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杜峰的怒火

  班裡很多同學已經到了,他不想把話說得明白,累了小雨的名聲。


  紀子期只微怔了一下,便明白他說的是樓九公子擄走小雨的事情,「沒什麼事!已經解決了,謝謝你的關心,唐宋!」


  「子期,我們是同學,又是朋友,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唐大公子聽出她語氣的疏離,心中澀意浮起,「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一定會幫忙的!」


  紀子期想起銀子的事情,可看到唐大公子眼中隱隱的情意,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嗯!謝謝你的好意!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一定會找你的!」


  剛來到學堂的江嘉桐好奇地問道:「唐大公子,子期,一大早你們在聊些什麼?」


  「沒什麼!」紀子期扯開微笑,「就是打個招呼而已!」


  江嘉桐想起唐二叔說的話,自認為了解了真相,斜眼看著二人,然後捂著嘴嘻嘻笑了起來,一副鬼才信的表情!

  唐大公子沒理會她,走回了自己位置上。


  紀子期心中有事,也沒心思搭理她。


  江嘉桐深感無趣,放下手,扁了扁嘴。


  滿懷心事的紀子期下學后,便去了杜峰在學院的住所,心中暗自盼望他在,能儘快解決此事!

  像是聽到了她心中的呼喚似的,杜峰果然在。


  杜康很驚喜,見到她正想張口喊「子期」,猛然想到少爺的警告,吶吶閉了嘴。


  杜峰也很驚喜,整個人如沐浴在春風裡,眉稍眼角都帶著寵溺與柔情。


  他正想要站起來時,紀子期垂下眼,行了禮:「杜將軍!杜康哥!」


  那疏離的聲音,刻意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稱呼不再是昨日的「杜峰」,而是變回了「杜將軍」!

  於是杜峰面上的表情,就像被夏日狂風吹過一般,那柔情也帶上了一絲剛硬。


  他心中冷笑:期期!你這麼快就想與爺劃清界線?沒門!


  杜峰欲起的身子坐回了椅中,斜眼看了杜康一眼,淡淡道:「杜康,你先出去!」


  杜康在兩人面上掃過,意識到二人之間好似有些不妥,應聲出去了。


  只臨走前深深看了紀子期一眼!

  杜峰整個人放鬆躺靠在椅子上,手放在桌上,食指無意識地一下一下地敲。


  就像一隻沉睡中的獅子,看似無害實則蓄勢待發!


  他看向紀子期,古井無波,眼中看不出情緒和溫度,帶著懶洋洋的語調,「期期,你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


  可紀子期卻覺得那眼也許下一刻就會掀起滔天巨浪,將她吞噬!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抱著壯士扼腕的悲壯,艱難開口道:「杜將軍,今天來主要是想謝謝將軍昨日相救小雨的大恩。


  我姐妹二人定會全力報答將軍!日後若有需要子期的地方,將軍儘管吩咐,子期莫敢不從!


  倘若今世無法報答將軍的大恩,我和小雨來生結草銜環也會償還將軍的恩情!」


  紀子期邊說邊偷覷杜峰的神色,只見那面色似被深秋寒風掃過的枝頭,滿目荒涼,儘是蕭索。


  她眼一閉,心一橫,將心裡計劃好要說的話,倒篩似的一股腦全倒出,「還有我昨日一時心急,可能跟將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還請將軍莫當真,不要放在心上!至於那一百兩黃金的賞銀,萬不敢讓將軍破費,子期自會儘力籌得!」


  微閉著眼的紀子期,覺得這房裡陡然間靜得可怕,只聽得到自己焦慮地呼吸聲。


  然後似有寒風吹過,冷意從她全身的毛孔里滲進她的五臟六腑,整個人像被放入了冰水裡一般。


  紀子期不由睜開眼,杜峰全身就像北地的冬天一樣,轉眼就覆上了茫茫白雪,冷厲駭人。


  她所感受到的那股冷風,正是從杜峰身上散發出的戾氣。


  紀子期第一次見識到了四季輪迴在一個人臉上的轉變!

  杜峰坐在那沒動,只用一雙結了冰的眸狠狠盯著她。


  可紀子期卻覺得此時的他,像一隻剛睡醒又餓急了的野獸,面對著眼前毫無抵抗力的小獸,隨時就會撲向它咬斷它的喉嚨,將它裹入肚中。


  她必須在他還沒完全清醒前,快速逃離!


  紀子期快速地作出了判斷,然後面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那個將軍,天色不早了,子期要先告退了,家中弟妹還等著!告辭!」


  說這不待杜峰迴應,轉身就向門外跑去。


  可剛跑了沒兩步,就被一雙大手揪住了後背衣裳,一個轉身被杠在了肩上。


  被倒掛著的紀子期肚子頂在杜峰堅硬的肩頭,一股酸水直衝喉間,她拚命舞動手腳,可惜騰空的四肢找不到落腳點,倒顯得滑稽可笑!

  然後,她被杜峰毫不憐惜地扔到了床上,她的後背與堅硬的木板床發出砰的碰撞巨響。


  紀子期還沒來得及呼痛,杜峰巨大的身軀已壓了下來,雙手被他一隻手捏住,舉高過了頭頂!

  「杜峰,你幹什麼?」紀子期驚惶失措,身上的男人沉重如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哦,怎麼不是杜將軍了?」杜峰的語氣輕佻,帶著淡淡地譏諷。


  看著身下的小人兒脹紅的臉,急促地喘息聲,還有不斷掙扎的身體。


  杜峰心中升起一股殘忍!將他阿娘警告他不準動手動腳、要溫柔體貼的話語拋到了九宵雲外!


  那是他爹對付他娘的手段!那是他娘喜歡的方法!

  他的女人,就得用他的方式解決!


  身上的人紋絲不動,眸子卻越來越深,紀子期放棄了掙扎,哀聲道:「你,你先放開我再說!」


  杜峰嘴角勾起冷酷的笑,「你還有沒說完的話嗎?」


  紀子期咬著雙唇不出聲。


  杜峰埋頭在她頸邊深吸一口氣,那鼻端少女的清香引誘著他心底最瘋狂的野獸,他抬起頭,聲音里染上了一絲慾望,「有什麼話,這樣說最好!」


  那熱氣撲到臉上,像針一樣刺人,紀子期嬌嫩的臉頓時像被刺傷了一樣,現出點點緋紅。


  她低聲哀求道:「杜峰,你別這樣好不好?」


  「哦,那應該怎樣?」杜峰另一隻手輕輕拈起紀子期耳邊的幾縷黑髮,看著它在他指間滑落,又拈起纏繞在手指間把玩。


  他盯著那黑絲,專註得像看著心愛的情人,語氣卻帶著漫不經心道:「像前些日子那樣,忍著衝動,對你禮遇有加?


  像昨天一樣,不顧一切,任你呼來喝去?


  然後便得到今天你劃清界線的舉動?」


  他放下手中的髮絲,狠狠捏住紀子期的下巴,逼迫她與他對視,聲音蠱惑又危險,「期期,你打錯如意算盤了,我是杜峰!

  我想要的,我必要得到!不管用什麼法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一定要得到!


  我現在告訴你,我要你!你就必須是我的!」


  紀子期被他霸道的宣言給激怒了,她怒視著他,「杜峰,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有感情有尊嚴有思想,會呼吸會說話會行動!


  我不是你慾望下的犧牲品,不是你的傀儡,不是你的戰利品!

  如果我不願意,你無權對我做任何的事情!」


  杜峰突然笑了,笑得涼薄無情,「你昨天不是說了嗎?只要我幫你救出小雨,我說什麼,你都聽我的,我做什麼,你都依著我!

  這不過短短一天,你就將你的承諾忘得一乾二淨?」


  紀子期不甘示弱,「你也說過,如果我不同意,你絕不會對我動手動腳的!」


  杜峰面上笑容擴大,只是看在紀子期眼裡,卻更加地可恨,「你昨天說的那些話,不就代表你同意了嗎?」


  「我……」紀子期語塞,又心有不甘,「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是一時衝動下作出的承諾,算不得准!」


  「那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反悔不遵守你的承諾,我卻必須要遵守自己的諾言?」杜峰輕哼一聲,「期期,你這術數好算盤打得精,都打到我頭上來了!」


  這話里話外怎麼感覺都是她的錯似的?紀子期蹙著眉,身上男人的身子越來越滾燙,燙得她思緒紊亂。


  索性下巴一抬,裝腔作勢,「那你想怎樣?」


  這一動作令到她的紅唇離杜峰更近了幾分。


  杜峰垂下眼,盯著眼前一張一合的小嘴,就像一朵盛開的海棠,忍不住想湊近去吸取它的芳香。


  「你昨日說的話,我原本也沒打算當真!趁人之危不是我杜峰的風格!我想要你,必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得到!

  可你今日特意挑明,過河拆橋,當我如爛履般用過就捨棄,我卻咽不下這口氣,怎能如你的意?」


  杜峰抬眼看她,冷冷道:「所以,期期,我偏要將你昨日說的話當真,你又能如何?」


  「杜峰,這不過是你的借口而已!就算沒有昨天的事情,你總會用其他的方法來逼我就範!」紀子期的思路突然清晰起來,盯著他的眼,一字一頓挑釁道:「我說的有錯嗎?」


  杜峰噙著笑,眯著眼讚許地點點頭,「我的期期果然蘭心蕙質!聰明得如一頭小狐狸!」


  這廝現在竟然連辯解都懶得辯解,直接承認他的狼子野心!

  紀子期氣得口不擇言,冷笑道:「杜峰,說白了,你不過是精蟲上腦,看上了我這具身體而已!好!你想要,就拿去吧!」


  然後閉上眼,一副慷慨就義的英勇樣!

  身上的男子瞬間僵硬!

  紀子期看不到他的表情,猜想他此刻面上肯定鐵青一片,比黑夜還黑!

  如果他夠驕傲的話,就會憤然起身奪門而去!


  那制住她雙手的大手鬆開了,身上的重量果然輕了不少!紀子期暗中吁了一口氣。


  可隨知下一刻,身上的重量猛地加重,紅唇被含住用力地嘬吮。


  她驚呼一聲,得到自由的雙手按在身上男子的肩上,用力向外推。


  推開不得,又換成拚命的捶打。


  那力道對杜峰來說,小得如同螞蟻,只是有些不勝其煩,兩手各握住一隻手,舉到了頭頂,像之前一樣用一隻手制住。


  然後一手抬高紀子期的下巴,想吻得更深。


  紀子期咬緊牙關,不讓他得逞。


  杜峰便重重咬她的唇瓣,紀子期呼痛,那濕滑的舌頭便趁機滑了進去,瘋狂地吸吮,好像采蜜的工蜂,不知辛苦地汲取著芳香。


  那舌帶著火,帶著熱,帶著毀滅一切的慾望,在她的口腔里翻天覆地,攻池掠地,不顧一切要成為那裡的霸主,征服那裡的臣民。


  無力抵抗的紀子期便節節敗退,只能急促喘著氣,任他的舌在口腔里為所欲為。


  不知過了多久,紀子期覺得自己的唇與舌都麻木得快失去知覺時,杜峰終於停了下來,將頭移向她的頸肩,俯在其間喘著粗氣。


  似是已耗光了身體里的所有的氧氣。


  紀子期的腦子裡因為缺氧一片空白,絲毫不察那捏著她下巴的手,伸向了她的腰間。


  直到腰帶被解開,外衣散落,杜峰越來越粗重的呼吸噴在她裸露的肩頭,帶來一陣陣顫慄時。


  她才驚覺自己胸前只穿著淺綠色繡花的肚兜,欲遮還露。


  「啊!」紀子期一聲尖叫,整個人更激烈地掙紮起來。


  越是掙扎,那雪白肌膚露出的越發多,眼看就要像養在深閨的女子,含羞帶怯的,欲露還羞的,第一次展現在陌生人面前。


  身上的男子在那掙扎磨擦中,早已有了變化的身體,更是升起了不可思議的強烈渴望,見到眼前的美景,直勾勾地移不開眼。


  那眼裡的慾火比那太陽還要炙熱,那胸腔里的野獸眼看就要破籠而出。


  紀子期看到杜峰慢慢下移,移向自己胸前的頭頂,終於忍不住害怕大哭出聲,「杜峰!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害怕!」


  於是那不斷下移的頭,在離那圓潤不過寸許時,停了下來。


  杜峰忍住全身噴薄而出的慾望,嘆息一聲,伸手攏緊了她滑落開來的衣衫。


  紀子期哭得抽抽噎噎,杜峰從她身上抽離,向旁邊一倒,挨在了她的身邊。


  然後一伸手,將她緊緊摟在懷中。


  紀子期只不停哭,卻一動也不敢動,那僵硬炙熱的身體,隔著層層衣衫,都讓她膽戰心驚。


  杜峰深深幾下呼吸,努力平息心中的慾望。


  他下巴頂在她的頭頂,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嘆道:「好了,別哭了!我嚇嚇你而已!」


  懷中的人兒只停了一個呼吸,拉著又一抽一抽,好似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杜峰苦笑幾聲,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叫她如何相信?

  初初聽到紀子期說他只是想得到她的身體時,他沒有惱怒。


  男人想要一個女人,自然也包括了她的身體在內,他不例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後來紀子期隨隨便便說出,他想要就拿去時的負氣神情,瞬間點爆了他的怒火!


  他的期期那麼優秀,那麼美好!這世上的男子只要不是瞎了眼的,肯定會對她有所心動,就像那個小白臉唐宋!


  若那個唐宋也糾纏於她,她也會如此輕易地就將自己交出來嗎?

  杜峰只要想到有別的男人品嘗她的紅唇,聽到她的嬌喘,見識她情動時不自覺的妖媚,那嫉妒之火就在他胸間熊熊燃燒起來!


  他失去理智地瘋狂地攫取著紀子期的唇,用全身的烈火將她包圍在其中。


  既然要毀滅,那就一起去地獄吧!

  那火勢如此的兇猛,帶著毀天滅地摧殘一切的氣勢!


  可當紀子期眼中的一滴淚,滴入那烈火中時,瞬間就熄滅了他整個世界的火,只剩下了灰燼,還有身體強烈地慾望!


  果真是命中的劫數啊!不過,他甘之如飴!


  懷中的人兒還在小聲抽泣,像受傷小動物的嗚咽聲令他又心軟又心痛。


  他輕吻她的發頂,「好了,別哭了!」


  可懷中的人卻偏要他繼續心痛,與他作對似的不肯停下來。


  杜峰輕笑一聲,「那你繼續哭,什麼時候不哭了,我什麼時候送你回去!」


  紀子期立馬止住了哭聲。


  杜峰將她從懷裡拉開,伸出手寵溺地捏捏她鼻子,從胸腔發出低沉的悶笑聲,「小丫頭片子!」


  那像大提琴般低沉優雅的聲音,纏綿起伏,像一張網似的罩住了她。


  紀子期咬緊下唇,垂眼不敢看他。


  「你要是還不起來的話,咱們就繼續剛才的事!」杜峰的笑聲像魔鬼一樣,充滿了魅惑,聲音復又壓低,在她耳邊輕輕道出,「期期,你能感覺得到我很想要!」


  紀子期抓緊胸前的衣襟,慌忙坐起身,一骨碌溜下了床。


  背對著他,顫顫微微地系好身上的衣帶。


  於是那纏綿好聽的笑聲,在她身後密密響起,紀子期如玉的耳尖被染上了一抹桃紅。


  杜峰將她送到蘇府門外臨走前,又重重將她摟到懷中,牙齒懲罰地咬住她小巧的耳尖。


  火熱的氣息沿著她的脖子延伸到她的全身,她渾身又麻又軟,動也不敢動。


  然後杜峰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的唇舌很熱,聲音卻帶著冷意和警告:「期期,以後不准你喚我將軍!不準提銀子的事!不準提報恩的話!

  你若再提起,直接用你自己來償還!我只接受這一種方式!」


  他用那雙利眼,緊緊盯著已得到自由的紀子期。


  紀子期不敢與他對視,咬著唇輕輕點了點頭,發出輕不可聞的一聲「嗯」。


  ——


  過了兩日,眼看就要沐休,小雨見紀子期毫無動靜,趁著入睡前同紀子期道:「姐,咱們什麼時候去謝謝杜夫子?要不請他吃頓飯?」


  紀子期身子一僵,想起杜峰說的只接受她用自己償還的話,囁嚅道:「姐已經多謝過杜夫子了!至於吃飯,他說不用了!」


  小雨不滿地嘟起嘴,「姐你去多謝人家,也不帶我去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見不得人!就算是小孩子,也應該隨大人一起上門致謝才是正理!


  而且夫子說過,受人之恩要湧泉相報!我身受大恩,自然要親自登門道謝,才能表達出我的誠意!」


  小孩子長大了就是不好糊弄!


  紀子期看著她秀眉倒豎的樣子,安撫道:「杜夫子這些日子都不得閑,等他閑下來了,我一定帶你去謝謝他,好不好?」


  小雨撇撇嘴,這才放過她,回到自己房間休息去了。


  紀子期心中又升起煩悶。


  唉,不管了!拖得一陣是一陣!

  因為紀子期的教導,甲班的術數水平突飛猛進,這次月考,全級一百人中,前二十名幾乎都是甲班的人!


  荀夫子一向嚴肅的臉上,也撐不住地盛開了滿面的笑容!


  看著其他班夫子嫉妒又羨慕的眼神,心裡樂開了花!


  走起路來都像生了風似的,又快又輕!


  他拿著上月的月考答卷,分給眾人後,清清喉嚨道:「雖然上個月大家的成績有了明顯的進步,但一定要戒驕戒躁,繼續深研,切不可懈怠!明白嗎?」


  「明白!」早已知道成績的眾人,收到卷子后,聲音里還是有掩藏不住的激動。


  「很好!」荀夫子滿意點點頭,「接下來這個月至關重要。五日後便是三等術生的考試,若通過了三等術生的考試,接下來便可參加學院里大賽的選拔賽!」


  大賽?什麼大賽來的?

  荀夫子望著一張張好奇的臉,解釋道:「這大賽選拔賽,即全國術數大賽棋林學院選拔賽,成績排名一至六的學生,便可代表棋林學院去參加京城九月的術數大賽,與全國其他三家術數學院的學子同台競技!」


  哦!眾人領悟過來!


  只是這選拔賽一向只有快畢業的丁級的學子才有資格參加!這跟他們這新入學院的甲級學子有什麼關係?

  「今年兩位院長決定打破陳規,給所有三等術生同樣的機會!


  不管你是丙丁級的,還是入學沒多久的甲乙級,只要是通過了五日後的三等術生的考試,升為三等術生的,都可以去參加選拔賽!」


  又破例?

  甲班的同學早已見怪不怪了,只拿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最邊上第三位置的紀子期!


  紀子期面對著那些眼光呵呵訕笑。


  荀夫子看了一眼紀子期和羅書幾人一眼,意味深長道:「兩位院長對咱們甲班可是非常地期待啊!」


  學院的術子升為三等術生,一般要經過三年左右的時間,資質非常高的,也要一到二年的光景。


  而三等術生升為二等術生,一般則要五到二十年不等,資質非常高的,也要三到五年的光景。


  若有在學院的四年裡,便成為二等術生的,百餘年來,也只出過寥寥幾人,同資質測試最高等一樣稀少。


  所以每四年一次的術數大賽,從來都只在丁班挑選學生參賽。


  今年先是因為術數小神童羅書,後來又半路殺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紀子期。


  兩位院長對二人充滿了期待,一合計下,便調整了選拔賽的參賽資格。


  為了不讓人感覺他們的偏心,索性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的機會:只要通過六月份的三等術生的學子,均可參加選拔賽!

  要說學院每年六月的三等術生考試,除了個別資質好的,甲乙兩級的學生,基本都不會參加!


  免得成績太差,丟人現眼!

  因為這三等術生考試同每月的月考成績一樣,會貼在學院牆壁的術數榜單上!

  為了公平起見以及防止作弊,只要是參加過考試的學生,其名字與成績都會被公布出來!

  若有學生對其結果表示懷疑的,還可以向夫子申請閱卷!


  因此作為一幫有天賦又有頭有臉的人,大都在第三年才會去參加考試摸摸底,為第四年的考試打打基礎!


  不過今年因為兩位院長,對術數大賽選拔賽的資格進行了調整,不少人便蠢蠢欲動了。


  這術數大賽由皇家和術數協會共同舉辦,總共四個術數學院派出六名學子一共二十四參加。


  負責這一賽事的所有人員,不是達官貴人,天子寵臣,就是術數協會裡的二等術師!


  無論不小心入了哪一個人的眼,那前途絕對是不可限量!


  更何況,即使沒入貴人的眼,歷屆參加過術數大賽的學子,現在哪個不是聲名顯赫?

  而且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參加的,每所學院每四年也就六人有此殊榮。


  於是不少人便心存了僥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報名了三等術生的考試。


  有人歡喜,自然就會有人憂愁了!


  比如丁級的各位術科夫子,便對兩位院長的安排提出了抗議,「郝院長,老副院長,您二位做出此等安排必有深意!


  學生也能理解二位求賢若渴的心情!只是學生班裡的其他學子們,對此的反應非常激烈!

  他們好不容易等了三年,才等來這個難得的機會!


  結果本來百人競爭,現在變成了四百人競爭,這人人心裡都不服!


  有幾個資質優異性情衝動的,直接提出了棄考的想法!


  這兩位院長,你讓學生如何是好?」


  學院里的很多夫子,都曾經是兩位院長的學生,因此在謙稱上還保留了過去自稱學生的習慣!


  老副院長有些不開心了,眼睛一瞪,毫不客氣道:「你們既然知道我和院長的心思,還把這個難題拋給我二人作甚?


  我棋林學院上次術數大賽已經落敗了,這次要是再輸,我和院長的老臉往哪擱?」


  那幾個夫子不敢吭氣,面上卻是不服。


  郝院長呵呵打圓場,「你們幾個啊,也不用把這事看得這麼嚴重!


  你們班上的那些學生水平如何,我和老副院長是非常清楚的!


  我們對你們非常的有信心,難道你們還信不過自己嗎?


  不過就是把這事情辦得熱鬧了點,最後還不是給你們做陪襯?


  從一百人中挑選出來,和從四百人中脫穎而出,是一樣的嗎?

  肯定不一樣吧!」


  見幾人面上神色緩解,郝院長又呵呵笑道:「就算今年的選拔賽最後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情況,這能意外到哪去?

  大部分的參賽學生還不是得從你們幾人班中選出?

  與其在這裡與我和老副院長浪費嘴皮子,耗費時間,不如回去多教教學生們!

  你們的競爭對手可不是別人啊!」


  最後一句說得那個意味深長。


  幾位夫子頓時明白了院長的言外之意。


  對啊!丁級其他班的優秀學生才是自己班學生最大的競爭對手!身邊的夫子才是自己的競爭對手!

  於是幾人互看的眼神中,便充滿了戒備,紛紛散開,與對方拉開距離。


  然後一一與兩位院長告別,奔向自己班級所在。


  老副院長斜眼看一眼身邊的郝院長,不愧是院長!

  果然是老—奸—巨—滑啊!

  忙著應付考試的紀子期見杜峰這幾日沒來騷擾他,心道:算他識趣,不會在重要的時候來給她添亂子!

  其實她本身倒沒什麼要準備的,關鍵是這次想參加三等術生考試的甲班其他同學!

  不管是課上還是課外,都圍著她打轉,不停地提出各式各樣的問題!

  荀夫子索性將這幾日的術數課,全權交給了紀子期負責,自己樂得清閑!

  很快五日就過去了,三等術生考試的日子到了。


  這一次甲班的二十五人全都報了名,有幾位成績略差些的,本不想報名,但看著班上報名的人實在太多,自己不報反而成了異類!

  就想著,反正差也是差了,也不在乎多丟一次臉!牙一咬,便也報了名!

  而且為了不至於相差太遠,這幾日是卯足了勁,頭懸樑、錐刺股,一大早便輪流霸著紀子期,霸不了的便去找羅書和程清。


  因為紀子期的不吝賜教,甲班的學習風氣不是一般的好,人人即不藏拙也不藏私,樂於請教人,也樂於向人請教。


  看著扭成一股繩的甲班,荀夫子深深為自己當初讓紀子期授課的舉動感到驕傲!

  考試這一天的天氣很好,萬里無雲,刮著涼爽的風。


  給準備考試的眾人帶來了一絲舒爽,心裡的煩躁也散了不少!


  進入考場時,一個個像英勇就烈的義士,帶著悲涼和勇敢。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出了考場的甲班同學,一回到課堂,便紛紛圍在了紀子期身邊。


  將剛才有懷疑的題講出來,看看紀子期的答案是否與自己的一致。


  然後有的高興,有的惋惜,有的手舞足蹈,有的捶胸頓足!

  荀夫子見狀,索性拿了一張空白的試卷,讓紀子期給大家講個明白!

  這答案不對還好,一對之下,荀夫子簡直快瘋魔了!


  不是氣的,而是高興的!

  因為,這一次的考試,甲班二十五人竟然有十五人的答卷,在甲下之上!


  甲下是過三等術生考試及格線的要求!


  還有幾人在甲下與乙上之間徘徊!


  主要是那幾人太緊張了,對自己作的解答有些記不清了!


  荀夫子的心跳得那個快喲,就像要隨時破膛而出!


  要知道學院里的夫子每帶一個班,便是從甲級帶到丁級。


  他帶過這麼多的學生,從來沒有一次在學院時,全部的學生均獲得了三等術生的稱號!


  關鍵是,現在還只是甲級,若等到丁級時,全部人會通過不說,肯定還會出現二等術生,甚至一等術生!

  這在他的授課生涯里,是何等榮耀的事啊!

  全天下的術數夫子,能在學院里便教出一等術生的,怕只有他獨一人了吧!

  爹啊!兒子我終於可以光宗耀祖了啊!您老安息吧!


  荀夫子陷入未來的幻想中不能自拔,面上的神色似哭似笑,嚇壞了一眾同學。


  一向不怕事多的吳三多,大著膽子道:「荀夫子,您沒事吧!」


  被從幻像中拉回來的荀夫子,不滿地瞪了吳三多一眼,又轉向眾人,「那個,這堂課就由紀小雪同學代為授課,夫子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完扔下一臉震驚的眾人,匆匆離開了課堂。


  這一向沉穩的荀夫子,今兒個是怎麼啦?

  荀夫子去了兩位院長辦公的地方,甫一進門,便難掩激動地向兩位院長道:「郝院長,老副院長,甲班甲班……三等術生……」


  這一激動下,竟是有些語不成句了!


  郝院長和藹道:「老荀啊,別激動,慢慢說,甲班出什麼事了?三等術生又怎麼啦?」


  荀夫子深深吐出一口氣,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只聲調還是有些變異,「甲班這次最少有十五人過了三等術生的考試!」


  「什麼?」兩位院長同時站起身,驚呼出聲。


  老副院長顫聲問道:「老荀,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是十五人還是五人?」


  荀夫子看著二人不敢置信的驚訝神色,奇異地覺得自己的心平靜了下來,拉長音調緩緩又肯定地道:「十五人!」


  老副院長一下癱倒在椅子上。


  郝院長雖強自鎮定地坐下,然後抬手想喝杯茶平緩一下情緒,只是那手過於顫抖,不小心便打翻了桌上的茶盞。


  茶水順著桌子往下滴,滴到郝院長衣袍上,原本深藍色的衣袍暈濕了一大片。


  因為是坐著,那濕的地方一暈開,就有些尷尬了!

  他顧不得整理,或者說根本沒意識到茶水濺到了自己身上,猛地起身,招呼郝副院長和荀夫子,「走,去閱卷夫子那看看!」


  ------題外話------


  大大是不是好人?不在銷魂處斷章,快誇我啊快誇我啊快誇我啊~

  (暈,被駁回)

  提醒一下,還有兩天這個月就結束了,有訂閱的親親記得5月1號12點后開始留言哦,留言有獎。


  若是忘了,可以翻看一下上架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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