工作,她的心幾乎都處於一個茫然的狀態,她幾乎看不懂,看不懂文件里的內容是什麼意思,看不懂這一場車禍的意義在哪裡。
為什麼是離婚前而不是離婚後?
為什麼這一刀不痛快一點的切下去,而是這樣……
像是刀刃已經坎坷,肉上根本就沒有骨頭卻也那麼無用的只是在用力的磨著,最後竟然還是藕斷絲連。
下班后還是先趕到學校去接兒子放學,然後回家吩咐兒子去寫作業,自己就進廚房煮飯。
她的生活好像沒有什麼變化,直到兒子寫完作業去廚房門口站著:「媽媽?爸爸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那一聲不高不低,卻像是有些煩了,劉穎轉身低頭去看著自己的兒子,發現兒子的眼神里分明寫著不要敷衍我幾個字,不由的笑了聲:「等周末我帶你去找他。」
「真的?」
「嗯,作業寫完了嗎?」
「寫完了。」
「那洗手準備吃飯。」
其實這小子不是不知道自己爸爸要拋棄自己跟媽媽,但是他還有好些話想要問問那男人,為什麼男子漢大丈夫這麼沒有責任心,為什麼要拋棄兩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
當夜再深一點連兒子都已經睡了,她也不過是站在陽台上,像個陌生的煙者點了根煙。
這還是他留在家裡的,或者是無意間落在家裡的吧。
甚至抽的煙上,還是他的味道。
但是顧不得了,因為現在愁思上心頭,她其實是不怎麼擔心他的,畢竟有人關心她,可是她就是睡不著,想著他醒來後會不會最想見的是那個女人,那麼她跟兒子呢?他會不會稍稍的惦念一下?
最起碼這時候他應該醒了。
這幾年其實他沒怎麼讓她擔心過,除了他出軌初期被她發現后她的心焦慮過。
很多事情她以為習慣了就好,她以為以後自己只要擔心兒子就好了,可是現在她竟然又睡不著了。
當一根煙抽完她才低了頭,當外面的星空已經無法再吸引她的視線,低頭的時候看到手指間的煙蒂,眸子里的神情片刻的獃滯,然後轉身朝著屋裡走去。
所有的悲傷都被垂下的睫毛給淹沒。
——
果然如傅緩所料的那般,沒過多久陳青羅的號碼就出現在她手機上。
「是傅小姐吧?我是陳青羅。」
「陳姐您好,我可是一直在等您的電話呢。」
「傅小姐今晚有空一起吃頓飯?我們之間的一些誤會不如就今晚一起都聊開怎麼樣?」
「好,那您來訂餐廳吧,訂好了告訴我就行。」
「那好,那稍後我再跟您聯繫。」
傅緩掛了電話后又繼續看文件,她猜測的其實也差不多這個時間,陳青羅的性子應該就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心做事便很快,
不過傅緩覺得自己今晚這頓飯總不能白去吃吧,總得做點什麼。
於是簽了文件后她便抬眼看向自己的手機,然後拿起來找到已經算是熟悉的號碼:「蘇少可否幫個忙?」
「你說。」
實際上一看到她的號碼他便知道她是有事來找。
傅緩什麼時候沒事給他打過電話?
在她被陳青羅請到餐廳的時候,他也正好跟潘悅約在了此處。
選在了簡少的地盤,傅緩看著周圍的環境心裡便已經有數,在清楚了陳青羅的心思之後談事情自然也更加有方向。
「特意選在簡總這邊是因為我覺得這邊的廚師更知道傅小姐的胃口。」
「其實不用考慮我太多,我跟陳姐也算是神交已久,我請陳姐吃這頓飯也無可厚非。」
「你要這麼說,我自己都覺得我是沖著你請客來的啦。」陳姐笑著也含蓄了一些,不似是曾經那樣冷嘲熱諷的。
「這有什麼?我還能在乎一頓飯不成,您今天晚上儘管點自己喜歡吃的。」
傅緩稍微側目,站在旁邊的服務人員立即將平板送到陳青羅面前去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陳青羅倒是真的接了菜單也沒客氣,傅緩便只是喝水等待。
只是正在她們點菜的這會兒功夫,隔著一排細碎的綠植的另一邊一對年輕男女剛剛走過。
傅緩端著水喝著無意間一眼便看到那個男人紳士的幫女孩拉了椅子。
「謝謝。」潘悅細聲客套后坐下,卻是剛一抬眼就看到不遠處角落裡的熟人。
「想吃什麼儘管點,今天我請客。」
蘇林將菜單奉上潘悅才回過神,為了自己剛剛的失神而尷尬的笑了笑接過菜單后翻看著,卻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動靜,只是那細碎的流水聲讓她聽不清那邊的人到底在講什麼。
尤其是當看到傅緩對面坐著的是陳青羅,她覺得她的眼好像出了什麼毛病。
潘悅緊張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幾次分神。
蘇林幫她倒酒以後也像是無意間的轉頭,然後疑惑的嘀咕:「那好像是我長輩跟傅緩。」
「是么?」潘悅抬了抬長睫看他一眼,然後尋著他的隱身看去,心內卻只是更加肯定就是那兩個人罷了。
蘇林知道她其實早就看到卻也不說破,只是好奇的笑著道:「這兩個人怎麼坐到一起去了,有意思。」
有意思?
潘悅心裡覺得不痛快極了但是又沒辦法發作,只得細細的品著酒,豎著耳朵繼續聽。
「像是我們每次展會用的那些模特里,倒是有些好苗子的,比如我表妹也是其中之一。」傅緩從容不迫的與她說著。
「哎呦,你就別跟我說這事了,我也覺得你表妹是可塑之才,可是你不是不讓我用么?」陳姐哭笑不得的模樣。
「這事你就不能怨我了,大家都知道你為了姜愛那事對我,甚至對整個傅家都有怨氣。」傅緩繼續說。
「可是你讓我怎麼沒有怨氣?曾經姜愛是個什麼人物?我捧紅了她的同時她自然也是給我帶來了好處的,你不會不知道曾經她有多火吧?你不會不知道曾經因為簡總他們給我們帶來的是怎樣的利益吧?」
「所以你是打算一輩子榜著簡總他們三兄弟?」
「我本來也以為可以一輩子有他們撐腰,但是你出現了。」
傅緩不再說話,只是端著水杯喝著水靜靜地聽著。
上菜后陳青羅還繼續在講,只是偶爾的吃點東西喝點酒,而傅緩就負責聽著。
陳青羅想要的其實一直就很簡單,她是一個經紀人,她自然是要帶出好的藝人來才能提升自己的名氣以及價值。
她本來是要報復傅緩,但是報復傅緩的原因何在?
如今傅緩願意幫她重新打江山,她自然知道如何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飯後蘇林將潘悅送到傅家看著她進去后卻是遲遲的沒離開。
以前也來過這裡,看傅緩住的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現在來這裡……
條件反射的給傅緩發信息:人已經送回傅家。
潘悅回去后就立即去了她母親的房間,因為已經不早大家也都回各自房間了,她一進去后便原形畢露的:「媽,出事了。」
傅國紅正在貼面膜,聽到女兒一驚一乍的立即起身:「怎麼回事?」
「你還有心情貼面膜?你知不知道剛剛我跟蘇少吃飯遇到誰?」
「誰?」
「傅緩跟陳姐。」
「傅緩跟陳姐?你說的是……」
「就是陳青羅,她們倆有說有笑的。」潘悅氣急說完后一屁股坐在床邊低著頭不停的嘆氣。
「不可能啊,她們倆怎麼會在一塊?」傅國紅皺著眉嘀咕著,一雙手輕輕地按壓著臉上的面膜紙。
「我親眼看到的還有假?蘇少也看到了呢。」
「親眼看到……她們倆在一塊幹嘛?陳青羅恨死了傅緩不是?」
「所以我也好奇啊,陳青羅那麼恨傅緩為什麼還要跟她一起吃飯?還笑的那麼……討好,完全就是討好傅緩的樣子,就差沒給傅緩跪下說自己願意為傅緩當牛做馬了。」
潘悅越說越激動,然後又煩躁的站起來轉個身對著另一旁站著貼面膜的女人,她實在是看不下去那貼著面膜的臉,於是抓著頭髮往外走:「算了算了,你趕緊給陳青羅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想怎樣,我先回房間了。」
傅國紅本來今晚心情還不錯,但是女兒這番話后她突然有點腦袋發疼,陳青羅是怎樣的人她不是不清楚,當初答應跟她一起算計傅緩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而今又跟傅緩一起吃飯,按照自己女兒說的那樣她難道是想要去巴結傅緩?
只是如果現在就給陳青羅打電話……
傅國紅拿起手機又丟下,轉身去洗手間洗臉了,她想,事情還是不能操之過急。
傅緩洗完澡上了床后就翻開手機,簡行習慣性的撲了過去從她背後將她摟住,一雙手在她小腹下要給她掀睡衣,她沒什麼反應的繼續看手機,當看到蘇林的信息后她不得不笑了一聲,沒想到蘇少會幫她一個這麼大的忙。
「你跟蘇林之間有什麼事?」
「我今天找他幫了個忙。」
「說來聽聽。」
簡總想說說不好你就完蛋了。
「陳青羅找我吃飯,我讓蘇林約了潘悅也去了那家餐廳,就是咱家的餐廳啦。」
「你打算出手了?」
「其實也只是個契機,那天去見蘇市長剛巧遇到陳青羅,然後我就給她提了個醒,大概意思就是她想擁有以往的名譽我可以幫她,然後她今天就打電話約我吃飯。」
「哼,她倒是識相,你是真打算幫她?」
「其實是想幫我自己,樹敵太容易,還是多個人情多條路的好吧,你說呢?」她轉身望著他問道。
「嗯,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個女人太狡詐,你還是要多留個心思。」
「聽你的,而且我知道就算我留不到你也一定會幫我留著。」
他笑,看她那一副吃准了他會給她善後的樣子就受不了。
「寶貝,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吃定了我呢?」
「嘿嘿,我覺得你馬上就要吃我了。」
傅緩說著也將他摟住,借著他要翻身的力氣勾著他直接趴在他身上跟著翻了個身,然後就華麗麗的貼著他身上了。
簡總很享受的望著她那嫵媚的眼神:「在勾引我這一方面,我必須承認任何女人都不如你做得到位。」
「誰要是敢背著我勾引你,我就先把她的眼給挖了。」
傅緩挑著眉說瞎話,然後怒視著身下的男人:「你信不信?」
「我信你會把我的眼睛挖了。」
「我的簡總真是聰慧可人。」
簡總……
她捧著他的臉輕輕地摸著誇他呢,卻叫他快承受不住。
她把他當三歲孩?還是故意裝作自己經歷很多的樣子勾引他?
好吧,他承認他看得出她只是逗逗他而已,所以大手條件反射的在她的屁股上用力的捏了幾下:「我看你是癢了吧?」
「簡總有何賜教?」
「嗯,是有賜教。」
「啊!」
她被驚的尖叫,他突然的抱著她又把她壓在了身下,那灼灼的眸光可不是就要把她吞了么?
「緩緩?」
「嗯?」
「緩緩……」
此後幾十年裡,他總是喜歡這樣,突然的叫著她一遍又一遍的,叫的她心慌不已,心動不已,卻又不知道如何回應,只好一雙杏眸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輪迴過多少回?才有了今天?
傅緩本來想為了那個保鏢的事情為難與他,但是最後也因為一則新聞被她不了了之。
只因為他那總是深情的眼神叫她想不起要對他做的壞事,然後攀附著他的身上讓他給予更多的快樂補償。
早上傅緩早早的就起床去交小澈挪步了,小澈撲通摔倒在地板上,幾個阿姨都嚇的立即跑到邊上去扶,傅緩也趕緊上前去,看著小澈張開著雙臂是要她抱,她便立即抱了,低頭看著他柔聲問:「你還好吧?」
小澈嘟著小嘴有點不太樂意的模樣,但是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好似還是很爭氣的想要繼續。
於是傅緩又緩緩地鬆開了他,兩隻手臂張開在他的兩側,然後蹲在那裡慢慢的往後退:「再來一次,慢一點,先邁左腳。」
嗯,哪只是左腳來著?
她腦子裡有點回不過來,不過面上卻沒有絲毫懈怠或者傻愣的表情,就那麼一本正經,比較認真的教著她兒子走路。
簡行穿著整齊的下樓,看著樓下的大部隊在教一個小兒走路不由的無聊提了提褲腿在台階上坐下,就那麼低低的望著樓下的一切。
為何才三十齣頭,他卻已經想到歸隱了呢?
這樣的生活愜意到叫他有點不想離開了,開什麼會?賺什麼錢?
好吧,為了這兩個孩子,為了他可以早點退休帶著傅緩去浪跡天涯。
只是想到那樣的未來,如今他們倆確實得早點做打算了。
簡行到工廠的時候已經九點多,幾個老總陪著他一起去車間視察,傅緩去了公司,潘悅進去她辦公室后輕輕地關了門朝她走去。
傅緩聽到聲音的時候她已經走近:「姐。」
「你怎麼又過來了?」
「嘿嘿,我想晚上請你吃飯。」
傅緩沒說話,只是抬著眼好奇的望著她,最後從容的笑著。
「答應了?」
「晚上要陪小澈練習走路,吃飯的事情就算了吧。」她說著又低下頭並不在看潘悅。
潘悅差點想不起小澈是誰來,想到以後立即說:「小澈還這麼小就學走路?家裡那麼多下人也不吃你一個嘛,我們姐妹都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中午副樓餐廳好了,正好婓雲也要找我吃飯,一起請了把你們。」
潘悅……
竟然有這麼敷衍別人的人,請?那是請么?而且跟婓雲,她還有別的事情,幹嘛要跟那個三八?
潘悅越想越不開心:「那算了,我先去工作了。」
不順心的轉頭就走。
傅緩才懶得管她,走了正好。
猜測她大概是因為昨晚碰到的事情想要試探,然後又認真的工作。
潘悅出門後站在旁邊扭著頭看著坐在旁邊工作的女人然後冷哼了一聲,也不管周圍人怎麼看,只是嘲笑著走近兩步:「喂,你最好是為那天的事情向我道歉。」
劉穎聽到刺耳的聲音后抬了抬眼,發現潘悅那囂張的模樣后又把剛剛在打的字眼打完,然後才又望著她說:「我做錯了什麼要對你道歉?」
手上還在蛻皮,連她兒子都擔心她在外面被虐待了,這個始作俑者竟然還要她道歉。
「那天你撞了我你忘了?」
「我當然忘不了那天你撞了我。」劉穎說著抬起自己的手,手背上一大塊脫皮新生的還很不好看,潘悅一低頭就立即噁心的別開眼。
「所以潘小姐認為到底誰該跟誰道歉?」
「喂,你不要仗著我姐姐護著你你就不識好歹行么?這集團都是我們傅家的,你當真以為我不能說動我姐開除你?」
「如果我沒記錯,潘小姐應該是姓潘吧?」
「這,你……別想岔開話題,趕緊道歉,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如果你真想聽,那我就說好了,對不起,我很抱歉那天撞了你,撞的我自己受了傷潘小姐你卻還好好地。」
「你……劉穎你給我等著。」
潘悅氣的指著她的鼻子,差點就要大罵,但是最後卻突然的放了狠話離開。
劉穎不說話,只是看著她離開后無奈的冷笑了一聲繼續工作。
最近可真的是諸事不順。
同事們其實都看在心裡,看到潘悅分明是在欺負人,但是人家畢竟經常出入他們老闆的辦公室,所以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覺得劉穎有點可憐。
不過好在劉穎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善茬。
中午婓雲跟傅緩還有劉穎一起吃飯,婓雲看著劉穎的臉色之後好奇的問了句:「你跟你老公真離婚了嗎?」
「還沒,他還在醫院。」
「我的天,看來傷的的確很重啊。」婓雲突然有點幸災樂禍,說完后努力不笑出來。
「是啊,的確蠻嚴重,大夫說有可能殘疾呢。」劉穎最近胃口一直不好,連想笑都覺得吃力了。
「那麼嚴重啊!」婓雲突然不知道還能不能開玩笑。
「嗯,不過昨天我帶兒子去看過他,好像也沒什麼大礙。」
劉穎想到昨天,劉穎甚至不想再踏進醫院一步,不僅是因為那個女人對她冷眉豎眼,只要是她兒子不能再看到那樣的畫面。
她想,或許她兒子心裡已經有陰影了,但是不能再加重。
她想了很多的方式來跟兒子解釋,但是兒子貌似乖巧的外表下,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讓他不再害怕。
傅緩只聽著並沒有多問,只是婓雲好奇的問:「你兒子對你們離婚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意見?」
「其實他已經搬出去有陣子了,家長的感情好不好其實小孩子很敏感的。」劉穎笑了笑,卻是使勁了力氣。
「所以……」
「所以其實我兒子可能早已經猜到了結果,昨天又發生那種事,他大概再也不會幻想他爸媽和好的事情了。」
「發生什麼事?」
「那個女人對我吼了兩句。」
「什麼?她一個小三竟然敢吼你正室。」
「不過我也沒怎麼讓她,只是兒子回家后很不開心。」
「所以你老公就看著你們兩個女人吵架了?看著你們的兒子看你們爭執?」
「他也下不了床啊,不過昨晚醫院有給我打電話,說醫院沒有陪護,我估摸著他們倆是吵架了。」
「那你老公現在是被人扔在醫院了?」
「出事的時候女孩哭的很慘,我猜測她很快就會去照顧他吧。」
「我的天,你真是天真,你以為女孩哭是心疼男人?可能是心疼自己哦。」婓雲低聲說道最後忍不住笑了聲,她想她大概太了解那種女孩子了,畢竟她可是超愛八卦娛樂,各種忘恩負義的小三。
——
那天早上已經快九點劉穎還沒去上班,傅緩開始想她肯定是家裡的事情太多所以才耽擱了,依照劉穎的性子是不會輕易遲到的,除非是真遇上事情了。
可是等到十點劉穎還沒去她便立即拿了手機跟劉穎聯繫。
她在醫院裡見到劉穎,劉穎的手被白紗布包裹住,臉上也有塊很大的淤青。
傅緩走到走廊深處看到她從一個辦公室里出來之後竟然有些走不動,卻慢了兩步又快些走了上前去扶著她的手臂:「怎麼回事?」
「被兩個小混混揍了。」劉穎說著自己都笑起來,只是一笑嘴角又疼的厲害,所以表情多少有點扭曲。
「你現在怎麼樣?要不要住院觀察?」
「只是皮外傷,但是這幅樣子這幾天我還是請假吧。」
傅緩沒的話好說,她這幅樣子去集團的確是不怎麼好看:「可以,只是你這樣子回到家有人照顧你嗎?」
「我不用別人照顧,我會讓公婆照顧兒子幾天就說我去出差了。」
傅緩突然就很生氣,但是又不知道該為她做些什麼。
怎麼會突然就被兩個混混打了?平時劉穎都跟她在一起根本不會認識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才對,可是她現在被打成這個樣子。
「你得罪了什麼人么最近?」
「我也不知道。」劉穎搖了搖頭,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卻又不想跟傅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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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都開了吧,分不開各種花的我只覺得春天真的好美,在魯院學習的日子裡總是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又好像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